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货的文章(精选7篇)
年货
文/刘椿山
五庄在床上睡了整整两天。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五庄连睡觉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甚至觉得盖在身上的被子越来越重,都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那被子是五庄出狱时,镇政府的干部送来的,刚盖上的时候他还嫌这被子又薄又轻。
厨房里就剩二两面条了。这面条也是镇政府送来的。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桶油和三十斤大米。如今,大米吃完了,面条也只剩这最后的二两,油虽然还剩下不少,但这个不能当饭吃。
五庄一边煮面,一边合计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人,只要有口气在,就得想法活下去。再说,还有四天就要过年了,多多少少得搞点年货,不然这年还怎么过?可做什么才能弄到过年货呢?思来想去,唯一有办法还是偷。那就再干一次吧。最后一次。
二两面下肚,整个人好受多了。要干就得先踩点。这次他不想走远了,决定就在村子里下手。三天没出门,雪已经把门给堵住了,五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门推开。他刚把门推开,就看见社长裹着厚厚的棉衣,迎着风雪朝他这边走来。
“你要去哪儿?”社长见他准备出门便问道。“没事出去转转。”五庄面无表情。“幸亏我过来得及时,不然就错过了。”社长说。“有事吗?”五庄表情依然很冷漠。“要过年了,家里做了豆腐,想到你一个人,就给送了几块过来。”社长笑嘻嘻的说。
本来五庄是要去社长家踩点的,这下他改变主意了。那就去莫大爷家吧。哪想他刚要进莫大爷家的门,便听见莫客大爷在里面对他莫大婶说:“都三天没见五庄出门了,一会儿我过去看,你中午多做几个菜,我把他叫来一起吃顿饭,那孩子虽然坐过牢,可如今父母也不在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怪可怜的。”“行,待会儿去把他叫过来吧,小时候多乖的一个孩子,咱就走上斜路了呢!”莫大婶说。
莫大爷家也不能偷了。五庄折回身来,正要离去,却被莫大爷发现了:“五庄,我正和你婶说去叫你,这不你就来了,快快快进来,外面多冷。”
五庄在莫大爷家喝了点酒,有些晕乎,他决定先回家躺躺再说。从莫大爷家出来,五庄一边走边想:“就干最后一次吧,先把年过了,开年一定找份儿正经工作做。”他刚走到自家院坝边上,一抬头就看见了丁狗大哥提着一块腊肉站在他家门口,一见他回来便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你去哪儿啦?我等你老半天啦,你这才回来。”“去莫大爷家吃饭了,找我有事吗?丁狗哥。”“马上过年了,你嫂子让我给你送块肉来,今年猪杀得小,肉不多,别嫌弃。”五庄想请丁狗哥进去坐坐,可里面乱得跟狗窝似的,终究还是没有张开嘴。
晚上,五庄一个人躺在床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想无论如何都只干最后一次了。当他这样想的时候,才慢慢的有了一丝睡意。
第二天,雪已往停了,村子上空“噼噼啪啪”的响着鞭炮声,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吃团年饭了。五庄锁上门,径直往村口的小商店走去,这是他的终极目标。可他刚到半路,便遇到村长带着一群人,提着东西把他给拦住了。那些东西是镇政府为他准备的过年货。对了,村长还自掏腰给他发了五百块钱的大红包。
最终,五庄终止了他的计划。大年三十那天上午,莫大爷去接五庄到他家里团年,却见五庄家院坝的雪地里写了大大的两个字:谢谢!再一抬头,却见五庄泪流满脸的站在家门口,冲着莫大爷笑了。
将年货寄回家
文/张叶
