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以为接的是宋锦月的帖子,自然一下车就开始找宋家的踪影,知兰适时地露面,引着她们往最深处的院子走。
徐小姐也拔脚跟了上去,她娘拉住她道:「不是说趁着你爹旬休来给祖母祈福吗?你凑宋家的热闹干什么?」
她仿佛没听见一样往前冲,徐夫人也只能跟着走,边走边絮絮叨叨劝着文臣看不起她们这些武将,她们也该昂起头不理文臣才对。
可说着说着,徐夫人的话卡在了嗓子里,我们已经到了那处院子,知竹听了这么多日墙角,开门的时机拿捏得不早不晚。
宋大小姐穿着我那粉红色半隐半露的纱制鸳鸯肚兜,正赤条条地挂在男人身上,愣愣地看着突然打开的门,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而在最前方的闺秀小姐们全都拿帕子挡住了自己的脸,红着脸相互切切私语,到底年轻未出阁,没人叫嚷出来。
可徐夫人却是个勇猛的,她本能地嚷了一句:「我的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青天白日的,身上穿得这么不知羞,这就是文官们天天嚷嚷的教养?」
喊完这句,大家好似被打通了什么关节,全都动了起来,婆子们赶忙去找自家夫人,丫环们全都带着小姐撤退,就连宋锦月都回过神来,捂着脸「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她不尖叫还好,一叫唤,还没等婆子们去喊,那些准备去礼佛的夫人们就全都走了过来,生怕是自家闺女出了什么事。
这些身经百战的当家夫人们可就没小姐们那么有涵养了,为首的一位一看屋里还有光身的男子,呸地一口道:「诸位今天可要相互做个证,不要脸面的是他宋家的姑娘,我们家的可只是来参加诗会的。」
是啊,家里的姑娘到底不小心看了男人身子,所幸大昭风气开放,只要钉死了宋锦月,也就没人在意这些细节了,这一句话把在场的人全都团结了起来。
「哎呀,宋小姐,我听说你母亲已经在给你相看人家了,这、怎么连这点时日都等不了呢。」
「不过到底这是宋家的人,怎么处置也轮不到我们做主,宋家的丫环呢,赶紧去一个给你主家报信去。」
夫人们话说得再粗也就这样了,点了知兰跑回去报信,其他都用眉眼示意自家的下人继续说,婆子们的嘴,那可就是三教九流里打过滚,荤素不忌了。
「啧啧啧,你看这床大的,也不知道这宋姑娘是会多少花样,凝香楼里的姑娘怕是也没她能耐吧。」
「可不说呢,你看看那小衣,粉红色,透成这样,便是姨娘屋里都没见过,这连个小娘的廉耻都不如啊。」
「你看她背上那抓痕,一看就好些日子了,今天啊,肯定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男人了。」
话说得越来越粗鄙,宋锦月的身子也越弯越低,她终于意识到捂着脸坐在这里是不行的,挣扎着起身想穿好衣服往外闯。
可怎么会容她穿上衣服呢,这里的好些夫人都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平常面上看着跟宋府一团和气,其实早就不对付,她们只想让宋锦月的娘,宋府的当家夫人亲眼看看这出笑话。
宋锦月刚捡起衣服,一个婆子就上前一脚踩住,刺啦一声,衣服就彻底废了,那婆子还故意打了打自己的脸道:「都怪老婆子手笨,本想着帮姑娘一把,反而把衣服撕了,您再等等,想必府上会给您带衣服来的。」
气得宋锦月浑身发抖,却不敢说一句话,深怕别人一抬手,把她唯一的里衣也扯下来,虽然现在扯不扯的,区别也不大了。
宋夫人就是这时候赶到的,她瞪了那婆子一眼,连忙给宋锦月披上衣服,把她抱进怀里,才红着眼对周遭的夫人说:「我的月儿遭了大难,被歹人强了,以后她自会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只是今日正逢诗会,在场的小姐众多,还请各位一起出手将这歹人打杀了,免得坏了各位闺秀的闺誉。」
这般地步了,她竟还是想留宋锦月一条命,将这件事说成是被强迫,要知道私通的世家女子是一定会被处死以保家族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