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散文精选(必读13篇)
阳光正好
文/刘泓池
杨柳依依,碧水粼粼,时隔一年之久,又来到这熟悉的地方,此时,阳光正好,笑语如歌,我与朋友们又在一起了。
正是花开的时节,虫声与鸟鸣相应和,不绝于耳,这些蛰伏了一冬的生命们,趋着这大好时光,恨不得将积蓄的所有力量发泄在一声声高歌中,一声声向我们致着欢迎词。远处的青山捡了便宜,将上天赐予的轻纱披在身上,似有仙气般飘渺灵动,也在一泓清池中留下一抹倩影。
最让人留恋的是那些花儿,由远及近,各色的花儿开得耀眼,白的纯真,红的热情,各有各的独到之处。闭上眼,在清风带来的徐徐花香中,似乎能看到一朵花的一生,从菡萏一株,含苞欲放时的青涩,到绽放时展露笑颜的娇媚,但最终,留下的只是随风落尽,盈盈一舞的绝唱。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想到这里,又不禁伤感。
向前看去,碧水之上,一株垂柳正婀娜轻倚在石栏旁,长发轻点水面,似是不食人间烟火,顾影自怜;又似追逐自由的快乐,与游鱼小鸭嬉戏;碧水映柳色,柳青染碧水。好一幅春之水墨图!
犹记得秋日,亦是这些杨柳,傍水而立。依旧是身姿款款,却只留得满目荒芜,在寒风中瑟瑟而舞,哀叹一曲青春之殇。时间悠悠地走着,轻抚着她曾青郁的发丝,带走了她的青春与美丽。而当时的我们呢?面对秋景的落寞,颇有些"为赋新诗强作愁"的感叹。
时光荏苒,一事一物,都会勾起我们无限的遐思。我本觉得自己不会这样神经敏感,感叹时光匆匆如流水本该是年老后的事了,可在这碧水青山之间,我们正懵懵懂懂地成长着,未来,我们会分别,或许又会重聚,青春总会有些小忧伤。以后的某天,忆起现在所写的文章,或许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或许,朋友们也会陪我一起笑。
那时,一定是阳光正好。
此心安处是吾家
文/闫素环
"此心曾与木兰舟,直到天南潮水头".
我是河南人,潮州并不是我地理意义上的故乡,但她是我的精神故乡,因为我姥姥家在潮州。我小时候是在那里长大的。岭海名邦、海滨邹鲁、开元寺、广济桥、潮州话、工夫茶。这么多年来,我对她的山水如数家珍,对她的文化顶礼膜拜,对她的思念刻骨铭心。我和潮州古城之间就是一对永远的恋人,不远不近,不弃不离。
风雨神仙桥
在我的印象中,潮州这个文化古城总是细雨绵绵的。
缥缈的烟雨铸就了潮州清淡包容的文化,也滋润了神奇的一方山水。绵绵不绝的雨丝恰似千万条银线落在韩江里,轻轻敲打着湘子桥的每一座桥墩,吟唱着一曲婉约的小调。正是在这样的烟雨氤氲下,潮州古城如梦里江南一样,含情脉脉在我面前展开了一幅水墨长卷。
暮春三月,烟雨蒙蒙,眼前的湘子桥东西段中间的十八梭船连成一线,恰似长龙卧波。两岸的竹林、盛开的桃花和绿柳都像在清水中洗过一样,亦幻亦奇。此时,静静凝视着蜿蜒飘逸、延绵而去的韩江,用心品读一幅雨浸的水墨画,那千年的广济桥静静地横卧在苍茫的江面之上,向我诉说着古老而又神奇的动人故事。
"梅边楼阁海边山,银竹初收霁日寒。看着南州奇观了,人间山水不须看。"是的,我眼前的广济桥像是一挂蓝宝石项链,披挂于韩江之肩。毛毛细雨,波光粼粼,美丽如画。当地人都说是"神仙"建造了这座神奇的"湘子桥".但我想,其实,潮州人民的聪明智慧,过人胆略,傲人气魄才是真正的"神仙".难道不是吗!细看烟雨蒙蒙中,韩江水利枢纽工程使奔流不息的韩江变成了丰盈静逸的人间仙境。北面是层峦叠嶂、高远幽深的凤凰山,江水自山中款款而来;南面是丰姿绰约、古韵翩翩的凤凰台与凤凰塔;西面则是巍峨耸立的广济楼;东面的韩山笔架般矗立,其中的韩文公祠隐约可见。正所谓"十八梭船廿四洲,潮州景物最风流,何时重睹芳华貌,湘子桥名艳九州"……
是啊,这座"神仙桥"不正是一座承载着海内外潮州人梦想的历史之桥吗?广济桥历经风雨不倒,至今矗立在天地人间,并以新的姿态挺立在世人面前,这让我看到了潮州人齐心协力的精神和坚强毅力。潮州人正是凭着这一种精神和毅力,创造了无数的神话和奇迹。正是凭着这一种精神和毅力,潮州从蛮夷之地变成岭海名邦,更为潮州的青山秀水注入了浓厚的人文气息!
是的,我印象里的潮州富饶却不浮夸,美丽却不媚俗。抬眼满青山,出门可亲水。人与山水亲密比邻,和谐共生,这样的栖居环境,岂是一个"美"所能概括得了的?恰如此时,蒙蒙的春雨里,她心平气和地轻吟着过去的歌谣。没有虚伪做作的笑容,没有浓厚的商业味道。她镶嵌在青山绿水之间,沉静而内敛,从容而淡定,纯粹而温情……
小城故事多
潮州很古老。古老到抓一把泥土就能攥出历史感,古老到需要在夏彝周鼎和秦简汉牍上品读。她因古老而沧桑厚重,又因古老而底气十足……
距离广济桥不远就是着名的韩文公祠,是中国现存最早纪念唐代文学家韩愈的祠庙。
"潮州"与"韩愈"这两个词的联系实在是太密切了。说起潮州,人们一定会提到韩愈。走在潮州的大街小巷,我发现,每一个人聊起韩愈,就像说到家里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威严敬仰中透着亲切,并有"潮州山水喜姓韩"的典故。
怀着敬慕的心情游览完韩文公祠,我撑着伞,从古老幽深的雨巷走过,停留在牌坊街上。
牌坊街位于太平路,23座牌坊全部用石块堆砌而成,工艺精致、古朴大方。每一座矗立的牌坊,都是一段令人称颂的故事。此时,夜幕逐渐降临,不少人闲坐于门边,有的吃着晚饭,有的品着工夫茶。漫步牌坊街,只见灯光闪闪烁烁,呈现出一种朦胧:缥缈之美。此时,坐下来,吃点闻名天下的潮州小菜,享受"慢生活"的韵味,真可谓其乐融融。踩着青石板的小路,穿梭游走于古巷,一间间旧居,一盏盏灯笼,一爿爿质朴的商店,无不让我感觉远离城市喧闹的幽静。这种静,皆因一种浓郁祥和的生活气息。我想,也许,只有在潮州,这些民俗画面才会被保持得如此生动鲜活。
厚重广济楼
出牌坊街,过滨江长廊,我冒着蒙蒙细雨,从城楼下独自走过。又厚又高的城墙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压迫感。城市的喧嚣经过韩水的过滤,远隔在红墙碧瓦的书院之外,消弭于安然平和的心境之中。
走着走着,前面是一处金碧辉煌的建筑,格外惹人注目。原来这便是有名的广济楼了。举头仰望,这雄伟、威武的建筑正对着广济桥,金光闪闪的广济楼与灯火通明的广济桥相得益彰,潮州雨夜的天空变得更加动人,让我难以忘怀!
