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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的文章(精选7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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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的文章(精选7篇)

开往故乡的火车

文/余清平

老铁坐火车,如坐在钉子上,扎他屁股,更扎着他的心,十几年来,痛感从没减轻过,尽管这次换乘的是刚刚开通的舒适、宽敞、时速达300公里的高铁。

老铁的纠结来自那一年,那时他还叫小铁,28岁,坐的是绿皮火车。小铁因单位过不下去,不得不乘上“东南西北中,发财到广东”的东风,来到千里之外的广州。离乡别土时,小铁亲了老婆亲孩子,亲了孩子亲老婆。

小铁搂着小小铁说,等过年,爸给你买最好吃的回来,管饱。

小铁这一去就是四年,不过,年年都会不远千里返家过年。转眼第五年的年关又到了,小铁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没有预订火车票。小铁忘了这几年涌入珠三角的打工者打着滚儿递增,火车票在这一年开始要提前预订。小铁没了主意,急得团团转。

无路可寻的小铁去找黄牛党,对方说,一口价,票价加500元。

小铁到底年轻,有脾气。他吼一声,老子不如去坐飞机。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小铁遇到一男两女三位老乡,老家邻市的。小铁一脸焦急状。男老乡思忖了一下说,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三个老乡先进火车站,不一会,男老乡出来,手里攥着他们刚才进站的火车票,塞一张小铁手里说,走吧,老乡,只要进了站,不会再查票的,可以在车上补票。

挤进车厢,像进了难民营,不仅每一排座位超员,连过道上也无插针之缝隙,更有甚者睡到座位下。小铁用准备好的报纸垫着屁股,挨挨挤挤地坐下去。这时候,车厢里温度急剧上升,又嘈杂,列车员在韶关出来查了一次票,此后,除了车到站出来开车门外,再也不见人影。

恍恍惚惚中,火车到了郴州,小铁在梦乡中徘徊,他梦到有手在身上摸,是一寸衫一寸衫的那种摸。小铁愣怔后清醒了,意识到遭遇了小偷,遂眯缝着眼偷看,旁边还站着好几个呢。小铁原本想跳起来反抗的,转而想到钱藏在腰间皮带里,就由得这伙贼人“玩耍”。想到小偷一无所获的沮丧样,小铁心里偷着乐。等到贼人走了,才微微睁开眼,发现很多人都是醒着的。小铁暗暗生气。

过了好久,四周一片鼾声。小铁也有了睡意,忽然瞥见那几个贼人折返回来。这一次,他们是用刀片在做着“手术”,给每个人的裤袋和皮包开一个“嘴巴”,时不时就有“嘴巴”吐出一沓钱。小铁吓了一跳,他很想吆喝一嗓子,惊醒车厢里睡着的人,但贼人手里的刀片闪着寒光,小铁不由自主地哑了喉咙。当贼人的“手术”做到老乡裤袋的时候,小铁想到老乡帮自己进站的恩情,想喝阻,但又一想,若贼人来对付我咋办?出了事家里老婆孩子咋办?小铁的勇气就泄了。

又过了许久,大家先后醒来,一个个惊慌地扒拉着被划破的裤袋和皮包怒骂起来。男老乡恨恨地骂道,这些吃枪子的小偷,我钱藏在鞋底里,他们也搜得到,回家咋和我老婆交代啊?

女老乡则是大哭,拍着大腿哭,刚才我看到他们搜过老乡的身,以为不会回头,就放心睡觉,我母亲治病的钱,我孩子的衣服,读书费用,全没了……

一时间,骂声此起彼伏,像深秋里的蝉鸣,十分悲怆。小铁的心刺痛着,但也装着刚醒的样子,义愤填膺着。

十几年来,老铁觉得自己欠着老乡一个道歉,心里憋得难受,期盼有一天能当面道歉。今天,老铁又在想着那件事。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到老铁身旁的空位上,将老铁的思绪从十几年前的时空里拉回来。老铁惊问道,你是……老乡?

