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赵姨娘骑在姜瑶身上，差点把她打成猪头。
还是嫡母出面，才救下的人。
赵姨娘从前是嫡母房中的丫鬟，她看在往昔的情分上，提议道：
「夫人，您和大姑娘不如也跟着黎姑娘一起干吧？她是个会赚钱的，假以时日定能让我们衣食无忧。」
但姜瑶不愿：「我乃京州第一才女，你竟让我卖饼、给人梳妆，做那种老婆子干的腌臜事？我日后还如何做一家主母？」
姜瑶确实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父亲从小为她筹谋，只待日后嫁个贵人，稳固姜家根基。
所以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就知道她还在做她的贵人梦。
她啃了一月的馒头，都不曾弯过自己挺直的脖颈。
而此刻，她竟然拦下我，扭捏道：
「妹妹，你……能带上我吗？」
「不能。」我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继续做事。
姜瑶露出受伤的神情，咬着唇：
「妹妹，你就这么记仇吗？做人该善良大度，才有福报的。」
「姜瑶，是谁说要风骨不要温饱？是谁说这是婆子做的腌臜事？是谁还要当主母呢？」
姜瑶的脸顷刻如白纸一般。
「就算是，我求你行了吧！」
如此低声下气的姜瑶，我还是第一次见。
倒真新鲜。
我眯着眼打量她。
姜瑶作为京州第一才女，是各大官家小姐和商家小姐的模仿的对象。
她正好可以给我做个门面。
还能正大光明搓搓姜瑶的傲气，简直不要太爽！
最重要的是——
我听到她叫嫡母再忍忍，她们马上就能脱离苦海！
她到底，要做什么？
姜瑶在我的小摊上，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忙得热火朝天，她却在四处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我挡在她面前：「不干活就走人。」
她这才悻悻然，拿起木梳，心不在焉地随意梳着。
随口对身旁的人说：
「这位娘子，大家闺秀气度不凡，并非是打扮成她们的模样便能一样。人啊，得看清自己的斤两，莫要去追求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
姜瑶又发病了？
她这不是破坏我生意吗？
我真是脑子被浆糊糊了才同意她来这！
我还没开口，那位娘子倒是先说话了。
「这位娘子所言差矣。人皆有爱美之心，你是站在什么立场去批判她们？」
姜瑶语噎：「你！果然是小户人家的娘子，还真牙尖嘴利！」
那位娘子让小果继续梳妆。
「我家郎君高中，晚上我得陪他去赴宴，劳烦娘子将我装扮得得体些。」
姜瑶忙打断她：「高中？你家郎君是？」
「金科状元李柯，怎么，你认识？」
小娘子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警觉地眯起眼睛。
姜瑶连退三步，满脸难以置信。
「李郎君成婚了？这怎么可能？」
原来姜瑶在这等着。
李柯是父亲的学生，很有才学。
他倾慕姜瑶人淡如菊的品行，便斗胆向姜府提亲。
父亲倒是对李柯颇为欣赏。
但姜瑶婉拒了李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