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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的散文(精选2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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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的散文(精选24篇)

石榴花开

文/杜峦洲

今年,石榴花开的时候,我带着小女儿回老家,并且在那火红艳丽的花丛中照了几张相。我是怕随着时光的流逝,会逐渐消褪了关于它的记忆——

春天,草萌花发,林木泛绿。院外的那株石榴还是一身干枯,和它身下贫瘠的土地一样,毫无生气。幼小的我竟怀疑它是否还活着,折了一截枯枝,只见灰黑的树皮包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它还活着,我只好耐心地等下去。

天气逐渐热起来。我背着小书包回家,突然发现,那稀疏难看的枝条上,竟缀满了米粒般鲜红的嫩芽。我兴奋得不得了,每天都站在它的面前,看很长时间。它的芽苞逐渐胀大,慢慢绽开,颜色也由红变紫,透出绿色。而这时,已是春去夏至,百花凋零了。

碧绿的叶片,泛着油亮亮的光泽,填满了枝丫间所有的缝隙。先是点点朱红,含芳掩锦,艳艳的花蕾,像少女抿着娇嫩的小嘴,羞涩地在绿叶丛中躲躲闪闪。然后是零星开放,绽吐金蕊,花红叶绿,相得益彰,搭配成世上最和谐不过的图画。最后便是花团锦簇,满树泼彩。花的塔,花的楼,花的山,仿佛憋了一春的热情一下子迸发出来。我单纯的眼睛被火一样的明艳照得有些眩晕,我贫穷的心灵也因此平添了许多绚烂的梦想。

我终于可以享受属于自己的快乐了。夏日的中午,家人都在睡午觉,我却偷偷地跑出来,摘一朵石榴花,等那贪吃花粉的蜜蜂钻进了另一朵花里,便用力一扣,再放到玻璃瓶里,看它嗡嗡地飞,团团地转。玩腻了,便坐在弹簧一样的软枝上荡秋千,还特喜欢坐在那根长长的、横到石崖外的软枝上。摘花也好,荡秋千也好,父母看见了,都要骂我,但我似乎从来没在乎过。更有一次,不知道母亲为了什么事要打我,我跑出去,躲在石榴树的绿叶红花丛中,她找了半天竟没找到。我顺手摘了几片花瓣贴在脑门,上学去了。

一场夏雨过后,湿淋淋的地面上,便落满了小喇叭似的花和一层锦缎似的花瓣,小小的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莫名的伤感与凄凉。

石榴树是花果同枝,花瓣未落的时候,果子已有雏形,像一群调皮的孩子,红着脸,翘立枝头,随风嬉戏。果实稍大,便褪去了娇媚的艳红,隐隐的褐色中透着亮亮的铁青,如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机。而我也总能去延续自己的快乐:背着父母,躲在树丛里,摘下还未长熟的石榴,剥出里面水晶粒一般的小籽,放到嘴里,酸酸的,涩涩的,并不好吃,但每年都禁不住诱惑,去犯同样的错误。

石榴真正成熟,要等到中秋节。胖胖的,圆圆的,红红的,小灯笼般挂在枝头,很远就能看到它的笑脸,感觉到它的招引。最好吃的,要数那裂开了嘴的。玛瑙豆似的挤在一格一格的小房子里,吃一粒,那种浓烈的甘甜,会从唇齿一直浸润到心里。那时,母亲便摘下最大的一颗,和几块月饼放进一个盘子,供在满月的院子里。

乡亲们都喜欢在院子里种几棵石榴树,花开艳红,果实硕红,总是红红火火,看着心里就亮堂,踏实。

长大后,我逐渐发现了家境的窘迫。父亲没有别的手艺,就在房前屋后种了很多石榴树,满院满坡,越来越多。石榴树,不嫌贫瘠,很耐干旱,但父亲还是浇水,施肥,没日没夜地照料它们。那几年,石榴卖得很贵,父亲心劲更足了,整天念叨一句话:“人养树,树养人。”也正是那满院满坡的石榴树,供我们兄弟三人上了中学,又读完了大学。

贫穷的故乡留给我很多苦涩,但那片火红艳丽的石榴花,却永远绽放在我的脑海,并且漫演幻化为一道永不消褪的霞光,燃烧于我心灵的天空。

夏夜

文/何紫媚

今夜,我坐在石榴树下,静静地看着星空,托腮在想,哪一颗星星会是爷爷的呢?又是五月天了,晚风吹过脸庞,夹杂着一股沁人的石榴花香,这棵石榴也栽有十几年了吧!而栽树的人已经离我而去。

记忆开始翻滚,记忆也开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回想以前的日子,以前的夏日,虽然有些艰难却也是苦中作乐,在劳动一整天过后,我们一家人会围着吃晚饭,老老少少,说说笑笑,然后等着夜晚的到来,月亮的到来,星星的到来。

而五月是仲夏的夜晚,仲夏的夜最让人感到惬意舒适,因为夏日的晚风特别凉爽,天气还不是很热,而农作物还有一段时间再收割,所以,农家人可以好好享受这些夏日的夜晚。

如今,我坐在奶奶家的木凳子上思绪万千,感慨连连。十几年前,我对这樟木做的木凳如此依恋,靡靡的香,伴着冰凉冰凉的晚风,吹过身边,衣服也随风鼓荡,像极了盛开得正艳的紫牵牛,大大的喇叭朝天上仰着。

我端坐在这小小的木凳上,头乖乖地贴在爷爷磨砂般的膝盖上,凸起的膝盖骨戳着耳根子有点疼,但他的故事总是那么诱人,丰满的故事和嶙峋的骨头都留在我圆圆的小脑瓜里。爷爷在一旁轻轻摇着松软肥大的大蒲叶扇,有时这把带有香草味的大蒲叶扇会刮过耳朵,可却感觉如此幸福,好像在提醒我不要太快睡着了,爷爷精彩的故事还在后面呢!现在,我挨坐在这小小又方方的木凳上略显尴尬,我长大了,奶奶却苍老了,而你却不在了。晚风流窜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石榴绿得晶莹的叶子在使劲摆着,似乎是耳边你叨叨不停的絮语。

月亮出来了,今晚的月亮真亮,仿佛遗落在人间一面巨大的镜子。此时,天上的你看到地上的我们了吗?我们又坐在繁盛得如太阳伞的石榴树下乘凉,打牙祭呢!今年的石榴花开得好尽情,在风中窸窸窣窣地打闹着呢!今年这树的果子结得真晚,是不是为了多让我们闻闻这熟悉的过去的味道呢?

这雪般的石榴花像簪在旧时少女头上的碎碎花,星星点点的步摇,细细碎碎却又绽放得像春节时的烟火那般灿烂。细细长长的鹅黄色花蕊中透出醉人的清香。绿的叶,白的花交融在一起,像画家笔下千年的丹青。这样美的夜晚,你看到了吗?还有呢,水溶溶的月光铺满了一地,照得院子格外发亮,好像刚刚冲完澡的娃娃,清爽而宁静。你说,夏天的夜晚最美,真的,你是对的。

还记得,每到知了一阵疯狂的叫嚷后,你总会搬出你不知用了多少年的老藤椅,咯吱咯吱响着,发出沉闷而古老的声响。而我们这些孙子孙女就拉着两三幅你编织的席子摆在水泥地面上,你追我赶地玩着游戏,可还是要说你编的席子太耐用了,任我们双脚来回地踩踏,好几年过去了,只是褪了颜色,但却没烂,可见你的手艺太好了!

曾经多少个夜晚,只要一听到你拖着沉重又闷闷的声响,就知道你又穿起了木屐鞋,这双鞋笨重得像缺水的两尾鱼在草岸上猛拍尾巴的样子,真的让我们笑个不停。你却认真地说,这鞋好,虽有点笨重却耐穿,能穿就不要浪费。你就是这样淳朴的人,怪不得村里人人都愿意亲近你呢!

夏天的夜晚真美,你躺在老旧的摇椅上扇着大蒲叶扇,有时手边还捧着一大碗浓茶,知了一波又一波地吟诵着属于它们的诗篇,而你嘴里却也在讲述着你的平凡事迹,我们这些孙子孙女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你开开合合瘪瘪的嘴角,躺在席子上静静地听着。有时折了石榴枝来掏你耳朵,你也不生气,然后用宽大又长满老茧的手掌摩挲着我们小小的脑袋。但如今我却再也不能这样子做了,因为你去了天堂,在另一个地方看着我们成长。

星星围着月亮,月亮罩着星星,只有夏天的夜晚才看得最清楚。你瘦削而清癯的脸映照在白茫茫的月光下显得更沧桑了,你的故事太多了,所以,夏天的夜晚是你最期待也最享受的时刻,把你的一生,把你的过往,把你的故事一一叙说给后辈,让他们懂得生存的规则,让他们明白做人的原则,让他们充满勇气与力量,去走属于他们的人生道路。你的经验给了我们警醒,但更是你的爱一直给我们鼓励。在挫败时,在快要轻言放弃时,在无言叹息时,你的爱给了我们面对生活的勇气,正视失败的智慧,活得倔强不屈的动力。

爷爷,夏夜,因为有你,我再也不害怕生活中的阴暗面,因为有你罩着我,我不会再迷路,我会一次又一次加满勇气重新上路。

石榴树

文/洪烛

家门口的石榴树,我每次归来时首先看见它,离别后又接着忘掉它。我曾在不同的月份归来,有时石榴树正开花,有时正结果,有时既不开花,也不结果,只剩下瘦瘦的枝干与叶子。同一棵石榴树,在我脑海里留下不同的印象,仿佛家门口有无数棵石榴树。

家门口的石榴树,是离母亲最近的一棵树了。母亲最喜欢的树就是它了。母亲出门散步,总要在树下站一会儿,总要仰头望一会儿,看它开的花,看它结的果,没花没果的时候就看叶子。母亲把石榴树当成我来看了吧?因为她和我说过:在五月出生的孩子,都是属石榴花的,五月是石榴的花季。二十多年来,我的生日几乎都是在外地过的。过生日时会下意识地联想:家门口的石榴树也开花了吧?母亲说不定正在看石榴树开花呢。我同样是母亲的一朵花,只不过开得更远一些,她看不见罢了。那棵石榴树代表着我,陪伴寂寞的母亲。家门口的石榴树,被邻近的高楼挡着,日照不很充分,每年开花的日子,都要比旁边空地上的石榴树晚半个月。这是母亲观察后的发现,她把这个秘密告诉过我。她真细心啊。我现在才明白,是寂寞使她发现了这个不易察觉的秘密。周围的邻居,没有谁会在意石榴花早几天开或晚几天开的。

