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的福娃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我看见我的名字和我的生日,碎成了好几半,就像我的命一样,大概再也修不好了。
我突然觉得,我大概真的要死了。
可我还不想死,我还没见到妈妈。
我怕她见不到我,会一直等着我。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抬手甩了周俏俏一巴掌,疯了一样叫喊:「那是我妈妈的东西!我心疼!我会心疼!」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伸手去扯周俏俏,却被沈宴昭攥住了手腕,拦了下来。
我眼眶发热,死死盯着他,哭着哭着就笑了。
我骂他:「你都知道我要死了,你还欺负我,沈宴昭,你真不是个东西。」
他抬手抹掉我的眼泪,反问我:「先是蛋糕,又是要死,安萌,你他妈耍我很好玩吗?」
「你不用哭给我看,我也不会再心疼你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滴血突然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我又流鼻血了,这一次,比从前更严重。
我腿脚发软,浑身疼的站都站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
沈宴昭一把接住我,大喊着:「叫救护车!」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血越流越多,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9.
我昏迷着,听见沈宴昭在哭,一遍一遍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血止不住,别再流血了……」
「安萌,求你,别吓唬我。」
我闻到了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我听见医生跟沈宴昭说:「本来她可以活到明年春天的,或者,更久一点。」
「可是她说,她没钱了,不治了。」
「现在她的病情已经控制不住了,没有继续治疗的必要了。」
沈宴昭反问:「所以你是说,我老婆快死了?」
不等医生说话,他突然拔高声音,恶狠狠地骂:「我要我老婆活下去,你他妈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滚蛋,换人!」
那一天,沈宴昭差点把病房给砸了。
他找了无数的专家团队,他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让我活下去。
可是绝症这种东西,不是有钱,就能治好的。
沈宴昭偏执,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要带我出院,带我去国外治疗。
他有钱有权,在医院里胡闹,也没人敢拦着他。
直到我最好的朋友林朝朝,带着我的遗嘱出现。
很早以前,我就立了公证,把我的一切,都交给她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