那人闻听,扭过头,愣怔着,看着老铁微笑地问,你是……

老铁这才知道自己认错人,遂讷讷道,对不起,我认错了……

那人见老铁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与老铁攀谈起来,原来是同一个市区的。当老铁聊到自己的烦恼时,老乡沉吟了一会,轻轻地拍了拍老铁的肩膀说,老乡,他们应该不会责怪你的,这事搁谁也怕引火烧身,谁没个牵绊?家里都有父母老婆孩子。

老铁一听,眼睛发湿。过了一会,老铁抹了一把眼睛说,谢谢老乡,恐怕这辈子我再也遇不到他们了,我明年也不再出来打工了。

车窗外,冬日的余晖呈橘黄色,温情脉脉着,像老铁的脸。

那一年

文/惠永臣

那一年,我还在学校当老师,教数学课。每年都有两个假期,假期里,有时候会回一趟老家,帮父母干一点农活,顺便看一看年岁已高的奶奶。

我大学毕业时,一心想远离那个曾经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村,就托关系,找了一个系主任,他和我有着远的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依靠这个亲戚关系,我获得了少之又少的省直名额,当然本人也还算优秀,符合省直的条件,这样,我就被分配到省煤炭局,到煤炭局报到时,又把我分到一家煤炭企业,现在想起来很后悔,如果再走走关系,有可能留在省城,留在煤炭局。那时候傻,以为省直名额就会留到省城,结果报到时,把我分到一个煤矿,突然把我打懵了,不知道找关系流下来,就老老实实的拿着派遣证下煤矿报到去了。这家煤矿是省属企业,距离老家七八百公里,虽不理想,但还是远离了家乡,远走高飞里,心里还是知足的,有点窃喜。

那时候企业都有自己的子弟学校。这家煤炭企业有十几所子弟学校,到单位后才知道又要面临一次重新分配,有关系的可以留在公司所在地,这是一个县级城市,当初发展刚刚起步,一切百废待兴,到处都是一派建设的景象,如果没有关系,就分配到集团公司下属煤矿的子弟学校,煤矿一般都是地处荒僻之地,条件极差,我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天到集团公司后,天一打黑,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到哪里住宿,在街道上徘徊,恰与一个喝的有些大的男人相遇,使他带我找到宾馆,如果是现在,我打死也不会跟他去,假设诗歌坏人咋办?不过那时候人还算善良,他安排我住下后,第二天来找我。“听你口音,应该是庆阳那边的人?”是的,是的”,我连连回答他。他说,“我也是那面的人,十几岁到矿区,已经在这面多年了”,出门在外,能遇到老乡,那是多么好的事情,我连忙起身和他握手,随口叫了他一声“老乡哥”。“现在分配的找关系,这面的劳资上有一个管调配的是咱们老乡,我可以介绍介绍”。最后向他了解了一些矿区的情况。具体聊了一些什么,现在都忘得一干二净,记不起来了。下午,他又过来找我,带我去找那个管调配的老乡。我在街道的商店里买了一包烟,跟随他进了调配办公室。我记得办公室很简陋,摆着三张桌子,窗台上摆着几盆花,有君子兰,竹节海棠等,三个人一人一个办公桌,显得拥挤不堪,我站在门口,老乡把我介绍给老乡,这个头发有些谢顶的老头回身看了看我,我税收给他们一人一根烟后,报了姓名,谢顶的老乡在一沓纸里半天找出一张表格,让我填写。随后问了我一句“你有什么爱好?”我回答说“爱好写作和体育”。他嗯了一声,然后和带我去的那个老乡聊起天来,我站在那里六神无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是低着头,两只手相互搓着。“娃看起来是个老实娃”,谢顶老乡说,“尽量争取留在公司周边学校”,让我回去等消息。

