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我害死的。
我出生时足足有9斤，头太大卡在了产道。
产床上的栏杆被她的指甲抓出了深痕，有很多血溅到了天花板上，很痛苦。
休克加大出血，血怎么也止不住。
剖腹产下我后，妈妈就去世了。
爸爸说我生性自私，胎儿时期就疯狂吸收妈妈的营养。
身高1米7的妈妈，在生我时只有50公斤。
哥哥说这个家是被我毁掉的。
因为我的出生，才害死了妈妈。
毁了这个家。
可是为什么奶奶在妈妈孕期时，疯狂给妈妈食补。
为什么爸爸不拦着奶奶？
为什么我从出生开始是杀人犯？
我胃疼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止痛药的效果也越来越差。
这就是我在赎罪吧。
1
我胃疼的毛病是从小学二年级开始的。
那时我还跟爸爸哥哥住在家里的别墅里。
三楼是爸爸的卧室和书房，二楼是哥哥的卧室和书房，而我寄居在一楼的杂物间。
爸爸和哥哥从不来我的房间，他们不知道我住在哪里，也从不关心。
同学们都报名了额外的精英补习班或者兴趣班，而我只有我自己，爸爸从来没有给我报过任何的补习班，他不会理会这些小事，他只要结果。
同学们会拉小提琴，会弹钢琴，会跳舞，每次艺术节，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同学都有节目表演，我没有。
老师问我会什么，我傻傻愣住，我会什么？
我会不惹麻烦。
老师摇摇头。
为了提高成绩，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我都会把晚饭的时间用来学习。
因为没有接送我上学的司机，所以我需要跑步30分钟再乘20分钟的公交才能到学校，所以早餐也省去了，好在上的私立学校是包含午餐的。
2
七岁的我，看起来矮小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而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营养不良。
那天，我拿着双百分的成绩单，在晚饭结束后到三楼爸爸的书房找他签字，心想：今天不会被罚了吧。
「祖国的祖是哪个偏旁？」
「示旁。」
「你会啊？呵，我以为你不会呢！你看看你写的，你们老师什么水平，看不出来吗？就这还满分？什么东西。」
我看着卷子在我面前慢慢落下。我本应习惯了，却还天真地以为今天会不一样。
我捡起卷子，原来我写的是衣旁。
原来满分只是一个数字，原来我还差这么多。
「两个小时。」
「是。」
爸爸的规矩是罚跪，从来都是两个小时起步。
最开始，小小的我连半个小时都跪不住，在连续一个月的罚跪并遭到了几次毒打后，我耐力强了，还好今天只要跪两个小时。
我跪在书房外的楼道里，我不敢偷懒，那里有监控，被发现后毒打过，我长记性了。
许久不吃晚饭后，今天晚上我吃得稍微有点多，还没有消化，所以跪在这我的胃稍稍有些不适。我轻轻揉捏着，动作幅度不大，我还能忍，好在也没有被发现。
不算煎熬的两小时到了，手腕上的电子手表开始振动。
我歪坐在一旁，暂时还站不起来。我狠狠揉搓着发麻到没知觉的双腿，准备回屋，结束这普通的一天。
「装什么装？」12岁的哥哥嫌弃地啐了我一口。
「哥哥。」我低了低头，快速离开了。我可不想惹到他再被打一顿，今天已经很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