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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的散文(精选2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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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的散文(精选25篇)

桃花红在桃里面

文/秦延安

1982年的冬天,父亲从集市上买回两棵桃树,栽在蓝田县蓝关镇新寨村我们家的院子里,说是水蜜桃,个大、果甜。这两棵桃树你弟兄俩一人一棵,分别负责照看。看着那截去树冠、半人高的树苗,我心里充满疑惑,它们能活吗?

冬去了春来了,就在我们几乎将那两棵桃树遗忘时,忽一日,我不经意发现,一点嫩芽从树枝里爬了出来。看着那浅浅的芽,我和弟弟的心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大呼小叫地让父亲赶紧来看。父亲一脸惊喜地说道,桃树活了。从此,我每天都会去看一下桃树,给它们松松土、浇浇水。可是不知是因为天太冷了,还是桃树生长得慢,那芽苞几乎没有动静。就在我几乎失去耐心的时候,忽一日我又发现,褐色的树枝上鼓起了一个个小骨朵,露着红嘴圈儿,像抿嘴含笑的小姑娘。随着阳光的走高,春雨的沐浴,桃树也善解人意地快速生长。也许因为叶子生长得太慢,就在一夜之间,原本还是含苞待放的桃花,终于急不可耐地张开笑脸,红白交叠,娇中带羞,让整个院落如起了胭脂云般,分外撩人。

父亲说,一朵花下会结一个桃子。这让我们很是兴奋,禁不住数着两棵树,看花有多少,哪棵树多。最后数的结果是,我的桃树比弟弟的桃树花多。看着弟弟不高兴的样子,父亲说道,虽然有花,但不一定就能留下果,这最后还要看挂果的情况。

父亲的话不幸被言中。虽然桃树的花曾经开得分外灿烂,但最后挂上的果子却寥若晨星。随着风来雨去,到五月时,我的桃树上只有8个桃子,而弟弟的桃树上却有9个桃子。这让我心里酸溜溜的。也不知是因为我的桃树太靠墙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两棵树上的桃子长得天悬地殊。当弟弟树上的桃子已如拳头大时,我树上的桃子才如鸡蛋大小。看着弟弟每天殷勤地往桃树跟前跑上四五遍,仿佛一不留意这些桃子就会长腿跑丢似的,我的心里很是不舒服。有一天,当弟弟再次兴高采烈地跑到自己桃树跟前时,却发现树上最大的那个桃子不见了。弟弟哭着去找父亲。父亲看后,一边安慰着弟弟一边说道,桃子还没熟,要到麦黄时才能吃。不管谁吃了那个桃子,他都没有吃到桃子成熟的味道。

麦子黄时,桃子也熟了。弟弟树上的桃子又大又甜,而我树上的桃子不仅个小还味淡。弟弟坚持要把自己的一半果实分给我。我不好意思地对弟弟说,你树上丢的那个桃子是我偷吃了。弟弟笑着说,那个桃子没熟,你现在好好尝一下熟桃子的味道,心红味甜。看着我们弟兄俩亲密无间的样子,父亲笑说道,桃花红在桃里面,人美美在心里面。

30多年过去了,虽然那两棵桃树早已不在,父亲也已去世近20年,但父亲“桃花红在桃里面”的教诲让我们弟兄俩永远铭记在心。

桃园小记

文/施海英

单位在一个叫桃花镇的地方,办公楼旁边有一个园子,是我和同事每天午饭后最爱散步的去处。

园子不大,但种满了各色植物:香樟、银杏、石榴、枇杷、柳树、桂花、月季、杜鹃、红叶李、夹竹桃……种得最多的还是桃树,桃树的品种也很全,有碧桃、春艳桃、水蜜桃、蟠桃、白桃、黑桃、青桃、油桃等不同品种,所以我喜欢把这个园子叫做桃园。

