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无心睡觉。
我一直在听屋里的动静。
没多久，房间里相继传来痛苦的哀嚎声。
看来是药效发作了。
反应最大的，是爸爸和弟弟，因为那盆肉吃得最多的，就是他们两个。
奶奶撑着难受的身子，和我一起将爸爸弟弟扶到架子车上，又给他们身上盖上厚厚的棉被。
这一路上，大雪让路变得异常难行。
我们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医院。
原本腿脚就不利索的我，此刻脚趾头都磨破了，直往外渗血。
由于我们送来得太晚，弟弟没抢救过来。
刚洗完胃的妈妈和奶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们把所有的错又怪到了我的头上。
她们怨我拉得太慢，耽误了抢救。
我妈不顾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将我按在地上打着。
所有泼妇那一套，她通通用到了我的身上，我的头发被她扯掉一大块。
头皮火辣辣地疼。
3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拉得再快点的。”
推搡的过程中，我的鞋掉了下来，本就有破洞的袜子，刚好露出我磨破皮的脚趾。
别人不禁皱眉。
因为他们觉得看着就很疼。
妈妈又狠狠扇了我一巴掌，“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害死我的阿宝的。”
“你还我宝贝孙子！”
奶奶也加入妈妈的战队，两个刚洗完胃的女人打我一个人。
我只是哭，以求获得外人的同情。
妹妹也在一旁抹眼泪。
可是在我被按在地上打的时候，我却清楚地看到她嘴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妈妈奶奶，你们尽管打我吧，只要你们心里能好受点，打死我都行。”
护士将妈妈奶奶拉开，一位年长的护士将我扶起，随即训斥妈妈和奶奶。
“你大儿子这么懂事，这么大的雪，他一个孩子拉了那么远的车，脚都磨破了，你居然还忍心打他，你是亲妈吗？”
“阿姨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我抹了抹眼泪，苦涩一笑。
惹得她们更加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