我就有回到宾馆,打发无聊的时间,每天下午去一趟劳资,看有没有消息,那时候没有手机,只能靠两条腿,大概等了三四天后,我去劳资上,那个谢顶老乡告诉我,你分配到魏家地煤矿,这是个新建煤矿,条件稍微好一点,距离城里也很近。我连忙道谢。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如果给谢顶的老乡买点东西送给,可能还会分配的好一点,但这个“老实娃”就这么老实,硬是没有想起打点一下。干指头蘸盐的事,谁愿意尽力给你办。不过,这个谢顶的老乡时不时到我们矿上来检查指导工作,每次来,都会到我们学校转一圈,看看我,聊一会天就走了。那时候工资低,逢年过节,提点水果等小礼当去他家里坐坐。后来,他调到兰州,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应该是我到矿区来遇到的第二个贵人,如果按照他的说法,他不帮忙,我就会被分配到最远的王家山煤矿,那里距城里一百多公路,而且要翻几座大山,交通很不便利。王家山煤矿地处腾格里沙漠边缘,风沙大,海拔高,气候寒冷,那里我去过几次,到处是一片荒滩,没有几栋像样的房子,工人们住着地窝子,一刮风,煤尘和沙土就硬往人的脖颈里灌。街道上遇到的人,无论男女,都灰头土脸。正如我的同学说,一天洗两次衣服,都穿不干净。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街上走一遭,煤尘定会给你画两个黑眼圈。不过这几年条件好多了,通了高速,半个小时就可到城里。那时候谁会想到社会会发展的这么快。和我一起报到的一个同学,就分配到王家山,他一年都不去一趟城里,他说在那地方把他待傻了。其实他一点也不傻,几年功夫,就混上了科长,手下有十几个人。牛气的很。如果我当时分配到那里,估计早就跑了,不会长时间待下去。 说回来,到矿区遇到的那个老乡,应该是第一个贵人,没有他,那一夜,我不知道怎么找到宾馆,街道上只有几盏晕黄的路灯,再没有一间房子亮着灯,黑漆漆的,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坏人或者酒鬼。那时候身上还带着父亲给的四十元前,临走时母亲专门在内衣里缝了各口袋,把钱装在里面,用别针扣着,害怕被别人偷取,是不是还用手摸一摸,害怕丢失。后来,我曾找过他几次,谢顶老乡说尽量和他少交往,他是个酒鬼,爱喝酒。用他的话说,不喝酒时是个人,喝了酒就是个鬼。不过,我觉得他帮过我的忙,不能忘恩,有机会也去他家里坐坐。过了两年后,他一次酒醉后掉进下水道里,摔成了半瘫,没几年就离开了人世。人有时候真具有两面性。不喝酒时,他是单位的好职工,热心帮助别人,谁家有事情,一个招呼,他就像对待自己的事情那样称心,绝不含糊。如果喝了酒,就暴露出他猥琐、可恶的一面,要么张口污言秽语,要么耍死狗,让人拿他无可奈何,他的领导一见他喝酒,就躲得远远地。当然这都是从别人口里得到的,我从没有见过他喝醉酒时的样子。

多走路 多记路

文/灵魂鸟

周末,我去新区办完事,时候尚早,逛街过程中忽然忆起一老乡就在附近居住,心里想着便走向旁边的小区。上了一座楼,敲开门来,打招呼的却是一对年迈夫妇。经询问,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记错了路。我赶紧下楼,站在小区门口,环顾四周,看着大同小异的建筑布局,一切仿佛既熟悉又陌生,心里便犹豫起来。

说起老乡,他是我老家的邻居,跟我是同一所学校的教师,在老城住时,我们经常来往。自他前年搬到新区,我仅去过两次,而且来来回回都是坐着老乡的小车,因此,所谓地标、街景等,从没留意观察过。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又站在另一个小区的门口,当我不好意思地准备给老乡打电话时,猛觉得有只手拍在肩膀上。我回头一看,正是老乡。只见他手里掂着一兜青菜,像是从菜市场里刚出来。我说明情况后,老乡哈哈笑起来:“走吧,这回咱慢慢步行,步行绝对能记住路。”我笑着跟在老乡身后走。

通过去老乡家坐车和走路的经历,我总结了两点:坐车,看到的是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很容易忽略;走路,看到的是内心恋恋不舍的风情,很容易记住。

从坐车和走路不同角度的观点中,我看到生活中很多事物也如此。工作也好,旅行也好,只有脚踏实地、身临其境去体验,才能铭记于心。

坐车,就像读书,就像浏览一张地图,得到的是理论,是一种客观的经过;而走路,就像实践,就像勘察一片地理,得到的是经验,是一种主观的体会。譬如:一个外科医生,他纵有博士学历,进过再多医院,如果没拿过手术刀,他也治不了病人;一个船长,即使他能辨识大海的方向,但如果没有握过舵盘,也不一定能够驶向目的地。

总之我想:人生道路,任何一条,只有多走,才能记住。

重返旺家小院

文/杨小华

去年女儿吵着要吃黄皮,正好同事阿旺家有,于是带上一位老乡去了他家。到他家后,同事田园般的生活让我羡慕不已,我陶醉其中,至今难以忘怀,总是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回归这样的生活。

