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明天轮休了是吧？」
顾羡给我端了一杯牛奶，边说边递给我。
我点头，接过牛奶。
「那我们去研究一下，怎么把灵魂换回来。」
对哦，把这事忘记了。
我抬头，想说些什么。
入目的是我自己的脸。
「……」
确实，这几年当顾羡当久了，差点忘记自己是江颂歌。
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看到的是自己的脸！！
真是……太可怕了。
「好！」
快点换回来，不然看着自己的脸和顾羡接吻真的很奇怪啊！！
让我想想，我和顾羡是怎么灵魂互换的来着？
怎么没有印象呢？
「诶？顾羡，你记得我们怎么换的吗？」
顾羡思考了一会，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好像，也没有印象。」
怎么会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都不记得？
白天找寻换魂的原因无果后，夜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顾羡死了。
在我的身体里死去了。
而我在他的身体里，日日夜夜看着他脸，每日每夜地做着噩梦。
梦里的所有人都告诉我，「顾医生，节哀顺变。」
然后场景一转，我看到了在太平间躺着的顾羡。
我猛地惊醒！
抬手抚脸，摸了一手湿润。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我转头看向旁边被我的动静惊醒的顾羡，胸腔内剧烈的跳动才渐渐平息下来。
顾羡坐了起来，看我一副被吓醒的样子，连忙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他轻声问，「做噩梦了？」
我心有余悸地点头，「我梦到你死了。」
刚刚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顾羡愣了一下，扑哧一声，轻笑了起来，「傻瓜，我这不是在呢吗？」
我没有回应，也笑不出来，只是死死地抱住顾羡。
是了，他就在我身边，怎么会死呢？
梦无论再怎么真实，也只能是梦的。
流感结束后，我按部就班地回到医院。
有人见到我，欲言又止，后续又反反复复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来回走动。
我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走过去问他。
「刘医生，你有事找我？」
「额……那个，这是我的办公室。」
我愣住了，左右看了一眼布局，又看了一眼医生的名字。
确实不是我的办公室。
可是，我明明记得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才对啊。
刘医生见我愣住，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这时，又有人路过。
见到我的时候，表情变得很奇怪。
她上下扫视着我，忍不住说：
「顾医生，你不是……离职了吗？」
离职？
我怎么不记得我离职了？
她又说，「你是不是又忘记看医生了呀？江医生去世之后你经常这样。」
江医生……去世？
我的头忽然剧烈疼痛起来。
去世？
怎么会去世？！
谁去世？！
顾羡去世？！
我怎么不记得？！
我明明昨天还和顾羡同床共枕，和他一起吃饭！！
我猛的抓住她，「你在胡说什么？！哪里有人去世？！」
女人被我的状态吓到，颤颤巍巍地说，「很早以前，江医生，职业暴露去世了……」
？！！
职业暴露这个词在此刻就像开关。
让我猛地清醒过来，我缓慢地松开了那个女人。
……是了。
顾羡，早就死了。
死在那场抗流感战争里。
死在那一次职业暴露中。
死在，我的躯壳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