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冷静的看着我,说:「青芙,夏苗不过是个仆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笑起来,直视他的眼睛:「隆安三年,你在青州治理水患遇刺,刀上有毒,追杀我们的人穷追不舍,我护着你一路潜逃,最后是夏苗跑死了两匹马,好不容易找到齐樾,带他及时赶到,救了你一命。」
一阵风过,桃花被吹的纷纷扬扬,沈淮序在这花雨中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淡淡的说:「她是沈府的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信王府养着她,她只是在做她该做的事。」
最后他叹口气,看着我,语气放的轻柔,他说:「青芙,枝荷是我的人,你要是想杀她,得先过我这一关。」
我知道我打不过他,更别提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右手现在连拿筷子都拿不稳,更别提长枪了。
但我还是笑出来,我抬起头看着他,我说:「那就试试吧,信王殿下。」
7
我是被齐樾背回来的。
我没有杀掉宋枝荷,沈淮序挡在她前面,我拼掉这条命,也是碰不到她分毫的。
但我还是想试试。
沈淮序用枪贯穿我整个右肩的时候,神色似有不忍,他站在原地,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最后他语意模糊的说了一句:「青芙,不是现在。」
我看着他,想通过他这幅皮囊看进他的骨子里。
我被禁足在迎月楼,沈淮序派了两支府兵日夜交替的守在门口,除了每天给我看病诊脉的齐樾,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其实沈淮序想多了,我病的躺在床上连下床都做不到,怎么会逃呢。
新伤旧疾,我病的糊涂了,有那么一会儿,我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沈淮序来看过我一回,狠狠的威胁我,如果我死了,他就让齐樾给我陪葬。
他以为我心灰意冷,一心求死。
他想多了,宋枝荷还没死呢,他也没失去他最重要的东西呢。
在没看到他们痛不欲生前,我是不会死的。
这个三月我终于熬过去了,然后又迎来初夏、深秋、又一年隆冬。
我到底是撑过来了,沈淮序从来都没来过。
齐樾每天陪着我,他推着我在廊下晒太阳,他跟我说药王谷的格桑花,小鹿毒蛇和野兔,跟我说药王谷的冬雪和夏天潺潺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