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的声音也在此时响了起来:
「侯卫平作为你的继父,有严重的家暴倾向,他对你的母亲长期殴打、虐待,而你的母亲也曾多次向社会求助。」
「这和你的供词有很大出入。」
「你对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陈峰步步紧逼。
「周洲,请你如实回答。」
「好吧。」
我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陈警官,这些事情并不会影响你对案情的判断。」
「但你说得对,我确实扭曲了一些事情。」
「因为那些事情,是独属于我的噩梦。」
......
我叫周洲,随我亲生父亲的姓。
但自打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他。
在我的记忆里,侯卫平就是父亲的代名词。
所以,父亲这个词语,在我眼里是与暴力、疯狂等词画等号的。
母亲带着我嫁给他,一开始他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温柔体贴的成功人士模样,把我和母亲照顾得非常好。
可时间一长,他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有一次,母亲因工作与其他男人吃饭时,恰巧被他看见了。
那时候正赶上他的生意处于一个低谷期。
当天晚上,他狠狠地打了母亲一顿,一边打一边疯狂地辱骂她,说她是个婊子,是一条只知道找男人的母狗。
这一幕被放学回家的我全程目睹了。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父亲,我吓呆了,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侯卫平看到了我,便抬手给了我一巴掌,骂我是一个没长大的贱种。
我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目眩、口鼻流血。
然后,我晕了过去。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母亲坐在一旁不停地抹着眼泪,她说她要和侯卫平离婚,和他从此划清界限。
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但没想到,侯卫平第二天就买了一大袋子水果零食来看我,并且不断地向我赔礼道歉,声称他当时只不过是情绪失控,他不是那种人。
母亲扔掉了他带的东西,要他滚出去。
侯卫平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但此后几天他没有放弃,依然坚持来医院道歉,甚至有时候会下跪认错。
但母亲的态度很坚决,她始终没有松口。
后来,侯卫平单独找到了母亲,我不知道他与母亲说了什么,我只知道那天母亲回来后精神恍惚,告诉我她不离婚了。
于是,我出院后回到了原来的家。
可侯卫平真的没再虐待我们吗?不,鳄鱼的眼泪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不到一个月,侯卫平因为母亲与男上司的工作沟通,再一次用皮带打了母亲一顿。
母亲没有反抗,任由那皮带落在身上。
之后的日子便是更加频繁的家暴与虐待,母亲也曾求助过,可这些办法只是奏效了一时,过一段时间就失效了,甚至换来了侯卫平更加激烈的肢体暴力。
长此以往,所谓的父亲在我眼里就成了恶魔。
我不断努力学习,想要考到外地的高中住校,未来也去外地读大学,摆脱关于这个家的一切。
可天不遂人愿,侯卫平发现了我的想法,他改掉了我的志愿,让我留在了本地的高中。
我始终逃不开他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