每年腊月下旬,春节到来的前几天,父母总要到市里赶一次大集,开着他们的老年车,买回一车年货:栗子、核桃、柿饼、果脯、银耳腐竹之类,装得满当当,开起来颤巍巍。从家到市中心的路大约十公里,虽然不远,但是父母亲年纪大了,行动越来越笨拙缓慢。他们去市里,走的是国道,大车小车风驰电掣,要穿过两座立交桥,过七八个红绿灯,有时候眼花的母亲还犯迷糊:明明路口只亮了绿灯,还有一个红灯箭头亮着,怎么朝哪儿开的车都有?而父亲,好似不服老似的,还像当年开摩托车那样,猛地加大油门,车就“嗖”地一蹿,吓得母亲直骂,也听得我心惊胆战。
父母已经年过七十,每年他们在小年前后去买年货的时节,千里之外的我就会惴惴不安,早晨他们出门时我千叮万嘱,晚上打电话确保他们已经到家我才敢睡。我惊觉,父母已经到了需要我像对待孩子那样耐心细心的阶段,就像儿时他们对我那样。
这几年,父母患了高血压,时常服降压药,说明书上明明写着:口服降压药后不可驾车出行或高空作业。但父母从来不当回事,着实让我这个身在外地的女儿都要跟着血压高了。于是我开始琢磨:我得想个法子阻止父母再跑远路冒这个险。
我梳理了父母每年所买年货的种类,以干货居多,就是买几十斤快递回去也花不了多少钱。他们习惯买的冰糖和白糖算是比较沉重的物品,走快递费用确实有点高。而较为便宜的物流接收点,处于很远的市郊。于是我选择了去邮局寄送“平速”包裹。买上两个大箱子,将年货分类打包。最后连包装费带邮资,也花了上百元,但是同父母的安全和安心相比,无疑物超所值。
年前半个月将包裹发出,大约一周左右,父母就收到了。我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单位发的福利,不是买的,如果不寄给他们,我自己不会鼓捣,放到最后就会烂掉。我以为父母会因为不亲自购买年货而失望,却不料父亲在那边透着喜悦对母亲说:“小二买的都全了,今年可不用进城了!”
我在这边悄悄地笑了,并拜托父母:“给我剥二十斤花生豆吧,年后我带回来做八宝粥,大夫说我胃寒,多吃花生有好处。”年货不用买了,但也不能让父母闲着失落,保健常识上讲老年人多动手有利于大脑灵活,给父母“分派”点小活儿,让他们知道我需要他们。
年货一箩筐
文/王国梁
记得小时候,过年前父亲和母亲总是背着竹筐去赶年集。每次他们刚到家,我和妹妹就立即冲上去,翻看满满一筐年货。那么多年货,多得都数不清了!有吃的,鱼呀肉呀;有用的,新盘子新碗筷……年货一股脑堆在竹筐里,满满一堆。我和妹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东西,兴奋得忘乎所以,像突然间成了个大富翁一样,抓起哪样“宝贝”都觉得新鲜。
那时我总觉得,父母就像变戏法的,那只大竹筐里,会有无穷无尽的宝贝。其实,父亲和母亲平时非常节俭,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苦,但他们的生活格言是“再穷不能穷年”。在父母看来,年货准备得足够丰盛,过一个富足的年,来年才会收获更多的顺利和幸福。
年货一箩筐,是喜庆和富足的象征,也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和期许。所以,多年后,我也是这样准备年货的。尽管经常被别人提醒,过春节要理性消费,不能盲目购物,但我依旧喜欢备下足够丰盛的年货。
以前,我骑着自行车一趟趟去购物,自行车上的筐子里装了满满的年货,往家里带。我发现,我带给孩子的惊喜也是巨大的。每当我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抱上楼,她都会跑过来喊道:“要过年喽,爸爸又买了这么多东西!”然后,她一样样翻看着那些年货。她还喜欢把我买的新东西的包装给撕下来,家里过年要摆放的小饰物,新的餐具,她都要拆开来看看。新东西光亮亮的,她摸着这些东西,很是开心。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准备年货。我想很多人都有和我一样的心理,不信你看市场、超市里人山人海的场面,简直可以说盛况空前。大家置办的是年货,同样也是一份好心情,还有一份对未来的期许。
年货一箩筐,幸福也是满满当当的。我们相信,过一个丰盛的年,来年就会富足美满!
