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晏挡在了宋嘉树身前：「姐，你再看就要迟到了。」
呜呜。
弟大不由姐。
我走进教室，坐在林清晏的位置上，认真地记笔记。
毕竟，这事关他的未来。
陆明绪在讲学考报名与三位一体的事，还有成绩分析。讲完又夸了几句宋嘉树与林清晏两个人。
家长会足足持续了两小时。
当他和其他家长聊完，和我单独说话时，已经是黄昏了。
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坐在陆明绪的位置上，他拉了一张椅子，也坐下。
他说：「我觉得宋嘉树和林清晏不对劲。」
我点了点头。
他们好像有点暧昧。
哪家直男放学一起走的啊？
让我们来棒打鸳鸯。
陆明绪：「我觉得他们在暗自较劲。」
我：「啊……嗯？」
「宋嘉树化学比林清晏好。林清晏就花很多时间在化学上。这样不好，毕竟最后拉分的还是语数英……」
我都要怀疑自己了。
难道 Alpha 和 Omega 之间真的有纯友谊？
还是直男看不出 gay?
我听陆明绪叭叭了半小时学习的事，没一句我爱听的。
我清了清嗓子，郑重道：「还请陆老师平常也关注一下清晏感情方面的事，早恋也很影响学习。」
陆明绪沉思片刻，道：「我很少见他和女生交流。」
我道：「也许是说他和男生呢?」
陆明绪：「？」
陆明绪思考了半天。
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题对他来说超纲了。
我千叮咛万嘱咐，让陆明绪千万给有情人一点颜色瞧瞧，不要让他们这就在一起了。
陆明绪说：「可是我是个很开明的班主任。」
「可是校规说禁止男生和男生谈恋爱诶。」
陆明绪笑了一声：「校规还说禁止男生穿超短裙。」
我的小脑萎缩了一下。
众所周知，奇葩校规的背后是奇葩的学生。
果然 AI 无法代替发疯的人类。
林清晏向来省心，其实也没多少可以说的。
谈到最后，陆明绪问：「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我抬眼：「什么忙？」
「你还记得我们上学时的教导主任吗？」
我点了点头：「记得。」
我和陆明绪都是这所高中毕业的。
教导主任很喜欢抓早恋的情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己淋过雨，就要撕烂别人的伞。
他甚至会坐在树上抓人。
树下的小情侣正在你侬我侬。
结果情到浓时，教导主任带着手电筒从天而降，大喊一声：
「哪个班的？男的左边女的右边统统站好。」
那几天，喜欢大晚上溜达的情侣人人自危。
后来教导主任从树上摔下来断了腿，大家才从提心吊胆的约会变成坦坦荡荡的约会。
陆明绪道：「他让我找个人假扮情侣，穿着校服大晚上去操场上逛，逮到一对是一对。」
我一下就答应了。
主要是想凑热闹。
混进情侣里做卧底，看上去还挺好玩的。
周日傍晚六点，晚自习开始的时间，我准时到场。
我穿着崭新的校服外套，扎着高马尾。
为了合群，还在额头边留了两条鲶鱼须须。
操场上的灯很暗，只能勉强看见身边人的五官。
秋风带着些凉意吹过来，脚底下踩着的落叶簌簌作响。
我与陆明绪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走了一圈。
又一圈。
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陆明绪低眉，抬手掩着唇，干咳了两声缓解尴尬：「还没到下课时间。」
我：「噢噢。」
也是突然犯蠢了。
他仰头看天，又看地，连草都瞅了几眼，轻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做的题……」
我：「？」
你没事吧？
他说：「课间你把我喊到操场上，说这就是题目里的月上中天。那晚的月亮很好看。」
我心虚：「不记得了……」
陆明绪战术沉默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