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佩知我是沈妙茹的妹妹。
故意将我分到了乖张跋扈的贵妃宫里。
前世我既要忍着贵妃的欺辱,又要帮沈妙茹想法子重获圣宠。
而沈妙茹只会坐在那里说风凉话:
「我最看不起那些狐媚邀宠的下作手段。」
我好不容易趁着上元节,利用祈福花灯,将李钦鹤引到沈妙茹的锦翠宫。
李钦鹤见沈妙茹身影憔悴地对着一轮孤月念诗。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他不禁想起幼年时和沈妙茹在城墙之上嬉笑玩闹的日子。
最终起了怜悯之心。
沈妙茹复宠,明明只需她在李钦鹤面前提上一嘴,就能让我搬离贵妃所住的雪华殿。
可她却红唇微嘟,眨巴着眼一脸天真地对我道:
「妹妹,贵妃爱折辱你,必不会叫你受太重的伤,或是要了你的性命,你且忍一忍。」
这一世的上元节。
我照旧放了祈福花灯,却是将李钦鹤引到我翩翩起舞的太液池旁。
小娘出身卑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教我。
只有这绿腰舞,一舞动京城。
我深得她真传。
又有花灯相衬,举手投足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第二天,我便从答应进封成了贵人。
贵妃见我圣眷正浓,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像前世那般欺辱我。
没过几天,沈妙茹身边的宫女念珠便偷偷找上了我。
她满脸担忧地跪着求我:
「主儿这些日子忧思过甚,前个夜里风那么大,又不听劝告坐在窗边吟诗,不幸落了风寒。
「贵人和我们主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求贵人替我们主儿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让陛下念在主儿对他一片深情的分上解了她的禁足吧。」
我不紧不慢地品着李钦鹤赏我的雨前龙井。
末了,才让念珠起身,笑道:
「我也记挂姐姐,奈何寻不得机会,姐姐目前只是禁足,又无性命之忧,你且转告她,让她耐心等一等。」
转头我就把为沈妙茹求情的事抛之脑后了。
李钦鹤对我只是一时新鲜。
以我蝼蚁之躯要想在这宫中立足,还需寻求一棵可以庇护我的大树。
太后作为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无疑是个上佳选择。
近日来突厥屡屡进犯边疆。
李钦鹤派使臣前去求和,对方扬言,只有将嫡公主嫁去突厥,才能看出大乾求和的诚意。
这可把李钦鹤愁坏了。
他底下子嗣不多,嫡公主更是只有高明佩所生的三公主景元和太后的二女儿,他的妹妹灵月公主景铭。
高明佩才小产,膝下只剩景元一个女儿。
而太后只有两个女儿,已经有一个女儿去和亲了。
让谁嫁过去,都是忠孝两难全。
前世就是沈妙茹给太后出主意,让太后假意主动嫁女。
李钦鹤原本就不是太后亲生,太后又独揽朝政大权,若再与突厥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这才让李钦鹤打消了让景铭去和亲的念头。
太后对沈妙茹心怀感激。
后来高明佩病逝,沈妙茹顺利当上继后,其中少不了太后的推波助澜。
而这次沈妙茹还在禁足,为太后献计的人便成了我。
其实这并未是二者必选其一的难题。
有先帝珠玉在前,如今大乾正值春秋鼎盛,又何须一个女子牺牲自己的幸福,换取边疆安宁。
更何况一时妥协换来的片刻安宁,又能维持到几时。
总不能次次都要女子牺牲?
我泱泱大国岂不是被后人耻笑。
突厥来犯。
那就犯一次打一次。
打到他不敢来犯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