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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的文章(精选2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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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的文章(精选21篇)

美味砂锅头

文/曹乾石

“小寒”节气一过,进入“三九、四九冰上走”的严寒季节,下班后走在寒风凛冽的街头,心里最渴盼的,回到家里饭桌上有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头了。

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开荤吃鱼肉是件稀罕事,萝卜、白菜是餐桌上的家常菜。后来家里日子渐渐好转了,餐桌上的菜肴也丰盛起来,母亲也变着法儿显示她的烹调手技。特别到了冬天,母亲从街上买回排骨、爆鱼、肉皮、豆芽、大白菜等物品,荤荤素素放进一个大砂锅里,寒冷的冬天里,吃着热腾腾的鲜美可口的砂锅“大杂烩”,实在是件最暖心的事儿了。

母亲做砂锅头有讲究,她先把放入砂锅的食品洗净加工好,然后把排骨和鸡肉剁成小块,放上适量的水,倒入砂锅中用文火慢慢炖煮,当排骨、鸡块在砂锅里翻滚时,就可将切成小长条的肉皮放进锅里,同排骨、鸡块一起慢慢炖着,待到排骨、鸡块发出香味,有些酥烂时,再往锅里加入豆芽、大白菜、香菇等。待排骨、鸡块熟透了,再焖它一刻钟,砂锅就可以端上桌了。香菇的清香,豆芽的鲜嫩,白菜的娇艳与排骨鸡块的醇厚交融在一起,怎能不令人口舌生津呢?

如今生活富裕了,冬天吃砂锅成了人们的家常便饭,砂锅头里的品种也丰富了很多,对于鸡、肉、鱼、蛋这样的大众“花旦”来说,几乎所有的素菜:萝卜、白菜、豆腐、海带、干丝……不管什么,与鸡肉鱼蛋一锅炖后,滋味都会变得更加鲜美;而这些果蔬在吸收了荤菜的油腻后,鸡肉也变得更加可口入味了。即使再挑食的人,也能在砂锅里找到自己所爱吃的美食。

不知是受母亲的影响,还是贪图省事,我也爱做砂锅头。寒冷的季节里,我喜欢静静地坐在厨房里,听菜肴在砂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心里感到特别的舒坦安宁,当我将一锅热气腾腾的砂锅端上餐桌时,心里更是充满了幸福。是啊,对一家人来说,鲜美可口的砂锅,养胃,润肺,暖身,更养心。

美味的猪脚醋

文/钱春华

久居广州,我对当地的饮食文化有了深入的了解,颠覆了我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的肤浅认识。广州属湿热之地,原本以为只有一些清凉饮品或蒸煮清淡之菜,没想到还有深藏在民间的猪脚醋,此物别有一番风味,都说山西人爱吃醋,是“西酸”之首,可你要是吃到了广州的猪脚醋,看到了广州人如何把它当宝,你就会觉得广州人简直分分钟就能秒杀掉“西酸”。

初识猪脚醋,是参加朋友孩子的满月酒。菜未上桌,忽然端上来一大盘猪蹄作为开味菜,闻之臭中带香,香中带酸,酸中带咸鲜,腮窝不禁泛酸,很想开吃,但还是先问主人为何先上这道菜?主人笑言,这是我们广州的猪脚醋,孩子出生三个月之前就由姥姥开始制作,因为制作出来需要三个月时间。制醋前,要将糯米和粘米按二比一的比例调合,炒黄炒香以后放到陶坛中,加入纯净水,密封三个月以后成为醋液,坛子要一直放到阳台上。以此醋液煮猪蹄、鸡爪、鸡蛋、黄豆,给产妇健脾开胃、祛风祛湿。她们说的“风”,是指帮产妇身体排毒,避免患上头疼、妇科等月子病。这种醋用来煮食物,或煮后直接饮用醋液,都是老少皆宜,饮后通体舒泰,可以预防感冒、软化血管,因为是祖传下来药食同源的方子,特别有用,广州农村家家都喜欢备好陶制的醋坛子,方便随时取醋食用。

我夹起一块猪蹄,一股浓郁的醋香深入味蕾,喝下一碗汤,酸中带着甜,甜中带着浓香,背上马上出了一层汗,似乎七经八脉都增添了活力,头顶都通上了一股热气。细一打听,猪蹄和鸡爪并非直接投入醋液中煮食,而是需要先洗净焯水,再以嫩姜炒出劲道,再没入醋液中,慢火煮两个多小时捞起备食。至于黄豆,需要先泡发起来,才能放进去煮,煮好就捞出。广州人吃猪蹄和鸡爪时,爱配一道梅菜,梅菜是泡过后蒸一下,才搭配着醋液食用。

猪脚醋有“液体榴莲”之称,因男女老少皆宜,又叫“长寿醋”,有学者已建议将这种醋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广州市繁华的北京路美食街,走一段路就能发现猪脚醋、甜醋或靓醋的身影,它们真正的出身都是猪脚醋。每个卖家,卖出的一小碗里放一个鸡蛋、两小块猪蹄,带汤,要十五元钱。

在山西,遇到给自家女儿提亲的,主妇会问对方家有几口酸菜缸,这是在打听对方家的底子厚不厚。在广州,婚嫁前,主妇会关心女儿婆家有几个坛子的醋没有?这是打探对方家里会不会过日子。如果回答有两三个坛子,主妇就放心了。

都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没想到,广州还有猪脚醋这种难得一见的文化,它给广州美食增添了别样的风情。

舌尖上的香味

文/GJ宝贝

燕子叫了,爱着北方,深情款款,飞成亮丽的风景线,村庄的上空牵起心的手,飞翔风轻云淡的洒脱,心的温度不愠不火﹔在田野的上空,扯拨着庄家荡漾的春心,拔节的力度朝气蓬勃。

燕子飞上新的房梁,搬弄着说唱调的娴熟,诉说段段春的妙哉。只有燕子叫了,才觉得真正的春天登上舞台,花草树木或者野菜的发芽才被激起了生长的诗意,可爱。几种适合尝鲜的野菜或者树芽,经过加工之后做成菜品,便成了舌尖上馥郁的香味清和。把一季希望的绿色情怀穿进四季,精气神十足。要问哪几种野菜树芽适合人品尝,得请教经验老道的农人,农人就乐道﹕莴苣、槐芽、香椿、苜蓿……让人品尝到嫩叶嫩茎嫩情怀,嫩叶嫩茎越长越可爱,仿佛笑着,没有伪善背后的阴暗,迎着风迎着阳光送出纯洁的吻。垂涎三尺的味蕾上氤氲着清爽,尝鲜尝新,品尝一种人生,忘掉一些糙叶,尝试一种新的嫩叶。

春到初夏,这些大自然的美味正恰到火候,嫩叶嫩茎清心爽口,还没长到糙口的感觉,所以得赶快行动,就像有些时机错过了又得等,或者错过就没了。

在春到初夏尝鲜尝新。提上篮子,领上你的孩子你的狗。走过长满野花野草的小径,走进了美味的深地。爬上树便摘到了槐芽香椿,蹲下去便摘到了莴苣苜蓿,装满篮子,叫上正在偷吃酸溜溜杏子的孩子回家。午后五六点钟的太阳撒满了大地柔和的光芒。树上的叶子迎着光的面似阳光般男孩微笑的痴情,背着光的面似女孩子般羞涩的温温柔柔。风儿轻轻地吹着,踏着轻快的步伐,挎着一篮野味,后面跟着你的孩子你的狗,回家做出原生态的美味。

从春到初夏的餐桌上,总少不了这几道新鲜的野味了,在妇女们的巧手下会放出美味的光彩。先要认认真真的把里面的杂草小土块拣出来,在清水里淘洗几遍,干净后择整齐。不论是香椿槐芽苜蓿莴苣,都要在滚烫的开水中焯成六七成熟,再把这些野菜野味捞入装冰水的盆中,双手将菜捏成拳头大小的疙瘩状,捏着捏着绿色的汁液便从指缝间流下来,滴落在盆中的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样做是为了充分的把里面多余的水分去掉,然后放上案板切段。最后,拿双筷子把菜搅开,放入油盐等各个菜所需的调味品。再一次充分搅拌,装盘,清香美味的野味便上餐桌了。

除以上的作法,可搭配小麦粉做成,饺子、包子、面条,如香椿加蒜加豆腐的饺子,浓烈的香味,刺激的舌头的味觉兴奋到高点。槐芽加猪肉葱末的包子,肉和槐芽加在一起充分的的吸收了猪肉的油腻。苜蓿加臊子的面条,面条煮好后捞入碗中,浇上几勺做好的苜蓿臊子汤,倒入少些香醋,就可以品尝爽口滑溜的美味了。浆水,浆水是用莴苣或者芹菜等制作而成,在天水的农村几乎每家都有装酸菜的坛子。首先把莴苣或者芹菜切成细段,放入水中煮熟,倒入坛中,然后再烧一锅水用少许小麦粉勾兑,加上发酵的引子,一到两日即成浆水。做浆水面时,在炒锅里倒入少许油,将蒜片或者葱花炸成焦黄,投入浆水也叫炝浆水,烧开后,浇到煮好的面条上,加上炒好的韭菜,便是酸香溜爽的浆水面了。

这些草树或者野菜的叶子,在那个饥饿的年代则是就人命的稻草,使我想到了父辈们经常提到的五八年到六零年那段忍饥挨饿的艰难岁月。每天领到少的可怜的口粮,根本无法填饱肚子。大人们往往心疼自己的孩子,会把自己的分一半给孩子吃,自己宁愿饿点。人们的耳濡下,而小孩子就是听着这些事长大的,记住了很多的画面,人们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摘树叶挖野菜烧汤喝,而这些树叶野菜都是抢手的,因为大家都一样,树叶野菜没有了,就剥树皮,有人把榆树皮剥了,晒干,磨成粉,做成榆树面条吃,到天亮便看到剥光了皮的榆树白花花的枝干,裸露着,树也倒霉。还有的吧胡麻壳谷壳,磨成细末,烧糊糊吃。有些家长无能为力,迫于无奈便把女孩子嫁给他人,比如一背篓土豆,几十斤玉米面就是聘礼。有些家长什么都不要,只要自己的女儿有吃的能活下去。