慕名登上城楼远望,韩水、韩山、湘子桥、凤凰台、凤凰塔等佳景历历在目。此时,透过雨帘,只见韩江水涨,江面开阔,湘子桥如苍龙卧波、凤凰台似海上蓬莱、凤凰塔若倚天长剑,景色格外壮观迷人。此时,回首望望挂着红灯笼的城楼,巍峨雄伟,而城楼对面就是散发着书卷气的韩山师院,使我仿佛闻到了浓郁的书香。
是的,走进烟雨中的潮州,宛如隔世般的温柔。漫步在长街短巷,徜徉在韩畔柳堤,任潮湿的雨点浸湿我的衣衫。潮州,这座潮汕地区最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城市,总有看不完的风景,道不尽的故事。此时,我眼里的潮州是诗词江南,是书画江南,是杏花春雨。夜色温润,伴着点点繁灯,习习的凉风都隔着水面湿湿地飘过来,把这个古城笼罩在了唐诗宋词的美妙意境中……
我想,只要一个人在潮州生活过,那么这个古城就会永远烙在他的心里,就会融化在他的血液里……
陪母亲散步
文/周火雄
城镇的夜空透着静谧。风吹着,落叶飕飕凋零。季节的深处,街舞顶起寒风,艰难地诉说一息悠扬。
我和母亲在路上。"冷不?""不冷。"母亲的话语隐含着坚决。母亲给我一个背影,灰白的头发包裹在淡蓝的方巾里,她的瘦小的胳膊努力划拉着,不使自己的脚步慢下来。她在以自己的方式与疾病比着耐性。
年逾七十,母亲的疾病忽然多起来。先是血糖升高,接着脑血管狭窄,早些年得过的胰腺炎又隔三差五跑来叨扰。医院一路检查下来,一气给开了五六种药物。这些五颜六色的药片被母亲吃了下去,一晃四年过去,母亲的药物除了剂量增加,再没有改变过。
是药三分毒,何况母亲的药袋装着五六种,经年累月,这一累积,那还了得?记忆中,母亲先是白了头,先前还有些青丝,但是,经不起岁月与疾病的磨砺,到今年头发已然是全白了;腰身佝偻,身材瘦小,硬朗的老人忽然就萎缩了;视力也不济起来,一只病眼老是有雾,这可恶的雾让她看东西总是把物件凑来眼前;胃也受到影响,健康人对食物香甜的享受,在她竟然是一种负担。
吃药给她带来了许多的不便,譬如讲究红红火火、吉吉利利的三天大年,母亲也不得不偷偷拿出药物,背着别人服下去;走亲访友,手头断断少不了带着药袋……
很多回,母亲向我诉说,睡眠不好,夜晚老是与故去的那些个乡亲吵架。"怕是离回家的日子不远哦!"说这话时,母亲眼里含着哀怨,眼圈明显是红了。
看到母亲一脸疲累,看到母亲被疾病折磨,做儿子的只能站在一旁,除了心疼却无能为力。
今年盛夏,因为几场升学宴,饮食失去了节制,疾病以风卷残云之势,让我躺倒在床上,脚背红肿,局部发烧,疼痛难忍。夜梦里,我说着胡话,大汗淋漓。
检查的结果让人唏嘘:饮食失控,尿血酸升高,痛风。
尿血酸是什么?为什么就我的尿血酸升高,我才五十岁啊?我忽然又说起了胡话,双手敲着医生的办公桌,近乎歇斯底里。
不碍的,这个病很普通,饮食上注意不喝酒少吃海鲜就行。
母亲一听说我痛风,急得不行,忙前忙后,仿佛变成了健康人。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红肿消去,生活恢复如常。医生敬告,人到五十,最需要的是:合理膳食、适量运动、戒烟限酒、心理平衡。
这种哲理式的人生箴言我当作笑谈,转瞬将其丢到了爪哇国。
母亲倒是记在心里。晚饭后,她给我一双软底鞋,说,今晚开始,我们散步去。医生说的十六个字,戒烟限酒你做得不错,再说,你没有做官贪多的欲念,心理平衡也是不难的,往后专心在合理膳食、适量运动上下力!
