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医生刚出病房,我就听见傅今明轻轻叫了我一声:「老婆。」
或许是夜晚使人迷糊,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毕竟每次在亲朋好友面前,他对我的称呼一直是老婆。
直到他在我倒水给他时,突然伸手揽过我的腰,将脸埋在我怀里说:「老婆,我头疼。」
我的大脑停滞了几秒,没办法将从前那个矜贵清冷的男人与眼前这个……似乎是在撒娇的男人联系起来。
但更重要的是,他不应该对我这么亲昵的。
脑中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掰开他的手俯身看着因为我的举动而蹙眉的他问:
「傅今明,你记得我是谁吗?」
他笑得温柔:「我老婆,沈竹。」
捏着玻璃杯的手收紧,我盯着他的眼睛又问:
「那……小月牙呢?」
「……她是谁?」
小月牙是傅今明暗恋了十二年的白月光。
我并不知道那个女生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傅今明将她藏地很深,当初相亲时,他只说有喜欢的人,正好如我所愿,于是就在一起了。
婚后我从未问过一句小月牙的事,只有一次看见傅今明醉酒回来,捏着一枚吊坠坐在沙发上,露出一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似是……脆弱。
我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随意说了句:「吊坠挺好看的。」
是个月牙形的,但似乎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许是有故事,我没再继续开口。
他将视线从吊坠移到我的脸上,继而歪倒在沙发上闭眼将吊坠放在心口位置:
「嗯,这是小月牙的。」
我当即了然,小月牙就是他白月光。
思绪转回,我望着他迷茫的双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傅今明失忆了,他忘了他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也忘了我们只是形婚。
而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和他协议结婚时,只做了口头约定。
所以在我对他道明一切,他却看着我认真询问我是不是想趁他失忆和他划清感情界限的时候,我拿不出任何证据。
甚至从前扮演的种种行为和故意制造的道具,如今都成了我们曾经有多相爱的铁证。
这让我有些头疼。
事实上他是否忘掉了白月光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但他却以为他是爱我的,这有些麻烦。
我再一次心平气和地对他解释:
「傅今明,我们真的只是协议结婚,你有一个喜欢了十二年的人,但那不是我。」
他也固执地坚持:
「在我恢复记忆之前,对于我们之间的感情关系,我更加倾向于相信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