父亲买年货
文/佟雨航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小时候,吃过了腊八粥,父亲便开始张罗着要去镇上办年货了。父亲先在一张白纸上写好要买的年货清单,有鱼、有肉,有对联、挂钱,还有我们过年穿的新衣服等。而父亲每次去镇上办年货,都会带上我,说是要我帮他看东西。
我家离镇上有15里路程,那时还没有通汽车,父亲去镇上买年货都是拉着一个小木爬犁步行。去镇上的路上,父亲让我坐在爬犁上,他在前面拉着我跑,一路欢声笑语。到了镇上,街道上人山人海,都是四里八乡来买年货的人群。街道两边摆满了地摊儿,卖什么的都有。父亲怕把我挤丢了,叮嘱我紧紧牵着他的衣襟不能松开。
进了市场,父亲就领着我直奔鱼摊儿买鱼(当然是冻鱼,那时没有卖活鱼的,也吃不起),红烧鲤鱼可是我家每年除夕晚上的当家主菜,寓意——年年有余(鱼)。买过鲤鱼,父亲把装鱼的袋子交给我用手提着,还嘱咐我别弄丢了,然后又去别的摊儿买其他年货。有爷爷奶奶爱吃的酥麻花,有给妈妈买的花头巾,有给姐姐买的小花袄和发卡,还有门联、挂钱和福字等……我记忆最深的年货是一种叫“虾片”的食品,花花绿绿、五颜六色,形状就像现今时髦女孩夏天戴的太阳镜片,放在热油里一炸,迅速膨化变大,嚼在嘴里咔嚓咔嚓响,又脆又香,是我最喜欢的过年食品。每年办年货,父亲都不忘给我买上一些。
在镇上流连了一个上午,该买的年货就买的差不多了。父亲把冻鱼、冻梨、猪肉和鞭炮等年货统统装在一个蛇皮袋子里,扎紧袋口,又把满满的蛇皮袋子牢牢地绑在小木爬犁上,然后把对联、挂钱、姐姐的小花袄、发卡和母亲的花头巾等怕压怕折的东西,要我拿着。爸爸去烧饼店给我买一个热烧饼在路上吃,然后拉着爬犁往家返。
到了家,父亲把一样样年货取出来,酥麻花给了爷爷奶奶,花头巾给了妈妈,小花袄和红发卡给了姐姐,那两盒虾片给了吃货的我……爷爷奶奶、妈妈姐姐和我,一个个手捧着自己喜欢的年货,喜笑颜开。可是到最后,我们却发现,父亲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新年礼物,唯独没给自己买。我和姐姐异口同声地问:“爸爸,你的新年礼物呢?”父亲呵呵笑着说:“你们的笑容,就是我最好的新年礼物。”
回老家陪婆婆过年
文/刘娟丽
朋友问我今年在哪里过年,我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回老家去陪婆婆过年。朋友感叹,你怎么年年都去那里过年啊?
是啊,结婚18个年头来,我们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年是和婆婆一起过的。婆婆住在比较偏远、交通不便的东江湖库区,公公已经去世近20年了,因此这些年,婆婆除了来我家带孙子的几年之外,其他的日子都是独自生活。我们老家虽然还有两个哥哥,但平时都各过各的日子,加上婆婆又是那种比较能干坚忍、有事也不想麻烦别人的人,因此,一年365天,婆婆就有350多天是独自默默地生活着。
婆婆很勤劳,也许是从小劳动惯了,也许是为了打发孤独的日子,总之,婆婆是超级勤劳的人,70多岁了还总是种菜。不管天晴还是下雨,婆婆几乎每天都要去菜园里,侍弄她的宝贝菜儿。婆婆种的菜比较多,品种也多,而且都是施农家有机肥,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各种菜都长得非常好,一年四季,菜园里都是青绿青绿的。就在今年元旦节前,老公回老家看婆婆,又带回了一大袋子的菜,大蒜葱姜包菜面薯等。我一看,大蒜每根都有大拇指粗,包菜包得又大又紧,尤其是面薯,老公说,这么多菜,我哪里带得来啰?她老人家一蔸面薯就挖出20多斤呢!