还有什么可说的,就这样,在母亲的温和胁迫下,走上了散步的路。
顺应母亲散步,在我还有一个念头,就是让母亲的身体尽快好起来。
盛夏的马路有了凉风。我和母亲一前一后走在路沿。真没有想到这里有一支庞大的队伍,一支庞大的散步的队伍!的确,三五成群,沿路不息,有认得的,也有好些不认得的,夜色中,晚风里,这支队伍首尾呼应,前后连贯,绵延了城镇大大小小的街巷。
仿佛受到了鼓舞,母亲也努力把胳膊划拉起来。"行不?""行。"母亲的回复透着坚定。一个星期过去,一个月过去,母亲的体力渐渐好起来,面颊也有了红润。不仅如此,困扰她多年的睡眠竟然改善了。
热心的母亲把自己的心得和体验告诉邻居,夜晚,邻居又带动她的邻居加入了散步的一群。这是一股子不可估量的力量,夜晚,迁延不息的队伍让你明白什么是人心所向。
走在路上,没有牵绊,季节就这样被脚步征服。一晃,夏天远去,秋天也已走远,恍惚间,我们穿行在冬的幕帷里,有时,偶尔回头,母亲的银发在柔和的灯光下闪亮,再凝眸,是一张和善的笑脸,母亲的笑脸。
陪着母亲,在夜晚的马路穿行人生的四季,是一种无言的幸福。看看路边扶疏的花影,闻闻清清淡淡的芬芳,我的笑也变成花瓣,散落在温暖的心之版图,馨香无比。
故乡的玉米
文/王友明
金秋时节,我回到了故乡。那天,我是从县城骑着电动三轮车回家的,拉着老伴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两边全是一人多高的玉米,恰似走进了一线天。秋风吹过,绿色的玉米叶子"哗啦哗啦"作响,好似一排排列队整齐的士兵在呐喊;又好似装束严整的队伍,在等待出发的命令。我情不自禁地在路中央停下车来,让老伴用手机为我照了两张相,将自己的身心融入故乡金秋的怀抱。
季节变换得真快,一周前,田野里还曾经是玉米青春的领地。在这片领地上,青春的玉米燃烧着葱绿的色彩,周身膨胀着对土地盛大而蓬勃的情爱。玉米的花儿,开得"毕毕波波".果实上红红的缨子,标志成熟的情爱需要明朗的天空。云在天空,溜得很高,不带一丝阴影。这时,人们不时来"打望打望",不让那些脱索的羊,在玉米地边吞去几行舒展的叶子,涂乱这幅希望优美的巨画。一周后,玉米便有些不安分了,时常用它毛绒绒的"手"抚摸乡亲们的脸。不过,乡亲们的脸被它的"手"触摸得并不是很舒服,却是心甘情愿的。玉米褪去了青春的绿色,花儿已枯萎了,红缨子不再润泽而舒展,干绺绺的,如同老妇稀疏的白发,叶子上柔美的弧线已经渐渐消失,呈现出一种衰败的现象,接踵而来的便是成熟的丰美和甘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头钻进高高的玉米地,忙活起来。那几天,每逢闲暇,我都要到玉米地头转悠转悠。那高高的玉米秸秆,被秋风吹拂得左右晃动,恰似美丽漂亮的女子在舞蹈;那朴朴素素、大大方方的玉米和金黄色的天花以及底部泛黄的老叶,相互摩擦着,发出"唰唰唰唰"的声音;那一枚枚棒棰似的玉米在淡黄色外衣的包裹下,在高高的秸秆上挺立着、张扬着;那一束束绸子般紫红色的玉米须,在粗大的玉米棒子尖端伸展着、飘扬着;偶尔也可以看到,裸露在外的黄澄澄的玉米棒棰成熟得恰如少妇丰满的乳房,那样鲜亮、那样诱人;那凝聚着父老乡亲们汗水的玉米,在秋阳的辉映下,就像一首写在田野里的诗行。来到一个高台,纵目远眺,四处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既可以观赏庞大玉米方阵的壮观,又能够领略那银色流动的韵律。那一刻,我真有一种冲动,一种想把自己永远融入于乡村田野的冲动。我不禁感慨:一片连一片的玉米地,真就是一本博大的散文巨着,让我读罢,醉意深深。
难道不是吗?那玉米叶子"唰唰唰唰"的声响,便是我翻阅书页的声音;那紫红色的玉米须随风飘扬,便是启开我心智的"向导".看到田野里成熟的玉米,看到秋风一遍遍从玉米身上有滋有味有韵有律地抚摸而过,我彷佛听到了一种声音,那声音是心灵的撞击声,是从心田里发出的。动情地凝望着秋风中摇曳的玉米,我感到有一种陶醉,是一种幸福的陶醉、喜悦的陶醉、忘情的陶醉。的确,金秋是乡亲们最充实的岁月,最喜悦的岁月,最幸福的岁月。金秋时节,这布满硕大玉米的田野,便是乡亲们一年中最奢华的宴席。这秋色和秋声,是乡亲们生命中最刚强的音符,也是大地报答乡亲们的辛勤劳作回馈。
乡村的傍晚,轮廓是粗线条的,气氛是温馨幸福的。那一声声呼儿唤女吃饭的女人们的呼喊,那一阵阵鸡鸣狗跳的声音,连同老爷们儿讨论收获玉米方式的嗓门也是粗犷的,声音之中,充满着喜悦和幸福。因为,我在故乡小村住的时间长了,行走在大街小巷,仅凭声音就能听出是谁在说话。
开始收获了。一些心急的乡亲们等不得机械作业,便自己动手掰玉米,用三马车、电动车,将玉米棒子拉回家,或堆放在院中或堆放在街边。乡亲们手捧金色的玉米棒子,一种丰收的喜悦溢满心窝。走在大街小巷,我发现,父老乡亲谁也没功夫闲聊了,有时脸也顾不上抹一把,便忙碌起来。绝大部分乡亲们为了省时省力,便雇用大型玉米收获机来收,连收带拉一亩地80元。为赶时间,玉米收获机晚上继续作业。只见大型玉米收获机隆隆地快速"吞噬"着一行行玉米,紧接着经机器摘穗、剥皮后的金黄色玉米就自动进入储粮仓里;玉米收获机的尾部则抛下了一片片被粉碎的玉米秸秆,散发着一阵阵的香甜气味……
夜深了,躺在床上,我听到的全是农用三马车"突突突"的奔驰声,那是乡亲们在夜间忙碌着拉运玉米。我居住的院子,恰巧紧邻大街,夜深人静,只要三马车一过,睡眠不好的我便被惊醒,再难入睡。三马车过后,不经意间,我还会听到虫子的鸣声、老鼠的喧闹。有时,我干脆披衣下床,走出院外。秋夜的露水,有些沁人肌骨了,远处的田野里不时传来乡亲们的欢声笑语。乡亲们的话题,也像是被露水打湿了一样湿漉漉的,很有些分量。此刻,我立于街头,感受到远处秋声时时传来,在我心田缭绕,好似有一支故乡的歌谣在耳边响起,在心头飘荡。那是来自乡野的秋声,时时向我传递着故乡玉米丰收的消息。于是,我的情感深处,更凭添了浓郁的乡土深情。
故乡的玉米是个大丰收,个大粒饱,家家户户都要比往年多收一至两成。乡亲们手捧金色的玉米棒子,一种丰收的喜悦溢满心窝。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乡亲们都忙碌着或剥玉米或装袋子,我和老伴儿也参与其中。玉米剥干净皮后,马上装袋,有的人家怕不好存放,或干脆卖给下村收玉米的贩子,或自己拉到镇上卖给粮站,有的想等玉米价格上涨再卖,便堆放在自家院子里,一片金黄色。
金秋时节的玉米,把故乡装点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我的"兄弟姐妹"
文/李文奕
我和我的初中同学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初中三年的朝夕相处,大家的感情已情同手足。接下来我就为大家介绍几位有个性的好兄弟、好姐妹。
每当中午路过球场,必能看见球场上皮大帅的矫健身姿。叫"大帅"是因为他在球场上是主力,是球员的核心,就像士兵与主帅一样,所以才有此别称。他也并非是浪得虚名,每次比赛,他总能发挥主要作用,带领大家破阵杀敌,颇有将帅之风。