其实,跟那些儿女长期围绕身边的母亲相比,母亲正如家门口缺乏日照的石榴树,有更多的时光生活在阴影里,快乐要少一些,寂寞要多一些,恐怕连笑容都会显得慢半拍。然而,只要我千里迢迢回到家,她立马就心花怒放了。这瞬间的甜,是平日里的苦酿成的。

家门口的石榴树,花开得虽然慢一些,可能还费劲一些,但开出的花却一样灿烂,红得那么耀眼。有几次还乡,恰巧花还没谢,我特意搀扶母亲在树下多站一会儿,多看一会儿。我们都在看石榴花,可她看见的是我,我看见的是她。我想,家门口的石榴树,也在看我们母子俩吧?也看见我们脸上的笑了吧?而今回忆,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可它为何又如此短暂?真的跟花一样,迟早会谢掉的。

母亲不在了,家门口的石榴树还在。母亲不在了,她的寂寞还在,又转移到我身上:每次回家,我都要在石榴树下转悠,抬头看老半天,不仅在看它,分明还想通过它看见妈妈。我想象着母亲当年怎么看它的,看它时又是怎么想的。我就能够看母亲所看,想母亲所想了。

母亲并没有离开这棵石榴树,更没有离开我。她没准也正透过茂密的枝叶偷偷看着树下的我呢。母亲当年看石榴树,看见的是我。我现在看石榴树,看见的是她。家门口的石榴树,是我和母亲一轮又一轮相聚与离别的见证。

上个月回家,看见树上正结着石榴,饱满的果实悬挂在枝头,有些已熟透了,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仿佛在喊疼。我的心也有些疼。母亲去世已两三年了,只要想起她,我心里还是会很疼。甜蜜的石榴,正如美好的回忆,变得有点苦了。临别时特意又多看了石榴树几眼。心想,我不在家的时候,还会有谁这么关注它呢?石榴树啊,你也开始寂寞了。

又到石榴红

文/刘兰根

“红屋子尖尖角,装的珍珠真不少,珍珠晶莹不能带,又酸又甜味道好。”这种水果,想必大家都很快就猜出来了吧,对,它就是甜甜的红石榴。

从小,我便对石榴情有独钟,不仅仅是因为当时各种水果稀有的缘故,更多的是因为我喜欢慢慢地剥开石榴那厚厚的皮,看一粒粒珍珠样的石榴籽密密地挤在一起,被一层一层的黄色薄膜所隔开,直到一粒一粒的石榴籽被我吃完,这一只石榴,所带来的新奇、美好、甜美感觉要持续好久,这在我那没有玩具、没有零食的童年来说,着实是一种难得的快乐。

奶奶家的窗前有两棵石榴树。到夏天,青青的石榴刚有鸡蛋大小,趁奶奶午休,我便带三四个小伙伴,从奶奶家的大门下爬进去,偷偷摘下几个石榴,响声惊动了院里的大黄狗,奶奶从屋里追出来,边追边骂,我们一溜烟跑了,然后,在一棵树底下分“赃”,那石榴涩涩的,并不好吃,我们便罚那个跑得最慢的胖菊全部吃下去,笑声和追打声引得树上的蝉们也叫个不停。

石榴红透后,奶奶会给我留着,过些天就给我一个,这样,到冬天时,我还能吃到石榴,尽管皮已经发干,但籽却是又凉又甜。

奶奶去世后,我再没有见过那两棵石榴树,每年的秋天,我看到街上有摆得大小不一的石榴,放在竹篮里、纸箱里,都是自家树上结的,我便觉得特别亲切,常常要买了好多回来。

石榴因其色彩鲜艳、籽多饱满,被视为吉祥果,象征着团圆、喜庆、红火、多子多福、金玉满堂。古代文人对石榴也多有赞誉,西晋文学家潘岳在咏石榴的赋中写道:“榴者,天下之奇树,九州之名果,滋味浸液,馨香流溢。”石榴还有很高的营养价值,不仅能生津止渴、美容养颜,还有健胃提神、软化血管、醒酒杀菌、益寿延年的神奇功效。

在这个秋日的下午,我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边细细品着清香的菊花茶,边一粒粒慢慢剥着石榴籽,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柔柔地照过来,往日的时光便一幕幕在眼前铺展开来。

乡村的树

文/杨树

本是一种再平常不过的树,木材涨价潮中,渐渐占据了乡村的空地。

二月种下,三月发芽,到了四月,一片片手掌似的叶子便在风中哗哗鼓掌,乡村的脸上就有了一些生动的笑意。

不讲土地的膏腴与贫瘠,不求主人的关爱与呵护,只要有一水土,一棵树苗就会努力撑起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向上,向上,牵手阳光是杨树不变的追求。

空地绿了,道路的两边也绿了,就连曾经荒芜的山坡沟谷,也擎起了生命的宣言。

杨树是乡村树木中的庶民,给一点点阳光雨露,他们就会不遗余力地把绿色的生机,点缀在乡村的角角落落!

桐树

堪称乡村树木中的老资格,人类栽种的历史,不知要追溯到何朝何代。

有桐树的地方,才生长浓浓的乡情,在乡下,桐树一直备受推崇。

人活一世,几十个春秋冬夏,栽下一棵桐树,就是栽下了生活的保障。活着的时候,吃苦受累认了忍了,可生命逝去时岂可太寒碜?一副厚厚实实的桐木棺材,曾是一辈辈乡村人最质朴的追求,桐树与乡村人的生命有着太多的联系!

绽新花,爆新叶,初夏的乡村大地上,那一片片紫红色的桐花像一片片云霞,永远是乡村最美丽的风景。

槐树

满身长刺的树,却是乡村人温暖的回忆,乡间,一棵棵老槐树彰显着老家的气息。

春天,一嘟噜一嘟噜槐花,发散着清甜的香味,引诱着馋嘴的乡下孩子们。槐花一树树开放,注定是乡村永恒的温馨景观。

夏夜,萤舞蛙鸣时,大槐树下,又是乡亲们聚集纳凉的好去处,谈天说地话桑麻,还有那些古老的美丽故事,喂养着乡村孩子们质朴而多彩的童年。

乡村的游子,不论走到多远的地方,都不会忘记那一棵棵伫立乡村的槐树,毕竟,大槐树底下才有家园的味道!

柳树

最常入诗的一种树木,在乡村的溪边塘畔随风曼妙摇摆,柳丝依依,引发了多少文人墨客无限的遐思。

无心插柳柳成荫,谚语中的柳树,顽强着生命,把根深深扎入泥土,在早春的暖风中,悄然炸绽了一枝枝娇嫩的柳芽,柳映碧塘该是小村入画的一景吧!

一树树柔柳波动着,让乡村多了几分灵动与灵秀。

柳是乡村飘逸的隐者,庄户人家的庭院里难觅它的踪影,只在村口的溪塘边,默默吐露可餐的秀色。柳的品性就像质朴的乡村人,与世无争,在恬淡的岁月里,静静享受那份生活的馈赠。

石榴树

一半翠绿一半火红,五月的乡村,庄户人的庭院里,一树树石榴在渐热的风中张扬着生命的风采

如今的乡村里,已鲜见年轻的男女,打工的大潮渐渐让村庄空荡起来,唯有这灿灿榴花,固执地守着这一方水土,在老人浑浊的目光中兀自寂寞地开放。

夏风夏雨,夏阳夏月,青青的石榴果会长大,寂寥的村庄也终会迎来收获的喜悦。

八月,醇厚的秋风吹过,月儿快圆了,石榴们也像挂着的红灯笼,村口,佝偻腰身的老人们瞩望着远方喃喃自语:石榴熟了,外出的孩子们该回家了。

梨树

常常立在人家的庭院里,趁满院春光竞相吐露纯洁。梨树是使者,为农家带来美好的祈愿。

风在庭院里漫游,蜂在梨花间飞舞,季节的长卷中,梨树伸出素手,在农家小院里,一笔笔点染着浓浓的春意。

梨花下品茶,茶里多了一份清芬,梨花下交谈,话里添了几分趣味。

劳作归来的农人,坐在梨花庭院里怡然自得,我这个远道而来的歌者,跨进庭院那一刻,就觉得诗情已化作蝴蝶,在满树梨花间翩翩赴翩翩。

暮春,雨后的石榴花

文/雅号糊涂

昨夜一场暮春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雨停时分,已是早晨,晨光微露。

推开一扇小轩窗,温岚的空气迎面而来,带着清香和凉意,还有袅袅的水蒸气。

院内一片繁荣。雨后的树叶,翠绿茂盛,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彩色光芒。

一棵棵的石榴笑口常开,顶着朵朵醒红艳丽的石榴花,姹紫嫣红,泛着悠悠的清香,诱人夺目。

为了推窗那一眼。一个院子,满眼鲜红的颜色,令人性情激荡,兴奋的热血往头上灌顶:一夜淅沥雨弹奏出嫣红似火的石榴花跃满枝头,她是生命的乐章,也是幸福美满的和声。

记得那年年少时,我在临海读书。寝室的桌上放着两个比红桔还要大的淡淡的藕合色又有表皮斑的开着小嘴样顶端的果实,着实好奇。问同学,这是什么果?答:真不知?是石榴。问:怎行用用?

