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美文

演唱会结束后，舞台的灯光缓慢熄灭。

台下却没有一个粉丝们起身，他们不停地呼唤着余曜言的名字。

“言神、言神、言神……”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桑语栀深深地看了眼大屏幕中的余曜言，转身朝外走去。

忽然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一抬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这才发现，原来灵魂也是会哭的。

从体育场离开，桑语栀回到了城中村126号房。

家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换了一遍，唯独院外那几株葡萄树还在老地方扎着根。

晚风吹过，叶片在风里沙沙作响。

葡萄藤树交错缠绕，一串串青色的果子悬挂在枝头。

桑语栀抬手轻抚，却看到夜色中，一个妇人的身影在院门口徘徊。

她走去一看，那竟然是她的母亲。

三年不见，母亲的头发全白了，根本就看不出她今年才四十七岁。

她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睛像是积了半世的风霜，看起来雾蒙蒙的。

刚死时，桑语栀想过去看她，可自己的灵魂却禁锢在尸体旁边，哪儿也去不了。

后来，她的灵魂能四处走动了，却根本无法靠近曾经去过的地方。

可没想到再次重逢，母亲苍老得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的胸口挂了块寻人启事的牌子。

“桑语栀，女，25岁，失踪于2022年7月30日……”

桑语栀看着这块牌子，心猛的抽痛了一下。

“妈……”

刚喊出一个字，车灯闪过，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了院子门口。

余曜言下车后，桑母立马上前，却被保镖拦住。

“曜言，晚晚有来找过你吗？”

余曜言看着她胸前的寻人启事，眉头轻蹙。

“当年是桑语栀甩了我，您没必要为了帮她，来我面前上演苦肉计。”

桑母嘴唇翕动，声音沙哑的像破风箱。

“我没有演苦肉计，这三年我走了四万多公里，21个省份，34个区县，就是为了找她。”

“警察查证后说她目前的情况不构成失踪标准，没法立案。”

“我只是听说这些年你全世界各地巡演，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她。”

余曜言站在黑夜里，声音冷的像冰。

“你都见不到她，我怎么可能见得到？说不定这些年她早就给你找了个有钱的女婿，准备接你享福呢。”

听到这话，桑母的声音陡然大了一些。

“不可能，我的晚晚不是这样的人。”

“以前我不让她和你交往，她说你是除了我以外对她最好的人，还说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她又怎么会找别人？”

说着，桑母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桑语栀慌忙走去，想将她扶起来，手却径直穿过她的肩膀，直接透了过去。

她只好虚虚的环住桑母的背，将她虚抱在怀里。

“妈，我在这儿，您别哭。”

说是让桑母别哭，可桑语栀的泪却穿过她的身体砸在地上。

原来变成灵魂最痛的，不是看不见摸不着，而是看着最爱的人哭泣却根本无能为力。

余曜言静静的看着桑母，静默一瞬后拨通了桑语栀的电话。

“桑语栀，你让你妈挂着个寻人启事的牌子来找我，是几个意思？”

桑语栀看着桑母那双早已哭不出泪来的眼，心里疼的发颤。

“抱歉，不是我让她来的，这些年她是真的在找我。”

她的话说完，余曜言的脸色黑沉了几分。

“怎么？这三年你不跟我联系，难道跟你妈也断联了？”

桑语栀将手机攥紧，嗓音哽了几分。

“是啊，我现在这个样子谁也联系不了。”

若不是阎王给了她三天时间，她现在还不知在哪里游荡，更别说和他通电话了。

余曜言沉默了半秒，声音似一把寒刀直直刺入她的心间。

“那你现在还不是接了我的电话？”

“你不敢来看我的演唱会，难道你都不敢来接你妈回家吗？”

桑语栀看着夜风中眸光黑沉的余曜言，声音低的似要散在风里。

“余曜言，不是我不敢来，而是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