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先生,实在是抱歉,我这就送您去医院。”新靠山匆匆迎上去,一脸歉疚,“都是我没看好底下的人,不长眼睛伤了您。”
我抬手揉了下眼睛,瞬间眼眶通红一脸惊慌,噗通一声在周生易面前跪下,嗓音颤抖:“周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别说,这草坪跪起来还挺软和,一点不伤膝盖。
我脑袋低垂,看不到周生易的表情,不过周围一片寂静,气氛应该是相当严肃。
原本我还幻想着,周生易说不定能看在我尽心尽力伺候他一年的份上对我网开一面,现在估计悬了。
我是被他的保镖直接拎起来的。
两个人,一左一右桎着我的胳膊,几乎半拖着我,往周生易面前又送了半步。
周生易居高临下的坐在高尔夫球车上,眼神落在我身上,反感又厌恶。
“看起来,张先生很喜欢小林啊。”他含笑开口,声调却刺骨,“今儿估计是要夺人所好一次了。”
“这哪能叫夺人所好,不过一个玩物,居然敢伤了您,今儿只要周生先生您能消气,随您怎么做。”新靠山毫不留情,把我卖了。
“你难得过来一次,也不好让你身边空虚。”周生易把怀里的小年轻轻推一把,送到新靠山面前,“这就算是我的小心意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我们这种人,唯一的作用就是讨人欢心。
所以被当做物品交换或送出,也是常有的事。
新靠山没了,还得罪了旧靠山。
我心底一片晦暗,不知道周生易会用什么手段惩罚我。
我怕痛,很怕很怕。
可我又做不到一了百了。
因为我也想活。
拼了命的,也想活着。
我被周生易带回了家。
我从来不曾抵达过的,周生易的家。
都是别墅,这栋看起来和我之前住过的那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我被保镖甩在地上,周围都是脚步声,我瑟缩地脑袋抵地,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安静下来。
周生易的嗓音在我脑袋上方响起:“林子珏,抬头。”
我抖了一下,颤巍巍地抬头,望着他。
满脸泪水。
示弱有时候是一种手段,和性别无关。
我以前不爱哭,因为知道哭了也没人心疼,所以轻易不让自己落泪。后来做了这行,发现那些男人是真的喜欢看我们哭啊。
他们喜欢被弱者崇拜,更喜欢把弱者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哭什么?”周生易问我。
潜意识里,我觉得他现在心情似乎好了些。
因为他的坐姿,明显比在那个张先生面前,更放松了些。
我大着胆子爬到他面前,可怜巴巴地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一脸委屈:“周先生,您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周生易眸色晦暗不明,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重,指腹甚至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颈子:“你的新靠山,抛弃你了。”
“什么新靠山旧靠山,我只想要周先生您一个靠山。”我眨眼,眼泪就落下来,“可是您不要我了,有了新人,我这个旧人就入不得你的眼了……”
“这话,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周生易问我。
我扯了下嘴角,垂下眼睑:“我这种身份,哪里有资格说这种话?”
“那怎么今天突然说了?”
“我怕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在你心里,我是这种残暴不仁的人?”周生易强迫我看着他。
傻子都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