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听到江夏夏问周太太:「妈妈,你明明没看见,为什么说看见了呢?」
周太太说:「昭昭是你好朋友,我说个善意的谎言怎么了?」
两人相视而笑。
我扒在墙后面听。
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我陌生。
不过我很快就没时间管这个了,因为宴会已经结束,面临着我的是蒋方和周萱的责问。
周萱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差点毁了今晚的宴会,昭昭,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低着头说:「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蒋为同样没放过蒋方旭:「方旭,既然周家带来的那个江夏夏都说你是目击者了,你为什么不顺着台阶下!你知不知道,你妹妹丢人就是蒋家丢人。」
蒋方旭喝了一口姜汤,但脸色很苍白,他缓缓地说:「这有什么的,家里的声誉不是还有你们这对收养孤女的善心夫妇在撑着呢。」
「啪——」
刺耳的扇脸声在一片静寂中骤然落下。
蒋方旭的脸颊浮上了狠厉的红印,深得触目惊心。
他持杯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却紧绷着神色,不置辩解。
周萱放下手,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说:「昭昭,别跟你哥哥学知道吗?但今天的事你也要有个教训,今晚去阁楼思过。」
阁楼在别墅的最顶层。
里面虽然很简陋,灯也很昏暗,但是有张床。
可以睡可以睡。
要是再有扇窗就好了。
没事,我不怕的。
不怕,不怕啊。
突然,门被敲响。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警惕地问:「谁?」
「出来。」是蒋方旭的声音。
我下床,走出去。
蒋方旭面无表情地说:「你周阿姨让你去练会琴,然后回自己房间睡觉。」
看来是提前下了赦免令。
我点了点头。
但蒋方旭要走时,我叫住了他:「你真的没有看见是方蓉自己跳下去的吗?」
蒋方旭却反问我:「讨论谁主动的有意义吗?破坏了气氛就是破坏了,都闹成这样了,你还要赖在蒋家不走吗?」
我啪地关上门:「不走。」
没一会,我又把门打开。
然后目不斜视地经过蒋方旭,向钢琴房走去。
我练琴练到很晚。
但蒋方旭一直站在琴房门口等我出来,那时已经是凌晨了。
我起晚了,所以到学校也晚了。
然后看见我的课桌里有洒出来的牛奶。
我用从蒋家带来的早餐,做了交换,然后知道谁来过。
课间。
洗手间的净手池被装上水塞之后,水就蓄了起来,形成一个小水池。
而谭蓉的脸被按在了水池里。
她拼命地挣扎,水花四溅的声音夹杂着她咕噜咕噜的求救声。
我开口问:「你不是喜欢淹水吗?下次还往不往池子跳?」
又是一阵激烈的咕噜声。
当谭蓉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说不了话之后,想要用力地点头,但还被我控制着,所以一切都显得无力。
我松了手。
谭蓉顿时从水池里直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愤怒地说:「江昭昭,我要告诉家里,我要把你投诉到收拾包袱从这里滚蛋!」
「江昭昭滚不了,」门口忽然有人走进来,是江夏夏,她平静地说,「我父亲不会开除我的好朋友。」
谭蓉想起学校的校长确实姓周时,紧攥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松开,她心有余悸地说:「你们怎么敢……」
我打断了她,说:「一报还一报,我只是在提醒你,泡水里很危险的,以后你不来惹我,我也不会理你。」
说完,我正要和江夏夏离开,谭蓉声嘶力竭地说:「蒋哥哥永远都不会接纳你的,只要小音的日记本一天在他手上,他就一天不会认别的妹妹。」
我不清楚什么日记本,但我清晰地对谭蓉说:「到底是我更想当蒋方旭的妹妹,还是你呢?」
谭蓉愣住了,脸色霎时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缺的。
不过,我再迟钝也明白谭蓉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了。
她也很想亲近蒋方旭吧。
青春期的女生,心思总是不走寻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