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沉默良久,傅深时再次开口:
「所以,是我误会了吗?」
我抹了把脸,仰头四十五度观赏深夜还亮着灯的写字楼窗。
「别说话,我想静静。」
傅深时果然没再说话了。
灵魂在哥谭市阴暗爬行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发现盲点。
「哎不是,你刚刚说那话什么意思?」
傅深时扭头看我:「哪句?」
我闭嘴了。
随即机场小姑娘那句「我焯!是哑巴新郎和新娘啊!」又给我的灵魂抡了一下子。
「啧,就就就就你说我喜欢不理我的,你不是——」
我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脑勺。
「不是喜欢我吧?」
傅深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大一会儿,反问:
「不然呢?」
「……」
「朱鑫鑫,我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每天早上给你送饭?我为什么要记住你的生理期,定时给你送红糖水和止痛药?我为什么要在你和别人打架斗气时为你善后?我为什么要在你去医院的时候放下学习和工作……」
我手忙脚乱捂住了傅深时的嘴。
「别说了。」
我怕遭天谴!
傅深时难得地没听话,他扒开我的手,眼神受伤地控诉:「如果我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朱鑫鑫,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我为了不让你讨厌每天憋着、忍着,可是这反倒成了你讨厌我的缘由,甚至一声不吭地就拍屁股走人。」
傅深时说完,系统再次掀棺材板。
【天杀的滋滋我儿,滋滋左心房滋右心房就滋滋,只剩你滋你滋滋还滋滋,骂滋滋滋滋……】
「……」
机场小姐姐那句「我焯!是哑巴新郎和新娘啊!」再一次重击我的灵魂。
不,傅深时才是那个哑巴!
恶毒女配绝不认输!
于是我咳了两声给自己壮了壮气势,恶狠狠地反问:
「怪我喽?怪我喽?我当时说那句话又不是对你说的,你又不问我,自己靠臆想把自己憋了八年,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是假高冷还是真闷骚啊!」
「对不起。」
???
不是,大哥,你这就道歉了?
这样显得我很无理取闹唉。
虽然本来就是,但是但是……
「以后不会了。」
「……」
第二支箭穿透我的良心。
「别生气了,可以吗?鑫鑫。」
「……」
哑巴新娘哑巴新郎哑巴新娘……
机场小姐姐仿佛变成了慈祥的菩萨,面带微笑地在我耳边念叨。
傅深时还要再开口,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深吸了一口气,右手四指并拢竖在身前:「阿弥陀佛,我原谅你了,别说了,再说我佛就不慈悲了。」
傅深时也不生气,抓着我手在手心里亲了一下,眉眼完成月牙,笑呵呵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