皮大帅爱球是出了名的,绿茵豪门的历史战绩,各大巨星的看家绝活,皮大帅都是倒背如流。我们常笑说装修时皮大帅家能省下一笔不小的涂料费,因为他的房间全用海报做墙纸。就连天花板上也贴得满满当当,因为睡觉时也可以欣赏。凌晨的巅峰对决他向来一场不落,熬成熊猫眼还美其名曰"境界"……希望这个为足球疯狂的阳光男孩能永葆这份活力与激情,不要被岁月磨平棱角。
肥兄其实并不是很胖,只是因为我们班的同学们大多都是"竹竿",唯有他的体型稍微出众,故而得名。他本人也没什么意见,听了只是傻笑。在新生班,要选班干部是件棘手的事,班主任只好在班会上叫同学们自我"推销",担任合适的职务。兴许大家都是读书人,懂得"露相非真人"的道理,故都是一笑了之。只有那个不知趣的肥兄居然脸不红,声不变地站起来说:"老师,我想我可以胜任文体委员一职。"这么一站,使肥兄从此成为班上上流人物,但中华民族"自谦"的美德却让他扫得荡然无存。肥兄的轶事还有许多,他的人气也因此在我们班暴涨,大家都很喜欢这个直爽、幽默的肥兄。
有一个女孩,她泼辣、开放、活泼,这就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她不仅学习成绩好,性格泼辣,还非常关心集体,而且办事果断,平时找她办事,能帮上的忙立马答应,不行则是"一票否决".当然,在我们班的"政坛"上,她可算是"活跃分子。"平时老师有什么事都交给她做,可称得上是老师的得力小助手,处理事情很让老师称心。所以我说她是快刀斩乱麻,活似电视上的"闲人马大姐".
我们班还有绘画技艺超群的坤坤、多才多艺的肉肉、体育三项全能的梦姐、幽默风趣的大熊……三年的朝夕相处,我们已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
秦时明月
文/王世佳
他抬起头来,黑蓝色的天幕,沉沉地捂着大地,似是要将这塞外的小城压为灰烬。城头上飘展的大旗炫耀着大秦帝国的虎视雄威。今夜月明,一轮圆月轻轻浅浅镶嵌在天上。可他总觉得似乎有丝丝血色缠绕着月亮,让月有了几抹血红的妖娆。
是今日战场上的血雨腥风漫上月亮吗?将军近乎疯狂地战斗只为了向主帅蒙恬证明,他不是不如他,他也要在大秦的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会留下吧,今天听说,始皇帝要派人来给他们画像,说是有什么用处,将军的眉宇间盛满的骄傲那般炫目。他不想什么留名史册,他只希望这画能让娘看一眼,看一眼当初那个眉眼青涩的少年已然成为一个拥有凌厉面庞的屯长。
低头一看,战友们都睡着了,身上还套着冰冷的盔甲,怀中仍紧抱着猩红点点的刀剑。是了,这些战友就像未入鞘的刀,时刻准备伴随着战鼓声,血洒疆场,奔上一个又一个未知的征程。征途漫漫,今又几年?
入睡的战友们紧锁的眉头中是不是藏着一个梦?梦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刀光剑影的战场?是不是还有一个此时血色的月亮?
记得刚入营那年,他还是稚嫩的少年,挎着娘新缝的蓝布包,包里塞着几个馒头,还呼呼地冒着热气。不一会儿,便隔着盔甲将心口暖得热乎乎的,就像想起家时,那从头彻尾的暖。他记得那馒头很咸,不知是添了多少离人的泪。
不知为何,别时的月总是圆的。就像那一晚,也是圆月。就着凉如水的月色,掺着几抹泪痕,他呜咽着迟迟不能入睡。身旁的老兵拍拍他的肩,跟他讲,等数够了一百个圆月,就可以在梦中回到家,回到日日牵挂的地方。"真的?"他问。"真的!"老兵认真地点点头。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给自己许下一个回家的诺言。
声声羌笛,将他的思绪带回。呼啸的风疾驰而过,带着说不尽的哀愁奔向远方。边关的风是冷的,吹凉了剑上的不知谁的血,吹凉了大秦塞外的月,吹凉了曾经炽热的少年心。
流年匆匆,乡魂黯然。这么多年,夜来幽梦再难还乡。是被闪着寒光的刀剑刺痛了吗?还是血染的战袍?抑或是如水月华凉了夜夜好梦?碎了乡心梦难成。
他不知道梦归往何处,但他已经数够了九十九个圆月,差一个,还差一个他就能乘着梦还乡。他想着想着,不觉渐渐睡去,银辉下,他向着月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是不是真的梦回故乡?近了,近了,打匈奴这一仗赢了,就真的能回去了。
……
公元前217年,秦朝将领吕括违主帅蒙恬之命,率部下贸然进军匈奴,大败,全军覆没。
……
今天,如果去兵马俑,在一号坑中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你会发现一个年轻的士兵与其他人站立的方向不同,他朝着月的方向,双目微合。请别打扰他,别惊了他的梦乡,别碎了那一轮秦时的明月。
黑鱼之殇
文/邵顺文
那些可以温习但是却不能再现的美好,带给我们的痛感,可能比任何文学表达都更加令人刻骨铭心。比如说,家乡清澈的大汪和那些游弋在汪里的黑鱼。
春夏之交的时候,黑鱼开始带领着它们的崽在大汪里游走。黑鱼带崽是我今生见到过的鱼事中最壮观的一幕,如同云翻雾滚。大约在午后两三点左右。那架势甚至有些让人心惊胆战。但最宏大的叙事,在人力的作用下,也往往会变成最悲壮的剧情。
好几个壮汉来到汪边,不约而同。他们沿着大汪分散开来,每人手里握着一把尖利的钢叉。钢叉的每一根齿尖,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芒,仿佛音乐。
那天中午,我和父亲就在自己家房后守候黑鱼带崽。大叔就在他家的屋后,二叔则在另外一处小码头上静静等待,大家安静得好像温和的狮子。我明白,黑鱼可以走远,但是不会远过他们的视线,就像风筝永远不会走得比风更加遥远。
大汪清澈的水面之下,正涌动着一团巨大的黑云。那是鱼崽之阵,长度大概有六七米,宽度则有七八十公分。这些鱼崽看上去只有我一截小指头那般大小。密密麻麻的,向大汪的另一端浩浩荡荡进发,初看到那阵势时,感到我的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我几乎停止了呼吸。当朝着水面靠近的时候,它们中露出水面的部分与阳光相遇,一闪一闪的,发出炫目的光辉,恍如暗夜之萤。那是幼小生命迸发的力与美。那是一种让人震撼的记忆。多年以后,当回想起那生命的亮色时,我依然止不住泪流满面。
云团前进了一阵子,突然转身,向着汪的中间涌了过去,我的心一沉,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悬着,直坠水底。父亲却悄悄地告诉我,大家伙快要出现了。他让我留心看一会重新游过来的鱼崽,留心它们的前面,带队的黑鱼。我会意地点了点头。难以捉摸的神情隐约写在他的脸上,亮堂堂的,似乎用手轻轻一抹,就能够揭下一层,热烈且神秘。但有那么一瞬,我突然期望今天还是不要邂逅带队的大黑鱼了。为什么?
