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她朝我靠近，黑色的链条随着她蹒跚的步伐发出刺耳的声音。
「孩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摇摇头：「他……是谁？」
「他是被你爸抽干了精血而做成的标本。
「是你爸的双胞胎哥哥，也是你大伯。」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从未听我爸说过他有哥哥。
记忆里好像我们从未有什么亲戚。
逢年过节别人家欢声笑语一片，而我家却寂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所以，是我爸——
「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王婶点点头。
眼睛里渐渐染了红。
「溪溪，你不知道，其实你是最像他的。」
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过往被王婶徐徐道来。
听到最后，我眼底的震惊越来越浓。
没想到……大伯竟然就是王婶死了多年的丈夫。
怪不得……小的时候我总觉得王婶对我的好与别人不同，对我总比对别的人家的孩子亲昵些。
王婶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我的头发，那些骇人的伤疤在她的脸上似乎镀了一层金光。
我渐渐平息下来。
心底渐渐浮现了事情的雏形。
我仰起头，目光坚定：「王婶，需要我做什么？」
王婶的目光悠远绵长，似乎在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
「孩子，婶子等你很久了。
「这些年，你过得不好吧？」
心底掩埋的那片柔软被击中，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我一直以为您已经不在了。」
想到那个人，我眼底的寒意便更重：「那个畜生他竟敢杀了大伯，还……杀了您。」
「傻孩子，你王婶是什么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你手里的刚才拿的那张皮，是我的。
「我想告诉你就一件事，你爸爸宋明，他不是个正常人。你所谓的母亲，她啊，是个千年老鼠精。
一直靠着你爸抓捕我们来滋养精血，所以她的容颜一直都没有变化。
「只是……他们这种行为，终究没有好下场。
「他们的手上有太多人的血。」
「他们必须死！」最后一句话王婶满眼都是恨意。
听完王婶的话，我更加坚定了心里的计划。
——
10
在我仅存的记忆里。
王婶死在我八岁那年。
我爸为了他的实验。
活剥了王婶的皮。
而我却以为她死在 13 年前。
不，如今确切地说，是消失了 13 年。
王婶体内有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
被我爸发现了。
所以，我爸一直把王婶养在地下室。
为了维持我妈的容貌，我爸每天要取王婶的血滋养。
而王婶的身体维持到现在，每日只喝营养液。
王婶是我仅存的记忆里，对我最好的人。
我家的别墅，经过特殊设计，只有宋家人的瞳孔才能够打开。
而王婶，听说，她在这里等我好久了。
王婶离开时，带走了我爸盒子里的美人面。
美人面戴在她脸上，漂亮极了，她和大伯一样，是真正的美人。
思索间，墙体中间的显示屏亮起。
屏幕上，我爸的瞳孔突然出现在显示屏当中。
哦，糟糕——
被发现了。
11
我用最短的时间，迅速清理了我来过密室的痕迹。
回到房间装作午睡。
楼下我爸在叫我。
「小溪，小溪，出来一下。」
我推开门，揉了揉双眼，不解地问：
「爸爸，您不是和妈妈一起去旅游了，怎么回来了？
「妈妈和哥哥呢？」
我爸没搭理我，正吃力地拉着一个皮箱。
看着很重的样子。
我很有眼力见地去帮忙。
「嘶～好重！
「爸爸，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我爸心不在焉地解释：「没什么，是你妈从外面捡来的石头，非要我带回来养在家里面。」
「是这样啊。」
帮爸爸把行李箱送上电梯。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瞬，我瞥见爸爸裤腿上红色的血迹。
很新，像刚刚弄上去的。
回到房间，我打开了电脑。
屏幕里我爸的身影，缓缓露出。
紧接着，黑色的皮箱里，一颗人头逐渐显现出来。
栗色的大波浪，红色的吊带裙。
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熟悉的画面再次上演。
锋利的刀片在灯光下格外地刺眼。
一滴血喷溅在屏幕上。
啧，这血真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