那天去的时候因黄皮成熟期已过,树上的黄皮所剩无几,同事心生愧疚,最后让我们将没有完全成熟的龙眼摘了两大包走了。今年刚到黄皮的成熟期,同事阿旺就约我去他家摘黄皮,我欣然同意。不为别的,我就是想看看同事的农家小院现在是什么样子,想再次感受一下他田园般的生活。

昨天下班后,下了点雨,燥热的天气凉爽了许多。我和老乡又驾着摩托车重返旺家小院。刚到他家,同事阿旺的儿子小旺仔就迎了出来。因为认识,明星似的小旺仔见到我们特别高兴,嘻嘻哈哈的围着我们蹦蹦跳跳,可爱极了。老乡一到就拉开架势开始摘黄皮,我却不急,站在空地上开始打量眼前的农家小院。

还是那座小院,白色的瓷砖特别醒目。门前的杂草比去年明显少了,淡淡的青草味扑面而来,清新,醉人。去年种的芋头有很多,今年只有角落里有几颗,硕大的叶片随风舞动,好像在告诉远方的客人,它是多么的强壮。其余的地方全部改种了秋葵,同样列兵似的伫立门前,雄赳赳气昂昂,卯足了劲儿在生长。我又去了他屋旁的小院,想看看那口老井,还有那几只老母鸡。进得院子,老井还在,用水泥板盖着,有些孤独。记得去年井旁种的是枸杞,今年种了一垄西红柿和一垄旱菜。西红柿有四株,叶片已开始发黄。仔细搜寻,才看到几个小小的青皮西红柿躲在叶片下,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都没见着。否则,我一定会摘下来直接放进嘴里。旱菜却郁郁葱葱,绿得发亮。拾阶而上,是一道铁门,锁了,进不去。去年的那几只老母鸡还在吗?透过铁栅栏向里望去,柠檬树还在,龙眼树也是枝叶繁茂,硕果累累,可惜树下一只老鸡也没看到,不知又躲到哪里去了。眼前的农家小院不大,但所有的空地都没闲着,同事都根据自己的喜好种上了各种水果和蔬菜,整个小院一片生机,绿的令人眩晕。

返回院子,同来的老乡在黄皮树上张牙舞爪,摘得兴起。同事也和去年一样,光着膀子,只是怀里多了一个小人,那是同事不到一岁的女儿,嘴巴特向阿旺,乖巧可爱,漂亮极了。他站在树下,一边逗女儿,一边从树上时不时的摘下几颗黄皮直接丢进嘴里。那神情,悠闲自在,羡煞旁人。那个明星似的儿子从我们来以后就没安静过,欢实的很。他的妻子阿青也和我们同在一个公司,见我们来摘黄皮,忙前忙后,生怕怠慢了我们,朴实的人,幸福的一家。祝福他们!

最后我也加入其中,摘了四大包,用蛇皮袋整整装了一袋。临了,我站在空地上,拿出手机对着小院拍了几张,留个纪念,也留个念想。因为不久的将来,我也将回归这样的田园生活。

川大记忆

文/冯大力

每次回到川大,我都会莫名激动,毕业二十周年时,我们工商86级的同学再次聚首川大,让我也想起不少往事。

刚到川大的时候,我不会讲普通话,撇着普通话腔调说出的是河南话,遭遇不少尴尬。譬如,需要上厕所时,我说出的是:“同学,请问‘柴所儿’在哪儿?”别人听不懂,我又急,就只好打手语。

上课也有些不适应:老师居然在一节课上讲了十多页内容,好多内容还不在课本上。下了课,老师拿起讲义就走,根本不问我们会了没有。开学一个多月了,我失去了方向和目标,整天都觉得迷茫而懵懂,经常想家。

直到有一天,一位高年级的老乡带着我去了图书馆,我才找到了一片明亮的天空。除了上课,我就去图书馆看书,如饥似渴,不分类别,逮着啥看啥。周六晚上,我一定要看电影。书和电影给了我快乐,给了我享受,给了我知识和自信。