过了两分钟左右,云团再一次返回到靠近芦苇的水边。我清晰地看到,有两条大黑鱼从云团的底部浮了上来,像两座黑色的潜艇。它们一个大,一个略小。大的黑鱼在上面,小的黑鱼在下面,那样子,优雅而富于贵族气息,完全不似我们今天讨论的土豪金们趾高气扬。大黑鱼大概有一米长,小的比它短十几公分。在我那个年龄,这样大的黑鱼,究竟有多大力气呢?父亲告诉我,如果不用鱼叉或者渔网这些工具,即使五个男人,都不可能在水里把它制服。听到父亲的话后,我觉得,我的胸膛里,那只叫做勇气的皮球已经彻底泄了气。
每年夏天,捕杀黑鱼都是村民们的一项重头戏。我也在这一年一度的戏情中渐渐长大。长大后,我终于明白,不光是黑鱼,其它很多物种,它们的领航者也多毙命于保护子民的路上。这常常引发我不着边际的思考,并让我把生生不息、永久、灵魂、生命力这些杂乱无章的物什串联起来,如同秋收以后串起一只只金黄的玉米棒,让它们在那个叫做命运的屋檐下晒晾。
多么让人敬畏的
几年前,老家大规模拆迁征地,这片汪摇身变成了一群高大的工厂厂房。每次回到老家,看到这些厂房,我都在想,要是消失的河流,该有多好呀。但是在不断的行走中,我看到自己梦幻的天真还是输给了强大的现实。
这个已经沦为过去式的名词,竟让我领略了一种令人心寒的黑鱼之殇,一种令人心寒的鱼之殇!
我觉得,无论人类在这个日益喧嚣却日渐苍凉的世界上做了什么——行善或者作恶——这个星空都保持着它熟视无睹的沉默,这才是真正令人惊惧的地方。
清风吹来
文/卢晓艳
有人说童年是欢笑与快乐共同编织的金色梦想。也有人说童年就是金色的麦田。青绿的草地,池塘里的青蛙和草丛里的蛐蛐,充满了欢声笑语。而在我看来,童年就是麦田里吹过的一阵清风。儿时的我很爱到田野里去,不是去帮奶奶干活,而是去找乐子。那时的我很容易满足,一个旧塑料袋,一根尼龙绳拴在一起,就成了我的"风筝",每当清风吹起,我便拽着我的"风筝",在田野里跑来跑去。风儿带着远处花朵的芳香向我迎面扑来,把我的"风筝"吹得很高很高,也把我的欢声笑语传得很远很远。于是,清风伴着我走过了欢乐的童年。
到了上学的时候,我告别了那绿油油的田野,开始了我的小学生活。此时正是春天,这是一个新生的季节,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东风吹来了,它吹绿了小草,吹红了花朵,也吹醒了我求知的欲望。我像一株刚从地下钻出的小草,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全新的,我只有不断地努力,奋斗,才能长高,长大。东风不断地吹着我这株新生的小草,渐渐地把我吹绿,就这样,东风让我迈进了求知的大门。
秋天是一个伤感的季节,秋风也是一样的凄凉、伤感。秋风萧瑟,我们迎来了小学的最后一年。六年级的我们已经不是爱说爱笑的开心阿旺,也不是一阵风逮不着的疯丫头了。我们开始紧张起来,我们害怕自己的一点儿疏忽而辜负了老师和家长的期望,我们害怕招来一阵责骂,所以大家都开始十分用力起来。六年级的教室,秋风不住地吹打着窗玻璃,没有了欢声笑语,显得繁忙而安静。我们就要与相处了六年的老师和同学分别,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伤心和无奈。在这分离的倒计时里,每天中午我们都会扒在教室外的阳台上,享受午后这难得的短暂的惬意。每当这时秋风也会同我们约好似的,不停地拂过我们的脸颊,撩起两鬓的头发。就这样,我们在凉凉的秋风中走向中学的大门。
进入了初中,因为学校离家较远,所以我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上下学。每天早上,从家到学校的这段路程总是让我感到难熬,因为是逆风行进,寒风呼呼地咆哮着向我袭来,肆虐地从我的衣领、袖口进入身体,还不住地撩起我的头发,让我苦不堪言。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路灯也是昏黄的,我感到有几丝害怕,于是我不住地鼓励自己,坚强,坚强!无论初中的课业多重,无论上学的道路多难,只有坚持,不松懈,才能走向光明的前程。
和风一起走过的日子,我领略了童真;和风一起走过的日子,我学会了求知;和风一起走过的日子,我懂得了不舍;和风一起走过的日子,我学会了勇敢。感谢风,感谢生活!
