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大衣要被扯走，我迷迷糊糊抱紧了些。
蒋渊似乎将我抱了起来，往外面走。
他在我耳边笑：「一件衣服都要守着，白天还说要分手？」
我意识混沌。一时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
蒋渊似乎将我抱到了床上，再在我身边躺下。
他抱着我，声音在我耳边，不太清楚。
「不要再闹脾气。等过些年我跟她有了孩子，就与她分开，只陪着你一个。」
过些年……可我已经没有来年了。
昭示着我生命的手链，已经几乎彻底灰暗，像是枯萎死掉的花。
我余下能存活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两个月。
蒋渊的声音，还在我耳边继续：
「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跟宁薇分了。
「委屈了你，到时候你想怎样，都由你说了算。」
轻飘飘两句话。
似乎到时候的那个孩子，活生生一条生命。与他无关，不值一提。
跟另一个女人的同床共枕，也不值一提。
我的意识慢慢清醒，缓了口气，身体恢复了些。伸手，推开身边的人。
我起身下床，淡声开口：「等天亮，我就搬走。」
蒋渊黑着脸从床上坐起来。
他如今的耐心实在有限，我一句话，就让他耐性耗尽了。
「你闹够了没有，到底还想要怎样？」
我没理会他，进衣帽间拿行李箱，收拾衣物。
本想着大晚上不好找房子，先在这过一夜。
但现在，我一刻都有些待不下去。
蒋渊下床，几步追过来。他扯过我刚拿到的行李箱，直接摔到了地上。
突兀的一道巨响，让我身体本能地后退一步。
眼前人怒不可遏地瞪着我：「我哥的身体不好，蒋家的后代只能靠我。
「就这么点破事你为什么不能理解？」
「你要不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些事情你不也得考虑？！
「你说，你到底还想要闹哪样！」
我心如刀绞，却始终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等他发泄完了，该摔的也摔完了。
我这才问他：「到底是你哥不能给蒋家留后，还是你不想？」
他蒋渊多精明的商人。
在他眼里，哪怕亲哥哥也是对手。
蒋氏如今在蒋渊手里，他不过是怕被自己哥哥抢了。
蒋渊眼底划过心虚，有些恼羞成怒道：「我身在蒋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我不想再说话，拿过行李箱打开，收拾几件简单的衣物。
蒋渊的目光从我头顶落下来，声线近乎咬牙切齿：「想走就现在走，只要你离得开我！」
他说得没错，过去很多年，我确实一直离不开他。
自从系统走了，我独自被困在这个世界后。
蒋渊的爱和陪伴，于我而言就是氧气一般的存在。
他不在身边时，我寝食难安，身体受损日渐严重。
曾经有很多次，他在外地出差。
我大半夜身体难受，连夜坐飞机，千里迢迢只为能待到他身边。
我有多依赖他，蒋渊最清楚。
但现在，我反正也活不久了。离开他，也不过是多承受点痛苦，早点去死。
我收拾了东西，拎着行李箱下楼出门。
蒋渊站在楼梯上，怒声吼道：「出了这门，以后都别再回来！」
我没回头。出了门，在寒风里上了自己的车。
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律师，这车是我自己挣的钱买的。开走它，我心安理得。
蒋渊追出了门，在台阶上叫我：「你敢再走一步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