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
爸爸妈妈送我去清华报到,我正式成了清华的学生,选择了临床医学专业。
成为外科医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认真军训,参加社团,结交新的朋友。
许记者的名片被我压在日记本的夹层里,我已经很久没有盯着他的名片发过呆了。
我决定将那段记忆当成是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一个巧合。
大学生活忙碌又充实,学习节奏很快,我每天都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在清华,我意识到就算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全国也有十四万个。
我无暇想起我那个最终被定义为巧合的超能力。
直到,我的舍友提议我们在假期的时候去梦之乐园玩。
正在学习的小夏迅速抬头拒绝:「我不去。」
平时只要说到吃喝玩乐小夏都是跑在最前面的,怎么这次她拒绝得这么决绝?
正当我们都觉得奇怪的时候,小夏开口解释:「你们没看新闻吗?还是去看一下吧。」
我们开始搜索新闻,随后一阵尴尬的沉默蔓延在宿舍的每一个角落里。
提议去玩的舍友,有些尴尬解释:「我最近忙得都没时间看手机了……我真不知道这事儿,咱们换个地方吧。」
我附和道:「对啊对啊,我们换个地方吧。」
我们开始七嘴八舌讨论假期要去哪里,我嘴上附和着,手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浏览更多的新闻。
我看得越多,心底就越难受。
原来在我享受着和平,抱怨着课业繁重的时候,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人吃不饱饭,饱受战火的困扰。
父母失去襁褓中的孩子。
孩子失去父母成为孤儿。
每一张脸上都写满着绝望,一种让人不忍直视的绝望,对人性的绝望,对看不到未来的绝望。
11
我一直都会在 11 点前准时洗漱上床睡觉,这么多年来雷打不动。
但是今晚我洗漱结束后,一直坐在座位上,迟迟没有上床,也没有一点睡意。
我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抽出许记者的名片。
指腹摩挲着名片的边角,我想起许记者的眼神,我再一次问自己,会不会不是巧合?
我放下名片,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写下一句:【我许愿世界和平。】
舍友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模糊,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我的耳边只能听到我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声。
就在这个瞬间,我作出了我人生中最冲动的决定。
我退学了。
拿着我的行李回了家,我决定复读重新参加高考。
父母没有多说什么,只以为我在清华上得不开心,妈妈帮我联系了学校。
妈妈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跟你爸都会支持你。」
我坐在书桌前,翻开我以为不会再翻开的课本,心里五味杂陈。
复读的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临近高考。
我从抽屉里拿出尘封已久的日记本,从夹层里拿出了许记者的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许记者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喂,哪位?」
「你好,我是苏念。」
电话那头的许记者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苏念啊,有什么事吗?」
「我想约您当面聊聊。」
许记者答应得很快,我们约好了在电视台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12
许记者看到我穿着校服有些惊讶。
我解释道:「我复读了。」
许记者意味深长看着我:「你不是考上了清华吗?在清华过得不开心?」
我摇摇头:「清华很好,我过得很开心,只不过我有想要做的事情。」
许记者的眼神饶有意味:「我猜这件事情是不是只有你能做?」
我点头。
他微微向后靠,跷起二郎腿:「你想让我在你高考后采访你,你对着镜头说出你的心愿,是吗?
「你想要求证去年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巧合?」
我不避不让直视他的眼睛,问道:「您觉得是巧合吗?」
许记者轻笑:「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直觉。」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微颤,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跟我一样认为那不是巧合。
许记者眼神坚定:「我会像去年一样在考场外对你进行采访,到时候你只需要对着镜头说出你的心愿。」
我们对视许久,我轻轻点头:「好。」
我对着许记者问出他曾经问过我的问题:「做好改变你人生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