老虎尖
文/何晓东
秋天的时候,想念一座山。一座高耸的山——老虎尖,睡时它在我的梦里,醒来它驻我心田。
老虎尖是我老家门前的一座山。据说那座山里有一个老虎洞,曾经有两只老虎在洞里盘踞,因此而得名。不过,那只是传说而已,从我的爷爷辈们开始,便无人看到过那两只老虎。只是常常会听到村妇吓唬胡闹的孩子:"你再不听话,老虎尖的老虎就来了……"听到的村民调侃:"现在主张‘打老虎’呢,要是老虎尖的老虎来了,咱就打!"当然,老虎尖的老虎一直没有来,就连社会上的"大老虎"也慢慢地少了起来,但是熊孩子却懂事了、长大了,整个社会也更加和谐了。
我的童年在乡下,节假日与可恨的老虎尖结下深缘。老虎尖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在山脚下仰望它时恨它,在山顶上俯瞰它时依旧恨它。记得我十来岁的时候和几个小伙伴坐在老虎尖的山顶上擦着汗水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长大后不想再上老虎尖,不想再回这个小山村,要像个城里人一样住高楼大厦、吃美味佳肴、穿漂亮的衣服……老虎尖给我留下了太多的深刻记忆,每逢节假日,在春天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一起上山打一种叫作"萝卜藤"的野菜,从山脚到山顶打了满满一箩筐再返回,沉甸甸的箩筐常常将两个肩膀勒出两条深深的红印儿,要疼好多天……夏天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一起上山打猪草,常常被草丛里突然钻出的虫、蛇吓得惊魂失魄……秋天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一起上山采五味子、捡野板栗,常常会被野板栗的外壳扎破双手……冬天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一起上山捡干柴,扛不动捆好的干柴,很沮丧,只有拖着回家。那时,我是那样迫切的期望长大,希望远离老虎尖!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终于离开了小山村到县城里上学,我的小伙伴勤和林,因为家庭贫困的原因,没能到城里上中学。勤早早地嫁人生子,过上寻常妇人的生活,却莫名地就死了,村里人传言,她是被那可恶的婆婆害死的。我曾极度的悲愤,问勤的父母,为什么不走法律程序给勤的死讨一个说法。"人都不在了,还要什么说法呢……"勤憨厚的父亲悲痛的对我说。林小学毕业后到广州打工,然后失联多年,再被提起时,是那年春节将近,母亲让我和弟弟给他送些御寒的衣物和食品,当见到他时,那与年龄不相符的苍老容颜,以及精神失常所致的怪异言语,让我意识到贫困而至的他,因父母生病无钱医治而亡对他的打击有多么的大,伤害是多么的深。那时,我是多么的期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有本事的人,希望能帮助有困难的人!
老虎尖终究是在我视线里渐行渐远,成了记忆中的永恒。当我终于长大,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如愿以偿地过上了我想要的生活,终于理解并明白了童年时,每逢节假日父母让我上老虎尖进行劳动实践的真实目的与意义,对父母的良苦用心,我无限感恩,不然现在的我可能也只是一个村妇吧。只是我却终究没能成为一个有本事的人,没能帮助到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们,每思及此,便无尽的懊恼。常常在想,如果那时有医保,有贫困补助,有精准扶贫,有人救助失学儿童。那勤不会早早嫁人不明死亡,林的父母不会病死,林也不会精神失常,一切都该是另一番美好的模样了。
回首往日走过的驿道,一路上都是离情。如同我回不去的童年一样,老虎尖成了我内心里最深的念想。当年我好不容易离开了老虎尖、离开了小山村,在感觉荣耀的同时,却常常有着莫名的失落。忆过往,是老虎尖给予我前进的勇气,也使我更感觉自身的微不足道。思未来,老虎尖的伟岸、质朴与无私无欲无处不在。如今,每每大年初一,父亲便带着我和弟弟上老虎尖,寓意新的一年脚踏实地,步步向上。生活还在继续,老虎尖却在冥冥之中成了我前进的风向标,默默地指引着我向上向善向好。
冬日里的美好瞬间
文/刘东华
周日,睡了一个懒觉,妻子去附近的巷口买早点。回来一脸的灿烂,对我说,卖油条的老头多给了她一根油条。
原来,她去买油条的时候,早餐的摊点都要收工了,挑拣完几根油条,卖油条的篮子里就剩下了四根,且都是卖相不好的。卖油条的是一个驼背的老人,冷风里站着,为了让他能早点回家,妻子干脆把剩下的四根都买了。这老头连忙道谢,末了,干脆只收了三根的钱。一根油条,在这冬天的早晨,彼此给对方的内心带来一份温暖。
几天前,刚下了一场雪,开车出门,走一段弯弯曲曲的乡村公路。中途,道旁突然有拎着编织袋的老大妈冲着我招手,显然是要搭个顺车。车上只有我一个人,看打车的是位老人,迟疑了一下,我还是把车停在路旁,让她上来。上车,我故意不冷不热地问:"去哪里啊?怎么拦我的车?"她连声道谢说:"去城里,闺女家,女婿出差了,闺女带着孩子住,一个人害怕,让我去做伴。"平时这时候会有公交车,因为下雪路滑,通往乡村的公交车都停运了,所以,她才想拦一辆过路的车。她说,几辆车过去,我是唯一停下来的,今天遇到好人了。
被表扬了一下,难免有点小开心,忙说:"反正也是我一个人,又是顺路,应该的。"
下车,大妈又是连声道谢,从编织袋里掏出来几个硕大的地瓜给我,说自己家里种的,给闺女带的,你尝尝,味道挺好的。
看着几个胖乎乎的大地瓜,我有点迷惑,不知道是大妈该感谢我,还是我应该感谢大妈。
邻居主妇是一位爱心人士,不久前收留了一只流浪猫,来的时候脏兮兮的,经过一番打理,居然也是一身的雪白。但流浪猫的加入,受到她家宠物狗的强烈抵制,平日里,经常看到小狗追着流浪猫到处躲藏。吃东西的时候,也是那只猫远远地看着宠物狗吃饱了,懒洋洋地睡着,它才敢去吃残羹剩饭。天冷了,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覆盖了邻家的院子,之前宠物狗独占的小房子里,我看到一条狗、一只猫,正背靠着背酣睡。是这寒冷的冬天让它们成了朋友,抱团取暖。
在这寒冬,把它们从冰雪里转移出来,给一个舒适的环境,连这些看似没有感情和思维的花草,也懂得回报以温暖。
老房子
文/董御翰
沧桑的泥土老房子的周围,有我童年多少故事,看到它我仿佛又回到那一段无忧无虑的年代,看到父母亲年轻时那勤劳的身……——题记
村里现在像我家老院子里的泥土房子,已经所剩无几了,周围都是红砖磊砌、水泥抹皮的新房子,它在这些新式的建筑里,成了沧桑古老的老奶奶、老爷爷。假如附近有一个很高的了望台,你站在上边往下看,她就是一个老奶奶领着周围的重孙子立在那里。那久经风雨淋吹的泥土墙壁,一道道竖沟,写满了故事。后来加上的灰色瓦上也长满了青苔,瓦缝里长出了茅草。除了周围的邻家新房,院子里边陪伴她的就只有满地的荒草和一棵老枣树了。
小时候的事情,七八岁以后还记得清,三、四、五岁的事情,也就模模糊糊、有一段无一段了。记得我七岁的时候,父亲拆掉以前更老的房子,请来村里的泥瓦匠翻盖这三间泥土房,盖房子那是泥土的,也要打好地基,先用水浸,等水下去了,半干了,就可以打夯了。贫穷落后的年代,没有机械化的打夯机,靠的是七八人乃至十几人用麻绳拉着一个圆柱状、大概七八十斤重的石头,围一圈人,由一个会唱夯歌人指挥,使夯有节奏的一起一落(也就是那块石头,我们乡下人叫拉夯),来把地基打实。当然夯歌唱的不仅要铿锵有力,还要有节奏、有韵味,唱到节点上,其他拉夯的人还要唱和。村里唱得最好的要数外号叫"小炉匠"的。那时候他三十多岁,黑瘦、小个,但嗓子门超大,还有人送他外号"磨天响",意思是把天都磨响了。他最拿手的夯歌就是《小金鱼》,记得有几句是这么唱的:"小金鱼来嗨,就蹦蹦里跳呀!"其他人就接着和唱:"嗨呀嗨哈嗨呀",然后他扯大嗓门:"拉起来齐吼,"众人:"喂呀嗨嗨呀!",唱到这里夯被拉得过头顶高,由于夯拉的高,掌夯把的要脱手松开,让夯把也随夯起来,等落到可以接住,再掌在手里,不会的撒不开手就要被带倒,趴在地上,落下来的夯就会实实在在的砸在身上,不被砸扁,那就怪了。
小炉匠的夯歌好听,有气势,让人听了给力。我和小伙伴玩耍,学了好长时间,那段时间基本每天弄块破砖,找几根麻绳系上,边学着拉边唱,学不全,就是翻来覆去的那句"小金鱼蹦蹦里跳呀,嗨呀嗨嗨呀".
