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样能当将军,能当琅玡王,甚至是那至高皇位,又有何不可?
可前世,我就死在坐上龙椅的前一刻。
秦将军还在下面站着,他眼皮跳动了几下,察觉到了营帐里微妙的杀意。
「殿下?」
「那就去见吧。」
我慢条斯理地抽出腰间匕首,擦了又擦,
「我倒要看看这马奴是有多骁勇,值得秦将军力荐。」
马厩里的气味并不好闻。
哪怕时常清扫,还是留下了一股浓郁的异味。
我去时正值午休,其他马奴不知道躲哪偷闲去了,只剩下一人。
「殿下,那人便是谢斐鹰。」
谢斐鹰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还在认真用刷子清理着马身上的鬓毛。
秦将军抽出剑鞘拍了拍木架,
「喂小子,你过来。」
他似乎很中意谢斐鹰,一面向我介绍着,
「殿下,就是这小子,前几天兵营比试拿了头筹呢,那群新兵蛋子没一个打得过他。」
「是吗?」
我似笑非笑,抬眸看向谢斐鹰。
他穿着件洗到发白的衣衫,神情镇定,容貌也算得上出挑。
前世我对他颇为赏识,撕了他的奴籍,放他在战场历练,也推他一步一步坐上了将军的位置。
后来秦将军战死,谢斐鹰就成了我的后盾。
我以为他是个值得信赖、足够忠诚的人,没想到迂腐已经深入骨髓,偏见已经堆砌成高山。
「你想当将军?」
我饶有兴致地上前一步,用匕首的一段抬起了他的下颌。
谢斐鹰到底还是年轻。
闻言,他目光灼灼,「是。」
「我看你——不配。」
我拉长了语调,匕首快速抽离,谢斐鹰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那个家伙不比这马奴好?」
我随手一指,挑中了不远处躺在草垛里喝得醉醺醺的小兵。
「秦将军,一个时辰后,带那人来见我。」
那个喜欢偷酒喝的小兵我认识。
他懈怠随性,却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上辈子秦将军用尽法子都激不起他半分斗志。
我曾厌恶极了这样肆意妄为的人,可前世血战,是他将我从尸骸里背了回来,一路都在碎碎念着。
「殿下,您好轻啊,骨头硌得慌。」
「殿下,等您醒了记得论功行赏,赏我一壶好酒,要京城那家醉仙阁的。」
「殿下,您别睡着了,醒一醒,我就给你讲个故事。您要听什么样的?我这个前状元郎都能给你编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