答:吃。同学知道我这个土鳖傻帽外地人老实不知这个“奇果”后,马上将石榴掰开,将蜂窝内的水晶般透亮的果子放进我的嘴里,那酸酸甜甜的味好吃。可惜的是果核大皮肉少,还得慢慢细嚼体会……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石榴,也第一次品尝石榴。由于“第一”的缘故,同学们都戏称我为“石兄”,大有忘掉我大名之感觉。后来,我又好奇的发现,一颗一颗嚼完这么大石榴,需要多少时间?倘若带个女同学去逛公园或去电影院看电影,带上个石榴,边嚼边聊边看,有品不完味,有意思!还能省去好多买零食的钱。失落者,这些情形只在脑中闪现,从未体验过,连做做“春梦”

都没有。现在想想,青杏酸涩的学生时代都没有一二件有回忆的冲动事确实是个无用的“楞头青”。

匆匆那年,背着铺盖又回到生我养我的海岛工作,也再没见到石榴,也再没人叫我“石兄”。

匆匆岁月,在时光荏苒中变化,三十年。一次偶遇,相逢一笑,勾起我对石榴的记忆。那天中午,艳阳高照,行走在小巷的屋檐下,不经意间看到了二棵树枝虬遒绿叶碧翠开着鲜艳似火的花朵的树。

多年不见的老邻居陈阿姨正在浇水。我问陈阿姨,这是什么花木竟有如此漂亮?她说:这是石榴花,结果就是石榴。此时,我才知道美味的石榴是从漂亮的石榴花中而来的。她还说,我们喜欢种石榴,因为它代表美丽富贵子孙满堂代代相传的寓意。我想,这寓意真好!难怪小巷内每家门前都种上几棵石榴,正盛开嫣红的花朵,寓示生活红红火火。

恍惚间,又回到了小院中。立在树下花前,石榴花仿佛对你轻轻私语,置身于暮春晨曦中好似一抹错觉,更无力腾挪双脚。“似火山榴映小山,繁中能薄艳中闲。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

”唐代杜牧的《山石榴》描写就是眼前石榴花意。那烈焰似火清香飘逸应验了“春芽细炷千灯焰,夏蕊浓焚百和香”(白居易)。石榴花的美,虽非冰清玉洁,也非雍容华贵,但她恰恰是“花中此物似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古人的赞誉,今人的喟叹……春光逝去,花事阑珊。石榴花盛,石榴果丰。忆往旧事,或添新愁。花能养人,人在育花。“去时正值青春暮”,适逢青春天天有。

人生不过一场绚烂花事。我理解之意花该开放就开放,该凋落就凋落,随性;人者吃喝拉撒睡、生老病死,是规律。须无悔。

暮春,雨后的石榴花开的灿烂,半含红萼似红颊胭脂。快要入夏,到秋就不远了。到那时,硕大的石榴果挂满枝头,真可谓“榴枝婀娜榴实繁”。那第一次酸酸甜甜味道,永远成为舌尖上的记忆。

石榴花,石榴,心中美好的情愫。在我脑中镌刻下一道深深的烙印。

养蝈蝈

文/刘孔伦

每到农历的六至八月,走在僻静的山沟里、田间小路上,经常会听到沟旁、路边的灌木丛中、庄稼地里响起“啯啯、啯啯”的叫声。

蝈蝈与蛐蛐、油葫芦被称为“三大鸣虫”,是当之无愧的。不独是在午间田野一片寂静的时候声彻天籁,即是在田野一片嘈杂的声响中,也会清晰地听出它的鸣叫。人们一般认为它的鸣叫是从嘴里发出来的,惊奇于它竟有那么神奇的嘴巴;而知道它是用翅膀发出声音的人们,又惊奇于它有那么神奇的翅膀,惊奇于自然造物的神奇。

据有关材料介绍,蝈蝈的食谱很广,不只是吃瓜类的花,还吃小昆虫、庄稼。我只见过它在灌木丛和庄稼地里生活,错误地认为它只是以草类为食物,喂养蝈蝈的人们也只用瓜类的花来喂它。

蝈蝈是人们喜爱的一种昆虫。主要标志是,蚂蚱、蝉等昆虫被人们捉回家当成了美味,而蝈蝈是被带回家像养鸟、养兔子一样养起来的。当然有养蟋蟀的,那是为了用它去搏斗、博彩;养蝈蝈却是为了听它悦耳的叫声。人们捉到它,带回家放进用高粱秸做的像百叶窗一样的小笼子里。喂养蝈蝈者多数是孩子们,特别是一些十几岁以下的孩子,他们养不了小兔子、小鸟,就让他们通过喂养蝈蝈来弥补对喂养小动物的兴趣。大人也有喜欢喂养蝈蝈的,从地里下工回家,往蝈蝈笼子里放几朵南瓜花,或者用一根小草棍儿逗一逗它,作为劳累后的消遣。

别看蝈蝈的跳跃能力和飞翔能力都不是很强,但要想捉一只蝈蝈并不容易。蝈蝈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本能,他的颜色让你很难在灌木、庄稼上发现它;它能在你离它很远的时候听到你走路或说话的声响,叫声便戛然而止,并迅速躲藏起来。还因为目的是带回家养着,人们捕捉时需要对其身体进行无伤害保护,力求全须全尾。通常使用的捕捉方法是引导,折一条树枝,凑近蝈蝈,让蝈蝈自己爬到树枝上,轻轻地将树枝离开蝈蝈原来攀附的地方,如果带着篮子,就将树枝连同蝈蝈放入篮子,上面覆以衣服、斗笠之类;没有篮子,则或者放到斗笠中,用东西盖起来,或者轻轻地用衣服包起来。

我曾经养过蝈蝈,因家里没有人给我编制笼子,便只好放到了一只废弃了的铁丝编的灯笼里,在里面塞满了南瓜花。谁知蝈蝈不领情,不吃也不叫。过了两天,姐姐怕蝈蝈饿死,经我同意,把蝈蝈放到了天井中的一棵石榴树上。不想蝈蝈在石榴树上竟然欢快地叫了起来,而且,别人养的蝈蝈多则一月,少则十天八天,非死即逃;而我的蝈蝈直到秋天了,还在石榴树上高声鸣叫着。更让我惊奇的是,石榴树上本来只放了一只蝈蝈,可是住了一段时间,竟发现石榴树上有了两只蝈蝈。母亲说那是枝繁叶茂的石榴树,给蝈蝈招来了一个伙伴。

在我小的时候,有不少养鸟的,品种有蜡嘴、黄雀、麻翅、胭脂脖等,还有养喜鹊的,多是中青年人和半大小子。小孩子们则养家雀——缝一个纸板或薄木板作底的布袋子,把小麻雀放在里面,提着满街玩儿,时不时地把麻雀拿出来,将用水泡过的小米喂到小麻雀的大嘴巴里。我也养过一次小麻雀,可是小麻雀怎么也不张嘴,听别人说小麻雀愿意吃鸡蛋黄,我便让母亲给煮了一个鸡蛋,把蛋清吃了,把蛋黄喂给小麻雀吃,小麻雀看都不看。怕小麻雀饿死,母亲劝我把它送给了别人。母亲说,养鸟的人不是爱鸟,那是害鸟,活物和人比是一样,如果把人关起来,不让动弹,就算给他好吃的,好喝的,谁愿意?鸟也愿意自由,人把它圈起来,捞不着飞,它不气死?有几个把鸟养好了的?对母亲的话,当时不以为然;长大后仔细一想,母亲的话里包含着朴素的道理。

爱,不是占有,不是非得和亲爱之物形影不离,长相厮守。让你亲爱的人过他最想过的生活,让你爱的小动物回归自然,以它们自己固有的方式生活,这才是真正的爱。什么是人和自然的和谐?就是让大自然以自然的方式存在。

为鸟儿留下几颗果实

文/刘开学

我家院子里种着一棵石榴树,每年从五月起石榴花就开得红红火火、招招摇摇。可是,石榴分大年和小年,大年结果多,小年结果少。有人说,这石榴树被楼挡着了,不得风也不得光,要不,不分什么大年、小年。还有人说我不会剪枝,要会剪枝,也不分大年、小年。

我家院子外边有一棵无花果树,尽管不开花,但每年从七月份起果实就成熟了,一结二三百,能摘一茬又一茬。

这两棵树都是老屋拆迁时我移过来的。管理权属我,收获权当然也属我。每年春上,石榴还没结,楼上的小孩子们就预定好了,说结石榴要想着他们。不用他们说,结了石榴我也不能独享,每年都要给他们几个。那石榴十分喜人,品种还叫冰糖石榴,粒儿如玛瑙,稀甜,没有酸头。结得有香瓜大,给谁谁都舍不得吃,要放几天,说是留着看。

那无花果结得也十分喜人,有乒乓球大小,一掰一包糖。老岳母年纪大了,没牙,爱吃它,每早她都在树下转。在我们家过时,无花果都是她吃,在她儿子家过时,我妻子都摘下来给她送去。

凡是人爱吃的果实,鸟都爱吃。鸟似乎比人还知时节,果实只要成熟了它们也就来啄食。那些炸口裂嘴的石榴,鸟们能掏空半个。无花果鸟们能整个啄完,只留下果蒂。我仔细看过那些鸟,有麻雀、有黄鹂,还有一种鸟,个大,拖着长长的尾巴,我叫不出它的名字。逢此,我就吆喝着把它们赶走。可是,时间长了,鸟们竟习惯了,知道我不能把它们怎样,就赖着不走。这时候我也没辙,只能看着它们呵呵傻笑。很多早上,我还没起床,鸟儿们早把成熟的果子吃了,连个傻笑的机会也不给我。

深秋,大多数果子都上市了。我家果树上常常还剩下几颗果实没摘。我之所以不摘,是因为那些果实都长在树梢上,没有工具就没有办法够到。前不久,我找到一根竹竿。我用八号铁丝做了个钩子,我想把那果实全钩下来。老岳母看见了说,干吗?我说摘果。老岳母说不要摘完。我说,为啥?她说,全摘完了冬天鸟儿就没地儿打食。

老岳母生在山东枣乡。她说她小时候见得家乡人摘枣就没有全摘完的,说是给过冬的鸟儿留着。现在,我们懂得了人要与自然和谐相处,又起了好听的说法,叫环境友好。其实,老辈人也懂,他们虽不知道这样说,但是他们知道要善待动物,深秋,要留下几颗果实给鸟……

雪中的麻雀

文/海风

天空灰蒙蒙的,我以为要下雨了,毕竟已临近清明,不是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嘛。

雪,米粒状,一粒粒从空中轻轻洒落,地面上开始变得湿润起来。窗前大花盆里的一株石榴树,由于没有及时管护,刚一入冬就冻死了,枯黑的枝条上还挂着一颗黑黑的早已干硬的小石榴。两只小麻雀从石榴树的枯枝跳到花盆的表土上,啄来啄去,我却看不到那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经过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萧疏,草绿花艳生机盎然的春天,绝对是麻雀们向往已久的。

圆圆的雪粒渐渐变成片片飞舞的雪花,在风中打着旋纷扬。几只麻雀叽叽喳喳,从西边低飞着掠过院子,落在东墙的一溜镂空花砖上。其时,那儿已经有好几只先到的麻雀,站在梅花状花砖的空隙中向院子张望。不知是听到了玻璃窗后我不小心碰到的吊兰的刷拉声,还是受到了飞掠而过同伴们的惊扰,花盆里的两只小麻雀也跟着扑楞楞飞起来。一只落在东院墙上边的电话线上,随着风雪荡起秋千,一只落在院中的晾衣绳上,一蹦一蹦,似一个舞者,很轻快的样子,继而躲进花砖空隙。晾衣绳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一点点充盈,等待着圆满坠落的那一刻。那只麻雀的调皮加速了水珠的圆满,绳子轻颤,水珠纷坠,俱为玉碎,与已经消融的雪水汇在一起。

雪越下越大,反倒将大风吸卷的不见了踪迹,径直扑簌簌落下。少顷,对面的屋顶就变得白茫茫一片,晾衣绳上一条银线横贯东西一动不动,石榴树黑枯的枝条镶上了一层毛绒绒的白边,泾渭分明,给人以强烈的线条感。地面上的积雪将先前融化了的雪水捂盖得严严实实,给行人设下埋伏。花砖的空隙中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麻雀,大概有十多只。确切地说,我不知道这些麻雀到底来自何方,不管是从西边低掠而来,从花盆直冲而上,还是斜刺里穿雪而至的,也不管是在电话线上悠闲地荡秋千,在地上蹦跳觅食,还是在马头墙下的砖棱上踱步轻移的,此刻都静静地蜷缩着卧在砖心里,在寒冷的风雪中,将自己雕刻成那几孔大瓣梅花的花蕊。

天色渐渐转暗,大雪依然不停地下着。暖气已经供得很少了,屋内显出些许冷清,只有书桌上的一杯清茶冒着缕缕热气。我耸着双肩,倚在窗前,透过玻璃窗,静静地注视着院子里的那些麻雀。我为能给麻雀们提供一个暂时歇息稍避风雪的所在,感到一丝欣慰,虽然我再无力为其做些什么。我知道,麻雀们是在等待着春天的早日到来,我也知道那个鸟语花香的季节早晚都会到来,只是,我并不清楚春天究竟会在几时眷顾,或许春天每时每刻都应该在我们的心中。麻雀们呢,它们可知道?

