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皱着眉,半晌,打断我的话。
你一个人来的吗?我不是在吓唬你,就直接说,发现得太晚了,现在你这个情况不重视……有可能就只剩几个月了。
立马住院,联系一下你的家人,尽快安排是手术还是放化疗。
似乎是我呆愣在那里太久,医生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
你也不必太焦虑,我们院对这方面算是专家了,也有不少成功的病例……
……
一整个上午,我都坐在医院走道的长椅上。
为什么上次做手术的时候,没有发现身体已经出问题了呢。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呢。
为什么是我呢。
我遭遇的烦心事还不多吗,上天连让我活着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医生问我,有没有家人。
其实,我妈在我大学毕业后一年就走了。
亲戚那边却因为觊觎老爷子的财产弄得撕破脸皮。
毕业的这些年,我都跟宋槐在一起。
宋槐说得对,人的热情都是会耗尽的吧,所以他不喜欢我了。
我和他在一起太久,或许都不知道什么是爱了,到底还爱不爱对方了。
医院的长廊里,匆匆行走的人群,可对我来说,是不是连存在在这里的时间,都是奢望了。
我好久没有想起我妈了。
可此时,她的脸好像就出现在我面前一样。
带我走吧,带我走,好不好。
我忽然在医院的走廊里放声大哭。
旁边有个阿姨看不下去,给我递了张纸,她扶着我的肩膀,轻声地劝我。
小姑娘,没事啊,别哭了。
我儿子十一岁,跟我吵架,吃了好几板图钉要自杀。
唉,我现在才后悔,才觉得有很多事,至少当初不该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