那时温饱问题大于一切,只有了吃的才能活下去,迎来以后的新生活。这些画面给了我们多少启示,当下美好生活多么来之不易,又经过了多少人艰苦的奋斗,才给予了我们青年一代更多的机会更大的发展空间,人们应该忆苦思甜,尤其青年一代,坐享其成好吃懒做投机取巧绝不是出路,在父辈们打造的土壤上,更应想到脚踏实地一步步向前奋斗,打造更加精彩纷呈的天地。

经过几十年的快速发展,我们的生活水平一点点提高了,从解决了温饱到现在要奔向的小康之路中国梦。如今的人们不但要吃的饱,还要吃得好,搭配营养均衡精细的膳食,一不小心会导致各种富贵病或者肥胖。现在吃这些野菜只是为了尝鲜尝新,称之为原生态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变着花样的品尝。除了自己吃,还可以出售到集市或者菜市场卖,深受人们青睐,打工之外这可以增加额外的收入。在市场经济下,如果谁能将这些草树芽野菜做出自己的品牌。并且名震四方,那谁便是强者。

生活是不断在变化的,饥饿的年代里绿色的忧郁里人们努力的生活着,尽管活的狼狈不堪,但依旧不放弃。后来经过人们的努力战胜了饥饿,口袋里的钱便开始增加,绿色长啊长,到如今我们要

奔向的和谐富裕民主的小康路中国梦,绿色一定会绽放成林园,长满中国地。如今我们就可以轻松的看着舌尖上的中国了,富裕的国度里中华千年的美味,便可以在充足的食材里升华传承。如今我就可以轻松的写完这篇文章,基于吃得好穿得好,所以才精神好。

追忆那些旧时光

文/任鹏

春节渐渐走远,元宵节又紧跟而来。新年的氛围,因声声爆竹和满城的彩灯被推向高潮。

在我的记忆里,过节是热锅里冒着的滋滋油香。炸撒子炸带鱼炸丸子,似乎所有能勾起馋虫的美味都要在油锅里打个滚儿。女孩子少不了打下手帮忙,揉个面团洗个碗盆什么的,离厨房近也能从刚出锅的美味里混两口吃食,最香的一定是提炼出的油渣,扔几粒进嘴里嚼得唇齿留香,和进馅做成包子也格外美味。那会儿外婆还在,她总是能把剪刀、梳子、筷子用在一团面上,做出生动的鱼、小鸟、兔子、还有花,以红豆点睛、卷红枣或豆沙调味,蒸出一锅甜香。我后来想起外婆,总是一个在厨房昏黄灯光下矮小忙碌的背影,只觉得再也没吃过香甜可口的枣花馍。

小时候,过春节前,妈妈总要找个暖融融的午后,将家里大大小小的被子都拆了,布面在大洗衣盆里浸泡清洗,棉花找人重新弹过。弹过洗过的里和面,细细铺在大床上,针脚匀匀地缝起,再叠的时候,又如新的一般松松软软。晩上钻进被窝,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做梦也能溢出阳光的味道来。

那时候的喜悦心情,是现在的我们再也找寻不到的。春节前夕,大人们早早买来红纸裁了,写好春联贴在门上,边角裁成方形,把崭新的票子五毛一块的分成份儿,然后平平整整包好搁在柜子里。在我们眼皮打架、再也守不了岁昏昏欲睡时,母亲必然要把一个红包塞在枕头底下,取意压岁。初一早上,看见长辈们的第一眼,要赶紧称呼并祝过年好,就能得到红包,然后背过人去,偷偷打开数一数,塞进新棉祆的兜兜里。只是这钱只能在自己包里暖一下,回家就要如数上交给母亲。那会儿经济紧张、家里孩子多,压岁钱不过是交来换去,讨个彩头图个吉利,好多时候,开学大人给的学费里还混着几张硬挺挺的新钱,估计就是从哪个红包里拆出来的。当然,父母也会给我们压岁钱,我和妹妹赶紧把钱藏起来,弟弟最小又淘气,拿到钱就一溜烟不见人,不是换成零食就是游戏币,早早就花光了。  而今,从故乡到他乡、从少年到白头,不觉已近半生。那些养育我们的亲人慢慢变老,陪伴我们的至交渐渐走散疏离,眼前一茬一茬的孩子拔节长高,不用你鼓起腮帮子吹那口气,他们也会如蒲公英般散落远方。年成了人生这条单行线上打着的一个又一个结,是终点亦是起点,以不可追忆的姿态告诉我们,它曾经来过。而那些遇见的、陪伴的、相守的、别离的人,以或模糊或清晰的神情,留在我们生命的深处,亦如你在无数个清晨醒来,看到的最后一抹暮色或第一缕阳光。

“边角余料”的美味

文/张凌云

过去,可能是为了省俭,经常会将一些说菜不像菜的食材,或者所谓“边角余料”拾掇下厨,味道却是不错,且列举几样。

先说山芋藤。不怕难听,小时候,山芋给人吃,山芋藤却主要用来喂猪的,快收获的时候,拽紧山芋藤使劲扯去,红红的山芋钻出了泥土,那山芋藤也就自然成了猪的美食,就是平时,只要不伤筋动骨,割点喂猪也不碍事,何况藤太茂密了山芋反而长不大,因此下地割藤是常事。

也有例外的时候。趁藤还不老,割点嫩的回家吃。

起先怀疑这能吃么,但很快诱惑代替了疑虑。嫩的山芋藤有股清香,真正来自田野的清香。掐成小段,紫红色的藤茎置于盆中,颜色就那么诱人。也有和其他食材杂炒的,但印象最深的还是炖,与豆腐咸菜一起放在饭锅里炖,起锅,那个香呀,米香和着菜香,这是在农家生活过的人才能体验的乐趣。夹起几根山芋藤,滑嫩爽口,不一会竟盆中空空,只怪割得少了。

再说萝卜缨。萝卜缨就是萝卜的叶子。一般萝卜只吃根茎,叶子吃得少。大概买到的萝卜几乎都不带叶子,或只有叶根,所以难得吃到。但若是自家种的,或是街坊邻居刚从地里摘了送的,那就不一样了。

我最喜欢吃的是红萝卜缨。圆圆水灵的红萝卜配上碧绿新鲜的叶子,那个喜人啊。把萝卜缨掰断,洗净,撕或切成小块,放盐,酱油,少许麻油一浇,这道现做现腌的萝卜缨,是我吃过的最鲜美的腌菜,许多年以后,仍然怀念那不多的几次腌萝卜缨。

还有丝瓜皮。嫩丝瓜自然是刨皮食用,老丝瓜只能剥皮吃了,那剥掉的皮怎么办,吃!

其实许多时候剥掉的丝瓜皮也就扔掉了,我家一是觉得可惜,二是认为味道还不错,所以不肯轻易扔掉,而是用于清炒。

最常见的是炒青辣椒。将丝瓜皮切成细条,与同样切细的青辣椒一起翻炒,都是绿色的食材,却另有一番风味。相对丝瓜来说,丝瓜皮更耐嚼,稍带点糙,但比丝瓜更具天然清香,再加上辣味的渗透,我以为比丝瓜带劲多了。其实丝瓜在我们那里很少清炒,主要用于做汤,不过若真要炒,我宁愿选择丝瓜皮,当然丝瓜皮不能太老,否则就味同嚼蜡,不好吃了。

再有是莴苣叶。我一直认为生菜作为莴苣的变种,虽然时髦,并不好吃,宁可喜爱貌似更土气的莴苣。莴苣的根茎不必说了,就是剥下的叶子,也不肯扔掉。吃法主要有两种。一是清炒,感觉比生菜更实在,虽略带点苦,却更接地气。二是腌菜,切成小段,加盐酱油麻油浸泡片刻即可就食,若嫌其味涩,可多放盐逼出汁水,再将汁水倒掉伴其他调料,总之,用于喝粥都是极好的。

也算与时俱进吧,有些从前不吃的东西现在吃了。典型的如药芹叶子。小时候只吃药芹茎梗,叶子因为太苦,从来不吃。而如今可能由于品种的改良,叶子不苦了,自然可以吃了。前几年回老家,七十多岁的父母亲还常会炒上一盆青翠的药芹叶子,一尝,脆嫩爽口,完全没有当年想象的苦涩。

记忆中家乡美味系列之老咸菜

文/枯藤残鸦

像往常一样,父子俩又早早出门,我独自享用早餐,盛上一碗熬得浓香的小米稀饭,夹上一块咸香四溢的老咸菜,津津有味,怡然然自得,那感觉似乎是面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其实这就是贾汪人最习惯的早餐,顶多再配上油条或包子若干,记得每次无论是单位组织旅游,还是出差,回来提前通知老公准备的一定是一锅杂粮稀饭和一碟黑咸菜,无论在外面多久,那黑咸菜咸香的味道,总会勾起我深深怀念。

上周末,和儿子一起到中安菜市场,习惯性的第一站又到了卖咸菜的摊位“又是2块钱的”女摊主看到是我们,熟练的拿起了包装袋,“老咸菜呀,先给我一块尝尝”一旁的儿子,雀跃的叫着,看他那嘴馋的样子,被我用眼神无声的封杀,同时我的舌头也不自觉得分泌了若干分子。

老咸菜,惯用黑黝黝的坛子或罐子盛着,上面封上盖子,揭开来,一股特殊的浓香扑面而来,在刹那间刺激了人的味蕾,总会不自觉的吞咽一下,坛子里往往会插着一双筷子,专为挑夹咸菜备用,黑咸菜虽然草根,但是却有一颗高贵的心,如果不小心沾上生水或什么,就容易变质,长毛,黑咸菜形如其名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泡在黑如酱油的咸汤汁中,间或夹杂着一只只油亮亮的红辣椒,老咸菜的前身是酱菜疙瘩或晾干的白菜叶子、萝卜缨子,听老人说早前还有用红薯秧子的,看来咸菜虽然普普通通,但确能包容万象、。