婆婆种的菜又好又多,吃不完就晒干菜,晒不完还挑去卖。每逢三六九镇上赶圩的日子,婆婆很早就起床,而且不吃东西也不喝水,挑起一担菜就去搭渡船,直到卖完菜,再次搭渡船返回家后,她才开始吃早餐,而此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多次劝她不要去卖菜,即使实在要去卖,也要吃点东西再去。“吃了东西喝了水我怕要去上厕所,不方便。”婆婆解释。
除了种菜,婆婆还会养几只鸡,每年过年时就会杀鸡给我们吃。可她平时一点都舍不得吃,就连鸡下的蛋她也攒着,等我们回去时再吃,剩下的还给我们带回来。
“爷娘疼满崽”。婆婆没有女儿,而我老公是她的满崽,也是她唯一在外工作的儿子,因此,婆婆盼满崽回家之心非常急切,但她平时从不主动给我们打电话。每年进入腊月,婆婆就会准备年货了,豆腐、糍粑、桃花、米酒、魔芋豆腐等传统美食她都会做,现在毕竟上了年纪,没有以前那么大的力气了,婆婆于是和在家里的儿媳妇或其他亲戚合起来做些年货,至于其他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婆婆一样也不会少地都准备好,比如腊肉、油炸米粉肉、花生、红薯干等,吃不完还要我们带走。
2016年的春节又快来了,我能够想像得出,婆婆一定又在准备她的年货了。她也在开始搞卫生了,楼上楼下都要打扫干净,厨房的碗柜、饭桌、锅盖等都要擦洗得光亮光亮的,她还戴着一个老布帽子,举着一把绑在竹竿上、自己扎的高粱扫帚,把屋梁上的蛛网、烟灰等扫下来……她一定又在等着我们回去吃她准备的年货了,也一定在等着我们到家后和她围着灶火聊天,她好把埋在心里一年的话全倒出来,假使我们不回去陪她过年,婆婆将有多么难过和失望!尽管老家有哥嫂侄儿,但现在农村的年味淡了,大家一有空闲就忙着打牌,谁还会有心思去和一个既不打牌又不看电视的老太婆聊天呢?
而我们,也正是因为有了婆婆,才感到了浓浓的年味,也才体会到了游子回家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让我的儿子知道了:他的根在那儿。
父亲的“绿色”年货
文/廖桂莲
春节快到了,我打算把父亲接到城里来过年,父亲执拗着不肯过来,他说他很忙,让我们回老家过年。真搞不懂,快70岁的老人能忙什么呢?说不过父亲,我只好回老家,看看父亲到底在忙什么。
回到家,却没见着父亲,叫了几声,也没见人应,只见院子里成群的鸡正在互相追逐。莫非是父亲养的?就在我们猜测时,父亲回来了,他肩扛着铁锹,穿着雨鞋,一身的泥土,手里还拿着一把新鲜的菜心,看来刚从菜地里回来。见到我们,父亲兴奋不已,高兴地说:“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天天盼着你们呢!看看,我养的土鸡,城里很难吃到的。另外我还养了几只鹅,都是为你们准备的年货。”突然,院子角落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父亲放下铁锹,走到角落边,从旁边的鸡笼里掏出两个还带有体温的鸡蛋,乐呵呵地对我们说:“每天都可以捡到几个蛋,我都给你们留着带回城里吃。”
原来,父亲在乡下忙着筹备“年货”,还种了一大片菜地,大白菜、包菜、芹菜、土豆、萝卜……父亲得意地说:“菜地里,青菜萝卜应有尽有,想吃什么就摘什么;家里养的鸡鸭鹅都是吃瓜果五谷,刚好你们回来了,杀只鹅,给你们做最爱吃的粉蒸鹅。”
走进厨房,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只见灶头悬挂着一串串我爱吃的香肠、腊肉、腊鱼、腊鸭,金黄金黄的,格外诱人。父亲从灶台上取下一块烤肉,神秘地问我们:“猜猜,这是什么肉?”我看了半天也没猜出来,父亲得意地说:“是野兔肉,上次上山时捉到的,一直没舍得吃,等你们回来煮给你们吃。”看着父亲孩子般的笑容,那一刻,我心里酸酸的,却有一种幸福的滋味萦绕心头。