三月时节,桃花盛开,是园子最美的时候。最先开的是南侧的碧桃花,一种极具观赏性的重瓣桃花。园子里的碧桃花以绯红居多,红得娇艳和热闹,间或夹杂几棵盛开粉色花朵的碧桃树,粉色碧桃花似乎更能引起大家的关注,大家每每停留赞叹的时间会更久一些。而最让人称奇的是园子里竟然还有一株开白花的碧桃树,仿佛白雪公主一般立于一片红云之中。碧桃花开之后,便是其他桃花次第登场了,这些桃花是要结果的,大都是粉红色的单瓣桃花,但粉的程度又各有不同,虽没有碧桃花那样鲜艳而隆重,却也不失娇嫩和美丽。桃树下是一个完整的小型生态系统,各种野花和小草在肆意地生长,尤其是蒲公英,遍地都是,黄色的如太阳般的小花和举着绒球球的蒲公英种子散落在草丛中,将桃园装扮得更有生气。

桃花落了,便结出小小的如豌豆般的青果。今年许是树下追加了有机肥的缘故,再加上雨水也较往年丰沛,桃树挂果特别多,大家的心里有了更多的欣喜和期待。帮忙打理园子的是一对沉默的老夫妇,二位老人家每隔一段时间来园子里侍弄一番,男人松土,女人修剪,动作娴熟,配合默契。夫妇俩很热心,还帮同事们培育了不少盆栽,我也曾找他们帮我培育过一盆芦荟,这盆芦荟至今还葱茏在我家的阳台上。

每天的工作照例是在忙碌、琐碎、平淡中度过。午饭后在园子里短暂的散步成为大家放松身心的最佳选择。进入五月,是桃子生长的旺盛期。桃子总是在不经意间长大一点、又长大一点……直至压弯了枝头。每一场大雨过后,桃子都会落掉一些,但却给仍傲立枝头的桃子提供了更加充足生长的空间和养分,这大概就是大自然的选择吧。

节气进入小满,油桃、蟠桃、水蜜桃等渐渐开始泛起红晕,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人忍不住要随手摘两个尝尝,只是仍有些苦涩。园子里的桃子施的是有机肥,喝的是天然水,没有市场上卖的桃子个头大、品相好,但却是正宗的绿色有机水果,这让我们对六月桃子成熟的季节也有了更多的期盼。青桃、白桃、黑桃等成熟期会更晚一些,让大家可以持续一段更长时间的惊喜。

我虽素来不太喜食桃子,却喜欢徜徉在桃园中,给我自认为的那一棵树型最漂亮、硕果最累累的桃树拍照,在手机的咔嚓声中,记录了一棵树从开花、结果到成熟的历程。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这个小小的桃园给我在工作之余提供了心中的诗歌和远方吧。

时光不断流逝,桃子将熟未熟,我和桃园结下的缘分仍在继续,只此小记,聊表对自然的感恩之心。

桃树之上

文/马科平

一株树上会发生很多故事,许多角色粉墨登场。不管是舞台,还是演员,虽不是尽善尽美,但它们都尽责地完成造物主赋予的使命。现在,我就站在一株桃树底下,窥探另类生命的世界。

在我面前的树干上,忙碌、飞舞的蜜蜂的数目居多,它们被桃花的气味吸引而来,轻轻攀附粉红色的花瓣,用又细又长的口器,在花蕊中间进行吮吸,小心翼翼地把花粉放进精致的蜜曩中,然后毫不犹豫转身飞往另一朵花。

树干上有树液正在渗出,粘稠味甜,有桃红颈天牛在此兴风作浪。我看见一只成虫飞来飞去,它的通体黑色,油光发亮,前胸背板红色,两根灵活的触角竟然超过体长,腿脚强壮,面目狰狞,估计想在树上产卵。

桃红颈天牛的卵多产于树皮缝隙,幼虫孵出后向下蛀食韧皮,初期形成短浅的椭圆形蛀道。受害枝干引起流胶,生长衰弱。幼虫继续向下蛀食,逐渐向木质部深入,钻成纵横的虫道,深达树干中心,两三年后,幼虫老熟在虫道内作茧化蛹,羽化飞出,如此循环往复。