与其说老咸菜是物资匮乏时人们的杰作,倒不如说是人民群众智慧的结晶,试想一下在那个瓜菜代粮的年代,一年到头,填饱肚子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如适的饭菜享用,煮好的老咸菜保存好了却可以常年享用。

天还不亮呢,屋子里的女人就早早起来,在黑黑的铁锅里添上满登登一锅水,紧赶慢赶烧开了,抓上一把杂粮或洗上三五块大红薯,卡擦擦剁几下扔进锅里,锅烧开了再抓几把粗面撒进去,搅散了,再烧开,灶膛里续上一把柴火,就西一头东一头忙伙开了,忽然想起地里还在忙活的男人,撂下手里的活,麻利的盛上几碗粥,夹上几根老咸菜,风风火火的送饭去了……

这就是农村经年的场景,我的奶奶如此,妈妈也如此,只是到了我们这一代,作为女主人的我却常常心安理得享用老公准备的虽然不丰盛,却无比温馨的早餐,时光匆匆,可以改变一切,总也变不了得是记忆中妈妈的老咸菜

秋天里,是收获的季节,白菜,萝卜、胡萝卜、生酱菜疙瘩,一框框,一摞摞,父亲此时像个大将军,该窖的窖上,该码的码上,运筹帷幄间似在指挥千军万马,扒下的白菜帮子,剁下的萝卜樱子扔的到处都是,妈妈精心挑选出鲜嫩的叶子分扎成小把,再劈开来挂在院子中的晾衣绳上,不一会,小小的院落就迷失在青青绿叶中,此时母亲直了直微驼的腰,笑吟吟的看着在绿叶下嬉闹的我们。

这只是准备咸菜原料的第一步,再以后的日子里,母亲面对着这一院子各类蔬菜叶子,像伺候我们四个姊妹一样的用心,太阳毒了得遮着,防止晒成枯叶子,下雨了得罩着,碰上阴雨天,收拾不好,还会发霉,就会前功尽弃,终于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呵护,满绳的青翠叶子缩水成了干菜,但是还保留着蔬菜青青的叶,白白的茎,这时也快冬天了,老妈把晾好的菜收拾起来,一层盐一层干菜码放进一口据说是曾祖父传下的大缸里,缸里经年存有半缸浑浊的老汤子,散发出一股子酸水的味道,码好菜,母亲再搬起一块幽绿的大石头压上,这就是老家里的腌咸菜,过一段时间母亲还会用手把整个缸里的菜翻翻,揉揉,说是去掉攒味,腌上十天半个月,母亲就会捞上一团,反复洗净,用红辣椒爆炒,给我们下饭。如此吃上一段时间,缸里的咸菜渐渐少了,我们也有点腻味,父亲就会叮嘱母亲,留着吧过年熬老咸菜。

三五声炮竹,在乡村响起,新年又一次如期降临,此时的父亲从集市里割来三五斤肥实的猪肉,母亲用刀小心的把猪皮和肉分开,猪肉剁成了美味的饺子馅,肉皮则炫耀似的挂在锅屋显眼处,我晓得那是母亲准备熬老咸菜用的秘密武器,这在当时的农村,却是算的上奢侈品。

炮竹声渐渐淡去,年味在孩子喜悦的笑声中悄然消失,母亲开始着手熬咸菜,这也是应付即将到来的青黄不接的早春的储备,早早的母亲就忙开了:把剩余的腌菜捞出来放进大铁锅,取下熏得油亮亮的肉皮子整块放进去,再撒上大把的辣椒和花椒大料,满满一锅子水拥抱着各种食材。熬咸菜在家里是头等大事,父亲一改往日不进锅屋的习惯,早早劈好柴,点着火,一会儿红红的火苗就贪婪的舔着了锅底,为了防止粘锅,母亲始终站在灶前,一边用勺子不停的翻着,一边和父亲长一句,短一句的说着家常,这也是我们看到的一年里鲜有几次的父亲和母亲在厨房的共同劳作(春节炸果子一次),到中午时分小院整个就弥漫在老咸菜特有的咸香气里,并且越来越浓,冲破小院的桎梏,迫不及待的走家串户,不大一会整个小村都陶醉起来,东院的婶子从矮墙探出头“这么早就熬咸菜呢”,

“是呢,晚上别忘来尝尝”母亲朗声的答应着

南院的三奶奶闻着香味拄着木棍颠着小脚颤巍巍来了,

“海霞娘,大煮一会呀,一定得熬透了,才好吃”

母亲忙不迭的答应着,手不停的搅拌,香味就从她的指尖慢慢滑过。

据说,母亲熬咸菜的技术就是三奶奶教的,虽然出师好多年了,但每次熬咸菜,她总会雷打不动来提醒,可惜,三奶奶在前年去世了,去年熬咸菜,母亲还伤感了一番。

慢慢的锅里的水渐渐少了,咸菜由灰色变成黑红色,最后汁成了黑色,咸菜成了黑色,老爸和老妈也被熏成了黑色,老妈仔细翻捡着,好不容易挑出一块黑黑的如抹布样的东西,用筷子插着高高举到我们几个小馋猫面前,我们已经是垂涎欲滴,晓得,那是一块熬得熟透透的肉皮子,经过一天火的洗礼,汁水的浸泡,它已经变成了我们所期盼的世间美味,用猪肉皮子熬成的咸菜有一股子特有的香味,这个秘方是老妈偶然所得,记得有一年,家里过年剩一块如巴掌大的肉皮子,放时间长了,硬邦邦的,很难处理,熬咸菜时,老妈灵机一动放进了咸菜锅(当时想熬咸菜得一天时间,怎么着也能煮熟它吧),谁料,那年的咸菜出奇的香,以后这就成了母亲熬咸菜的秘密武器。

终于灶膛的火熄灭了,天色也暗下来了,但是浓郁的香味却有增无减,离了灶台的父亲,拿着大扫把卖力清扫着落入院落中一地的灰烬,劳累了一天的母亲顾不上歇息,拿出一只只大黑碗,盛满了,吩咐一个个小嘴油光光的我们“去,给东院的婶子,南院的奶奶,西院的嫂子送一碗,尝尝去……”如一年里偶尔几次吃饺子一样,我们姊妹四个端着碗撒开丫子,东家西家的送,回来的时候往往碗里会多出一块煮熟的红薯,或刚烙好的大饼。

学会分享,是母亲自小灌输给我们的思维,一点美味,散开了成了大家的美味,一点喜悦,分享了,成了大家的喜悦, 所以老咸菜在我们的记忆中,不仅仅是美味,更多的是我们对逝去日子的怀念!

吃鱼头杂议

文/庄学

过去,我们不会吃鱼,更遑(huáng)论吃鱼头了。一条鱼被置于餐桌上,服务员顺手就将鱼头转去朝向了主位,然后是众目转向坐在主位上的人,相互会意一笑,相互谦让一番,一番鱼文化的弘扬,一番礼仪之邦的实践,主位上的人就用筷子比画着那鱼,嘴里让着他人:你动,你动动……于是都开始动了。先被扒去的是鱼身上的肉,而后是鱼背上的带有小细刺的脊肉,最后是尾上的薄肉,只有鱼头方能留得全颜。

当然,时代也在不断地进步,美食事业也在不断地发展。关于吃鱼,通过南北方的交流,鱼头作为单独的菜品,进入到我们的耳目口舌中。凡是单独成菜的鱼头,必定是大鱼头,顺着中间一劈,鱼头便俯卧于大盘之中,经过烹制,表面浸上鲜红的辣酱,周边铺上绿莹莹的香菜,那鱼头的香味就随之蔓延开来。不过,真正吃起来,大多数人还是把筷子指向与鱼头紧紧相连的那部分肋骨肉,而鱼头部分吃的人还是少,不知是矜持还是什么。

其实,吃鱼的美味在鱼头。郑板桥曾云“夜半酣酒江月下,美人纤手炙鱼头”,想必一帮文朋诗友在江边酣畅淋漓地饮酒赏月,美人在侧做鱼头下酒菜,这是多么豪爽多么难以忘怀的场景呀!而在旧中国,有则故事就是说土匪刀客以鱼头验“票”的典故,端上一盘鱼,看“票”先吃鱼的哪个部位。先吃鱼肉的,大约是寻常人家,赎金嘛,就少点;如果一筷子冲着鱼头叨下去,那就绑住肥票了,赎金可以漫天要价。鱼头,只有常吃鱼的人家,才能真的理解与品尝鱼头的美味,而缺衣少食的人家,吃鱼就是为了吃肉。

现今吃鱼,于寻常百姓家也算是寻常菜了,然而,深得鱼头美味的也一定不在多数。与理解和品味一样,真正能把鱼头吃得标准的也为数不多。吃鱼头,也要有顺序。依照鱼唇、鱼脑、鱼皮,然后鱼肉的顺序吃下去,这才能充分领略鱼香、辣香、椒香、卤香的意味。水乡的朋友告诉我吃鱼头的八字诀:一慢一快,一吸一停。鱼皮较为筋道,要细细地品味,鱼唇和鱼脑滑溜则要快,一吸而入,然后停留在口中片刻,感觉松软华嫩,不等咀嚼就已经溶化了。伴着卤水的厚重浓郁,以及醇香激烈,在咀嚼的过程中,不觉间味蕾就变了,唇齿之间也悠悠地冒出一股狠劲和霸气,这分明是一种行走江湖的气概。

对于吃鱼头的兴趣,我还是在部队里学了武汉人吃鱼才产生的。那是一次过年时会餐,连队百十号人在大餐厅里济济一堂,每桌都有大鱼大肉,直吃得天昏地暗,杯盘狼藉,每桌却留下了一个硕大的鱼头没人吃。只见一位武汉籍的仁兄围着桌子转,专捡那鱼头吸吮,食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十个鱼头都被那仁兄给收拾了。看我瞅他吃鱼头,仁兄便把吃鱼头的美味告诉了我,还说只要会用舌头就可以吃鱼了。后来,我在吃过一个鱼头之后,才深得鱼头的美味奥妙。

