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面有人守着,少爷坐在床边看着我哭,拳头紧握。
可是我忍不住,只能用力地抿着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郎逸淡漠地道:「我会找顶级的心理医生为你疏导,你生病了。」
我手背上输着液,可是听到这话,慌乱地比画起来:「我没有,我只是喜欢男生而已,我没有生病。」
他握住我的手,让我不许乱动:「执好,你病了,你是男生,你怎么可以喜欢男的?我不许。」
我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抿着发抖的唇摇头。
郎逸为我擦掉脸上的泪:「你乖,哥哥也不是不让你谈恋爱,但是你得找女人,对,找女人。」
他突然很慌张,拿起手机给人打电话,让人给我找适合谈恋爱的女人。
我哭着朝他比画:「人家好姑娘,谁想和我一个同性恋谈恋爱?我和人家只能当姐妹。」
郎逸太阳穴青筋抽动,硬邦邦地道:「不许胡说,乖一点。」
他手骨节上都是伤口,血淋淋的,已经结了血痂,可他一直守着我,也不去处理。
突然来了一句:「你是不是看哥哥谈恋爱了,所以心里有气,报复我啊?」
我不明白这句报复怎么来的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有气,他总在要控制我做什么的时候,自称哥哥,我明白,这次,他又要让我让步。
我的唇瓣破皮了,现在很疼,因为在检查过后,他拿了酒精片和湿帕子给我擦了好几遍的嘴,说脏了。
我还是摇头,想问盛沛怎么样了?
我和盛沛认识应该是朗逸和学姐接触的那段时间认识的。
或许郎逸对我的占有欲很强,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他乍一松开我一些,我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可是我很幸运,盛沛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也有了朋友,我们相处慢慢多了起来。
关系水到渠成。
我们还没有进入社会,一切的喜欢都懵懵懂懂,干干净净,不深刻,却很美好。
可现在我害盛沛被打成那样,很心疼,也很愧疚。
我慢慢地比画:「盛沛怎么样了?如果他出事了,我也活不了了。」
不是因为喜欢才说出这种话的,相反,我觉得自己特别冷漠,可是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受这种无妄之灾。
郎逸显然为这句话动怒,可能碍于我哭得很惨,所以忍耐了下来:「他没事,死不了,我会解决,以后你不要和他来往了。」
「啊啊?」我尝试发声,问他真的吗?
郎逸知道我要表达的意思,不耐烦地点头,垂着的眸子阴恻恻的。
我放心了一点,疼痛和疲惫让我在松懈下来的这一刻陷入沉睡。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家了。
我的后背挨了几脚,右脚也崴了。
这几天都不方便。
郎逸给我请了假。
手机被他没收,拿回来的时候,盛沛已经被他删了。
其实郎逸时不时会查我的手机,只是最近他在和我闹别扭,又天天和学姐约会,加上我有刻意删掉聊天记录,才不知道我有了其他的朋友。
他似乎感到很后悔,抱着我,问我是不是在报复他。
我不明白,只是摇头,比画道:「我是祝福你的,哥哥,你也祝福我好不好。」
我不怕未来会怎么样?我在得知自己性向的时候害怕过,迷茫过,最后接受。
可是郎逸现在的行为让我感到害怕。
当初得知自己性向的时候,我试探过郎逸,他开玩笑说如果我是同性恋,就把我送去戒同所。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晚上洗澡的时候偷偷搜了戒同所。
网上的消息都好吓人,我删掉浏览记录,魂不守舍死守这个秘密,一直到了现在,我觉得自己有能力掌控自己人生了,可郎逸好像深恶痛绝。
郎逸没回答这话,而是说他和学姐已经分手了。
并且会等我找到喜欢的女孩子以后才谈恋爱,还告诉我他和学姐只牵过手,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为我告诉过他,要尊重女孩子。
「我也听你的话的,」郎逸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说,「你是我养大的,你也要听我的话。」
我从小就挑食,小时候很瘦小,是小郎逸端着碗,冷着脸一口一口喂大的。
我不说话,他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他轻抚着我有点疼的后背,开始骂盛沛,好像我是因为盛沛才受伤的。
可明明是他打的人,怎么还要怪受害者呢?
我挣了挣,翻身,不想面对他。
郎逸不高兴地挨过来,道:「其实谈恋爱一点也不好玩,小好,你别生我的气了。」
盛沛出院的那天,我在车里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