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颤抖，却还是强装镇定，慌乱解释：「妈妈，我什么……都……没看到。」
「哦，是吗？
「那溪溪怎么在抖呢？」
我摁住自己抖得像筛子的手。
笑着摇头：「没有……没有，妈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时我爸闻声出来。
看到我后，目光凝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平静，对我露出了温柔的笑，只是眼底的寒光，却刺得我浑身发冷。
他语气诱哄：「溪溪乖，刚才看到的事情可不要和外面说哦，不然爸爸会惩罚溪溪的。」
想到刚才的画面，惩罚是什么我大概猜到了。
后面我狠狠点头，落荒而逃。
直到，撞到从书房出来的哥哥。
他将我抱起。
笑问我：「跑这么快，急着去投胎？」
「我……」
我迅速将要说的话噎了回去。
心里有个不可控制的猜想。
5
我哥嘴角微微勾起，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瞧你满头大汗的。」
说着我哥从口袋掏出了纸巾细心地擦去我额头上的汗珠。
「告诉哥哥，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嗯？」
我哥语气带着一丝哄人的味道。
脸上的神态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若放在以前，我自是一股脑地全给吐露出来了，可现在我不能。
明明语气一如既往温柔有耐心。
可看到那些画面后，我不确定。
6
终于，在某一天我放学回来。
无意间摸到了家里的暗门。
进到了我爸的密室，发现了他们隐藏的秘密。
他们——都在伪装。
印象中一直温柔典雅的老妈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对佣人破口大骂，如市井泼妇。
更甚的是，她曾在我给爸爸端茶倒水时，骂我小贱人。
在我弄脏她的裙子时，她毫不犹豫把我关进小黑屋。
不吃不喝七天。
而对我从小宠到大的老爸，却在我晚上睡觉时偷偷进我的房间将冰冷的针管刺入我的血管，疼得我浑身发麻，一整晚睡不着。
对我百依百顺，不舍得我，怕我受伤的哥哥却任由他的女友对我实施霸凌。
让我曾经近乎抑郁，很长一段时间曾想过自杀。
后来，我亲爱的哥哥送来了一只白色的哈巴狗，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它被放到我怀里的时候，眼神里透露着小心翼翼，后来我把它洗干净，每天和它说话做伴。
那段黑暗的时光，是这只哈巴狗陪我走过来的。
可当我放学回来后，亲眼看到我哥的卧室里，我的小白被打得奄奄一息。
我每天都为它细心打理的毛发，被我哥一点一点地剥下给他的大狼狗做成了屁垫。
小白被我哥肢解成了八块。
最后死在了我怀里。
那天，是我的 8 岁生日。
后来，我明白了，想要在这个家生存，喜欢的东西是要隐藏的。
不然，一旦发现，只能摧毁。
我妈装温柔。
我爸装慈父。
我哥装斯文。
而我，要想在这个家生存下去，只能装乖卖傻。
7
我哥要带上全家去蜜月旅行。
姜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不行，阿旭，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怎么能带上爸妈呢？」
姜颖指着我：「带上爸妈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她？」
我哥没出声，姜颖垮了脸，转而把视线放在我身上，微笑着说：「小溪，你能不能和爸妈商量商量，不要去了？」
我眼神迷茫又无辜，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见我不出声，姜颖有些气恼，眼珠子乱转，眸中闪过一丝狠毒。她偷偷移到我身后，在我哥看不到的角度将针尖刺入我的后背。
密密麻麻的疼意让我皮肤紧缩。
熟悉的刺痛感爬满全身。
这是姜颖曾经对我实施霸凌的惯用手段。
我眼神中露出一丝痛苦。
却不敢发出声音。
姜颖笑得得意，却依旧温柔，她一贯会伪装自己。
针尖上面好像又被抹了辣椒，痛感传到指尖，有些发麻，我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裙摆。
好疼……
我只好编织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话。
我抬眸望向哥哥，他的黑眸深不见底，很冷，视线在我手上停留了一瞬，又不留痕迹地离开。
我故作惊讶道：「对了，我刚想起来了，哥哥，明天我还有画画课，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旅游了。」
我哥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点头。
姜颖瞬间开心起来。
相比起公公婆婆，这个沈溪不去最好了。
丑八怪一个，真不知道阿旭怎么有这么一个丑妹妹。
但面上姜颖却装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这样啊，那真可惜。不过溪溪学习要紧，只能下次再带你去了。」
这时我妈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听到这话，目光落在我脸上，有些怀疑：「溪溪，我怎么不记得你明天有课？」
我一脸无辜：「妈妈，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问老师的。」
我妈掏出手机准备证实，却被我提着行李箱走下来的爸爸制止。
「好了，宝贝，她不会撒谎的，既然如此，只能下次了。
「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赶紧走吧。」
我妈点点头，有些惋惜。
「好吧，那只好等下次了。」
爸妈步履匆匆。
很快上了车，一副赶时间的样子。
闻言，旁边姜颖有些不满地晃了晃我哥的胳膊。
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哥安抚了回去。
爸妈已经坐上了车，姜颖还想在婆婆面前留个好形象，只能换上了一副笑脸和我哥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瞬，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