现在,每逢过年过节,我们大家族数十口人都要聚会,聚会少不了鱼。原来我以为我是独得鱼头美味的,没承想我弟弟的媳妇——也叫弟妹——也好这一口。于是,但凡有一个鱼头,亲友们都把鱼头留给我,有两个鱼头则我和弟妹一人一个,也算是代表男女各占半边天了。全家倒也其乐融融。

说好的

文/西周

我好久没来这间餐厅,没想到已经换了装潢的角落那窗口,原来闻得到玫瑰花香,被你一说,是有些印象。一直很喜欢这支歌里的这部分歌词,极有意境和遐想,偶然在此听得,不知为何却猛然想起了那家店面有些脏,但有着美味面食的小面店来。于是,汤汁浓郁的大肠面、酥软肥厚的圈肠和辣甜适中的回味,就赫然在心了,搅得舌根生涎,啧啧有味,空空然之间不禁哑然一笑。由小资高大上的餐厅,竟然可以衍至旧市街的那家记忆中的小面馆,绝对似有风牛马不相及,但却固然地缱绻其中了。

近午间时,与你挽手步于高级的商城里,满目的新颖人气美食,精致的日本料理,装修夸张而时尚的美式自助餐厅,我们在某家著名的拉面馆前停足,话题转向了面食,互相对视一下,欣然下楼,赶赴一碗说去就去的美味。

面馆显然已经装修过,但炒面浇头处的排风机已然又有了些黑油污,老板还是那位,头上多了一些白霜,端上的面依然汤汁如故,面条依然软滑清香,圈肠依然酥软肥厚,我们沉浸在眼前的美味和过往的回忆之中。

邻桌的小伙叫了单,坐下后打开手机,开始播放一段音乐,是钢琴曲《流动的城市》,路上的车来车往,忙碌穿梭着的人们,而我和你,却旁若无人地享受着这碗说来就来的故地美好回忆,因为这是我们无需任何语言的“说好的”。

昨日晚餐时,父母说不日将乘游轮韩国游,我回转头来对你说,我们也一定要去坐一次游轮,那一定是多么美好的憧憬啊,你听后,点了点头,依然姣好的脸庞上露出了欣喜的花颜。我们说好了,我们要去!

工作的烦劳,生活的压力,都不可能如犁庭扫闾般地决然抛开,也没有“离开地球表面”般的年轻人的那份洒脱,我们可以说去就去品尝记忆中的美食,我们也可以说走就走,登上一艘游轮,激情地演绎一番浪漫的镜头,但或许,我们的现在只是相约,只是说好了而已,而是不是等我们白霜于头时,再登上游轮,你我还有没有勇气演绎浪漫呢?不过,其实我和你都很期待,因为,我们“说好的”。

套野鼠

文/胡天曙

小的时候,总爱在冬天套野老鼠。

初冬时节,树叶凋落,山寒水瘦,野林一派肃杀景象。田野里的稻禾早已收割干净,只露着一垄垄整齐的稻茬儿。田地里燃起一堆堆稻梗之火,到处充溢着冬天田野的特有气息。天色灰蒙,虫鸟低飞,天气寒冷,野鼠爱出洞活动觅食。

野林寂寂,枯枝败叶满地织。虫蚁结窝其间,虫蚁为野鼠美味。田埂小树丛林间,野林大树之下,可见鸟兽足印纵横,鼠道行行。此时可在鼠道间安装擒鼠套。先砍两根小木条,插在鼠道两旁,而后又横绑两根小树条,又在丛林间砍好一株小树,为弯弓之用。把小树弓弯下,定好暗销,拉好圈套,在套子的两端撒有些许米粒或木薯片,为诱饵。这样,鼠套就安装好了。翌日清晨六时左右,天色微蒙,可早早起床,去察看鼠套。咦,套住了几只大肥鼠,收获可不小哩。有时亦有意外收获,套住了鹧鸪等野鸟之物。但,有时却套住了长蛇,令人大跌眼镜,心中发毛。当然还可以套住了有漂亮大尾巴的松鼠,更令人兴奋不已。鼠套用久了,必换地方安装,因为野鼠不是一两天就能繁殖生产的。有时可用木夹子套野老鼠,其制作方法是:在一块木板一端定有硬钢小线条,安上弹簧(木夹子可在市场上购买)。套鼠时,可把小钢线条回压,安好暗销,并在暗销处勾上木薯片,把木夹子安置在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野老鼠啃食诱饵时,触动了暗销,小钢线回弹压住老鼠,老鼠可擒矣。

那时,肉类稀少,油腥难尝,故野老鼠肉则成为美味佳肴了。把野老鼠用微火烧,去焦物,开膛破肚,洗净鼠身,抹上少许细盐,然后在火辣辣的太阳光下晒干。干鼠肉可用火碳烤熟或油炸,其肉质甜香,是饮酒之美味矣。山区的农家婚事,酒桌上总少不了此道野味。有此道山珍美味,宾客笑意盈盈,开怀豪饮,不醉不归。

而今,肉类多,饲料鸡、饲料鸭等快速伺养家禽家畜充盈于市。其肉肥多少甜,食多令人生腻,人们的目光不得不投向山珍海味的原生态之物。有时菜市上,可见山农用木夹夹住的山老鼠肉干出售,其价格可贵呢,每市斤可达30至50元不等。物以稀为贵,遇上此山珍,众人争而购之。能购得此美味,则欣喜不已。

夜晚,微寒阵阵,新月正照。呼朋唤友,欢聚一堂,品味鼠肉干,喝着自酿的农家米酒,天高海阔地聊,或民歌新歌对唱,或猜拳划令,大醉酽酽,情谊融融,其乐陶陶,其乐何及。

夜阑人静,虫声叽叽,在酣醉中, 人们释放了一天的劳顿,枕着溶溶月光,拥着浓浓的亲情,在睡梦中拾起一串串香喷喷的童趣,举起一杯杯酽酽的乡情。

家乡美味系列之香喷喷的芝麻盐

文/枯藤残鸦

昨天跑现场,从山上下来时已经一点多钟,一行人饥肠辘辘,因为下午还得继续工作,为了节约时间就谢绝了所里同志去镇里吃饭的好意,在朱古村头一个小菜店里解决午餐。

大家饿极了,一坐下来就吩咐老板快点上点东西垫垫,50多岁的老板娘一边和我们寒暄,一边麻利的从厨房端出一盘黄灿灿粉末状的东西,老远就闻着一股扑鼻的香味,我惊喜的叫着“呀!芝麻盐呀”

“是呀,早晨我才熥(念teng)好的,香着呢,先卷煎饼垫一下吧”老板娘笑容满面,

“这个最好了”

“我好久没有吃过了”……

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伸手拽煎饼,

一会功夫,一摞煎饼并大家瓜分一空,

盘中的芝麻盐也被消灭精光,

一桌人各自手中握着一个卷了芝麻盐的大煎饼卷,吃的津津有味。

芝麻盐,农村女人们都是制作高手:用白或黑的芝麻,挑出杂质,洗干净,放到烧热的铁锅里,用文火慢慢炒熟,用徐州的方言说就是熥熟,放凉了倒进碓窝子捣碎,拌上少许盐即可,芝麻盐看似制作简单,但如果没有一定的功底和耐性,往往掌握不住火候,火太旺或翻炒慢了,就会糊,用我们的话说就是熥过了,不好吃,会有一股的苦味让人难以下咽,芝麻盐制作方法简单,耐储藏,更因为美味,成为当仁不让徐州地区人们舌尖上的美味,无论在以往物质匮乏的年代还是现在,熥一盘芝麻盐,装进瓶子里,既是主食,也是零食:放学的孩子打开了挖上满满一勺,眯着眼,惬意的放进张的大大嘴里,抹抹嘴头,转身跑出门和伙伴疯去了,收工的男人干了一上午或一下午活,饿极了,掀开煎饼框,操起两三张,铺开了,放上一两棵大葱或青辣椒,夹上两勺芝麻盐,卷好,两手一上一下握住头尾,蹲在屋檐下,狼吞虎咽,吃的满头大汗,此时他们的世界里似乎除了炕头上老婆孩子,就是这个辛苦劳作后卷着芝麻盐的煎饼了。

而芝麻盐留给我的滋味,不仅仅是满口余香,更是童年中那段既苦涩又幸福的时光。家中弟妹四人,我排行老大,5年计划生育,使我比大妹大了五岁,随后一年一个,母亲又生了小妹和小弟,那时刚包产到户,当生产队会记的父亲,养不了四张嗷嗷待哺的嘴,无奈背井离乡,在青海格尔木大沙漠中当筑路工,母亲用她用柔弱的肩膀挑起了照顾孩子和种四亩地的担子。

孩子小,母亲身体又不好(生我时大出血),娘家(姥姥瘫痪在床)和婆家(后娶的奶奶只比母亲大不了几岁,也拉扯着一帮和我们相仿的孩子)又没有人可以帮村,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

平时饱腹的也就是煎饼、咸菜和稀饭,有一次姑奶奶又来看我们,带来了一大包自种白芝麻,让母亲熥好给我们解馋,母亲在厨房忙碌着,香味在院子散开来,四个小脑袋挤在厨房门口贪婪的吸弄着鼻子,母亲把炒好的芝麻放进门口早就被我们刷的干干净净碓窝子“砰——砰 ——砰”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捣着,偶尔蹦出一点沾在碓窝边,几只手争先恐后的伸出去蘸,迫不及待放到舌尖上,香气瞬间在口中散开,迟迟不愿咽下去,然后又瞪大眼睛瞅着下一次的好运。

香喷喷的芝麻盐在热烈眼神注视下终于新鲜出炉,我们围着母亲,像嗷嗷待哺争食的小燕子,每人分得一个卷了芝麻盐的煎饼,老老实实坐在院中的小凳上,大口小口的吃着,母亲把剩下的小半盘装进了一个空罐头瓶,放到了我们够不着的地方——菜橱柜顶。