石榴红了

文/静晚秋

傍晚的秋色,总是和落霞的红晕相连。断桥畔的夕阳,从保叔塔的那一边过来。塔尖尖尖的印在西湖的水面上,微澜的涟漪,揉皱了一池清水的宁静。秋总是静静的样子,虽然,临近了晚秋时分,晚霞的时间,有些寒意袭来了,但是,在风的嬉戏下,落日余晖的感觉,还是迷人的很。

站上断桥最高处,被轻涩的秋风,最问着心绪的安宁。人在风景里只是一种默读,那是随到随看的一幅画,就在那里等待着。风是不是那一支画笔,在勾勒着油墨的色泽,浓淡之间的意味,就在眼睛里的感觉。如果,没有耳边的风,吹过的妩媚,拨动你发丝的飞跃,一份神清的目睹,你不会醒着,你会醉在夕阳里的一幕。

晚霞,在身边,披着红装的盛衣,比比皆是。微波起的水面,映着霞光,红鳞闪闪而激动,像是一种牵绊对眸的诉说。一种气息,是西湖的水,泛滥着情感的漪澜。水轻轻的游来,拍击着白堤岸的石条,“噗噗”的倾诉,水岸的依恋,人在石板上的震撼,可否再回到,古时的年景,如果可以,没有一个人,不愿意穿越到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里去的。这里相逢,这里叙述一段旷世奇缘。

愿意,坐在长椅上,静静的晚秋里,依着老柳的轻抚,听任落叶的飞淋。这是一种格外的景色,心情里的甜蜜,决定着景色里的欣赏,眸里的红晕足够了,一份心情的浅醉。这是一对银发相映的夫妇,就在这样的晚景里,手牵着手的坐在长椅里。

那一年的光景,倒回过去四十多年。我们眼里的红晕,是石榴花开的春夏之交,我喜欢在你家的石榴树荫下,乘着阴凉的时候,偷偷的看着你,从家门里进进出出的样子,你的风风火火的个性,就在你走路的步子里。长辫子,在你的背后甩动着,激越的心情,你是一个急性子的姑娘,可你,更是一个石榴花红了般美艳的女子。

总有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忍不住的在议论着你,说着你的身材,丰满的胸,翘起的臀。当人们口里津津乐道的说着,你是一个很容易生养的女人时,我自会憨憨的笑着,默不作声。这是一个思春的地方,我在你的眼睛里,是个默不作声的男人,从来不敢和你有太多的玩笑,当你骂着那些男人野小子的时候,我只是低着头,不敢看一眼,石榴花开的红晕。

我总是那么的幸运,总是被你点到,被你欺负的日子,就像花香一样的芬芳。我守着花香的日子,用沉默的双眼,述说着一份独特的依恋,我不敢留住你的眼睛,不看你的眼睛,我在你的家门口,只是痴痴的看着石榴红的美色,直到流进了梦里。你不愿和野小子厮混,你就愿意在我的跟前,用一种折磨人的神情,看着我这个闷葫芦一样的男人。我在你的视线里,慢慢学会了感情,从心里活跃的激动,不愿割舍的此生。

我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每当秋天来临,你家的石榴红了,那沉甸甸的果子,挂满了那一棵老石榴树,野小子们不仅是惦记你的花俏,更是惦记着你家的石榴果子了,我再也不敢上前了,我只是躲远了一些,可是,你把石榴摘下来,总会丢一颗给我,嬉戏的笑着,不让别的野小子得到。我在别人的玩笑里,懂得了珍惜的滋味。我总是藏起来,这些石榴,就在我的床头,静静的安放着,我从不轻易的打开,我只希望,这石榴的清香,能陪伴我入眠,进入梦境。

有一天,我听说,你要嫁人了,说亲的是,村东头的富贵家的二儿子,也是一个野小子,他家是村里比较有钱的,日子好过的很。所以,那小子是个有些流里流气的人,总是对你不怀好意的样子,围着你转。你对他的不冷不热,我不是没看见,我是个穷已寒酸的人。所以,我不再出现在石榴树的范围里了,我也就失落了一颗心的滋味了。我只是远远地看见,你掰开了石榴,让大家品尝,红艳艳的石榴籽,粒粒晶莹剔透,那么的红,那么的水灵灵。

那是一个雨下的晚上,我被窗口的敲击声,惊动了好奇,我趴着窗口的瞭望,原来,是你,静静的站在雨里,一个被雨水清洗了的身影,哀怨会愁结了你的长辫子。你进了我的房门里,一双泪眼里的明净,深深的打动了我。我不知所措的样子,你却是静静的拉起我的手,“我要跟你走,我要跟着你。”我们在没有过多时间准备的夜晚,匆匆的离开了家,离开了这颗老石榴树。

这一走,我们在风雨里的行程,一起走过四十多年了。回想起,当年的我们,在西湖边的一个旧房子里,结婚的那一晚,你静静的问,“我们结婚后,你害怕我欺负你吗?”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低着头。你催着我,要我回答,“我忘了把石榴带出来了,我还没吃过,你家的石榴红呢,一定很甜。”我说,你笑了。

你就像石榴一样的很甜,很红,一辈子有多远,有多长,我的石榴红,再也没有欺负过我,一直是我的所有。晚霞很美,晚霞很红,你就像石榴红了一样,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风屏住了呼吸,此刻,你这样静静的安眠了。带着红晕的石榴,我的一生。

让我在墓前种一棵红石榴,让我再活几年,我要带着石榴红了,去找你。

中秋识秋食

文/山嵘

《燕京岁时记》中记载:“每届中秋,府第朱门皆以月饼果品相馈赠。至十五月圆时,陈瓜果于庭以供月,并祀以毛豆、鸡冠花。是时皓月当空,彩云初散,传杯洗盏,儿女喧哗,真所谓佳节也。”

最舌尖的月供 秋季是丰收的季节,对于古人而言,很多食材只有在秋天才可以享受到,特别到了中秋,无论是瓜果还是菜蔬,无论是虾蟹还是豆米,都在这一刻呈现出了极大的丰富。因此,中秋节的餐桌上总是摆得满满的,有钱有闲的人家,要在中秋之夜陈设几案供香祭月,自然也是一桌极其清美的舌尖清供。物料虽然不华美,但都应季应理,“某一院内向东放一架屏风,屏风两侧搁置鸡冠花、毛豆枝、芋头花生、萝卜、鲜藕。屏风前设一张八仙桌,上置一个特大的月饼,四周缀满糕点和瓜果。”

毛豆芋艿那点事 中秋节是芋艿大量上市的季节,到了此时芋艿不但成熟得很好,而且味道相当肥美,诗中有“芋魁大豆瓣香烧”的句子。芋魁就是上海人说的“芋艿头”,而大豆则是指毛豆了。将芋头与中秋联系在一起的传说和故事,随手在网上一查,起码有三四个版本,有的说是因为汉人抗元,用芋头作祭品纪念祖先;或者是当年光武帝用芋艿犒赏三军;又或刘秀遇难吃芋头,赐名芋艿,不一而足。大个的芋头古人叫做“蹲鸱”,因为他们觉得刚刚挖出来的大芋艿长得非常像蹲下的鸱鸟,想来第一个吃芋头的人该是一名勇士。毛豆也是中秋最应景的一味美食,古人认为毛豆与“毛头”谐音,有 “小毛头”的意思,妇女在中秋多吃毛豆就能子嗣繁衍,多子多福。

火红的石榴 中秋的儿歌这样唱:“左边石榴右边枣,当间儿又摆大仙桃。紫杜梨,红柿子,当间儿又摆毛栗子。”石榴是正值中秋的应季水果,过了时节便难觅芳踪。石榴花美且红,果实大而饱满,籽实紧密,被国人誉为是象征繁荣昌盛的吉物。石榴好吃,汁水丰富,富含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有机酸,可以说是古人天然的维生素“药丸”,且石榴的皮和果汁都可以入药医用,中医认为,石榴汁具有抑菌收敛的作用,对秋季腹泻有很好的治疗作用。中秋佳节送石榴,成为吉祥的象征。值得一提的是,石榴的榴原作“留”,故被人赋予“留”之意,“送榴传谊”便成为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吉祥物图案。

中秋的饮食风俗 福建人有中秋吃鸭子的习俗,中秋正值鸭子最肥美的季节。福建人用福建盛产的槟榔芋和鸭子一起烧,叫槟榔芋烧鸭,味道非常好;南京人也爱在中秋时节吃鸭,最有名的要算南京桂花鸭。桂花鸭得名并不是因为制作过程中加入了桂花,而是因为这种鸭子只有在桂花飘香之时食用,味道才最佳;杭州的“莼菜鲈鱼烩”则是浙江人中秋家宴上的传统菜肴,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时节的莼菜、鲈鱼好吃,更是因为晋代张翰借思念家乡的“莼菜、鲈鱼”,弃官返回故里的史实(这一故事不仅成为千古美谈,并使莼菜成为思乡的象征);陕西人喜吃面食,中秋节也不例外,每到中秋节,不少地区家家做馍,全家共吃一馍,称为“团圆馍”。此馍挺有讲究——馍有顶底两层,中间加芝麻。在馍的表面,要用大碗拓一个圆圈,以象征中秋之月,圆(月)中再刻“石头”一块,上站一个吃蟠桃的“小猴子”。馍在锅里烙熟后,切成尖牙状,每人一牙。家人短期外出的,则专门为其留下一牙。对于出嫁的姑娘,娘家则送馍上门,以示全家团圆。

