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下女孩，她也要像我这样被圈养到成年再送出去下崽，最终变成羊吗？
我发了狠地，拿刀割下手臂上的皮肉。
又从屋里找来了针线，那白线浸染了我的血，惨白的月色下红得妖艳。
针刺进羊眼皮时，我也抖了一下。
接着便越来越顺。
我机械地缝着，剧烈的疼痛牵引着大脑也在「咚咚」跳动。
直到浑身失了力气，我瘫坐在地上，低头看到手上的鲜血，满心茫然。
好半天，我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可以向羊许愿了？
我该许个什么愿望？
没等我想出来，人面羊忽而站了起来。
它迈开稳稳的步伐，绕过目瞪口呆的我，静静走出了这里。
微弱的天光破开黑夜，它踏着清晨的泥土路走向远方，再没回头。
我被爸爸打了个半死。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还是昏死过去几回。
若不是王芸赶来，也许我真的就这么死掉了。
她心疼地抱着我，抱怨我爸下手太重。
「你干了啥，他要这么对你？」王芸一边给我换下血迹斑斑的衣服，一边问道。
「我许愿了。」
「什么？」她取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你真信了，不是吧？」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但我实在太痛了，没有力气给她解释又晕了过去。
我浑浑噩噩睡到半夜，被身上的伤痛醒。
刚要翻个身，却猛地顿住。
「哒哒哒。」
沉重的羊蹄声从院子外传来的。
我紧紧卷着被子，瞪大眼盯着门缝，月光缩成窄窄的一条。
伴随着羊蹄阵阵，我恍惚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金宝，金宝。」
我吓得浑身哆嗦，那门却和纸糊一般被猛地撞开。
羊背上驮着一个人。
那人的嘴一张一合，说着话：「……金宝，我是妈妈呀。」
……妈？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是人面羊！
人面羊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