母亲下地干活去了,我没有像平时一样锁上大门,带着弟妹去找伙伴们疯玩,四个人心照不宣,都在想着刚才的滋味,都在惦记着那半瓶芝麻盐,我们心不在焉的在院中玩耍,确定母亲走远了,我故意问弟妹想吃芝麻盐吗,一个个争先恐后,美味的诱惑使我们“铤而走险”。

我把两个小凳子叠在一起,让弟妹扶着,自己小心翼翼爬上去,使劲踮起脚,伸开双手才刚刚碰到柜子沿,我仰着脖子,努力着,脚下的他们一边叽叽喳喳给我出主意,一边恨不得自己爬上来,鼓弄了不晓得多久,我的脖子又酸又疼,就差这么一点,美味始终就在我们之外,只好下来边休息边想着办法:大妹说再搭一个凳子,小妹说,你抱着我……试了几个方案还是无功而返,最后还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拿竹竿往下投,几个人在下边接,不敢太用劲,怕投偏了,劲小了,瓶子又纹丝不动,如此反反复复努力几次,瓶子终于被投到了柜子边——美味垂手可得,四双眼睛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头顶之上——装着美味芝麻盐的罐头瓶,我双手抱紧竹竿,一边吩咐他们注意了,一边屏住了呼吸,准备着手一搏。

玻璃瓶终于掉下来了,我一阵欣喜

“砰” 乐极生悲,瓶子竟然硬生生砸到了我的头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忘了接瓶子,玻璃瓶掉下来,摔在了地上,顾不得美味的芝麻盐撒了一地,我赶紧扔了竹竿捂着头,感觉一丝温热的东西顺着头发流到了脸上,我用手一摸,一股子腥味弥漫,低头一看竟然是满手的血,“砸破头了”,疼痛和鲜血让8岁的我恐惧的瞬间大哭,此时身边的弟弟妹妹也被我的大哭和满脸血迹吓到,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隔壁的婶子,跑来见到我这幅摸样,赶紧到地里叫来了母亲,看着一定狼藉,母亲心知肚明,她没有责备我什么,赶紧背着我就往大队部旁的卫生室跑去,晚上,因祸得福,我享用了一个我们农村只有受伤才能享用的特殊煎鸡蛋:拿一个鸡蛋打散,放进平时家里盛饭用的大勺子,再绞碎一小撮麻绳,和鸡蛋一起搅匀,在院子中支起一小堆火,慢慢煎,直到熟,虽然只是一个鸡蛋,但由于勺子只有拳头般大小,等熟也需要一个过程,我当时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不用厨房里的大铁锅里,那有多快呀,现在想想,一个鸡蛋如果打进一口大铁锅里,还不够粘锅底的呢。

上次回家,母亲又炒了一锅芝麻盐,并一份份分好,让我们带回去,这,又成了儿子的最爱,只是他哪里能想到,为了这美味的芝麻盐,他的老妈——我还曾付出“血的代价”呢!

慢品八月瓜

文/郭华悦

八月瓜非瓜,形如芒果,又有“八月炸”和“土香蕉”之称。

老家的山区密林中,多的是八月瓜。一到成熟的季节,八月瓜就自动炸开,露出白嫩圆润的果实。香甜多汁,细腻可口,是口味绝佳的野果子。

年轻的时候,对于八月瓜,堪称又爱又恨。那时,八月瓜成熟的时候,母亲每天从山里回来,总会顺手捎几个八月瓜。漫山的八月瓜,一到成熟时节,遍地都是。但如何挑选最美味的八月瓜,也是有讲究的。母亲带回来的八月瓜,上头大多有鸟雀的啄痕。母亲说,鸟雀啄过的,味道特别香甜。

也确实如此。鸟雀特别青睐八月瓜,但每次都是挑最甜的啄食。八月瓜炸开后,若是没有及时吃,会慢慢因与空气接触,而变得有点干。所以,就得挑刚炸开的八月瓜。在这点上,鸟雀可比人类有经验多了。

但那时吃八月瓜,却容易犯了吃八月瓜的忌讳,就是心急。

八月瓜堪称是集甜与苦于一身的瓜果。瓜瓤香甜多汁,但这美味的瓜瓤中,也埋伏着“地雷”,就是八月瓜的瓜籽。这瓜籽,味道苦,而且不是一般的苦。若是不小心嚼碎了瓜籽,一股苦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令人直皱眉头。

所以,吃八月瓜,就得一个字,慢。可人年轻时,哪慢得下来?拿起八月瓜,往往一顿狼吞虎咽。而且,那时日子匮乏,八月瓜又是难得的美食。美食当前,哪能慢下来?结果,一顿八月瓜,吃得时而皱眉,时而欢心。苦与甜,在味蕾上交织,让人爱恨交加。

而如今,上了年纪,再尝八月瓜,节奏却不同了。美食依旧,但心境已非。人到了一定岁数,学会了沉淀,也变得沉稳。这时,再来品八月瓜,便能慢慢地、细细地品尝各种美味。

有时,先把瓜瓤里头密密麻麻的瓜籽挑出来。挑净了,抓起八月瓜,一口一口地尝。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吃法,就是吃瓜,不吐瓜籽。吃进瓜瓤后,细嚼慢咽,轻轻用着力。特别是,不能嚼碎瓜籽。接着,瓜瓤和瓜籽,一并吞下肚子。所以,这也就特别考验人的耐性。眼前是绝佳的美味,但却不能急,不能用力,得悠着点,可见吃的人也够费功夫了。

但值得费功夫的,自然是好东西。如今,每次吃八月瓜,就已经懂得,最美的事物,往往是隐藏在最琐碎的麻烦中。只要有耐心,一层层剥开,细嚼慢咽,终究能尝出令人叫绝的美味,也不枉这大半日来的辛劳。

八月瓜是如此,再想想人生,何尝不是?人生走到了晚年,急吼吼的节奏是无法领略夕阳风景的。唯有放慢,用一颗细火慢炖的心,才能让人生的夕阳熬出最动人的滋味。

老上海美味小吃

文/鲁守龙

鸡鸭血汤是老上海一道颇有特色的点心。从当天早上菜市场活宰鸡鸭的血滴入含盐水的水中,经搅拌后凝固,整盆倒入沸水中,煮成盆型、棕色凝固的血块。再把鸡鸭血块切成一立方厘米左右小块,汤料就是白开水,但碗中加调味品,味道就来了。另外汤面上撒些葱花、香油或辣油,其味必是鲜美的,少许葱花撒上香麻油,煞是吸睛。伴有扑鼻的香味到了口中既有鸡味又有鸭味,滋味混合,又特别爽口。一碗下肚心旷神怡,回味无穷。

排骨年糕也是我很喜欢吃的。年糕是长椭圆形的,加热后置于盆中,排骨在热锅中不停地烹饪,有客人要食用,一个小盘放入两条糯软的年糕,上面压一块热腾腾的大排骨,关键是在排骨年糕上浇上一些秘制的甜面酱,这酱一加,排骨及年糕的滋味就大不一样了。想当年,摊主们为了吸引顾客,提高自身在市场上的竞争力,都极其注重食品的质量和品位,并且各有一手绝活,吊住市民舌尖上的味蕾。

海棠糕是当年上海青年和学生儿童钟爱的点心。它是用一个铁桶,做成煤球炉,一个铁板锅,做成像海棠花,梅花等花型的模型,先在底部浇上一点油,将面粉和成糊状,加入糖和香料,倒在铁锅模型的底部,然后,把豆沙、奶黄放在中间,再倒上面糊,把铁锅放在煤球炉上烤熟,待海棠糕快熟时,用刷子蘸上一点油,把海棠糕表面涂上一层,再在海棠糕表面放上1-2枚西瓜子仁,还有红绿丝,烤熟了的海棠糕金黄色的真是可爱,比一般蛋糕不知要好吃多少倍。

美味“滑鱼”

文/何小琼

又是一年过年时,此时此刻,我眼前又浮现出许多年前,奶奶忙碌的身影……

奶奶是湖北孝感人,最拿手的是孝感美食“滑鱼”。奶奶说:“奶奶在老家的时候啊,过年时吃滑鱼,年年有余。”大年三十那天,父亲买回几条肥鳙鱼。奶奶亲自操刀,只见刀光闪落,几下就把内脏去掉洗干净,把鱼头、鱼肉和鱼骨仔细分开。用非常锋利的菜刀刮取鱼脊两边最嫩的鱼肉。接着,鱼肉放在一个大盆中,按一个方向不停地搅拌。还要加上几个鸡蛋,这样,可以使味道鲜美,还可以防止炸好的“滑鱼”粘连。

重要的时刻到了,奶奶在大锅里倒上香喷喷的花生油,等烧热后,奶奶用一把长长的勺子,一勺接一勺地把大盆里的鱼糊放到锅里。等它炸成金黄色,就捞起来放到一边。我在一边早已问了不下10次:“是不是准备可以吃了?”母亲笑我:“妞,奶奶还做了腊肉、腊鱼和腊鸡,够你吃的,就等吃这滑鱼啊。”奶奶宠溺地说:“像她爸,他小时候过年也特别爱吃我做的滑鱼。”

于是,我继续等。奶奶先烧热油,放葱和姜炝锅。然后放清水和“滑鱼”一起熬,再加上几根嫩生生的大蒜和香菜。一锅浓香四溢、味道鲜美,鱼肉嫩滑的“滑鱼”做好了。父亲也上了桌,我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喝得和吃得唇齿留香。母亲则斯文地轻啜一口,笑着说:“慢点吃,奶奶做了好多呢,这是我们有口福的年。”母亲话音刚落,一屋子的笑声弥漫开来,温馨暖人。

年夜饭,奶奶的滑鱼是最早消灭完的。父亲和我像比赛似地埋头边笑边吃,奶奶和母亲总会相视一笑,说有其父便有其女。那情形啊,又幸福又满足。

美味的粽子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端午节,这是一个难熬的节日。因为这是一个会让我想起娇妻亲手包裹美味的粽子的日子。真的严格算起来,我已经六七年没有吃过粽子了……