去学校图书馆的路上,我甚至续上了前世的缘分。一天,我跟云鹏等几个老乡去图书馆,在荷花池畔邂逅了一位女生,云鹏他们认识,于是,相互打了招呼。等她走远后,我不经意地问:“这是谁?长的还不赖哩!”云鹏他们就取笑我,并开玩笑说:“要不给你介绍介绍?”我感到不好意思,就半真半假地说:“好啊!”云鹏却当了真,约了几个老乡几次三番地去找她。弄得她问云鹏:“你们找我到底有啥事?”云鹏被她突然一问,就说了实话:“咱有个老乡,想跟你认识一下,但他害羞,就委托我们来找你说说。”她说了“行啊”,就给云鹏他们道了再见。谁知“再见”后,云鹏再也约不出来她了。而云鹏是个执着的主儿,又找到了她最信任的老乡景旗去说情。景旗是个厚道人,就答应帮助云鹏。她不好意思给景旗难看,就在景旗和云鹏的陪同下,在1988年的冬天跟我见了第一次面。

见面后不久,期末考试就开始了,我们就没再联系。后来开学后我去找她,她也出来了。但是,她见我的第一句话竟是:“对不起!俺姥姥说我还小,不让我谈恋爱。你以后就别来找我了。”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这可刺激了我!我猛追上去拉着她,死死地盯着她,一句话不说,就是不让她走。她很难为情,也很害怕,就低声警告我:“如果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我不仅没有松手,而且另一只手狠狠地捂着了她的嘴巴。结婚后她告诉我,我当时差一点把她闷死。我终究没有把她闷死,而是把她拉了回来。后来,她答应了跟我交朋友,再后来确认了恋爱关系,给我粮票和饭票,还把一床毛毯送给了我。

梦里炊烟

文/许桂林

多少年了,淮北大平原那黄昏时候的炊烟总是缭绕在我的梦里,既是那样的遥远,又是那样的切近,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是一幅永久的画面:夕阳西下,夜色渐渐地朦胧了村庄,家家户户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炊烟徐徐回旋上升,若即若离,随风而逝。村庄的尽头,往往会传来一两声的狗吠,更显出大自然夜色的宁静来。

炊烟袅袅,意味着安静、和谐与温柔,是一种自然的美。更是我插队岁月里永远定格在脑海里的镜头。

那时候,老乡们用土灶做饭,燃料多用树枝、秸秆或一些枯木。比较好烧熬火的当数芝麻秆和高粱秆,但老乡们平时舍不得,往往要在烙焦馍的时候才烧它。最好烧的是玉米棒和一些硬劈柴,稍稍地拉动风箱,便立即烘染出绿茵茵的火来。青烟从房顶上的烟囱里飘出来,和着噼噼啪啪的柴火声,整个世界便充满了温馨的色彩。

有时候遇上连续多日的阴雨天,柴火烧完了,家家户户都没有可烧的了,老乡们每天只吃两顿饭。为的是省点粮食,也省点柴火。倒只有我们知青胆大,到场上去拽麦秸秆烧。麦秸秆不禁烧,一遇火就化了。一碗水半天烧不开。麦秸秆是喂牲口的饲料,也不敢多烧。那年月,一天吃两顿饭是常事。后来随着岁月的流逝,农村里渐渐的有了煤。风箱拉着了通红的炭火,使房间里暖气融融。烟囱里冒出烟来,那烟是黑黑的,少了很多诗情画意。

但老乡们还是喜欢用柴火做饭。他们认为用煤太贵,做出来的饭也不好吃。确实的,柴火做出来的饭永远比电比煤做的好吃,这一点我是有感觉的,我觉得用柴火做出来的米饭,锅底会有一层厚厚的锅巴,很香很香,用煤或用电做米饭就没有或者很少有锅巴。

后来淮北农村还推广过沼气,但好像是技术不成熟,老乡们嫌用它做饭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很快就淘汰了,可能也是因为沼气太难闻的缘故吧。

我在淮北当知青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常被抽调到公社里做些事。傍晚时分便要回到我的小村庄去,往往到家天就黑了。乡亲们对我说,“你不要急,你只要看谁家的烟囱冒烟,你就往谁家去,饿不着你”!这暖心的话,一直伴随着走过淮北的春夏秋冬,走过插队那些难忘的日日夜夜。那时候,每当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推开冒着炊烟的农户小柴门,面对着摇着尾巴的看家狗和热情拉着我上饭桌的乡亲们,那种家的感觉常使我热泪盈眶。淮北平原的炊烟是我真情实感的温馨,是我那年月的希望,是我走下去的生命支撑。

