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对上了太子幽幽的目光。
太子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上前,看着我:「本宫被砸得这样惨,宋姑娘就打算不闻不问了?」
他咬牙切齿:「就打算这样欢欢喜喜嫁人了??」
「呃……」我赶紧上前关切问道,「殿下您,不要紧吧?」
「要紧。」
太子捂着胸口:「要紧得很,怕是要落下病根儿了。」
完了完了,太子这是要碰瓷。
我大惊失色:「久闻太子骑射俱佳,是大齐一等一的勇士,臣女想殿下虽是被铁桶砸了一下,想来也应无甚大事。」
我顿顿,咬牙道:「若是实在损了身子,那臣女要不也被铁桶砸一下,来平息殿下您的怒火?」
太子点点头,认真地问我:「你是从何处得知本宫骑射俱佳,是一等一之勇士的?本宫威名竟已如此响亮了吗?」
我:「……」
我想太子殿下你,可能真的没啥事吧……
萧泽上前打断太子:「殿下,既然时卿日后会与臣结为夫妻,那时卿的事情,便是臣的事情。
「殿下被砸,臣日夜惶恐,若是存有病根,臣百死难赎。日后臣必与妻一起,为殿下寻遍天下名医,以保殿下贵体安康。」
大方,得体,不卑不亢。
不愧是萧泽。
可太子听了这番话,却上前一步,紧紧盯着萧泽:
「时卿,也是你叫的?」
我一时语塞。
太子他抓重点的能力,一向匪夷所思。
萧泽微笑:「如何叫不得?时卿是臣妻之名,难道臣叫不得,殿下叫得?」
太子不甘示弱:「父皇还未赐婚,萧指挥使这般,未免过于浪荡,将宋姑娘清名置于何地?」
二人剑拔弩张之际,陛下赶紧出来打圆场:
「都别吵了,太子你就是过于注重礼节啦!不就是还没赐婚嘛,朕现在赐婚不就完了?」
说着陛下就走到案前,提笔开始写圣旨。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太子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见陛下并没停笔听他细说的想法,便突然哀痛一声,捂着胸口倒地晕了过去。
陛下吓得忙搁笔起身,跌跌撞撞地上前扶起太子。
宫内叫太医的叫太医,抬太子的抬太子,登时乱作一团。
我也吓得魂儿都丢了,怕太子这真的砸坏了,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但太子被抬起来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他眼皮微张,嘴角竟勾起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奇怪,奇怪得很。
太子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