我翻开了已布满灰尘的记忆……记得每逢端午,娇妻就会亲自包粽子,而且这长脚粽的手艺只有奶奶会,连妈妈、娇妻都不是很熟悉,只是跟着奶奶学小脚粽。端午节的前一天,娇妻把准备好了的散发着清香的粽叶和扎棕子的麻绳、拌好调料的糯米、浸着酱油带着几分肥肉的猪肉块一一搬到家中,我呢也搬个小板凳坐在她旁边看她包粽子。只见她拿起三张粽叶整齐地叠好,然后娴熟地把三张粽叶折成个漏斗形状,放上三分之二的糯米再放一块猪肉然后再放三分之一的糯米,最后见她把粽叶这么一折那么一折,再用牙齿咬着麻绳的一头,用手拿着麻绳的另一头三下五除二就把粽子包好了。奶奶说,粽子可以包成很多形状,有长脚形、短脚型、三角形、枕形、奶奶包的是长脚、小脚粽,顾名思义,形状象旧时女子缚小脚的样子。看着看着,我手痒了,也想学着包,于是就选张小的粽叶,让我先学着用一张小粽叶包小粽子。记得那时包了拆,拆了包,折腾了好几回,直到把粽叶全弄裂开无法再用。可是却没责怪我,又继续给我。要知道那时家境并不宽裕,舍不得买大的粽叶,所以只能买些中型的甚至小的粽叶,虽然用这种粽叶包起来没大粽叶那么快……弄坏了一张又一张。当我把我的处女作小粽子与娇妻的粽子比美,认为合格的时候,我是那么兴奋!她坐在凳子上弯着腰不停地包,一坐就是几小时,当看着一盆粽叶,一大碗猪肉,一锅糯米变成一面盆可爱的小脚粽时,脸上浮现出一种满足感!接下来,就是煮粽子了,而我当然是想着把自己的作品一起放到大锅子里。大约一小时后,阵阵粽香飘了进来,真是诱人啊!我以为好了,想着能马上吃。娇妻说还没熟呢,要煮3到4小时才能吃。记得那一晚我一直等到粽子煮熟,4小时后迫不及待地去揭锅盖……

当边嗅着粽香边心急地解开蜡绳层层剥开粽叶时,那份期待和欣喜是难以言表的!这种感觉也许今后是无法体会的了。那是个物质溃乏的年代,就盼着那一年仅有的几个节日,只因可以吃上点荤食……“真香!真好吃!”我边吃边满足地开心笑着跟她说,你没吃,可看到我吃得那么香,好象比她自己吃还觉得香。记得自己总是先把糯米先吃完,最后慢慢吃肉,舍不得吃呢!那晚,一连吃了两个,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处女作,很有成就感呢!还想吃时,妈妈不让了,说吃得太饱马上睡觉会不舒服。望着那锅喷香的粽子,只能作罢。第二天一早,发现锅里的粽子少了很多,原来她分了几堆,要送给姐姐、分给妹妹、还有几个阿姨。好开心、好快乐!呵呵!接下来的几天早餐天天吃粽子,一点也不觉得腻,想着最好一直有粽子当早餐。那时,看到娇妻总是吃白米粽,最多沾点白沙糖,就问她怎么不吃肉粽,她说她喜欢吃白米粽,自己傻傻地信以为真……

粽香,粽香,如今的粽子也有粽香,如今的肉肉比那时要大,如今的粽子一年365天都能买到,如今的粽子已经不需要自己去费时费力的包,如今的粽子包装得越来越精美,可是,为什么我却闻不到儿时的粽香呢……也许,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走进大卖场,各种食品琳琅满目,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也许,好吃的东西吃多了,已经不在乎那锅肉粽了。也许,如今也经常能收到别人家买的粽子,也许,一切来得太容易了,也许,是没有了娇妻亲手包的充满爱怜的馨香……如今的粽子也成了我的相思之物了……!

一页复一页,撕下的日历,直奔阴阴日,五月初五时,届时泪漫流。门前挂艾叶,未嗅粽子香,娇妻何处在,香粽几时还……

美味香甜冬至圆

文/黄淑芬

母亲是客家人,每年冬至必过,嫁给父亲后她把这个习俗也带了过来。她会在冬至这一天做冬至圆给我们吃,她说吃了冬至圆,日子才能团圆、美满。

做冬至圆,要用到糯米。冬至前夕,一个有太阳的晴天,母亲从米缸里取出预先留下的糯米,倒进簸箕里晾晒、挑选后,倒进木盆里用清水浸泡。

冬至节的前两天,母亲从盆里捞出已经浸泡得很软的糯米洗净。然后,端到石磨前,一勺米、一勺水地放进磨眼里,接着推起了磨。母亲的手随着石磨不停地画圆圈,转动的石磨发出优美动听的“咿呀”声。乳白色一样的糯米浆,源源不断地从石磨粗糙的大嘴巴里流出来。母亲推磨累了,就轮到我们上,先是大哥这个半大小子。

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哥用蛮力气把磨子推得虎虎生风。但是,推了一会儿,母亲把他撵走,干脆自己来,母亲边推边对大哥说:“你虽然推得快,但是,你看一下桶里的米浆,有些根本没有磨碎,还有小颗粒。”

大哥不服气地和母亲争辩起来,并且,用勺子捞起一勺米浆来查看,我凑热闹地伸头上前看,母亲说对了,一颗颗小碎粒掺杂在浓浆中。大哥沮丧地把勺子一扔,坐在火灶门口一言不发。母亲说:“慢工出细活,这样细的米浆,做出来的冬至圆才能口感细腻,入口嫩滑。”想不到,推磨也蕴藏着大道理在里面呢?

磨好米浆,母亲拿出一个干净布袋,让我和大哥牵住布袋四个角,母亲把一桶米浆全部倒进布袋里。捆好袋口,放在船形菜篮子里,然后压上一块大石头,把米浆榨干水。

冬至的早上,母亲取出结成块的糯米团,双手揉搓成一个个如鹌鹑蛋大小的圆子。有时,巧手的母亲还会换着花样给圆子包上芝麻馅、豆沙馅。要不然,就煮一锅带咸味的冬至圆。

看家人来齐,母亲吩咐我烧水。不一会儿,白的圆子,翻滚在暗红色的糖水里若隐若现,伙房里飘出一股姜糖的甜蜜味。母亲舀出三碗,摆上供桌。这时,不用母亲开口,我们已经等不及了,拥到灶台前,你一勺、我一勺地舀进了碗里。冬至圆的热,还有姜糖水的辣,让我们吃出一身汗来。正如母亲说的口感细腻、入口嫩滑。一碗下肚,意犹未尽。

蒸出的美味

文/赵同胜

家在北方的一个普通村落,40多年前,那种不同寻常的味道早早地就俘虏了我的味蕾,浸入了我的骨髓。娘的拿手戏是蒸“黄白”,黄指的是年糕,白指的是馒头。

现在看来不值得一提的两样吃食,却是彼时年节的当家“花旦”,各家主妇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千方百计施展着自己的手艺,那不仅是年的“符号”,更是对日子的张扬。在看不到擂台的比拼中,娘总是出类拔萃的那个,这和她要强的性格有关。

老家的黍子,似谷物,脱了皮儿就是黄米,是蒸年糕上好的原料。黄米上石碾过细箩,米面就会散发出诱人的清香。娘将黄米面倒入大瓦盆,加入开水猛浸,然后用手有节奏地搅动,那感觉,像摸烫手的山芋,可娘在氤氲的热气里,娴熟地做着动作,看不出丁点的不适。面被调匀后,捏成小团拍扁放进大锅的篦子里,间或撒上家乡特产的大红枣,层层叠叠,密密匝匝。盖上蒲盖,周遭用布封住隙口,灶膛里的旺火燃起了欲望,我急得眼巴巴的,可娘说,蒸年糕有两个说道,一来不让言声,说是闭住了嘴,也就留住了气;二来忌讳有人串门,说是人上门,气不存。说白了,就是怕年糕蒸不熟。我信以为真,使劲憋着,大气都不敢出,那滋味,可真难受。果真遇到串门的,临走还得让人家添两把柴,算是一种弥补。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在老家,过年时,每家每户都是要蒸馒头的,老家管馒头叫馍馍。娘蒸出的馍馍不光看着好,吃着香,还可以当艺术品来欣赏。蒸馍馍用的是酵母,村里人叫“起子”,是小面团发酵风干后的存留,蒸馍时,用水浸泡,待成糊状后,均匀地掺进面里。将和好的面在盆里拍平,盖上篦帘,放至炕头,上面捂上棉被,面团便开始了神奇发酵之旅。大概一天的工夫,蓬松的面团鼓胀着顶起了篦帘,也就宣告了发酵成功。娘开始用碱水续面,这绝对是蒸馍馍最要劲的环节,碱多了会黄,碱少了会酸,面硬了像石板,口感差,面软了没嚼劲,还走形。娘是胸有成竹的,靠的是经验和悟性,蒸出的“馍馍”大小适中,表面光洁。特别是娘精心打造的花馍馍,或动物,或水果,或花卉,形态各异,姿态万千,煞是好看。每年蒸“馍馍”的日子,我家小院里都会热闹一番,乡亲们像参观艺术展一样,在一旁评头论足,笑逐颜开。每当此时,娘的脸会笑成一朵花。散场时,乡亲们手里捧着娘送上的馍馍,显得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会飞了。那“咯咯”的笑声能欢快整个村街。

最美味的泡面

他是个单亲爸爸,独自抚养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每当孩子和朋友玩耍受伤回来,他对过世妻子留下的缺憾,便感受尤深,心底不免传来阵阵悲凉的低鸣。

这是他留下孩子出差当天发生的事。

因为要赶火车,没时间陪孩子吃早餐,他便匆匆离开了家门。一路上担心着孩子有没有吃饭,会不会哭,心老是放不下。即使抵达了出差地点,也不时打电话回家。可孩子总是很懂事地要他不要担心。然而因为心里牵挂不安,便草草处理完事情,踏上归途。回到家时孩子已经熟睡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旅途上的疲惫,让他全身无力。正准备就寝时,突然大吃一惊:棉被下面,竟然有一碗打翻了的泡面!"这孩子!"他在盛怒之下,朝熟睡中的儿子的,一阵狠打。"为什么这么不乖,惹爸爸生气?你这样调皮,把棉被弄脏要给谁洗?"