明智选秋食 中秋一到,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昼夜的温差变大,白天炎热干爽、夜间清凉舒适。因此当中秋节到来之时,平衡的饮食很重要,过于寒凉和热补的食材都不太适宜。中秋时节出产的一些性寒食物,比如柚子、藕、螃蟹、鸭子或者葡萄,脾胃不和的人应当少吃,或者不吃。即使是健康的人吃得过多,也会导致腹痛或者腹泻。而那些喜欢进补的人,身体夏日的余热没除,就开始服用温热滋补的食材,比如桂圆、红枣等,则会造成身体内火气的混乱。况且,中秋之后,气温有时又可能变得很高,过早的滋补则会给身体带来热毒。

石榴园

文/无敌丁老头

五月,是石榴花盛开的季节,鲜红鲜红的石榴花像繁星一样缀满了树儿。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看到了火红一样的石榴花,我就想起了二奶奶家的石榴园,更想起了早已故去的二奶奶。

二奶奶家坐落在我家的西侧,院落挺大,分为东西两截院,东院有三间主屋,两间配房,西院是一个石榴园。

我记得小时候,二奶奶家的石榴园很大,树很多。到了每年的四月间,沉睡了整整一冬天的石榴树,便开始慢慢地钻出了细细的红芽,继而逐渐长成了肥厚的绿叶,几乎把整个院子遮盖得严严实实,阳光只能通过那树枝缝隙里透过来。

五月,是石榴花盛开的季节,也是一年之中石榴树最令人陶醉的时候,满院子的石榴树上,那一朵朵紫红色的,粉红色的,杏黄色的石榴花儿竞相绽放,争奇斗艳,在绿叶的点缀下,方显得“分外妖娆”。

过了一段时间,石榴花儿随着风的微笑,披着云的彩衣,吻着雨的牵手,慢慢地败去了。这时,石榴也就坐果了,长出了圆圆的小石榴,且一天天越长越大。

九月间,石榴成熟了,每棵树上都挂满了很多很多的石榴,把树枝儿压成了弯弓。石榴有青皮的,黄皮的,还有红皮的;有甜石榴,也有酸石榴。有些石榴长崩了,露出红红的牙,抿不住小嘴地笑。

这时,二奶奶就舍不得离开家了,生怕谁家淘气的孩子爬上院墙去偷石榴,于是,她每天吃过饭以后就搬个木墩儿,坐在院子门口看着。

二奶奶家的院子是土墙垛的,不太高,而且有的石榴树直接就耷拉到了院墙上。孩子们看到二奶奶家那一院子又大又多,又圆又红的石榴,眼红了,嘴馋了,手痒了,不断在一起嘀咕对策。记得那时几个小伙伴一起偷石榴,还有明确分工:有放哨的,有爬墙的,有管“赃物”分配的,趁二奶奶稍不注意,一人站到另一人的肩膀上,悄悄地迅速爬上墙去偷石榴。之后,别管是谁偷的,头儿都会把石榴平分给大伙儿吃。

那石榴吃着味道真甜真美。

有时候,偷石榴还是被二奶奶发现了,可是她年纪老了,走动都不方便,即使看到你在偷石榴,她也没有丝毫办法,撵又撵不上,只能骂上你几句:“哪是谁家的小龟孙在偷俺家的石榴啦!奶奶看我不撵上你找恁老嘞去!”

听到二奶奶这吆喝声,吓得孩子们赶紧从院墙上跳下来拔腿就跑。

其实,二奶奶也只是吓唬吓唬孩子们而已,她是不会跟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过不去的,只要你一跑,那就一切万事大吉平安无事了。

到了采摘石榴的时候,有时二叔不在家,二奶奶够不着摘,她就把我叫了过去,对我说:“小哇,吃罢饭喽,到我家去帮帮忙,给我摘摘石榴去!”

我听了,连忙说:“中!中!一定去!”满口答应二奶奶。

每次摘过石榴之后,我临走时,二奶奶都给我好几个石榴,甜的,酸的都有,把我的卦兜塞得鼓囊囊的。这也许是二奶奶给我的劳动报酬吧!

二奶奶把摘下来的石榴,大都在屋里窖了起来,这样储存石榴很长时间也不会坏掉,放到来年准能卖上好价钱。记得二奶奶把每年卖石榴的钱分文都不花,攒起来存着,听她老人家说等将来钱攒够了,就给二叔盖房子娶媳妇。

二奶奶心眼慈善,她把甜石榴卖了,酸石榴留着,听说村里谁家的媳妇怀孕了,哪户人家要是有个好歹了,嘴里吃啥嫌没味,就马上给谁家送去几个,从来别提给钱的事儿。据说,孕妇吃了酸石榴以后,还真开了些胃口,挺管护的。村里人都夸二奶奶好。

岁月流逝。我也记不清是在哪一年,二叔长大了,媒人给他说了个媳妇,后来女方不乐意,因为啥?一打听嫌他家院落小。于是,二奶奶就把一院子石榴树刨了,刨得一干二净,全都盖上了新房子,给二叔娶上了媳妇。

二奶奶真没有福分。她刚刚给二叔盖上新房成了家,第二年春天的一个晚上,她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突然就倒地起不来了,没来得及抢救就走了。临终前,她指着石榴窖对二叔说:“别忘喽,窖里还有许多酸石榴,好好给你媳妇放着,千万别让它坏喽,以后就再也吃不上咱家的酸石榴啦!”

二叔听了,眼泪止不住唰唰地往外流。

至如今,二奶奶去世已经四十年多年了。可是,每当我看到石榴花开的时候,就马上想起了二奶奶家那满院子万紫千红的石榴园,更想起了二奶奶。

她,在我的心灵上留下了永不消逝的记忆!

火红的石榴树

我站在窗口看着对面安静的院子,房上、院子里积着厚厚的一层雪,一片雪白,此时的院子应该是它最美的时候了。

往年的冬天,当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时,院子里还有两棵高大的开满雪白槐花的槐树,一棵开满银花的石榴树,院子里的积雪在天朦朦亮时就被老人扫得干干净净。

往年的春天,当温暖的阳光照着大地时,两棵槐树和石榴树都变绿了,整个院子生机勃勃。不久满树都是雪白的槐花,站在窗口,风儿曾常常将缕缕花香带到我这儿,我曾经时常陶醉在着淡淡的花香中。到了五月,满树火红火红的石榴花,老人经常站在树前看着这火一样的花儿,我也常常站在窗口看着这艳丽的石榴花。

往年八月十五前后,这个院子就热闹起来,老人的儿女都来了,一家十几个人坐在一起吃着月饼、水果,欢笑声不时从院子里飘出来。石榴树上的石榴熟了,一个个红彤彤的石榴挂在树上。我真羡慕他们的这种大家庭的感觉。

有一年的春天,当满树雪白的槐花正在盛开,一个年轻人来了,他一斧一斧砍倒两棵槐树。院子中央的石榴树仍然火红火红,秋天仍然挂满大大的红石榴。老人每天打扫着她的院子,院子每天干干净净。

第二年的春天,院子里没有老人的身影,也许老人去儿女家了。院子里的地上开始有小草生长,渐渐地小草长高了,伴着夏天的几次大雨,草儿长得有人那么高了。有的绿藤占据了平房的门和窗,将门和窗严严地盖住,像绿色的门帘,绿色的窗帘,上面开着紫色的花,那紫色的花开得很漂亮。我第一次发现,那些野花、野草也知道主人不在家。石榴花仍然在五月开放,仍然是火红一树。

几天后,几个人将院里的草收拾得干干净净,院里的人轻声地说着话。那天我正在家里忙碌,对面院子里传来人们的哭声,声音很大。我知道老人离开了她的儿女,老人离开了她的石榴树。

院子里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老人的儿子又举起了斧子将院子中央开满红花的石榴树砍倒,院子里盖起了大大的蓝色篷帐来招待客人。开满红花的石榴树躺在院子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它静静地躺着。

过了几天,院子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院子光秃秃的,那棵石榴树仍然躺在角落里,火红的花儿谢了,只有那曾经绿得发光的叶子焉焉地挂满枝头,不久叶子也掉光了,只有树干、树枝。

秋天到了,院子里只有风声,院子里唯一的生命草儿也开始干枯,一切都消失了,只有这个院子仍然存在。

冬天到了,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到处都是厚厚的雪,安静的院子也积了厚厚的雪,没有人扫雪,没有人将雪堆在树下,因为人不在了,树也不在了……

今年的雪很大,可我再也看不到那两棵开满雪白槐花的树,看不到开满银花的石榴树……

记忆中的石榴

文/杨小羊

今日吃的石榴,颗粒略小,但胜在颜色红艳,水分十足。这是这么多年吃的石榴当中令我最为难忘的,因为它让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吃石榴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们的生活远远没有现在富有。老家的院子里还栽种着桃树、石榴树、月季花……从我记事起,家里就有这些花呀树呀的。

春天,院子里的桃花便开满枝丫,粉嫩粉嫩的,在枝头摇摆。在花瓣将要凋落的时候,草绿色的嫩叶便悄悄地吐露新芽,渐渐长成细长而翠绿的桃叶。

对于桃树我是记得比较清楚的,因为盛开的桃花是那么美丽,不能不引起我的注意。而一旁的月季花,在我的记忆里它是每个季节都会开放的。粉色的、大红色、黄色的……而我最偏爱的当属粉色,甚至在它每次盛开的时候,总是要摘几朵插在花瓶里,看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儿,心里美滋滋的。

不管是桃花还是月季花,都比不上石榴花来得热烈。刚长出花苞的石榴,圆圆的红红的似一个小红豆。盛开的石榴花,花瓣是红艳艳的,热情似火,一个花朵上六片花瓣聚拢在一起,呈仰天长啸的小喇叭型,又似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在风中翩翩起舞。特别是在石榴花瓣快要凋零的时候,一片片的圆形红色花瓣随风飘荡,满地都是,如鲜艳的红地毯,让人舍不得下脚踩上一踩。

就在石榴由小到大的生长过程中,我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它,期盼着它的长大。想着它那味美多滋的味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经过盛夏的日晒雨淋,九、十月份的石榴已经由青黄色变成了橘红色,在绿油油的叶丛中,东挂一个,西挂一个,满树沉甸甸的果实煞是羡慕他人。这时候的我的姐妹们也在偷偷的窥视着它们。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想要摘取的那个石榴,准备比一比谁摘的石榴最红最甜。