渗出的树液,初绽的新叶,还吸引了桃蚜前来分享美味。这种黄绿色、洋红色的小不点,竟然密密麻麻在树上安营扎寨。桃蚜的到来引来了像两粒黑米串在一起的蚂蚁,它们是生活在田野的大家伙,奔跑迅速。此刻正分成两组,顺着树干爬上爬下,浩浩荡荡,川流不息。

蚂蚁爱吃甜食,桃蚜取食桃树汁液,它的腹部末端尾毛能分泌含有糖分的液体,这种“蜜露”很对蚂蚁胃口,因而哪里有了桃蚜,蚂蚁就会随之赶来,用触角轻轻在它屁股上一扫,刺激桃蚜排出“蜜露”受用或是运回巢穴。

人们痛恨桃蚜,恨不得赶尽杀绝,蚂蚁却视之如宝,全力加以保护。秋末冬初,桃蚜产下卵,蚂蚁怕它们冻死,就把蚜虫和卵搬到窝里过冬。有时怕受潮,影响蚜卵孵化,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还要搬出窝来晒一晒。到次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小蚜虫孵出了,蚂蚁就把它们搬到早发的树木和杂草的嫩叶上。

几只七星瓢虫飞来了,桃蚜的队伍出现一阵慌乱。当有危险发生时,桃蚜的腹部尾端能放出特殊味道——报警信息素,桃蚜群体纷纷跑动逃避。蚂蚁察觉到了瓢虫的侵犯,威严地晃动触角,张牙舞爪,上颚张开,向瓢虫的方向爬来,做出威慑的样子来。甚至前半身立起,作出战斗之势向瓢虫扑去,想把它们赶走。瓢虫也识时务,落地后它们不是蚂蚁的对手,于是很快退缩了,但只是退到不远处,好像在权衡下一步的动向,只有一只身手敏捷的瓢虫,逮走了一个离群的桃蚜。

透过一滴水可以看到大海,一株桃树之上也是一个大世界。这里的居民如乡民一样,亲切、安详,没有人能够读懂它们的内心,可它们的行为单纯朴实,桃树之上是它们赖以生存和栖息的家园,它们早已读懂了桃树之上的每一段枝、每一片叶,也读懂了流失的岁月和沧桑。

故乡的桃花

文/susheng996

故乡在桃园深处,是桃花盛开的地方。

当一缕春风吹过,万物苏醒,最先萌动的,是桃园里桃树的枝丫。大片大片的桃树,每一个丫口,鼓出一个个豆粒大的芽包,起初是羞答答地探出红蝇头来,一场小雨过后,乘着夜色,枝头挂红了,满满的蓓蕾哟,一枝,两枝,三、四枝;一朵,两朵,三、四朵;一串,两串,三、四串;不几天,满树满园,花团锦簇,桃花烂漫了,桃园成了花的海洋。红艳艳的桃花,是嫣红?粉红?不,是桃红!是桃花特有、娇艳的红。正是: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满树和娇红烂漫,万枝丹彩灼春融。那满树的桃花,俏丽、娇艳,淡淡的馨香,殷殷的红绯,装点出了芬芬芳芳、馥馥郁郁的一番诗情画意。她是绽放的红颜,用一腔柔情捧出一抹绯红,每朵桃花都是一个精灵。那片片花瓣里,写满了万千柔情,朵朵花蕊,堆满了相思的年华。满园桃花正醉人地盛开在春风里。微风过处,桃树的枝条迎风摇曳,朵朵桃花在迷蒙的春意中格外的明艳而清丽。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园披上了一袭绚丽而烂漫的春装:灼灼的桃花,繁盛且亮丽,娇艳而妩媚;盈盈的花瓣,温婉而飘逸,轻灵而秀美;疏疏的枝条,婀娜且旁逸,斜出而多姿。和风拂拂,花枝颤颤,满园桃花如一群窈窕倩女在轻歌曼舞。信步走进桃林,拂面的春风,挟裹着香波一阵阵吹来,空气中飘来醉人的花香。吸一口花精,沁入心脾;抱一片花魂,如醉如仙;恰如豪饮了一壶屠苏,使人沉醉在那桃花的海洋里,不知今夕何年、不知归路、不愿归去。嫩绿的桃叶,知趣地躲在花团后面,捧住那万顷桃花,占尽春光。

万树桃花开,一夜风吹瘦。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莫春的风大了,片片花瓣飘洒而下。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哦,花瓣雨,伤春泪,落英满地,让人不忍踏进桃林,生怕玷污了那圣洁的花仙。只看那桃林边的小溪水,漂浮着片片花瓣流向远方,影落清波十里红,心中有些惆怅,今日花落春去也,明年的春天,你还会重上枝头?

