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周六开始,天气预报就在不断地报告“西安地区有雨雪”。寒冷的西北风劲吹,气温也有一些下降,天空阴沉沉的,就是一副将要下雪的样子。可一天一天过去了,新闻里看到周围的地方都在下大雪,却唯独西安地区没有下。多少人盼望了这么久,可连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直到今天,天竟然又缓晴了,连太阳都出来了。失望之余,看来这一场雪已经绕道而行,又与我们擦肩而过了。
冬天和雪是分不开的,雪就是我们北方冬天必有的标配。如果冬天不下雪,简直就没有了冬天该有的样子,都让人心生怀疑,这还是不是冬天啊?可最近这些年,全球气候变暖现象加剧,我们这里冬天下雪的时候真是越来越少了,有时候下雪都成了形式主义的走过场,一场零零星星的小雪就算敷衍了事了,冬天干旱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想要看到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不由得让人怀念起过去,想起那些大雪纷飞的年代了。
我记得小时候,大约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农村的冬天是很寒冷的,似乎经常就有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在夜晚的睡梦中悄悄地降临了。早上醒来,就见窗户上亮亮堂堂的,打开向外一看,外面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塬上、川道、树上、屋顶上全都是厚厚的一层白雪,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装素裹一样,分外的美丽。地上的雪常常就有一尺多厚,一脚踩下去就被埋没了。大人们起来以后,纷纷拿起扫帚、铁锨、簸箕等工具打扫院子里、大门外、道路上的积雪。天上纷纷扬扬地还飘着大雪,他们扫过的地方,不一会儿就又被大雪盖住了。他们歇上一会儿,就再去打扫。我们小孩子最喜欢雪了,穿着母亲做的棉裤棉袄棉鞋,全身武装的就像个狗熊一样,不顾家人的拦阻就出去了,把邻近的几个小伙伴叫出来,一起去玩雪,好静的人堆雪人,喜欢热闹的打雪仗,连喊带叫,大家玩儿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一个个小手、小脸全都冻得通红通红也顾不得,早就忘记了外面的寒冷。堆雪人可是个技术活儿,还需要一些点缀的东西,有时候大人们童心兴起,也会主动过来帮忙,这雪人就堆得更像、更漂亮、更可爱了。童年的欢乐很简单,就像这漫天纷飞的大雪一样,一时间充满了天地之间。可惜的是,那时候没有照相机,我们不能把那些美丽的欢乐景象留存下来了,只能在深深的记忆中慢慢地回味。
大雪纷飞的天气,地里的农活肯定都干不成,这就是农村人歇息的好时机了。如果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人们一般轻易是不出门的。家家户户把火炕都烧得热乎乎的,门窗关的严严的,家里弥漫着一种温暖祥和的气息,人们就坐在热炕上取暖过冬了。那时候,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麻将,更没有赌博了,大人们坐在热炕上,打打扑克牌、谝谝闲传;我们小孩子就听大人讲故事,或者看看小人儿书,听着看着,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外面,西北风在横冲直撞,大雪在慢慢地飘洒着,不知什么时候就雪停风息了。
大雪过后,崭新暖和的太阳光普照大地,整个世界一片洁白无垠,天空更蓝了,空气也更清新了。抬眼向南望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白雪覆盖下的巍巍终南山;向北面回望,少陵塬也在白雪的覆盖下静默着。
多么喜欢那些大雪纷飞的年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