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楼的老鸨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带夫人逛花楼的。
一时脸色很是不好,担忧这人是不是来找茬的。
我挽着魏昭的胳膊,有点不好意思,更多是尴尬。
怪不得说最是热闹,原是风月场所的缘故。
魏昭见我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很是好奇的模样,便大大方方携着我往里走。
「咳,本公子与夫人只是跟着凑个热闹!劳驾伺候好吾身边这两位公子!」
我乐了。
魏昭坑身边人从来不含糊。
他身边的两位公子都是他的伴读。
一位不染纤尘,世家出身,最是爱惜羽毛。
一位鲜衣怒马,武将独子,最是桀骜不驯。
这两人估计生平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望着脸色涨红的二人,笑倒在了魏昭怀里。
「不许看着别人笑!」
我眨眨眼,不知他霸道个什么劲。
魏昭坑完兄弟便不再管他们,拉着我要了一雅间。
满楼红袖招。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
魏昭今日兴致似乎特别好,哄着我喝了几杯果酒,自己却醉了。
「韶华要多笑,韶华的笑容,是世间最美好的景色。」
我不止一次庆幸,魏昭的长相和陛下无半分相似。
故而我理所应当沉醉于他赐予的情潮之中。
理所当然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国仇家恨。
听说他像极了早逝的皇后娘娘,长了一副观音面。
所以我虔诚的吻向那殷红的薄唇。
似在祷告,也似在赎罪。
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敲开了如意馆一间普通的客房。
借着昏暗的烛光,我一个个人数过去。
父皇留给我一支军队。
他塞给我的令牌,可号令五万皇家直隶兵马。
这支军队,是连我母妃都不知道的。
这些人,都是南国少有的硬骨头。
父皇殡天后,这些人有的逃亡,有的归隐,誓死不侍奉新朝。
我蛰伏于东宫,魏昭只拿我当易碎的瓷器护着,并不限制我行事。
故而我趁机开始寻找父皇留下的眼线。南朝百年根基,父皇留下了不少能用的人与事物。
而我单凭南国公主的身份,便可悉数收入囊中。
前些日子,我得知太子要巡视青州之时,便往外传讯。
邀这些人在青州如意馆相见。
还好,人都来齐了。
「吾等参见公主!」
我望着幽暗的烛火,望向朝我行礼的众人,开口说了自六岁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只问尔等一句,可否愿意扶持女帝?」
他们应该是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