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桃花谢后,满园春绿了,桃园里晃动着忙碌的身影。人们脸上依旧荡漾着桃花般的笑颜,精心照料、看护桃林,只盼着棵棵桃树结出仙桃来。看那桃园里的大姑娘,个个长得水灵灵的,笑起来面若桃花,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三笑惹出故事来。太阳底下,戴一顶浅色遮阳帽,衣袂飘飘,身姿婀娜,踏着微风,款款而来,在桃树下穿梭劳作,仿若七仙女下凡,只把路过的行人看的呆呆傻傻的。恨不身为桃乡人。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桃果丰收的时候,桃乡人心里了开了花。桃林里的每一棵树,枝头挂满了沉甸甸的桃子,一根根伸展开来的枝干,象一串串糖葫芦,承载着熟透了的桃果在晚风中轻轻地摇曳,等待摘桃人帮卸妆。桃林里一箩筐一箩筐的水蜜桃、苹果桃往外装,大卡车一车一车往外运,听说都贴上标签销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桃园里长得最好的是人称“仙桃”、“寿桃”的蟠桃,形美味鲜,历来为桃仙、桃王、桃中极品,大概种桃人自己也舍不得吃上几个。传说是天上王母娘娘生日大会用的寿桃,王母娘娘曾与汉武帝相会,赠与四个蟠桃,武帝吃后觉得口齿留香,通体舒坦,就留下桃核准备带回来在皇宫后花园种,王母娘娘告知“中夏地薄,种之不生”。

故乡种植桃树的历史很久远,几百年前就叫桃园。身为桃乡人,总有一份骄傲,心里一直珍藏着一份对故乡桃园的美好记忆。每当度过北方的漫长寒冷、枯黄苍茫的冬季,总想着故乡桃园的美。每当春风醉人的季节到来,也看山、也郊游、也附庸风雅,学着先贤的样子,浴于沂,风乎舞雩,泳而归,观赏过万亩桃花、万亩梨花、万亩玫瑰、万亩槐花……,但,他乡山也绿,他乡水也清,难舍故乡桃花一片情。

桃红又见一年春,回乡只为看桃花。武陵故里怀情愫,系念桃花入梦来。只是都市扩展了,大地变样了,昔日的桃园已不见踪影,心头怅然若失,无聊地在路边行走。猛然间,眼前豁然开朗,城郊外、故道边、村舍旁,曾经荒凉的土地上,竟是一片姹紫嫣红!真是舍南舍北皆种桃,东风一吹几尺高,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清香嫩蕊含不吐,日日怪我何来迟。呵!桃花红,梨花白,桃花的香魂,已经深入桃乡人的骨髓。一位乡亲告诉我说,来看桃花的吧,省城的、京城的,年年都有来看的。乡下人现在到处都种桃,上面也明白了,咱桃园离不开桃树,苗圃免费提供桃树苗,城里乡里都种桃。今年桃花开得好,你再往别处走走看,桃乡大地,满眼桃花满眼春!

老家的桃子

文/蔚明

张家港是个盛产桃子的地方,乡下家家有桃树。记得我刚结婚的时候,家里房子后面长着两棵水蜜桃树,那桃树结出的桃子,不仅个儿大口感也特脆嫩鲜美。我的故乡苏北那时没有多少桃树,偶尔见到两棵也都是“小毛桃”,结出的桃子个儿小口感又差。所以第一次见到树上长出这么多个儿大品质优的桃子我很是好奇,于是挑了两只桃子让婆婆称称看有多重。那时我不知道他们这儿有“桃三年”的说法,就是说因为桃树容易招病虫之害,如果疏于管理,一般挂果三年之后,桃树就会慢慢地枯萎直至死亡。还真的应了这个“桃三年”的说法,由于没能好好的管理,过了几年,那两棵上好的桃树就真的开始枯萎了。