吃石榴应该是有趣的事情,那么吃自己亲手从树上摘下的石榴应该是更有趣的事情吧。那饱含着劳动成果的喜悦,反而更加令人留恋。石榴的树枝上是麻麻的,带有小小的刺。所以想要爬上树去摘石榴,也是需要付出一番功夫的。如此,对于自己摘到的石榴,我们更是倍加珍惜。接着就是开始享受自己的劳动果实,看看谁的石榴最红最甜。剥石榴的第一步是最难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石榴粒挤破了,溅的满身都是石榴汁。妈妈常说:

“石榴汁最容易染色,染到衣服上,可就洗不掉了。”

这句话我一直记在脑海中,直到今天吃石榴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染脏了衣服。第一步把石榴剥开一个小口子,接下来就十分容易了。顺着小口子用力一掰,石榴便一分为二,这就可以慢慢的品尝石榴的美味了。边剥便吃,真的是有无穷的乐趣。看着那些像红宝石的石榴粒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石榴壳里,而且里面竟然还有那么多的石榴粒,真是令人赞叹不已。小时候吃的石榴粒虽然没有现在的又大又红,但是味道却是最好的,更是能品尝到石榴的香甜中还带有的那一点苦涩。现在的石榴大多只能尝到满嘴淡淡的石榴汁,味道却是没以前的醇厚香甜。把石榴粒从石榴壳里一粒一粒剥下来,在悠闲的时光里慢慢咀嚼品味,这是多么舒心的日子呀。

记忆中的石榴,依然开的那么热烈,生长的那么茂盛。

丝路吉祥果—石榴

文/吴杰

石榴,又称涂林、安石榴、若榴等,是古丝绸之路上传进中国的吉祥果。

史载,石榴树源自中亚。西晋文学家陆机在《与弟云书》中说:“张骞为汉使外国十八年,得涂林。涂林,安石榴也”,后用“涂林”作石榴的别名。汉武帝重修上林苑时,种有安石榴10株。从此,皇家苑囿中多有栽培。如十六国时期后赵邺都的官苑、唐代的华清宫,都植有上佳品种的石榴树。至今山东省枣庄仍留存有我国最大的石榴园林,誉为“冠世榴园”,其中一株被称为“石榴王”的石榴树直径64厘米,已有500多年。

中国人视石榴为吉祥水果,人们常用“连着枝叶、切开一角、露出累累果实的石榴”的图案,以象征多子多孙、子孙满堂,谓之“榴开百子”。典出《北齐书·魏收传》:安德王高延宗娶了皇后李氏的侄女为王妃。女婿回门,北齐文宣帝高洋(550~559年在位)以新女婿家长的身份来到李家,李母宋氏拿出两个石榴敬献到皇帝的面前。高洋觉得很奇怪,就询问随同来的臣子们。大臣魏收回答说:“石榴多子,安德王新婚,王妃的母亲是用石榴来祝福他们子孙众多。”高洋大为赞叹。

西晋潘岳《安石榴赋》云:“榴者,下之奇树,九州之名果。华实并丽,滋味亦殊。商秋受气收华敛实,千房同蒂,千子如二。缤纷磊落,垂光耀质,味浸液,馨香流溢。”诗人以奇才妙笔,把石榴的花果状态,色味香形,描写得淋漓尽致,美不胜收。唐人称颂石榴树更是不吝墨宝,韩愈诗云:“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杜牧在《山石榴》中写道:“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被认为是赞美石榴花的神来之笔。皮日休《石榴歌》云:“蝉噪秋枝槐叶黄,石榴香老愁寒霜。流霞包染紫鹦粟,黄蜡纸裹红瓠房。玉刻冰壶含露湿,斓斑似带湘娥泣。萧娘初嫁嗜甘酸,嚼破水精千万粒。”这首《石榴歌》很形象地描写了秋季石榴成熟及新婚女子食用它的美态,读之,眼前禁不住会浮现红艳艳,金灿灿的石榴果来,那一粒粒“水精”,鲜畅甘溢,着实令人渴望至极。

石榴花一度还是古代染丝布的红颜料,因此红裙又称“石榴裙”。梁元帝萧绎的《乌栖曲》中有“芙蓉为带石榴裙”之填词,“石榴裙”的典故,缘此而来。石榴裙的本意是指红裙,流行于隋唐,久而久之,“石榴裙”就成了年貌俱佳的女子代称,“拜倒在石榴裙下”成为男子对风流女性崇拜倾倒的俗语。唐代白居易诗《和春深二十首》之“眉欺杨柳叶,裙妒石榴花”,就暗喻杨贵妃常穿的石榴裙。唐太宗驾崩后,时为才人的武则天被发往感业寺为尼。其时武氏已与太子李治目成,在庵中心情郁积不已,便写有《如意娘》一首,以抒相思之情:“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明钟惺评云:“‘看朱成碧’四字本奇,然尤觉‘思纷纷’三字愤乱颠倒无可奈何,老狐甚媚。”此诗绮丽多情的意象,使得“看朱成碧”成为一个热门经典。

在花木中,能花果并赏者石榴可称第一。石榴花与荷花、紫薇、百合被誉为夏季四大名花。农历的五月,是石榴花开最艳的季节,因此有“榴月”的雅称。民间流传:驱邪捉鬼的保护神钟馗为五月石榴花神。石榴花盛开的时候,也是瘟疫最易流行之时,每逢端午,家家户户有多贴钟馗画像,以驱邪保平安的习俗。

石榴自汉使张骞从中亚引入中国两千一百多年来,已成为多地园林景观果木,同时在家庭各种盆栽桩景和供瓶插花观赏中亦多见。而石榴花,不仅是丝路起点——西安市的市花,同时也是合肥、枣庄等城市的市花。

中秋的石榴

中秋正是石榴成熟时,古诗有证:“火光霞焰榴实繁,婀娜俏姿枝上悬。红腮笑破新月满,疑是仙境现人间。”此诗说的是中秋节前后石榴成熟、挂满枝头的盛景。石榴除了味美,营养丰富,还具有一定的食疗功效,古人云:“御机疗渴,解酲止醉”。同时,石榴有很高的药用价值,《本草纲目》《食疗本草》记载:“榴者,天浆也,止泻、清渴、祛火。”石榴汁含有多种氨基酸和微量元素,具有助消化,抗胃酸过多,抗胃溃疡,软化血管,降血脂和血糖,降低胆固醇等多种功效,其花、果皮、根皮皆可入药。

在我国以及东南亚等地,石榴作为吉祥物是中秋佳节的应节果品,象征长寿、团圆和吉祥。中国民间还多有与石榴有关的乡风民俗。比如用晶莹剔透的石榴果籽象征人丁兴旺。当男女结婚时,洞房里会悬挂两个大石榴。结婚礼品中也会有一对绣有大石榴的枕头,祝一对新人早生贵子。初生孩子,亲友多赠送绣有石榴图案的鞋、帽、衣服、枕头等,以示祝贺;老年人过寿时,晚辈要送石榴,祝老人幸福长寿。

老家的石榴树

文/马子亮

老家的院子里有一棵石榴树,那是母亲栽种的。母亲爱树,算卦先生说她是水命,她坚信,她的水命是上帝特意的安排。她在农村老家的房前屋后,道边沟旁种的树数也数不清,但是,给我印象最深的当属这棵石榴树了。

记得那是在我八岁时临村的一个集市上,母亲花了八分钱买来了一棵石榴树苗,那是一棵什么样的树苗啊?只有二尺长,主干细的没筷子粗,只有稀少的根须。全家人见状,都摇头说恐怕植不活。然而,母亲却毫不动摇地认为没问题。于是,她就挖出了一个圆圆的足有二尺深的土坑,把石榴树苗放进坑内,用少量的土固定住,浇足清水。待到水全部吸进四周的土里后,再把挖出的土回填进坑内。在此后的日子里,母亲经常地给它浇水松土。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它就是站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父亲劝母亲:“别费劲了,树苗早已干死了,拔掉得了。”母亲摇着头不肯。随着时光的流失,突有一天,它吐出了鹅毛般的黄嫩芽。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在不间断地生长。终于在三年后长成了树形,并开始了开花结果。此时的树主干像大人的胳膊般粗细,有六七尺高,树冠呈伞状形,枝条上有很多保护针刺,这可是它的保护武器,谁要不小心被扎,就会流血不止,疼痛不已。绿色的叶子呈椭圆形,叶脉清晰可见。

每年的春天里,它迎着春风,悄悄地吐出了新芽,很快就开出了鲜艳夺目的像喇叭形的花朵。让人看了身心愉悦,还吸引来众多蜂蝶前来采蜜。经过春、夏、秋三个季节的漫长时间淋浴和光合作用,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时,它的果实——石榴就成熟了。金黄色的外皮,圆圆的形状甚是喜人。有的石榴因为里边的籽粒不断地增长,外皮禁不住它的张力,包裹不住就被撑裂了,裂开的石榴就像小姑娘咧嘴露着牙欢笑的形状一样,让你也忍不住发笑。石榴也分大年小年,大年时可结上几十上百个,小年时则只有十多个。此时,摘下一个剥开外皮,里边便露出了粉白相间且透明的籽粒,将它填到嘴里咀嚼,有一股甜滋滋的液体浸人肺腑,真是好吃极了。那种享受让你向往终生,据说它还有药理作用,生津止渴,止泻止血。

中秋节,吃石榴是一项不可缺少的事。因此,每年过节时,家里的亲戚朋友都会享受到我家的石榴。这已形成了习惯,每年他们都会前来摘石榴。每当此时,母亲始终是乐而不疲地满足他们的要求。

石榴树的生命力很旺盛,从大树底下冒出的小芽,把它弄弯埋在土里,过些日子把根部剪断。再过些日子待到埋在土里的部分生出了新根,就可百分之百地移栽成功。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我村的乡亲从我家不知移走了多少棵石榴树,我坚信,我家石榴树的后代已遍及村子的各个家庭,并默默地为他们做着无私的贡献。

我来到城市工作已几十年,在这期间,因为工作忙很少回老家。与这棵石榴树也很少谋面,但它却时时出现在我的睡梦中,醒来时,还满嘴石榴籽的甜味。

石榴

文/纪伯伦

从前有个人,他的果园里有许多石榴树。每年秋天,他都会把石榴盛在银盘里放在屋外。为了表明他的意图,他在盘子上写着:“任选一个,欢迎自取。”

人们来来往往,可是没有一个人动手。

经过考虑后,一年秋天,他再也不在屋外的盘子里放石榴了,只用大字在屋外写着:“我们地里有最好的石榴,售价高于其他任何品种。”

现在看吧,左邻右舍的男男女女都抢着来买了。

石榴花开照眼明

文/赵德铭

每当夏天来临,我信步在“自古帝王州”的西安城郊,徜徉在“几度雕墙几度灰”的临潼骊山古道时,总是被那道路旁、莽林深处红得喷火、黄得流金、白得像琼脂初凝的石榴花所陶醉。