唐代诗人王维有诗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意思为满眼尽是黄沙暗景的大漠,荒凉辽阔。遥远的漠边人家燃起的炊烟在无风的空间里笔直向上飘升;滚滚长河的西尽之处,如血的夕阳缓慢下滑,表达了对山河壮丽之赞。

今天的炊烟只是一抹乡愁了。淮北农村现在都是用液化气或者用电来烧饭,烧柴火的岁月已经过去了,炊烟也渐渐地飘向很远很远了。它袅袅地升着,既在我的梦里,也在我永远的记忆中。

遇老乡说往事

文/何申

亲戚的老哥从天津来,中午吃饭时人一大桌,老哥稳重话少,不喝酒。吃一阵,他说了句天津话,我也说,他立刻就乐:天津老乡?老哥惊喜,抓过白酒就碰杯,酒量好大!

有句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猜那该是当年闯关东走西口时老乡见老乡的情景。天津人在外地,见面也称老乡,但没泪汪汪的。一般是先“盘道”,问你是哪个学校的,家住哪。用不了一会儿,就跟多少年的老朋友一样。

自上世纪60年代起,塞外承德市有过很多天津人。一是“三线”厂内迁。整个工厂从天津搬来,这厂子就是一个天津人的聚居区。除了外部环境变了,不见海河见大山了,生活习惯说话口音还和在天津一样,并影响了周边。青春靓丽、衣着时尚、多才多艺,本地人都跟着学,包括读书、音乐、交际舞,给偏远的小山城带来一股清新之风。

二是知青。1970年以后,承德市商业如百货、五金以及招待所、饭馆都选调上来不少知青。其中女知青最显眼,漂亮能干,巾帼英雄。安排工作,笨人吭哧半天也没说清楚,人家小嘴叭叭叭,一会儿就有条不紊都分派落实了。你说这样的人才谁不喜欢,所以等到改革开放初期,有好多部门的女经理就是女知青。一提谁谁,就跟提明星一样,你要说不知道,大家都奇怪。

在这方面,男知青差点。其实男知青能力更强,但麻烦出在他们都强到瞧不上单位领导的地步,你想这能受待见吗?但天津男士偏又不在乎,他们重的是交朋友,就愿意和对脾气的人在一起,玩自己爱玩的,养鸟钓鱼拉胡琴唱京戏。

三是随父母来的。父母工作调动、支援山区,甚至右派下放等等,一家人都过来。过来接着上学再工作,就落在承德市,一说起来还记得小时家住尖山哪哪儿,但多数口音都变了。

当时,落在承德市内的天津人都觉得这里不错,夏季凉快,离天津也不远,算了,就在这过了。后来有了政策,允许知青把一个孩子的户口办回天津,办完过一阵发现不行,给别人添了太大的麻烦,没办法,好多人又费大劲办回来。留下的有像我这样夫人是本地的,人家不愿去,我女儿当初也没办户口。还有当了头儿的不便走,工作单位好的舍不得走,当然更多的是做梦都想回津却找不着接收单位的。现在好了,不走调动了,正常退或提前退了,小包儿一拎天津承德两头住,倍儿自在。我一熟人,天热了就回承德,他说不回也不行,包括医疗卡什么的,在天津还不能用。

二十年前,我家街边有一修自行车摊,两口子,男的天津人,修车,很帅,大分头一丝不乱,手艺特好。女的短发戴眼镜,不说话,只会补带抹胶水。男的每天必带女的上街吃早点,把豆腐脑儿端到她跟前,把小铝勺搭在碗沿上,馃子要多炸一会儿,说她爱吃脆的。从旁人那里我弄清,他早先在厂子师傅里技术最好,脾气也最大。分来不少大学生,有个女的谁都不带,厂长说就你能行。他拍胸脯,介有嘛,介徒弟,我带!

一带上才知道麻烦了:女的是名牌大学学生,运动中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旁人劝他快算啦可别沾手上。他反倒来劲:送人送到家,帮人帮到底……最终,有那么多漂亮女孩追他,他却和她成了两口子,不离不弃。后来修车摊没了,前些时我偶见那男的一个人喝豆腐脑儿,要了两碗。他头发花白一丝不乱,但眼神发木,油条也不多炸,吃完他走了,旁边那碗还满满放着,小铝勺搭在碗沿上,只是不见人来……

回家我问老伴这是咋回事。老伴说你傻呀,那不明摆着吗!我这才转过弯来,说:对,我傻,人家精的都回天津了,把傻的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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