那两棵桃树彻底死掉的第二年春天,婆婆把它们连根挖了并且重新栽了两棵桃树苗。桃树长得很快,过了两三年新栽下的小桃树也开始挂果了。当我们第一次欣喜地吃到新树长出的桃子时,才意识到让那两棵桃树死掉是多么可惜——新桃子不但个儿要小些,而且口感差得也太远了。虽然也蛮甜,但味道并不鲜美,口感也不脆嫩。从那以后每年的春天我婆婆都要去集市上买两棵桃树苗在房前屋后栽下,希望碰巧能再栽下一两棵“水蜜桃”树,等收获季节好让我们解馋。可是,也许是我们没那口福再吃自家长的好桃子,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一直到现在我们也没能再吃到自己家树上长的“水蜜桃”。

以前在老家住着,不管好吃不好吃,图个新鲜和方便,到了桃子成熟的季节,每天下班回到家,朝桃树下一站,顺手摘下两只,放水龙头下冲冲就啃。虽然味道不是那么鲜美,但刚摘下的桃子很新鲜,还能解渴和充饥,所以每年倒也吃了不少老家的桃子。

是三年前吧,我们三口之家从乡下搬到了镇上住,公公婆婆“留守”老家。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在楼下的车库里发现一大袋的桃子,后来才知道是公公婆婆送来的。那时我们已经在市场上买过好多次“水蜜桃”了,相比之下,看着那小桃子还真不想吃。第二天我就把那一大包桃子都送给那些外来打工的朋友了。过了几天,公公婆婆又送了一大包桃子来,并且叮嘱道:“你们吃完了就打电话回家,我们好多摘些送来!”说着,脸上荡漾着幸福和快乐。我不忍心扫老人家的兴,于是嘴里答应着“吃完了一定打电话给你们!”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那个“桃三年”,所以从开花到果子成熟,这期间要做大量的防虫灭虫工作。这样一想,才明白了,老家树上摘下的每一只桃子,不管味道如何,口感怎样,都是公公婆婆用辛劳和汗水换来的……

再一次回家看公公婆婆时,公公和婆婆正在桃园里拾掇着。望着公公和婆婆弯腰吃力的背影,我心里暖暖的,眼睛却涩涩的……

家乡的桃树

文/史庆友

春到山村,冰雪消融,小河淌水,花草树木舒展着筋骨,散发着勃勃生机,春趣越发浓了!

果园里,不知是满园春色渲染了阳春三月,还是阳春三月醉了满园花。走进桃林,远远望去,是满眼的粉红,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折一枝桃花,便是剪下三月时光。沾满春雨的花瓣,随着微风漫天飞舞,轻触了我的眉梢,我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使我忘不了她的幽香、婉约和静美。

在这个花开的季节里,桃花是那样的多彩。又有多少文人墨客在这里泼墨挥毫,想留住它的韵、它的魂,可这一切似乎都显得过于苍白,再雅的水墨丹青也难临摹她的倩影,她的雅致,她那似梅花的魂魄,只能化用曹雪芹的诗句“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桃花’一缕魂”来赞美她吧!

在桃树下,一对情侣牵手相约,脸上书写着爱的浪漫,充满爱意的目光是那么温柔,沉醉于烂漫的花开季节里,沉醉于缠绵的情爱中。那一刻,看透了彼此的心,读懂了彼此的爱。那一刻,太阳羞红了脸,躲到了白云的后面,雄鹰止住了翅膀,在静静地欣赏,在祝愿天下的有情人就这样携手到白头。

家乡因三月的桃花而美,又因七月成熟的桃子让远方的商家记住了家乡的名字。家乡的桃子个大皮薄,芳香四溢,晶莹圆润,像碧玉雕成。现代的果农通过套袋技术让鲜红的桃子呈现出“福禄寿”等吉祥的汉字,让桃子有了灵性,聪明的商家还为家乡的特产水果申请了商标“三江土”。每年的七月底,是家乡的桃子大批成熟的季节,似乎一夜间,已是灿红满天,晶莹的果实挂满了枝头,而村里村外,大车小辆,川流不息,农民兄弟的腰包也随之鼓了起来。

