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晨跑前就吃了,谁像你,一觉睡到大天亮。」蒋祁鸣硬邦邦地说。
「祁鸣!她要工作,周末起晚些有什么问题?」蒋聿桉皱眉。
蒋祁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唇一动,像在无声磨牙。
他忽然故意使坏似的伸腿,蹭着椅子腿,往后仰,拉长声音说:「对啊!今天周末,我也要待在这。」
他腿一拌,让我的膝盖下意识贴住了蒋聿桉的腿。
我立刻躲开。
蒋聿桉似乎没有察觉,他皱眉只冲蒋祁鸣说:「祁鸣。」
「没事,这是应该的,我知道你不放心蒋先生一个人留在我这里。」我连忙说。
蒋聿桉没再说话。
只是等蒋祁鸣去厕所抽烟时,他忽然摸索着捏住我的衣袖,靠了过来。
他眼盲后,对距离把控不住,若非我闪得快,他险些靠到我的怀里。
蒋聿桉微微仰头,双眼迷茫,眉头轻皱。
「你为什么叫他祁鸣?」
「什么?」
「你一直叫我蒋先生来着。」蒋聿桉说。
「我......」我张口结舌,他靠得太近,让我思绪迟缓。
他身上有抹微不可闻的香味,那是体味吗?还是残留在衣服上的香水?
「言玉......」
「我——」我勉强清醒的神志又再次涣散。
他表情太无辜,状若不知自己如今的动作徒生暧昧。
难怪,他眼盲了,看不见我的疯狂悸动。
失明落魄的美人,宛如唾手可得的琉璃盏。
只要我稍稍低头,便能吻到他......他会觉得那只是我的手指在触碰他吗?
或许我可以骗骗他。
「砰!」
我猛然起身,带倒了椅子。
蒋聿桉吓了一跳,我连忙扶住差点摔下去的他,咬牙抑制住所有情愫。
「叫先生是因为你是我的恩人。」
「恩人就不能做朋友吗?」
「恩人就是恩人。」
听见响动的蒋祁鸣走出卫生间,他嘴角还叼着烟。
那双如野狼般的眼睛,犀利地盯着我,我窘迫地扭开头,希望他没有看穿我的所思所想。
我只听见,蒋祁鸣冷笑一声。
蒋聿桉睡下后,蒋祁鸣敲门进了我的房间。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我的椅子上,耳侧银色耳钉一闪,敲着桌子,像来找我谈判:「说吧,你倒底想要什么?」
「蒋聿桉的股份?公司机密?人脉关系?」
我失笑,「我是传统行业的公司主管,股份,机密,人脉,要么本来就有,要么不感兴趣,你怎么会这么想?」
蒋祁鸣脸色微红,他才十八岁,好不容易强撑出的成熟骤然涣散。
他挠挠头,破罐子破摔,「那你总得有所求吧!你不会......不会是求......」
我无奈地盯着他,他结结巴巴,没说完,就脸色通红。
我叹了口气:「看漫画吗?我有蜡笔小新绝版精装本。」
蒋祁鸣气得脸更红了:「鬼才看蜡笔小新!你别想转移话题!」
也许是因为他是蒋聿桉的养子,我看着他,就好像看到蒋聿桉。
爱屋及乌,诚然如此,我的眼神忍不住温柔。
「好,那你慢慢说,你觉得我求什么?」
他艰难挤出:「......求色......」
我微讶。
蒋祁鸣讪讪望我,哑巴似的不说话,脸还残留着红意。
他见我脸上除了惊讶,没有半分心虚,知道自己明显猜错了。
又丢不起人,强忍着羞耻,故意大声说:「好了!我知道了!那你不能怪我!我长得这么好看,身材也好,追我的女生从图书馆排到食堂。」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谁知道你当初怎么想的,他资助了那么多人,就你一个傻子巴巴凑过来趟浑水,我以为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着......谁成想,你是真傻啊......」
「那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他挠了挠脸,小臂露出干净利落的肌肉线条,「那个,我去客厅锻炼了,你忙你的吧。」
我无奈地笑。
刚笑了半声,就见跑走的蒋祁鸣匆匆回来,抱了本蜡笔小新,又逃也似的离开。
到底谁傻啊......
蒋祁鸣回学校后。
家中只剩我和蒋聿桉。
此后的数天,我在微波炉按钮和做好的便当贴上不同贴纸,方便他辨认,又将家具拐角都捏了防撞条,以免他受伤,甚至给蒋聿桉买了盲杖,方便他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