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知道我说的什么,顿了半晌。
电话那边有人喊他:「沈哥,快来啊,真心话大冒险。」
声音由远及近,意识到他在打电话,嗤笑了声。
随即说:「还没结婚,就开始查岗啊,单身夜都不能过?」
沈沂没说话,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出声:「快点的啊。」
沈沂的声音这才响起,他软了语气,喊我:「姐。」
我捏了捏鼻根,收回了外露的情绪。
「以后你都不用过来了。」
他似乎是惊讶了一瞬,接着对我说:「姐姐,我最后一次的单身夜啊。」
他说得漫不经心,实际是在抱怨。
抱怨我为什么逼他。
上周参加闺蜜的婚礼,闺蜜直接将捧花递到我面前。
谁都知道我和沈沂谈了五年恋爱,我对他宠之又宠,今年我三十一,不算小了。
闺蜜看向沈沂却调笑地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再等等吧。」
沈沂这句话落,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我看着手中的捧花,自顾自开口:「下半年吧,婚礼准备起来麻烦。」
沈沂不想打我的脸,皱着眉点头。
回家后却发了脾气,连名带姓地喊我。
「孟初禾,有你这么逼我的吗,我才二十五。」
所以呢?
他二十岁和二十一岁许下的愿望,都是娶我。
到二十五岁就忘了吗?
那场争吵最后没有结果。
因为他单方面的争吵,我觉得累,看着他执拗的表情实在没力气和他争论到底是不是逼他。
他气冲冲地出了门。
彻夜未归,第二天告诉我参加单身宴。
直到今天,依旧是参加单身宴。
他那边人催他催得紧,没等我说话,他自己先挂了电话。
等了半小时,他的信息才发了过来。
【姐姐,我最爱你了,我明晚回家!】
距离我定的婚期还有不到半年,我如果不表态,他绝对会用参加单身宴这个借口来度过这段时间。
一方面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另一方面是满足自己。
他长大了,总觉得我离不开他。
但是他错了。
我早就明白,和谁结婚不是结婚,所以我看他顺眼,就放在身边。
他听话就宠宠他。
不听话就换。
找个干净的、听话的、顺心的。
就这么简单。
沈沂不像以前热恋时缠着我问我要答案。
我看着指针过了十二点,回了他那句消息:【我说不用回的意思是我们分了。】
我给过他机会,我觉得自己称得上仁至义尽。
我正想着要不要让闺蜜给我介绍一个新人。
门突然被敲响,一下接一下,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明显。
我站起身推门出去,雕塑般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
他一只手拎着蛋糕,另一只手指尖明明灭灭,他看向我,认认真真喊我的名字:「孟初禾。」
我来不及说话,他又张口,语气认真。
「我来撬撬我弟弟的墙脚。」
半哑的声音顺着夜风飘进耳朵,同样飘过来的还有酒味。
我想起我被沈沂带回家时,他定定地盯着看我。
那时我想了又想,确实记忆里没有他这号人。
如今我又想,依旧确定我不认识他。
他站在我面前,眉眼被烟雾笼罩。
又开了口:「孟初禾,考虑考虑我。」
我抱着手臂站定,看眼前正经的男人。
「我和你弟弟还没分手。」
他垂着头看向我,掐灭了烟,满脸平静地阐述:「你们又没结婚。」
「准备结。」
他跟着说:「结了还会离。」
「万一不离呢?」
他不说话了,语气卑微地小声呢喃。
「考虑考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