清晨,大地刚从薄薄的晨曦中苏醒,晨曦下的村庄,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轻雾中,果园早已飘起了欢快的笑声,笑声飘荡在整个村庄。太阳渐渐升起来了,透过树叶斑斓地洒在晶莹剔透的果实上,像天上耀眼的星星,红色的果实更显得柔软而温润。女人们爬上梯子,让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鲜桃落在手中,小心地放进篮子里,那股新鲜的果香味留在手上久久不散。男人们用宽厚而有力的肩膀,把满载女人希望的鲜桃担到地头去装车,然后再开车送到山外面。女人们目送男人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她们的眼里充满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三月,家乡因为桃花显现着美丽!七月,乡邻又因为桃子收获了喜悦!

桃之夭夭

文/程建权

今年的春天来得实在是有点突兀,刚过完春节,日历还在正月尾端,可节令直接就进入了春季,蛰伏了一个冬天的人们纷纷走出密闭的空调间,要吐纳积郁在胸中的浊气,要呼吸一口春天的芬芳,要给自己灰暗的天空更换斑斓的色彩,于是就四处找寻关于春的消息,花的芳踪。

一时间,报纸、电视、广播、新媒体客户端,议论的都是花事。有天南海北的赏花攻略,有某处名花的追踪报道,珞珈山上武汉大学的樱花和赏樱花的人群居然也成为关于国民素质的话题,紫金山下的南京理工大学的二月兰就可以成就一次文化的盛会。在春天,赏花一定是一个不能不去的雅集。

春天来了,百花盛开。这既是一个真实的场景,又是一句百姓的口语,道出的都是春天的万紫千红。百花中,对于桃花我是情有独钟的,因为它收获的果实,曾经在物质十分匮乏的年代给我带来甜蜜和满足。文革期间食能果腹已经奢望,平常百姓家哪有奢侈的水果?我家虽居城里,可屋后有一块院坝,三棵桃树恰好位于三角形的院坝顶角,当整个城市还处在灰蒙蒙的时节,我家的桃树已渐次开花。桃花粉中带白,五片花瓣托起直立的紫红色花蕊,略带黄色的粉孢在花蕊顶端迎风摇曳,清早起床鼻子凑近挂满露珠的花朵嗅嗅,一股清香直入心肺,那真的是有吸取了天地精华的感觉。

最快乐的当然是盼望桃子一天天长大。花开了,挂桃了,果实慢慢长大了,每天,小伙伴儿放学后都会来我家指指点点的细数一番,猴急的还骑在小伙伴儿的肩上,搭着人梯摸一摸、捏一捏硬硬的、青青的果子,在祖母犀利目光的监视之下,只能讪讪地滑下肩背,焦急地等待夏季。盛夏桃子收获的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守候了一个学期的桃子终于在祖母的允许下收进了竹篓,在衣袖上草草地擦了擦桃子表面的绒毛,猛地一口下去咬掉大半块桃肉,也不顾桃核蹦疼牙齿,嘴角流着桃汁就沿街为邻居小伙伴送上三两个,那几天我无疑是整条街道最神气的小孩。可惜,三十年前老城改造,我家的桃树随同院坝都只留在了记忆里。好在现在可以观赏的桃花品种更多、面积更大,蟠桃、油桃、水蜜桃更是想吃多少有多少。

喜欢观赏桃花还因为古人留下的诗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将女子出嫁开始美好人生的祝福用桃花比喻,可见古人对桃花的钟爱。唐朝诗人白居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佳句被每一个在桃林下漫步的赏花者默念着,他的《寄题忠州小楼桃花》更是使我感到亲切:“再游巫峡知何日,总是秦人说向谁。长忆小楼风月夜,红栏干上两三枝。”想一想,巫峡南岸我家老屋的那三棵桃树,没准还是忠州桃树的后裔呢。