父亲为了家人健康,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年货”了,那一片片绿油油的菜地,酒缸里精心酿制的葡萄酒,院子里活蹦乱跳的鸡鸭鹅……可我心疼父亲,对他说道:“女儿已经长大了,没有必要那么辛苦!”父亲却说:“虽然现在城里生活条件好了,鸡鸭鱼肉天天都可以吃到,但是真正绿色无公害的食品却少之又少,自家养的吃着放心。”突然明白,父亲的“年货”是一份厚重的爱,辛苦与否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里那份期盼,期盼着儿女过年回家,团团圆圆。
互筹年货
文/刘卫
当年我们这七八个知青下放,在讨论放置点时,看了名单和家庭情况介绍,其他的大队长都觉得基本上是干部子弟,以后不好管,推三阻四。只有农科所老潘独具慧眼,一口应承了下来。管知青的公社副书记一再确认:“老潘,你真全包圆啦?”潘所长语气坚定地说:“对。以后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我负责调教好,个个出彩,当模范。”末了,潘所长还带着庆幸的口吻说:“我可是白捡了一堆‘宝贝’哦!有你们后悔的那一天。”
老潘眼光超前,先入为主。对比起其他安置点的知青,我们所得到的生活待遇和劳动条件是最好的。他动员所里当地职工回家住,腾出三大间平房做男女集体宿舍,还辟了一间文娱活动室,把村里最好的烧饭师傅“借”来,专司厨事。除平常参加繁重的农活外,老潘还发挥每个人的特长,让我们监管所里的鱼塘和划拨的山林,组织篮球队,筹办农民夜校,传授文化和科技知识。考虑缺营养,老潘还教我们种菜,自力更生,间或集资,从村民手里买土鸡、山鸡蛋,或到镇里割猪肉,改善生活。
由于知青身份被高度认同,虽然条件差,但我们心情愉快,劳动积极性高涨,工余各尽其责,把各项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在与村民劳动和生活的互动中,彼此建立了很深的感情。作为回报,节假日返城探亲,我们通过在县城有门路的父母,带些柴煤油、烧煤、日用轻工产品等紧俏物质回来,缓解村民的一时之需。
转眼至岁末,到年终结算的时候。那天,作为知青组长,老潘诚邀我参与整个结算过程。虽然我们都出满勤,“工分”挣了不少,但老潘双手一摊,说所里就那么几亩薄田,打下的粮食保吃外,余下的卖出不了几个钱。幸亏他以农科实验的名义,偷偷地搞了几项副业,如种蓖麻、西瓜、黄花菜,搞苗圃、养鱼等,弄了些闲钱。不过,摊在每个人头上,分值仍很低,最多的只能拿到五六十元,差的甚至只有十二三元。辛苦一年,形同白干,过年钱寥寥无几。不过,老潘也早有预感,特地从所里微博收入里拨出些许专款,专门从村民手里买了花生油、土鸡,再留鱼塘里打起的十几条大鱼分给我们,算是给县城的父母带回的年货。
公布了年终分配方案,我还动情地讲了老潘资助我们过年的“义举”,大家的情绪由期盼、失望转为感动。我当时问老潘:“那你们的春节咋过呀?”老潘露出一口黄牙,不好意思地苦笑:“将就呗!虽然缺吃少穿穷忙年,但这只能叫做过个革命化的春节啰!”
我理解老潘的无奈,当时动了恻隐之心,带头表态:“老所长,提前放三天假,让我们各显神通。我找我爸,给所里和村民弄两头有指标的猪肉回来。”其他知青纷纷响应,有人承诺让管商品分配的父亲调剂一些新布、煤油、火柴、水瓶等,还有人也主动请缨,让掌有实权的亲戚批些春节里必需的紧俏物质。最后,没门路的阿梅和玲子决定留下来,参加公社文艺宣传队,届时到各大队“巡演”,给村民献上昂扬着政治激情和文艺范儿的“年货”。
那年,我们与老潘、所里的职工以及村民惺惺相惜,心灵交融,发挥所长,遗拾补缺,互办“年货”,过了一个千滋百味永生难忘的特殊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