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方自然地回望着他。
路今越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眨了眨。
不可置信。
他快步过来，拉住我的手腕。
“桑妤？桑妤！真的是你！”
我抽出手，皱眉：“抱歉，我不认识你。”
我原先是个瞎子，他又用的化名。
我们没留下过合影。
认不出他，才合理。
“我是——”
话到嘴边，停住了。
要不要承认？
一旦承认，就坐实了他欺骗我的事实。
可是不承认，我们就是陌生人。
我也很好奇，路今越会怎么选。
但很快就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了。
有人经过，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小路总，好久不见。”
我：“哦，原来是路氏集团的路今越，久仰。”
失去了承认的机会，路今越却没有放弃希望。
“你听我的声音……感觉熟悉吗？”
他旁敲侧击地问。
我点头：“熟悉啊。”
“那——”他目光亮了起来。
“在你的演讲视频里听过，小路总年轻有为啊。”
我扎心地说。
6
我假装没看到路今越失望的神色。
进入会场，金碧辉煌。
对于这个圈子的人来说，我是一张新鲜的面孔。
一些人围着我，和我搭话，也就等于和桑氏搭话。
“桑家的二小姐，以前没见过你呀。”
我说：“我以前有眼疾，前几年刚治好。”
“咦？你就是有眼疾的那个？那我好像听过你的事……”
“听说我死了，对吧？”我礼貌一笑，“咱们这个圈子，真真假假，您说是么。”
我跟人聊天的时候，路今越就一直站在不远处。
时不时望向我。
大家对我还算友善，话题也渐渐不再严肃。
都是同龄人，聊天逐渐放飞。
说起婚恋话题，忽然有人问我：“桑妤，你谈过恋爱没？”
闻言，路今越忽然一滞。
他隐隐的，有些期待地看着我。
我说：“谈过一个。”
“哦？是谁呀？我们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
“那你俩最后为什么分手？”
我余光瞥向一旁的路今越，勾起冷淡笑意。
“因为他啊，那方面，不太行。”
7
路今越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整个宴会，他都保持沉默，似乎风雨欲来。
这几年，路氏集团发展得越来越好。
路今越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想要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
路今越这人虽然矜傲，但一般也会给人几分面子。
可是今晚，他像触了霉头，对谁都没好脸色。
散场时，路今越再次将我拦住。
“小路总，你到底有什么事？”我不悦地看他。
“刚才给你微信的男的，很渣，同时谈好几个女朋友。”
“那又怎样？”
刚才宴会上，有个富二代要加我微信。
被路今越看到了。
“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是好人，那你是么？”
“我……”路今越被我呛得，语言都苍白了。
“而且我们素不相识，我爱加谁就加谁，小路总今晚接连冒犯我，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素不相识？”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我走出两步，突然回头。
“不对，我们也不算毫无交情。”
路今越神色一亮，变得期待。
我却缓缓道：
“我们是竞争对手、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