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救你。」
我小声和他说,周遭寂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蛐蛐声,陆涂的眼珠动了一下,没说话。
陆涂越来越瘦了,拖着一条断腿,眼窝陷得乌青。
我以为他要放弃了。
心如死灰的人总是活不了太久,他会在某一天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然后葬在某口废井里。
大姐扯着嗓子和王婶儿攀谈,说妈要给我们买个新老公,货已经瞧好了,是个一米八的。
陆涂在他们眼里已经不中用了。
我在弥漫的夜色里诡异地扯了扯唇角。
没想到,陆涂不肯认命。
二姐再一次来给我扔烧饼的时候,陆涂扬起了他的脸,很干净纯粹。
为了清洗自己,他攒了三天续命的水。
陆涂是好看的,声音也好听,当他垂着眉眼温声求二姐疼时,我看到二姐的眼神都绿了。
夜半我闭着眼睛,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炭烤的味道,二姐拎着一只烤鸡,猴急地钻了进来。
「可想死我了……」
皮肉交叠的黏腻声传入耳膜,我揪了两把稻草塞进耳朵。
大约一个时辰后二姐才离开,走之前垂涎地将陆涂看了又看,而陆涂,乖顺地单膝跪坐着,断掉的残腿虚虚地搭在一边。
等到二姐走了,陆涂抓过烧鸡就开始狼吞虎咽,我见过饿极了的野狗在荒郊外撕扯走失的鸡,和此刻陆涂的模样如出一辙。
既然一只烧鸡可以驯服,那二两酒也可以。
第二天夜里大姐拎着一袋白酒钻进屋子里的时候,我老僧坐定般闭上了眼睛。
她们总说我是个不知人事的秃子,和别人家这个年岁的小姑娘不一样,既不喜欢我,行事又不避着我。
大姐餍足地趴在陆涂身上,像是知道我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