石榴,原产于中亚的伊朗、阿富汗和地中海沿岸。相传,汉代张骞出使西域,途经安石国时带回这一珍奇异果。因是从安石国传入我国的,所以又叫安石榴。安石榴被张骞带回国后,首先栽种在长安的御花园里,专供皇子和后妃们观赏品味。汉武帝见后十分喜爱,令人把石榴移栽到骊山脚下的华清池。到了唐代,武则天封石榴为“多子丽人”。每逢金秋季节,都要从宫中挑选若干名美女作为“石榴仙子”,身穿石榴裙、手捧石榴果,载歌载舞。

石榴,在红桃吐蕊、黄杏争艳、百花盛开的时节,却展现出了一副无意苦争春的样子。等到农历五月份,它才悄悄地将那红得喷火、黄得流金、白得像琼脂的花朵儿,从绿叶间拱出来,仿佛是株株绿树间嵌上的珍珠一般,给人们以“似火山榴映小山,繁中能薄艳中亲,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鬓”的美感。

历代诗人描写石榴,往往着笔于一个“红”字,又因其色红艳似火,鲜丽如锦,便又有“榴火”、“榴锦”等称誉。如隋代魏彦深的“新枝含浅绿,晩萼散轻红”;宋代王安石的“万绿丛中一点红,动人春色不须多”;元代张可久的“海榴浓喷火,萱草淡堆金”等等,都将石榴花的“红”描写到了极致。

如今,经过长期的培育,石榴花的颜色已是异彩纷呈,有火红、粉红、纯白、杏黄及杂色等,但最能吸引人的还是红色。元代张弘范的《榴花》诗曰:“猩血谁教染绛囊。绿云堆里润生香。游蜂错认枝头火,忙驾薰风过短墙。”石榴花香,引来蜜蜂采蜜,见到犹如血染的石榴花,竟误以为是枝头着了火,慌忙飞离。诗人以拟人手法来描写,别开生面,趣味盎然,说明五月的榴花如火光霞焰般的壮美。

四月石榴花儿开

文/黄艳梅

春天来了,百花竞放,演绎着春天的姹紫嫣红,石榴花开得算是迟的,三月里石榴树上细小的枝间才孕育着暗红的芽,到了四月,一场春雨过后,你就会蓦然发现,在石榴树绿叶中孕育的花骨朵已经含苞待放了。再过几天,石榴树上冒出了点点殷红的花瓣,恰似一位红粉佳人,原来有性急的石榴花开了,然后一花引得百花开,转眼工夫,整棵石榴树就红火起来。树上的石榴花开了一层又一层,在四月里把一春的力量都尽情地释放出来。红红的花朵在绿叶陪衬下柔嫩娇艳,轻盈俏丽,招徕了许多蝴蝶、蜜蜂围着她们纵情欢舞歌唱。

石榴花开四月,正是一年里最明媚的季节。我家老宅院里现在还有两棵石榴树,它们是多年前母亲亲手栽的。石榴花刚开时我会用心数着花朵,一朵、两朵、三朵……数着数着花儿越开越多,当我数不清时就会急不可耐地问母亲:“这么多石榴花开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石榴呀?”“你这个馋猫,急什么呀!八月十五中秋才是石榴成熟时。”母亲说。于是我把希望寄托到中秋节,月圆夜。石榴红似玛瑙,白若水晶,酸甜可口,吃石榴那是瞬间的美味,而看石榴花开却是一段快乐的童年时光。

人醉石榴花,谁见谁都爱,石榴花不但有观赏价值,还可入药。现代医学研究证实石榴花有抗菌、抗病毒怍用,石榴花性平,还有止血、消肿、调经、止带之功效,治疗中耳炎、肺痈、痢疾、创伤出血、月经不调等疾病效果不错。

我虽是女孩子,小时候却很调皮,因而时常“挂彩”。每到四月母亲就会采一些石榴花,将其晒干后研为细末贮瓶内,只要我受了伤,母亲会立即把石榴花细末撒在我的伤口上,很快就能止血止痛。当我的伤口不再流血了,母亲这才责怪说:“你这个小妮子这么调皮,长大怎么找人家哟!”

母亲的话言犹在耳,时光却如白驹过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母亲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我还是找到了人家,老公对我体贴备至,婆婆把我当亲女儿看待。前几天我收到了母亲寄来的石榴花干细末,母亲电话里说故乡的石榴花开了,她考虑到我在工厂常年与机械设备打交道总免不得磕磕碰碰,让我在厂里备一些石榴花干细末以作应急之需。在这个人间四月天,虽然与母亲相隔千里,我也能感受到母亲爱的阳光,这个世界,有爱的地方,就是人间天堂。

红石榴

文/方舟

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舅妈家院内的那棵石榴树,依然像一盏灯那样,闪烁在我的心里。

那些年里,每逢八月十五,母亲总会领着我到舅妈家。舅妈是一个极为和善的人,中等个子,身体很是壮实,大大的脸盘黑里透红,一双不大的眼睛乌黑乌黑,透出暖暖的光芒。我七岁那年,她拉着我走到那棵又高又大的石榴树旁,说:"你往上看,看到啥啦?"我顺着她的手向树顶上看,一颗硕大的红石榴在枝头闪闪发光。她说:"喜欢吗?"我笑着点点头。舅妈让舅舅搬来一架梯子,攀上去小心翼翼地将石榴摘下来,捧在手里给了我。她说:"只要外甥喜欢,以后每年我都把最顶上的石榴给你留下。舅妈盼望你年年都来啊1

以后我就年年八月十五来,舅妈也就年年把那颗石榴给我留下。我欢欢喜喜带回家,当宝贝一样珍藏起来,有时也拿出来向同伴们炫耀。待过了十天半月石榴皮发干的时候,母亲说:"别再放了,你和妹妹吃了吧1母亲用剪刀将石榴皮划开,将那晶莹剔透玛瑙似的石榴籽一颗一颗地剥下来放在碗里,然后又几粒几粒地分给我和妹妹。我们就一颗一颗地填在嘴里,品尝着那又酸又甜的美味。在当时那个缺吃少穿的时代,这种美味令我终生难忘。

大约在我小学快毕业的前一年,外公去世了。第二年我照样从舅妈家带回了一颗石榴。当我和妹妹提出要分吃时,母亲说:"今年这个石榴要放一放了,放到春节你姥爷的周年供飨以后再吃,让你姥爷也高兴高兴。这也是你舅妈的意思啊1我说:"既然舅妈说了,那就放放吧,可是会放坏吗?"母亲说:"不会的,'干巴石榴籽儿鲜'.到时候再吃是一样的。"

可是不凑巧的是这年腊月我突然患了肠胃炎,腹泻不止,看了好几个医生都止不祝我家南院的三奶说:"要是有鲜石榴就好了,吃上两把石榴籽保管就好了。可是这十冬腊月的,哪儿有啊1母亲听到后,才想起了那颗石榴,就翻箱倒柜地找,从抽屉找出来时,原来那颗红润鲜亮的石榴,已经变成了土黄色的干枯的桔皮了。当母亲小心翼翼地打开看时,不禁高兴地"氨了一声,里面的籽粒依然饱满水灵。母亲将石榴籽分成两个小半碗,对我说:"你先吃这小半碗,要是病好了,剩下的小半碗就叫你妹妹吃;要是没有好,你就全吃了。"可是也真灵,这小半碗我做三回吃了,腹泻竟然好了。那小半碗也就成妹妹的了。

小学毕业以后,我一直在远离家乡的外地上学,再也没有吃到舅妈给我留下的石榴了。可是那颗高高地居于石榴树顶端的散发着红润光亮的石榴,却一直存留在我的心里。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已在远离家乡的大西北成家立业多年,女儿都上了中学。有一年的八月中秋节前夕,女儿突然也患了肠胃炎,西医中医都看过,一直好不了。这时我又想起了少年时期吃红石榴治病的往事,想用这办法试一试。于是我利用周日,带着女儿上了北坡,那里有一个颇有名气的石榴园。

石榴园位于一个半圆形的狭长梯坡上,有五六亩那么大。园的东端有一个用树枝扎成的柴门,隔着柴门我已看到了满树的红石榴在翠绿的枝叶中闪闪发光。我隔着柴门大喊:"有人吗?买石榴啊1声音落时,从石榴园深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等等,就来了。"稍许,从里面出来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中等个子,身体微胖,黑红色的大脸庞上一双乌黑的眼睛。我禁不装氨了一声,怎么活似年轻时的舅妈?遂不由自主地感到亲切起来。他伸手打开柴门说:"你们要石榴么?"我说:"是的。我女儿腹泻不止,说石榴籽可以医治,想买些回去治玻"她听了以后,逗了逗我那可爱的女儿,笑着说:"啊!石榴止泻是我们的老祖先发现的,我小时候也用过,挺有效地。这园子的石榴都熟了,你们自己摘吧1说着递给我一个提篮,还说:"高处够不着的这里还有梯子。"

在采摘中,我发现有几棵树上的石榴又大又圆,外皮裂开,露出晶莹的籽粒。就问:"这是什么原因?"她笑着说:"这是一个小秘密。石榴在一般情况下,外皮是不会裂开的。可是如果肥水充足,长得过于饱满,外皮就会裂开,我们叫开口笑。今年雨水少,按说是不会裂开的。但为了满足一些特殊用户需要,我有意识地在几棵长势较好的树下多多浇水施肥,才有了一些裂开的石榴。"我说:"裂开的石榴好吗?"她说:"吃起来是一样的。不过有些家庭中秋节要供祖宗,说开口笑有喜气,就特意买些裂开的。你要是买回去就吃,也不妨买些开口笑,籽粒更饱满一些。"我摘了满满一篮,一称,18斤。我装进袋子里提回家,妻子剥开让女儿吃了几次,她腹泻果真好了。究竟是石榴籽起了作用,还是不停地吃药起了作用,就说不清了。

以后几年,我会年年光顾这个石榴园,一来二去,也就和这位姑娘熟悉了,有时还互相通电话。她姓李,叫李巧儿。如果哪一年中秋节我没有来,她会摘上一篮送到我家里来。上个世纪末,她早已结婚成家,并有了一个上中学的孩子。这一年她又送来满满一篮红石榴,对我说:"我不再承包石榴园了,这是最后给你家送石榴了。"说着眼圈湿润,似有依依不舍之意。这时我才对已经工作的女儿说:"你这个阿姨活像一个人1女儿追问:"像谁?"我说:"像我的舅妈,你的舅奶。""真的吗?"于是我就将小时候舅妈年年把院中石榴树顶端的大石榴留给我的故事说给她听。女儿听后拍手说:"真有意思,舅奶太好了1巧儿听了也格外高兴,说:"看来我们有缘分,我怎么就那么巧地像了她舅奶。从明年起,我也搬进城里住了。以后还要你们多多关照啊1我说:"那好,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能帮上忙的决不推辞。"

