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至极,我见犹怜。
尤其一双眼眸,如秋水一般朦胧而多情。
和白云倾如出一挂,却又比之她更美一些。
晏辞从来喜欢的便是这种水仙花一样的姑娘。
李岁宁蓦然觉得胸口堵得慌。
不过只一瞬,那情绪又被她不露分毫的强压下去。
她饶有兴致地轻启红唇:“姜如玉,本宫见都没见过你,外面却在传是我毒哑了你,你有何解释?”
外面关于她的难听流言多了,李岁宁向来不在乎。
只是既然遇见,便起了兴致问上一问。
谁知那姜如玉却瞪大一双眼,泪如断了线一般,不停磕头。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李岁宁一挑眉,就听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从身后传来。
“公主,您的马车拦着街道,又是在唱哪一出戏?”
平静又熟悉的语气,李岁宁却是心内一沉,她蓦然想起这条道路正是晏辞日常最经常走的街道。
不过瞬间,她便眼波流转地轻笑:“驸马这是来接我回家的?”
晏辞淡淡看她一眼,还未说话,一句“世子……”响起。
李岁宁回身一看,就见姜如玉正楚楚可怜望向晏辞。
那一声哀怨又凄楚的呼唤,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李岁宁看着,不知怎么,竟想笑。
只是下一瞬,她笑意便凝住。
却是晏辞绕过了她,走向那姜如玉,将人温柔扶起:“莫怕。”
李岁宁心尖不受控制地一痛。
便听晏辞又对自己冷冷道:“公主,这话我只说一次,如玉已经是我的人,你莫动她。”
说完,他便护着姜如玉,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
李岁宁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风一吹,将李岁宁脸上最后一丝笑意吹散。
乌鸦鸦的云髻,浓黑眉眼,白皙的脸上红唇烈烈。
明明有着这世间最浓烈至极的容色,最灼目光华的九公主,却好似在这一瞬黯然失色。直到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李岁宁垂眸掩去眼底黯色。
她下巴微微扬着,恢复漫不经心的模样道:“回府。”
回府后,李岁宁翻来覆去,一夜未入眠。
侍婢给李岁宁梳妆完后,李岁宁闭上眼唤道:“赵英,给本宫按一按,头疼。”
话落片刻,一双温热的手抚上李岁宁的太阳穴。
手法不疾不徐,轻重有度。
头疼舒缓不少的李岁宁赞道:“你这手法倒是长进不少。”
一个温柔男声带笑回道:“多谢公主夸赞。”
李岁宁倏地睁开眼,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她眼眸锐利起来:“你是谁?”
男子忙跪下:“禀告公主,草民是近日新进南风馆的,昨夜您没去,二公主便将草民送了过来,今日赵公公叫草民来服侍您。”
李岁宁不说话,静静审视着他。
这才发现,这人竟生得与晏辞六七分相似。
尤其一笑起来清风醉月,那薄唇似极了晏辞。
就在那人神色逐渐变得惶然时,李岁宁饶有兴致地开口:“既是二姐送来的,便留下吧。”
京城传言,九公主府近来夜夜笙歌。
“这九公主实在荒唐,因不得驸马喜爱,竟寻了一个与驸马相似的替身聊以慰藉……”
“听说那公主府夜夜红烛长燃,嘿嘿嘿……”
醉月楼雅间里,晏辞手中瓷杯啪的一声碎裂。
一旁的姜如玉先是一惊,随即声音婉转地劝慰:“世子,公主或许是以为您纳了妾入府,她这是与您做气呢!妾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