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自己扛不住了,不得不提起来,还要遮掩住自己的小心思。
可既然要省钱,那就一起好了。
我跟他讲,我的药是蹭来的,就三粒,吃完就没了。
他不敢再开口让我买药,只能硬挺着。
这期间他也疼得直哼哼,整夜整夜睡不好,我都装作不知。
其中,我有赌气的成分在,也有心寒。
事情原本就此过去,谁吃了苦谁知道。
哪知事情居然还有下文。
我最近得了空闲,突然想起给沈华送爱心便当。
我熟门熟路地走到茶水间,准备把便当再加热下,突然听见学姐何梓宁的声音,仿佛在跟谁打电话:「甲流啊?我这里有药,你不用回家吃,现在上来我办公室就有。」
又听:「我们沈总买了药,放我这里了,说是给同事们准备的,可大家都刚得过,一时半会儿哪用得上。
「公司只有我还没得过,就说我为了预防提前吃了。总之你不用回家那么麻烦的,来我公司吧。」
于是,沈华这个铁公鸡好容易掏腰包买的药,就这么到了学姐朋友的嘴里。
而我,自始至终都没碰过。
挺膈应人的,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和省钱上,哪里顾得了许多。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被油烟呛出了眼泪,分不清是现实艰难还是油烟烹着。
有一次在街上走着,碰见了高中同学,她迟疑半天才叫住我,惊疑不定地问:「你是周昕沂?怎么看起来灰扑扑的?」
我心中确实是尴尬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后来我想通了,夏虫不可语冰。
我正在创业,我走了千难万险的一条路,我不能和别人比物质,我要有向上攀爬的勇气。
即使不为了沈华,为我自己,我也要勇敢地闯一闯。
就在我放平心态的时候,打击却突如其来。
经过两年半艰苦卓绝的努力,我终于提前完成了任务,缴足了我的资本金。
我请同事喝咖啡,财务小姐姐将缴纳资本金的印花税票给我看,也替我高兴。
彼时何梓宁也已经加入了进来,当时我是乐见其成的。
恰逢年底分红,双喜临门,我心情更加激荡喜悦,急于和沈华分享。
就在我笑吟吟坐到他对面的时候,沈华的神色却带了点阴沉。
他几次看向我,眼神晦暗,欲语还休。
我打趣他:「怎么,大老板这是不想分红?阎王还想欠小鬼的账?」
我知道他不会,因为只要他还想拿分红,就必须同时分给我。
沈华的眼神终于和我对视,瞬间又看向别处,调整了一番,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我奇怪他这般吞吞吐吐是为了什么,好奇地盯着他看。
他抬眼直视我,以示坦荡,接着便开了口:「昕沂,我打算给梓宁一些干股。她很能干,供货商这边给我们省了不少钱,说是技术入股也不为过。」
边说着,边把一份资料递给了我。
又说:「你看,同样的商品她去拿货,就能比我们便宜许多。她家里是有人脉的,让她入股,我们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