这是妻子过世之后,他第一次体罚孩子。

"我没有……"孩子抽抽咽咽地辩解着:"我没有调皮,这……这是给爸爸吃的晚餐。"

原来孩子为了配合爸爸回家的时间,特地泡了两碗泡面,一碗自己吃,另一碗给爸爸。可是因为怕爸爸那碗面凉掉,所以放进了棉被底下保温。

爸爸听了,不发一语地紧紧抱住孩?看着碗里剩下那一半已经泡涨的泡面,啊,孩子,这是世上最最美味的泡面啊!

孩子即使再年幼,也有他们的尊严,如果父母发现错怪了孩子,要勇敢向他们说:对不起!

美味的宴

文/杨暖

宴是一个很美的字。它的字面意义是在太阳下山、月亮尚未升起时,一家人平平安安聚在一起食酒饭。其中的“晏”既是日出清明,平安意。如此想来,每日晨昏之间,倦鸟归巢之时,我们皆向着万家灯火之处的每一个温暖巢穴奔去,有亲人友人的偎依,有温热可口的菜饭可食,哪怕寻常食物,都有了值得被珍重的理由。

由此很喜欢一个大词“河清海宴”,读一读,有着很清扬、很开阔的美感,河水清清海上风波定,这是家国平安,天下太平的大气象吧。

真正好的宴会,并不指那些星级酒楼里一桌子陌生面孔组局,推杯换盏、锦衣玉食而不解食物味,那时的宴会更像个华丽丽的局。

我喜欢的,好的宴会应该是一餐一饭一期一会,有亲爱的人们一起安心且舒心享用的,一室雍雍,优游怡然,大家吃饭最要紧的是吃饭的人能舒舒服服呆着,两人好,三五人六七人也不嫌多,彼此有相和的气场,愿意分享交流。这是美味的宴。

这些年,因为工作的缘故,时常要邀请嘉宾出席活动宴会,并以工作人员的角色陪同嘉宾就餐。每每,越隆重的宴会,内心越要拘束不安,姿态不好看,身体语言也不好看,我从来没有真正融入过那个气场。而面对旋转餐桌上一道道精致漂亮的食物,食过之后的味道,基本上也是轮廓不清,一团模糊的状态,可见心境多么影响着人的脾胃。回想起来,我在一次次酒宴上留下的背影,多半是黯然失色的吧。

也有例外。有一回去广州参加某杂志的客户答谢晚宴,是一间大酒店的十六楼自助餐厅,站在窗前可以望见珠江的点点楼船。我和两个同事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点餐很少,基本以蔬菜和水果沙拉为主,少许肉食,小白瓷盅里一客清汤。大鱼骨煎得黄黄的,又无多余的刺,可以细细咀嚼那种香香的味道,且不用担心晚上吃下去很多肉。

那个晚上,现场乐队中有一个黑人姑娘是主唱。吟唱一把蓝调,意境颇为低回。自助餐厅是纵深形的,有一种曲线流波的设计感,客人自助就餐,既使有人走动着,也不会觉得喧哗,有沉浸下去的舒适感。那晚徘徊在餐厅中的小夜曲,仿佛流水一般迂回荡漾在客人中间。窗外那远远的流水,窗内那潺潺的声音,珠江夜晚的迷人一魅,可叫人销魂?

还记得那晚散场后,司机开车回城,夜色如雾。提起现场乐队的黑人姑娘,车上同事甩出一句话:少女的面容少妇的眼神另加一把中年沧桑的歌喉。嗨,我至今记得这话。也不算煞风景吧。

我将要离开南方时,娴带我去见朋友。在番禺区的一个别墅庄园里,粉墙黛瓦。华樾家住这里,她原是广州一所大学的老师,近年辞了职,旅行、学佛、读书是生活的主要内容。娴正为小女的教育煞费苦心,想要寻到贵人相助。我们聊起每个人成长的际遇,华樾是那个很善于倾听和引导的智者,极有耐心等待对方把一段话说完。

中午,华樾留我们在家吃简餐。披萨饼,台湾抹茶小点,蜜柚与橙子,还有她亲手泡的茶。食物简单,而细心的搭配,吃起来很舒服。三人边吃边聊,聊天的气氛一直都没有中断。我对客厅的那张红木大桌印象很深,桌上有茶,有墨,有画,有食盒,有果盘,有铜钱草,这张三米来长的红木大桌,便是茶台,是餐桌,是书案,是会客交友的佳座。是深秋,外面落了一点雨,打开客厅的灯光,一室光晕暖黄,只令人觉得舒适踏实。我光脚穿靴而来,女主人给我找了双棉袜裹上。

那是我第一次见华樾,随后我就离开了南方,近期再没有机会再见聊天喝茶。想起那天的会面,三人内心与内心之间的交流与碰撞,红木大桌上的茶水与食物,有种温暖真的是一见如故,简单而弥久。

美味的童年

文/林振宇

那时我还小,妈妈为了工作,无暇照看我,狠心将我送到乡下的姥姥家。

天蒙蒙亮,大人们就起来生火做饭,厨房里响起了锅碗瓢盆声、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我睡在热乎的东北土炕上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被这些声音吵醒了,迷迷瞪瞪地听到院子里的大公鸡“喔喔喔”打鸣声,老牛“哞哞”三两声,还有大黄狗“汪汪”声……这些声音汇在一起,奏响了乡村晨曲,新的一天开始了。

大 子是我们常吃的主食。农村一般用秸秆当烧柴,用铁锅煮出来的大 粥黏稠烂乎,黄灿灿、香喷喷的,让人见了就有食欲。大 子都是自家地里种的玉米晾干后做出来的,所以新鲜着呢,闻着就有一股米香味,我一顿能吃一大碗。

吃过早饭,大人们拿起农具下地干活,而我也闲不住,去找舅舅家的“一对双”玩。“一对双”是双胞胎姐妹,样子长得都很像,还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有时难免分辨不清,弄出笑话。两姐妹既是我的亲戚,也是我儿时的玩伴,我们仨都是70后,属大龙的,只是我比他们早出生几个月,所以按年龄她俩管我叫“二哥”。东北的春天正值挖野菜的时候,大片大片的土地不仅是我们天然的乐园,那泥土里还长着野生的“小头蒜”。我们小孩子挎着竹筐,蹲在地里,这儿挖一点儿,那儿挖一点儿,很快就装满筐,带着收获的喜悦回到家。大人们用清水把小头蒜洗净端上桌,家人们围坐在炕桌前,小头蒜蘸大酱,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吃过晚饭,有时我趁着炕灶里的柴火还没有熄灭,从窖里捡出几个土豆扔进去。估计熟得差不多了,就用炉钩子从柴灰里把土豆扒拉出来,迫不及待地开吃,嘴巴吃得灰黑,烧土豆的味道好极了。

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农村孩子是没有什么零食可吃的,如果能吃到“麻花”,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儿了。我的姥爷虽然脾气暴躁,但对我特别疼爱。他身材瘦削,颧骨凸起,古铜色的脸上被岁月刻下沧桑的皱纹,嘴里经常叼着烟袋锅。他平时喜欢穿一身中山装和一双农田鞋,腿肚下面裹着缠布。农闲时姥爷收破烂,赶着毛驴车,也带上我。有一次,姥爷走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待他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根麻花,就塞到我手里,还告诉我,不要说出去……吃着姥爷花钱买的这香软可口老式麻花,有一种很幸福的味道。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临近秋季。听姨舅们说,我到了上学的年龄,就要回去了,姥爷则在炕头上一口口抽着旱烟。我懵懂地听着他们闲唠嗑,当时不清楚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记得那是一个早晨,姥爷领着我,姨舅们也跟着出来相送,我们在家附近的道边等车。有一辆从远处驶来的大客车见我们招手,停了下来,我和姥爷便上了车。客车徐徐地开走了,我趴在客车后座上透过玻璃窗看见姨舅们在向我挥手,直到他们的身影渐渐地消失,那一刻,不知怎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远去的童年再也回不去了,如今我已走出半生,才发现童年是人生最美的时光,快乐无忧,幸福美好。而童年的美味则永远留在我记忆深处,抹都抹不去。

记忆中家乡美味系列之芝麻盐

文/枯藤残鸦

昨天跑现场,从山上下来时已经一点多钟,一行人饥肠辘辘,因为下午工作还得继续,为了节约时间就谢绝了所里同志去镇里吃饭的好意,在朱古村头一个小菜店里解决午餐。大家饿极了,一坐下来就吩咐老板快点上点东西垫垫,50多岁的老板娘一边和我们寒暄,一边麻利的从厨房端出一盘黄灿灿粉末状的东西,老远就闻着一股扑鼻的香味,我惊喜的叫着“好!芝麻盐呀”

“是呀,早晨我才熥(念teng)好的,香着呢,先卷煎饼垫吧一下吧”老板娘笑容满面,

“这个最好了”

“我好久没有吃过了”……

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伸手拽煎饼,

一会功夫,一摞煎饼并大家瓜分一空,

盘中的芝麻盐也被消灭精光,

一桌人各自手中握着一个卷了芝麻盐的大煎饼卷,津津有味。

芝麻盐,在农村女人们几乎个个是制作高手:用白或黑的芝麻,挑出杂质,洗干净,放到烧热的铁锅里,用文火慢慢炒熟,用徐州的方言说就是熥熟,放凉了倒进碓窝子捣碎,拌上少许盐即可,芝麻盐看似制作简单,但如果没有一定的功底和耐性,往往掌握不住火候,火太旺或翻炒慢了,就会糊,用我们的话说就是熥过了,不好吃,会有一股的苦味让人难以下咽,芝麻盐制作方法简单,耐储藏,更因为美味,成为当仁不让的,徐州地区人们舌尖上的美味,无论在以往物质匮乏的年代还是现在,熥一盘芝麻盐,装进瓶子里,既是主食,也是零食:放学的孩子打开了挖上满满一勺,眯着眼,惬意的放进张的大大嘴里,抹抹嘴头,转身跑出门和伙伴疯去了,收工的男人干了一上午或一下午活,饿极了,掀开煎饼框,操起两三张,铺开了,放上一两棵大葱或青辣椒,夹上两勺芝麻盐,卷好,两手一上一下握住头尾,蹲在屋檐下,狼吞虎咽,吃的满头大汗,此时他们的世界里似乎除了炕头上老婆孩子,就是这个辛苦劳作后卷着芝麻盐的煎饼了。

