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麻布口袋的馒头足有 80 个。
我们到城西后,把馒头分发给孩童,这才回住处。
住处和从前也有不同,一应用度,竟比从前好了很多。
我娘在桌旁坐下,一只手闲闲地搭在桌子上,姿态端庄。
她看着我,表情无喜无悲,语气疏离:
「现在没人了,说吧,你是谁?」
这个问题,本来该我问她。
我小小个子,爬到旁边凳子上坐下,同样斜睨了她一眼,气势一点不比她弱:
「我是 16 岁的白出晓,你又是谁?」
她是 32 岁的白苏。
她是我娘。
和我一样,也是重生的!
上辈子,我比她死得早。
当日,她找到我时,我已被我爹的儿子带着京城四大恶少凌辱致死。她抱着我的尸体,淋着雨,在荒郊野外刨了个土坑,把我埋了。
之后,她冲回侍郎府,想给我报仇,却被我爹派人活活打死……
如今,我 5 岁,她 21。
我们抱头痛哭了好一阵,我握着她的手:
「娘,我要报仇!」
她的眸光里亦是滔天恨意:
「是,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出来,这辈子,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三日后,我爹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跑来找我们。
我娘坐在厅堂刺绣,姿态娴熟。
我坐在院子里,膝盖上放着簸箕,一边剥玉米,一边喂鸡。
——「钱呢?」我问。
——「说钱多见外!」我爹看我一眼,继而对我娘说,「白苏,我娶胡家千金实乃迫不得已,多少个午夜梦回,我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你家夫人是猪吗?你梦里叫其他女人,她听不见?」我笑出声来。
我爹哽住了,皱眉。
——「白苏,这小兔崽子是谁的种?怎如此没有教养?!」
——「当然是渣滓的!我是有爹生,没爹养……我爹是个嫌贫爱富,趋炎附势,过河拆桥,还始乱终弃的渣!」
我瞪着我爹,我爹再次被我哽住了。
我娘笑得柔情似水:
「聂郎,那是您的女儿,叫聂出晓。」
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