地基打好了就开始垒墙,先垒一两层石头,再垒砖,也就七八层砖,再往上就全是泥土的了。男人们盖房打墙,女人们管烧水做饭。老年间盖房子是有讲究的,盖不完房子,女人不许上地基、不许迈墙,也不许离得太近。据说如果不遵守规矩,会很不吉利,比如:墙打到一半倒下砸死人、摔伤人。事实上这事是有过巧合的,所以谁也不敢违背。也不完全是迷信,做什么都图个吉利吧。
经过七八天,房子盖起来了,墙比现在的砖墙厚,一般都是四十五厘米到五十厘米(现在砖墙的都是二十五厘米),只要地基打好了,也是很结实的。据说这种墙在战乱年代,子弹是打不透的。房子盖完,院子整的相当利亮,我和小伙伴们房前屋后的追来追去,打打闹闹,气氛很喜庆。
风风雨雨,三十几年过去了,我再也回不到那快乐的童年,这座房子依旧立在那里。七八年没人住了,也没拆掉重建,原因是随着时间变化,周围建设的房子影响了风水,宅基和房子正对一条胡同,原来的好风水阳宅地,变成了凶地。在农村认为这是很不吉利的,不管是真是假,也确实在七八年前没搬出来的时候,家里发生很多事情,俗话说得好:"家里有病人,不得不信神"这是老谚语。不管怎么说,这座老房子和父母兄弟一起,守着我从童年到成人,为我遮风挡雨、挡热挡寒、给过我温馨。从贫穷到富裕,经历了无数的日夜。它凝结着父亲和母亲的血汗,是二老用自己的双手辛勤积攒的钱,盖起来的。它曾经让我在远行时恋恋不舍,在远方想念。就如母亲、父亲一样,把一切留给我们,把苍老留给自己,而今你却默默无声的立在那里……
小时候那些淘气的事
文/秦佳玥
童年生活,如童话般多姿多彩。童年世界,处处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天真!在我的童年记忆中,存有无穷无尽的快乐事,想起来就觉着好笑。
记得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我和妈妈在回家的途中一边走,一边说着幼儿园里发生的有趣的事儿。突然,我放慢了脚步,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妈妈,什么是羊奶奶,中之王?"妈妈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也呆了,"羊奶奶,中之王?? ? ?"妈妈一脸的疑惑,"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宝贝。""妈妈你看,那里不是写着羊奶奶,中之王吗?"我的小手指着不远处一家店铺的牌匾,"哈哈哈……哈哈哈……"妈妈忍俊不禁,边笑边说:"字你是全部认对了,但你念得不对,应该读作羊奶,奶中之王。""可是它上边没有标点符号呀?""呵呵呵,傻孩子,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先在心里小声地读一下,看有没有闹笑话,如果没有,就是对的。""原来小小的牌匾也有这么大的学问呀?"原来生活中到处都有学问呦……
还有一次,我正在午睡,睡梦中被要去上班的爸爸用胡子狠狠地扎了一下,我揉了揉蒙眬的睡眼,一脸的不高兴,讨厌的爸爸打扰了我的美梦,于是我制造了一场小小的恶作剧……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我赶紧躲到沙发后边,等着看他的好戏。爸爸进家门一边换鞋,一边跟正在拖地的妈妈打听我今天的表现,"你怎么把我的照片贴成那样了?"爸爸一脸严肃地问着,妈妈一抬头,看到放在空调上的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上爸爸英俊的脸被一小块餐巾纸给盖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妈妈笑得直不起腰,指了指藏在沙发后边的我,"还是去问问你的小宝贝,水晶相框是怎么回事吧",不一会儿,我被爸爸的大手成功地抓到沙发上,天生怕痒的我被挠得前仰后合……
去年国庆节还没到,我早早就和哥哥约好了放假一起回姥姥家玩,刚巧赶上了姥姥家的农忙。晚饭过后,我和哥哥在院子里玩,姥姥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地朝门外走去。我们很好奇跑过去,姥姥说,得赶紧把地里的玉米往家里运,说完便走了。过了一会儿,姥姥带着很多玉米回来了,一个个胖乎乎的玉米棒子上裹着金黄的外衣,头上顶着酒红的头发可爱极了!"哇!好多的玉米呀!"我和哥哥不禁感慨道,"可是那么多的玉米堆在门外,怎么搬进家里呀?"望着家门口堆放如小山的丰收果实,我焦急地问道。"不要紧,"哥哥说,"我们可以帮大人搬嘛!"我们刚搬了一会儿就觉得非常没意思。这时哥哥提议边玩边搬,于是我们想到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植物大战僵尸》。我们把院子的一块空地当成僵尸,开始了战斗,还大喊道:"僵尸来啦!快用玉米把它们给盖住呀!"哈哈 ,这个办法果然管用,不一会儿一大堆玉米就所剩无几了。我们看着寥寥无几的"士兵",心里寻思还有什么更好的玩法,忽然哥哥大喊一声:"埋僵尸玩不成了,我们可以玩玉米加工炮呀!""嗯,好!"我赞赏道,就这样,我们三个玉米三个玉米地朝家里扔,累得头上直冒汗,没过几分钟玉米就全部搬完了,姥姥见了,直夸我和哥哥能干。
第二天,姥爷、姥姥起得很早,因为他们要把玉米整好挂到架子上,姥姥一看玉米却傻眼了,出现在她眼前的,要么是一个玉米摔开了一半,要么是玉米上的粒儿都掉下来了,看着我们的杰作,姥姥苦笑着说:"小祖宗,你们怎么想到了这种搬玉米的方法呀!"直到现在,我和哥哥想起来还忍不住笑呢。我们这两个不甘示弱的小家伙,虽然是帮了倒忙,但我还是觉得无比的快乐!这让我们体验到了劳动给我们带来的乐趣!