打这以后,我们的联系就很少了。只听说她家在上马营一带摆了一个餐饮摊子,生意不错,还在城里买了房子。2002年五一小长假时,一个朋友来看望我,早晨起来说想吃豆花脑。我打问了一下,都说在上马营一带有一家摊子,豆花脑卖得特红火,那个摊主外号"红石榴".于是,我又想起李巧儿,是不是她?我向朋友讲述了我过去关于红石榴的几段经历,又开着车在上马营一带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家顾客排队最长的摊前找到了她。还是那样微胖的身材,黑红的大脸盘,一双乌黑的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我和朋友站在路边,远远地望着她熟练地为每一位客人服务的身影,我说:"怎么样,我们到跟前走走后门吃一碗?"朋友笑着说:"不打搅了吧!你心中这个'红石榴'情结,从少年走到中年,从中原走到西北,又从农村走到城市。她这个'红石榴'刚刚在这里安了家,让她愉快地在这里生活吧1

石榴花开

文/张永生

五六月份,正是石榴花开的时候。火红的石榴花,挂在石榴树的枝头,闪烁于葱蓊的翠绿之中,一朵朵红萼流光溢彩,像极了一团团燃烧着的火苗。那一份鲜艳夺目,那一份生机勃发,格外叫人精神振奋。看着那满树朴素而热烈,火红而不张扬的花朵,一丝微暖的夏意已在心头点点荡漾。

石榴,没有玫瑰的娇艳欲滴,没有牡丹的华贵雍容,没有茉莉的芳香四溢,但它的热情似火更为贴近初夏的自然。五月的石榴,清新而不柔媚,蕴含着生命的热情与活力。

立夏一过,石榴花也开始由点点的红变成一朵朵可爱的小金钟,红绿相间且粗重厚实,而花头的部分却轻盈如绸,脉络细润光滑,娇媚的红花衬着叶片俏小的绿树,演绎出一道别致的风景。

石榴多籽,在老一辈中国人眼里,多子是福,所以石榴一直是吉祥之果。而石榴花则是富贵的象征,据说它们能给主人带来幸福美满、红红火火的气象。在我的记忆中,老家的村头曾有一棵很大的石榴树。每到石榴花开的季节,人们就围拢在石榴树下坐着聊天。那时,附近有一些村庄,老人们喜欢在清晨或者傍晚,带着各自的新鲜事,相聚于石榴树下。每每从他们身边经过,看到他们那种平静祥和的气氛,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亲切之感。这种亲切是简单的也是幸福的,它让我体会到了日子如流水般的从容。有时候,也会有几个青年在石榴树下下棋,生活的各种滋味在他们的对弈中显得是那样地平静,如一颗棋跳来跳去。我猜想,石榴花大概就是在这种平静中才开出滋味来的吧?

石榴花没有香气,也并不足够艳丽,然而从古自今,无数文人骚客吟诗作词,沉醉于这一片灿烂之中。白居易有诗云:“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苏东坡也曾在诗中写道:“石榴半吐红巾蹙。”杜牧则这样盛赞:“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在众多吟咏石榴花的诗句中,我独爱元代马祖常的这首《折枝石榴》:“乘槎使者海西来,移得珊瑚汉苑栽。只待绿荫芳树合,蕊珠如火一时开。”短短28个字,不仅道出了石榴的起源,更赞美了其存本求真、适时而发的品格。

“石榴花发街欲焚,蟠枝屈朵皆崩云。”盛开的石榴花,在这个绝妙的初夏里,为我们酝酿着一个成熟而丰盈的梦……

石榴味儿

文/高亚平

石榴在关中农村多见之,过去的大户人家,花园里,后院里,多有种者。即就是柴门小户,在庭院里也有栽种的。夏日,开一树红花,秋日,结一树浑圆的果实,煞是好看。我想,人家种此,主要是为观赏,其次,才是为品尝吧。

我家祖屋的院中就有一棵石榴树,在我的记忆里,足有两米多高吧。不过,这棵石榴树好像不怎么长似的,我幼小时是这么高,我长大后外出求学,直到参加工作,期间也有十多年吧,似乎还是这么高。花倒是开的,而且开得很繁密,就是坐果少,不大结石榴。每年开花时节,那花儿起初是一个个通红的小宝瓶,不久,瓶口就裂开了,吐出一束束火焰,绿色的石榴树仿佛被点燃了,连整个院落都亮堂了许多。每每此时,祖母总爱搬了小凳子,坐在石榴树下做针线。她戴上老花镜,边用针缝衣服,边在头发上一下一下抿针的情景,至今储存于我的脑中。多年来,每每见到石榴树,我就会想起祖母慈祥的面容。可惜的是,祖母离开我已有三十多年了,如今,随着农村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连坟头都被平去了。我无法再到坟地去凭吊祖母,每年清明节,只能在心中寄托思念了。

我家院中的石榴树不大结果,但邻居张大妈家的石榴树可是果实累累。我家院墙的北隔壁是张大妈家,她家院中有两棵石榴树,临墙而生,长得枝繁叶茂,而且很高大。院墙有一丈多高,这两棵石榴树,都冒出了院墙很多。张大妈寡居,有一个独生儿子名叫军平,军平比我大七八岁,平时不大和我们在一起玩。张大妈和我们不同队,我们是七队,她是八队。两家人也不在一条巷子住,但关系很好,见了面,总是客客气气的。张大妈,村里人叫她张代表,因其在土改时,当过贫协代表,故村里人都这么叫。久之,连她的大名也无人再叫。我至今都不知道张大妈叫什么名字。张大妈家的石榴树开花了,结果了,我急切地盼望着,盼着石榴快一点成熟。终于,秋风起了,石榴成熟了。我和同队的小伙伴们,趁着两家都无大人,偷偷爬上墙头,摘取几颗石榴,一饱我们的馋吻。这样的事儿做了多年,直到我长大成人,一年和母亲灯下闲聊,谈及幼年时的荒唐事。母亲笑着说:“张大妈心疼你们,知道石榴是你们这帮崽娃子摘的!”

汪曾祺先生以为,食石榴是件得不偿劳的事,吃了满把的石榴子,结果吐出来的都是渣。其实,吃石榴吃的就是个味儿,酸的,甜的,哪里能像吃饭一样,往饱里吃呀!秋天,买上几个石榴,剥开皮儿,闻着石榴皮上散发出的苦涩的味儿,看着满握晶莹剔透,形如红宝石似的石榴子,然后慢慢享用,你会觉得,连日子都有了些味道。

石榴花又开

文/章中林

傍晚在小区里散步,发现石榴又开花了。它红艳艳的,亮闪闪的。绿叶的衬托下,火烧云一般,是那么的鲜明醒目。它们或菡萏待放,恰似顶着黄穗的红葫芦;有的咧嘴而笑,如黄衣红裙的舞女;有的多花并蒂,俏如风铃;有的石榴初成,红如灯笼……它们是夏日跳动的心脏,还是忍俊不禁的喇叭?它们是泼辣野性的辣子,还是疾风骤雨的鼓点?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饶是韩愈的“五月榴花照眼明”也断然不能表现它的万种风情。

少时,家乡是没有石榴的。第一次知道石榴是在郭沫若的《石榴》中。那时我就知道石榴“奇崛而不枯瘠,清新而不柔媚”;它的花有着红玛瑙般剔透的色泽,秀气的花瓶儿模样,还精巧地插着花;而它的果实如金罍,是裂开的,籽实晶莹剔透。这花是怎样的花?这果是怎样的果?读着文章觉得它美好,但没有看到实物,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遗憾。

奶奶不知怎么知道了我的小心思,在从姑姑家回来的路上向人家讨了一个石榴回来。看到了实物,再想想郭沫若的文章,才叹服他的想象和联想的丰富和传神。望着那晶莹如玉的石榴籽,我也“禁不住唾津的潜溢了”。我小心地掰一粒放进嘴里,汁水不多,甜味也不浓。这是郭沫若笔下的石榴吗?我将十几粒一股脑儿塞进嘴里。这下,那种饱满和甘甜来了,似乎连舌头上的味蕾都笑了起来。

“别人有隔双手,哪里有自己有好呢?”奶奶看我喜欢吃,就唠叨着要去挖一棵回来,母亲却不赞成,说门前没有空地,石榴也没有桃杏结实多。奶奶从小就宠我,母亲的话她自然不放在心上,第二次去姑姑家她就带回了一棵石榴苗。那苗儿瘦瘦的,小小的,干巴得就像细铁丝。当奶奶把它栽在院子北墙根的时候,我疑心它是不是能活。

石榴栽下去了。我上学住校,是没有时间去给它浇水、施肥、松土的。这些琐碎的事都落到了奶奶的身上。在奶奶的呵护下,石榴开始抽枝散叶,渐渐长大,但是一连几年就是看不到一个花的影子。“这是不是公石榴啊?” “什么事做起来都要时间。桃三李四,石榴开花也要等季节。”

于是,我就开始日日盼望着。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那些日子,睡梦里经常出现追赶石榴花的画面——漫天的花朵一片火一样飞在天空中。我跑,我追,怎么抓就是抓不住……就在快要淡忘的时候,有一天奶奶突然对回家的我说,石榴开了。我一阵风似的跑到北墙根。真的。绿叶间现出几朵小火炬,突兀着。它虽然数量不多,但满足了我的小小心愿,我终于知道秀气花瓶里插束花是怎么一回事儿。此后,我就开始数着石榴红的日子。

石榴红时,我已在外地读书,但是奶奶还是把最大的几个石榴留给了我。吃着那甜津津的石榴,看着满足的奶奶,心里满是幸福和感动。

此后十多年,那石榴都努力地开花,努力地结果。每年我都能吃到奶奶留给我的大石榴。

那一年,石榴不知怎么没开一朵花。我们都感到奇怪,突然就传来奶奶去世的消息。这才回想起来,这花是不是也有灵性呢?奶奶虽然没有享到多少福,但却是一觉睡过去了的,这对自己也是一种福气吧。

就在我们担心石榴是不是老了,能不能再开花的时候,它却又在第二年花开满树,比什么时候都要热烈,都要璀璨。

望着眼前的石榴花,我又想起了奶奶,又想起了家乡的那棵石榴树。对我来说,那些有石榴相伴的日子,始终是藏在心底最美的风景,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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