毒药?!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住,怔愣了片刻便紧张地向曹瑛奔去。但曹府如今把我当成洪水猛兽,将我死死拦在外屋。
「都是你这个灾星!我儿本可安稳余生,遭孽被你看上,让他几次三番为了你忤逆尊长!」
曹夫人冲上来打了我一巴掌,愤然大骂:「他肯为你连瘟疫都不怕,你反倒联合那阴险小人毒害他!」
「曹夫人。」
顾不得脸上的辣疼,我跪在她的面前哀求:「我不知道那是毒药,求您让我进去看看曹瑛,只要他无事,我立刻去死都行。」
「轰出去!」
曹夫人哪里会同意。
在她地挥手怒吼下,我被几个家丁强拖了出去。
屋门紧锁,家丁死守严防。
我跪在屋外磕头,心口更像被人狠砸了好几拳。不知道磕了多久,直到地面印上血迹的时候,屋子里传来曹夫人和下人们的嚎啕大哭声。
我一僵,顿觉刮骨的痛意蔓延到全身。
有丫鬟出来对我说:「公主请回吧,我家公子已经去了。」
「不会的,我这就回宫请更好的太医过来。」
我擦了把眼泪,却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心口巨疼,痛到极致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无声干号。
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
赵衍打从一开始就没想救曹瑛。
他杀了我的月亮。
我要杀了他!
从曹府踉跄出来后,我像个疯子一样在街上飞奔,一路闯入皇宫。乾承殿的大监看到我,连忙躬身道:「皇上正在忙公务呢,请容奴才通……」
我用力推开殿门。
赵衍这会儿正在案前练字,唇上挂着笑似乎心情很好。
真是阴毒!
我失去理智地拔下发簪扑上去往他脖子里扎,簪尖离脖颈只有微末距离时,被赵衍蓦地握住手腕。挣脱不开,我便拿另一只手狠狠扇了一耳光上去。
指尖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殷红长痕,满屋的太监婢女吓得匍匐跪地。
赵衍瞪着我:「你想杀朕?」
「你卑鄙无耻!分明说只要我妥协就会给药治曹瑛。」
「朕有说要救他吗?」
赵衍沉笑起来,黑眸里尽是寒光恻恻:「朕答应给药,但没说给的是什么药。况且……杀他的人,难道不是阿宁吗?」
我一怔。
确实,是我亲手把毒药给曹瑛的。
我算是帮凶。
如今,又算是自投罗网。
赵衍早就算到我会在曹瑛出事后会来宫里找他。而一旦我进了宫,再也逃不出去了。赵衍把我困在皇宫、锁在南苑。
他日日会来探望,而我满心仇怨,像头随时会扑上去撕咬的困兽,永远用最锋利的方式对待他。
不见血、不罢休。
「阿宁。」
赵衍扫了眼被咬出血的手臂,面容阴冷地对我说:「我会让你忘记他。」
他命人送来一碗药汤,强迫我喝下去。
瑟苦的药汁能让我忘记过去的一切,包括曹瑛。为了能对曹瑛保有记忆,我不停在书卷上留下关于他的痕迹,甚至整夜整夜地画着他的小像。
可南苑全是他的人。
赵衍发现后,把这些东西全烧了。
后来我逐渐记不清曹瑛的样子,看着小像上的公子轮廓,怎么也记不起该画什么五官上去。当天夜里我发了高热,浑浑噩噩的。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一对陌生老夫妻满脸忧愁地说:「宁儿,你这一病可吓死爹娘了,醒来就好。」
爹娘?
可是,我对他们完全没印象。
老夫人坐在床沿,拍着我的手背满脸慈祥地说道:「不要担心,你爹已向皇上禀明情况。皇上恩准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进宫。」
「进宫?」
我更懵了。
老夫人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笑着解释:「怎么连这个也忘记了,前日殿选,承蒙皇上抬爱当场封你为宁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