而芝麻盐留给我的滋味,不仅仅是满口余香,更是童年中那段既苦涩又幸福的时光。家中弟妹四人,我排行老大,5年计划生育,使我比大妹大了五岁,随后一年一个,母亲又生了小妹和小弟,那时刚包产到户,当生产队会记的父亲,因为四张嗷嗷待哺的嘴,为养家糊口,无奈背井离乡,在青海格尔木大沙漠中作了一个筑路工,母亲用她用柔弱的肩膀挑起了照顾孩子和种四亩地担子,孩子小,母亲身体又不好(生我时大出血),娘家(姥姥瘫痪在床)和婆家(奶奶是爷爷后娶的比母亲大不了几岁,也拉扯着一帮和我们相仿的孩子)又没有人可以帮村,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平时饱腹的也就是煎饼、咸菜和稀饭,有一次十楼沟的姑奶奶又来看我们,带来了一大包自种白芝麻,让母亲熥好给我们解馋,母亲在厨房忙碌着,香味在院子散开来,四个小脑袋挤在厨房门口贪婪的吸弄着鼻子,母亲把炒好的芝麻放进门口早就被我们刷的干干净净碓窝子“砰——砰 ——砰”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捣着,偶尔蹦出一点沾在碓窝边,几只手争先恐后的伸出去蘸,迫不及待放到舌尖上,香气瞬间在口中散开,迟迟不愿咽下去,然后又瞪大眼睛瞅着下一次的好运。香喷喷的芝麻盐在热烈眼神注视下终于新鲜出炉,我们围着母亲,像嗷嗷待哺争食的小燕子,每人分得一个卷了芝麻盐的煎饼,老老实实坐在院中的小凳上,大口小口的吃着,母亲把剩下的小半盘装进了一个空罐头瓶,放到了我们够不着的地方——菜橱柜顶。

母亲下地干活去了,我没有像平时一样锁上大门,带着弟妹去找伙伴们疯玩,四个人心照不宣,都在想着刚才的滋味,都在惦记着那半瓶芝麻盐,我们心不在焉的在院中玩耍,确定母亲走远了,我故意问弟妹想吃芝麻盐吗,一个个争先恐后,美味的诱惑使我们“铤而走险”:我把两个小凳子叠在一起,让弟妹扶着,自己小心翼翼爬上去,使劲踮起脚,伸开双手才刚刚碰到柜子沿,我仰着脖子,努力着,脚下的他们一边叽叽喳喳给我出主意,一边恨不得自己爬上来,鼓弄了不晓得多久,我的脖子又酸又疼,就差这么一点,美味始终就在我们之外,只好下来边休息边想着办法:大妹说再搭一个凳子,小妹说,你抱着我……试了几个方案还是无功而返,最后还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拿竹竿往下投,几个人在下边接,不敢太用劲,怕投偏了,劲小了,瓶子又纹丝不动,如此反反复复努力几次,瓶子终于被投到了柜子边——美味垂手可得,四双眼睛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头顶之上——装着美味芝麻盐的罐头瓶,我双手抱紧竹竿,一边吩咐他们注意接,一边屏住了呼吸,准备着手一搏。

玻璃瓶终于掉下来了,我一阵欣喜

“砰” 乐极生悲,瓶子竟然硬生生砸到了我的头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忘了接瓶子,玻璃瓶掉下来,摔在了地上,顾不得美味的芝麻盐撒了一地,我赶紧扔了竹竿捂着头,感觉一丝温热的东西顺着头发流到了脸上,我用手一摸,一股子腥味弥漫,低头一看竟然是满手的血,“砸破头了”,疼痛和鲜血让8岁的我恐惧的瞬间大哭,此时身边的弟弟妹妹也被我的大哭和满脸血迹吓到,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隔壁的婶子,跑来见到我这幅摸样,赶紧到地里叫来了母亲,看着一定狼藉,母亲心知肚明,她没有责备我什么,赶紧背着我就往大队部旁的卫生室跑去,晚上,因祸得福,我享用了一个我们农村只有受伤才能享用的特殊煎鸡蛋:拿一个鸡蛋打散,放进平时家里盛饭用的大勺子,再绞碎一小撮麻绳,和鸡蛋一起搅匀,在院子中支起一小堆火,慢慢煎,直到熟,虽然只是一个鸡蛋,但由于勺子只有拳头般大小,等熟也需要一个过程,我当时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不用厨房里的大铁锅里,那有多快呀,现在想想,一个鸡蛋如果打进一口大铁锅里,还不够粘锅底的呢。

上次回家,母亲又炒了一锅芝麻盐,并一份份分好,让我们带回去,这,又成了儿子的最爱,只是他哪里能想到,为了这美味的芝麻盐,他的老妈——我还曾付出“血的代价”呢!

灶台里的美味乡愁

文/李烨

同事回东北老家过年,微信上传了数张照片,那火红的灶膛,那氤氲在厨房里的水蒸气,那弥漫在空中的烟火气,让我感觉,久违了。

一个灶台引发的乡愁占领了我整个春节假期。忽然发现,上天是如此眷顾我,给了我那样一个奢华的接地气的不紧不慢的童年。那时没有平板电脑,没有微博,没有微信朋友圈,没有写不完的作业,有的只是白山黑水,绿草蓝天,童年的欢声笑语常常穿透老屋的墙壁在乡村的空中四处飘散。

温暖的灶台,总能给人心理上巨大的慰藉,灶膛里的火苗,照亮了我们的艰难岁月,让沉重的日子展翅飞翔。无论多么贫苦的岁月,只要屋子里有了一方土灶,只要土灶上升腾出热气,日子便有了生机,生活便有了希望。

三尺灶台是母亲一生都没能离开的舞台,她在袅袅炊烟和氤氲的热气中养大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每天清晨,我都会被母亲淘米、切菜的叮叮当当声唤醒。灶台上热气升腾,一天的希望也随着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一捆柴、一碗米、一瓢水,让清贫的日子变得温暖而真实。母亲像魔术师,利用土灶这个简陋的道具,每天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变换出不重样的一日三餐,保证了孩子们的营养均衡。

我常帮母亲烧火,她在灶上做饭,我在灶下烧柴,乐此不疲。一把蒿草放入灶膛,空气里立刻弥漫着大自然的清香,香气中带有太阳的味道。看柔软的火苗亲吻着锅底,听母亲一边在灶上劳作,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说什么已不重要,不过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春种秋收等无关紧要的事,重要的是母亲说着,我心里便是安稳的。

故乡的炊烟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它是老屋升起的云朵,是柴草灶火化成的精魂,是村庄在大地上的呼吸,是故乡上空恒久滚动的旌旗。每天放学回来,远远地看见自家的一缕炊烟扶摇而上,我便把心放在了最妥帖的地方。夕阳西下,父亲扛着锄头下山了,黄牛吃饱喝足哞叫着回来了,夕阳、炊烟、父亲和牧归的黄牛构成了一幅诗意祥和的乡村风景画。

粗茶淡饭万年香,那个简陋的承载了我一日三餐的灶台,在我的身体里留下了永恒的记忆,让我固执而倔强地坚信,人间真正的美味不是山珍海味、满汉全席,真正的美味就在母亲守候的灶台里,带着童年的味道、乡野的味道。

多年以后,我也成了一位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经常带着孩子回乡村,吃天然的灶火饭,怀着敬畏和感恩之心走进自然,走进乡野。看见灶膛里燃烧热烈的火苗,我瘦小的女儿兴奋不已,她一会儿抱一捆柴,一会儿添一把火,忙得不亦乐乎。饭菜都摆上了桌子,她依然留恋在厨房里,蹲坐在灶台旁,不忍回来。那火红的灶膛,燃烧的火苗,映红了孩子的脸,也为她营造了一个奇妙的世界。那一刻,我见到了当年的自己。

如今,高楼大厦、钢筋水泥充斥着我们的视觉空间,没有质感,少了温度,一个个灶台转化成一个个开放而无烟的现代化厨房。我们每天都在与时间赛跑,不求最快,只求更快,在奔跑中迷失了自己,忘记了为什么出发,忘记了来时路。乡村日渐没落,壮年都出去打工了,考上大学的都不想再回来,也回不去了,乡村已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老屋虽在,但院内已是杂草丛生,灶台还在,上面长满了青苔。我们稳固了几千年的农耕文明在近几十年急速衰退着。

有关故乡的记忆渐渐褪去,留在生命里的只剩一种味道,那是母亲做的饭香,连同那弥漫在空气中燃烧的秸秆与牛粪混合的味道。青春已挥手作别,留在记忆里的是一种难言的疼痛。只想用自己的笔抒写故乡,凭吊青春,却没想到,故乡背后站着一个时代。乡愁之无处托寄何止是乡村沦落的结果,它是整个时代中,所有灵魂和精神被物质冲击得无处安放的状态。灶台留存在人们心底的记忆,不仅仅是那一弯台面、一柱烟囱、一簇火苗,更是炉火映照下母亲的身影,还有那万水千山也割不断的浓浓亲情,以及骨肉相连的血脉和落叶归根的遥远期盼。

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厨房,只剩下年老体衰的佝偻身影,站在灶台边,站在院子里,站在乡村缠缠绕绕的炊烟中,浑浊的目光一次次把儿女回家的道路望穿,静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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