守包谷
文/谭岩
到了夏天,包谷秆的中间就长出了穗,穗上还吊着紫红色的须,如人的腰上斜插着一把带鞘的短刀。蝉声一天比一天热闹,像是锅里煮沸的水声,昂扬的包谷叶子在正午的阳光下低下头去,似在倾听那遍山的蝉声。时光在蝉声中流逝,一个个包谷穗一日比一日粗壮,穗上的包谷须子也由紫红色变成了人的胡须样的褐色。剥开包谷穗的叶子,里面就是小姑娘牙齿样光洁的包谷米。用指甲一掐,一股白白的汁浆就会射人一脸。包谷已在成熟了。
包谷虽然没有完全成熟,但已是孩子们最好的食品。掰几个包谷穗放在装猪草的篓子里提回去,必然会给孩子带回意外的欣喜。把包谷穗的叶子一层层地撕去,就是那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包谷米,做饭时丢进灶里的热灰中一烧,掏出来就在地上拍几下,拍掉上面的灰,就是一个黄澄澄的包谷,晚风一吹,尽是香喷喷的气味。掐几粒丢进口里,又脆又香。孩子们必是眼巴巴地在一旁望着,早已等不及了,用手去一摸,却烫得咝的一声缩了回来。烧包谷的母亲笑一笑,这才从灶旁捡起一根柴,啪的一声折成筷子长短的细棍,把热腾腾的包谷用包谷叶子包了,一用力,那烧熟的包谷就折成了两半,冒着咝咝的热气。用棍子一头插半截,像一个小担子。那孩子举着小担子似的包谷,蹦蹦跳跳跑出门去了。
这时的包谷是孩子们的美食,而那躲在山林的野兽们似乎也嗅着了包谷的香味,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光顾包谷地,待天明人们来地里,包谷必是躺倒了一大片。这个时候人们就要来守包谷。
来吃包谷的,主要是野猪。
野猪糟蹋包谷是年年都有的。每到夜晚降临的时候,山坳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那是人们在驱赶从树林里钻出来的野猪。又会在山中见一处处的火光,那火光处必有坐在包谷田边守包谷的人。然而山里的田与平原不同,这个山坳一块,那个山坳一块,一家人要分散去守。没有铳,就用鞭炮驱赶野兽。于是在一个个偏僻的地方,会时时听见一声爆竹在夜幕中炸裂,与其说是赶野兽,不如说是守包谷的人在为自己壮胆。
在这守包谷的人当中,有一个叫昌辉的,如果是白天,就会看见他与人说话时,总有一只眼乜斜着,像是瞧不起人似的。那只不正常的瞎眼,就是守包谷的结果。那年夏日的一天,静静的夜色里,人们的吆喝声随着夜风像往日一样远远地传来,昌辉就出了门。他把两个儿子安排在离家近的地方,自己就提着一圈鞭炮,又拿了一个麻袋,扛了铳,到远处的一块包谷田去。那是一块大田,出产的包谷要占收入的大半。那鞭炮是吓野猪用的,麻袋可以在倦了时垫了睡,也可以防蚊子咬。包谷田头是一个岩石垒的小屋,里面铺着干草,是防备突然下雨时,有地方躲雨。天上是无数的星星,像是灶里灰烬里的小火星,蚊子不断地扑上昌辉裸着的膀、腿、脸。昌辉两个巴掌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腿、脸,最后昌辉把自己装进麻袋,只留两只手和脸在外面。
夜越来越深,月亮向西边的山顶歪过去,劳累一天的昌辉也撑不住了,渐渐打起了瞌睡,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责任,时不时从麻袋外面摸一个鞭炮,用打火机点燃,抛出去,在空中炸响,警告野猪不要来捣乱。然而那畜牲早已听习惯了昌辉时不时放出的鞭炮声,知道那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便放大了胆来到包谷田里。野猪到了包谷田不是见了包谷就一口咬去,而是先用嘴碰一碰包谷秆,感受那包谷秆颤动的分量,然后就知道那挂着的包谷穗的大小。感觉到上面结了一个大包谷,就一嘴撞去,然后立着不动,听一听动静,若没人来,再去吃。嚼几口,再停一停,听一听动静,如果还是那有一下无一下的爆竹声,就可大胆地嚼起来。
野猪吃包谷的动静终于被昌辉发觉了,他从麻袋里站起来,放了几个鞭炮,又吆喝了几声,月光下的那一片包谷秆还在抖动,原来那野猪见他只有一人,并不怕他,只顾在田里大口大口地嚼着嫩嫩的包谷米。昌辉便举起铳来,瞄准那一团晃动的黑影放了一铳,立时像岩石倒下一般,震得山一抖。野猪听见放铳,大多会吓得转身就跑,然而这次却看见那团黑影一声长吼,倒了下去,昌辉就知道这一铳是打中了,正在高兴,那黑影却站了起来,像一阵风似的卷上坡来。打伤了的野猪要撵人了!昌辉想跑,脚却被麻袋缠着迈不动,而那野猪早已冲上来。野猪把昌辉掀下一个田坎又一个田坎,又一掌打在昌辉的脸上……到了第二天早晨,家人见他还没有回去,找到田里来时,见他还在田坎下哼呢。抬回家躺了一个多月,而一只眼却永远睁不开了。
又是守包谷的时节了,夜深的时候,仍有人的吆喝声随着夜风远远地传来,时不时也有一声爆竹撕开了夜幕;这年驱逐野兽的声响,还多了一种鼓声,那是只剩一只眼的昌辉敲打的。他眼神不好,辨不清那月光下的影子,就置了一面鼓,架在自己的包谷地里,一敲就是一夜,时而还自得其乐在唱着什么歌。
宁静的夜幕就在他铿锵的鼓点声中抖动着。
——在孩子的睡梦里,那一只只来偷食包谷的野猪或许正踏着这铿锵的鼓点,惊慌地撒蹄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