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出生时瘦得像只老鼠,看起来就很难养活。
王婶儿为了他能好好活着,给他取名叫长生。
虽然我第一次见长生哥,丝毫没看出瘦弱的影子。
长生哥第一次瞧见我,眯着小眼睛捶胸顿足:
「妹妹,错付啊!错付!你哥除了一张脸能骗人,其他地方一无是处!听哥的,给哥当妹妹,保证把你养得跟哥一样白白胖胖。」
我哥:「我是养妹妹,你适合养猪。」
长生哥:「……」
后来我上初中,基础太差,我哥让长生哥帮我补习。
「阿蘅,第五遍了!但凡有点良心,你也该会了。」
「……我会了。」
「那你讲一遍。」
「……长生哥,对不起,我可能没有良心。」
「……」
端了一盘水果进来的王婶儿一把搂过我。
「别听这浑小子瞎说!我们阿蘅最有良心,给婶婶当闺女吧,婶儿把你当亲闺女养!」
我笑了,可没有回话。
我有我哥就够了。
江淮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补习到夜里回家,他才回来。
回来后脸上带着伤,手里拿着烤鸡,用手一摸,还热乎着。
他边解围巾,边嘱咐:
「今天太晚了,别吃太多,解解馋,剩下的明天再吃。」
我站在他身边,伸手指他的脸。
「哥,你流血了。」
江淮抬手抹了一把,毫不在意。
「哦,我去洗洗。」
我跟着他去了洗手间。
江淮洗完脸,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我,捂着胸口说:
「祖宗,走路带点儿声儿好吗?」
我点点头,然后举起手中的碘伏。
「帮你上药。」
伤在颧骨,我够不到。
江淮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膝盖,微往前探着身子。
离得近了,才看到江淮脸上有几处不甚明显的疤痕。
其中较深的一道在右边眉骨,再偏一些,这只眼睛说不定就废了。
上药时,江淮闭着眼睛,睫毛轻微颤动着。
我下手更轻,时不时往伤口上吹气。
江淮突然嗤笑出声,睁开眼却愣住了。
他伸手在我脸上蹭了蹭,声音压得很低。
「哭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哭得更凶。
「我怕你被人打死。」
江淮嘴角似乎极轻地抽搐了一下。
「我可谢谢你,你哥暂时还死不了。」
安慰适得其反。
眼泪争先恐后。
最后江淮被我哭烦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行吧,哥以后尽量不打架了,这总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