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中,我隐隐听到了时砚礼轻慢嗤笑声:「想都别想。」
那男人又笑:「小姑娘挺漂亮的,老牛吃嫩草你还不乐意?」
时砚礼慢声反问:「谁会喜欢一个残疾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时砚礼的家的,难过得蹲在路边哭了好长时间。
是,我左耳失聪,右耳也不太灵光,一直戴着助听器。
难道残疾人就不配喜欢人吗?
自尊心被时砚礼狠狠踩在脚下,我暗暗发誓:再也不喜欢他了。
那段时间,我的状态极差,我哥不放心,便每天来学校接我。
他来的次数多了,系里莫名其妙就有了一个传闻,说我准备结婚了。
这事太荒唐,我也没解释。
在拿到了国外一所常青藤院校的 offer 后,便出国了。
一走就是五年,直到母校向我抛来橄榄枝。
接受母校的人才引进,回国搬进新办公室那天,我从置物架上翻出一份旧报纸。
时隔五年,时砚礼的消息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眼前。
权威报道上刺眼的一行字:著名青年物理学家时砚礼先生凌晨两点于家中离世,享年 32 岁。
黑白照片里的人,眉目清隽温润,眸底似盈着笑,只是那笑意隔山隔水般,遥远疏冷。
帮忙搬东西的学生凑过来:「咦,这不是时教授吗?」
我浑身冰凉,牙关打颤问:「他……怎么去世的?」
「生病。」学生回想了一下说,「据说为了完成一项研究,他不肯入院治疗,靠药物支撑了几年。」
我紧盯着手中的报纸,耳边学生的声音逐渐虚幻起来。
「差不多两年前吧,时教授成功研究出活体再生型耳蜗,在这几天后就去世了。」
「方教授,您的这间办公室就是时教授以前用过的,他去世后封禁了呢。」
耳朵里植入的人工耳蜗莫名声音呲呲尖锐,我捂住耳朵:「我知道了。」
学生不再多言:「东西都搬上来了,您有事再叫我们。」
他出去后,门被轻轻带上。
刚打扫过的办公室宽敞空旷,窗外绿树摇曳,穿透进来的阳光卷着浮尘。
我坐在阳光下,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