其实只要真的是爱桃花,大可不必如追星般地攻读媒体上的攻略,因为桃树是平民化的树种,稍稍留心就处处有发现。同事小余是一位榜样般的父亲,为了儿子赏桃花下了不少功夫,偶尔和我谈起为了看桃花,正准备找旅行社包大巴车呢。刚好我前一天就在永利村的千亩桃园流连半日,大棚里的桃树按品种分类栽培,正好可以观赏到桃花渐次开放的时间序列,大棚内繁花千朵,而大棚外的桃树才依稀吐出新芽,那一个强烈的视觉对比,真让人赏心悦目。小余听说后,立马打消外出赏花的计划,我们就策划了“小作家苗圃”的第二次活动——桃园寻春。小余还鼓动儿子的语文老师一同参与。这一次行动让“小作家”们欢欢乐乐,诞生了不少的“作品”。三天后,语文老师又鼓动了学校三百余师生,徒步到桃园赏花,那是桃园的盛会,也是孩子们的幸福,更是学校的盛举。

“桃之夭夭”,其实艳丽的桃花只是给春天开了头,在姹紫嫣红的春天里,无论粉的、紫的、红的桃花,那一抹亮色,都会永远地停留在春天的扉页上。

那棵樱桃树

文/张兰丹

我的家不如别人家那样富丽堂皇、高大亮丽,它只是经过修整,从一间茅草屋变成了一间朴实的砖房。那是奶奶和爷爷在年轻时一砖一瓦亲手盖起的房子,直到现在已过了三十多年。多年来依旧没有改变的就是门前的那棵樱桃树。

爷爷去世得很早,早到连我都未曾拥有过他的怀抱,奶奶独自撑起了这个家。小时候,奶奶总是抱着我坐在樱桃树下乘凉,说着她和爷爷过去的点点滴滴,说着这棵树从树根到枝叶的每一个温暖的故事,这也变成了我一直难以追溯的过去。这棵树很大,大到那时小小的我碰不到它的任何一个枝叶。

万物复苏的春天,樱花总是第一个绽放,每一簇都像雪一样的纯净、洁白。风一阵阵吹过,那洁白的花瓣绽放完自己的美丽,做最后的了结。我爱这个画面,下着花瓣雨的画面。

夏天,果实熟了,那棵樱桃树所结的果子总比其他的果子大、甜。每天放学回家,我总是吵着向奶奶要樱桃吃,我还会在上学的时候往水杯里装满满一杯樱桃,带到教室里好好的炫耀一番。

秋天,我变得害怕起它来。飒飒的秋风总是不怀好意地带走它的一切,它的叶子落在我的身上,那感觉比针扎还难受,我不敢看它,也不能接受他那孱弱的模样,我痛恨秋风。

再冷些,树就露出了它本来的肤色,饱受秋风的摧残后,樱桃树仿佛成了一位大汉,站立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即使耳边充斥着尖利难听的风的咆哮,它也不为所动,我想我同情它是错误的,他只值得被尊重。

等我再长大些,当初在眼里无比高大的樱桃树,现在看来已不如往常;曾经不敢爬上的树枝,而如今一脚便蹬了上去;曾经的果实累累,现如今也只是零零碎碎的几颗。我问奶奶,它怎么了,奶奶望着它,说了很多话,我却只听到“它老了”这三个字,剩下的也许是奶奶对树的告白吧!至于内容,我已不会深究,因为树和奶奶一样,他们都老了,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再后来,爸妈在镇上买了房,而拥有樱桃树的那个家也已变成了很久才回去一次的老家,每次归去我都会在树下呆很久,具体想了些什么,我也模糊了。

每每有梦时,我总能见到那棵樱桃树,不知它的梦中是否会有我,是否会有很久以前在树下乘凉的一老一少。

窗外桃树

文/王百思

我家窗外有一块空地,四周栽了一圈绿篱。不知什么时候,东北角的绿篱丛中长出了一棵桃树苗儿,纤细的绿干儿,就像打毛衣的签子,稀稀拉拉地挂着几片叶子,柔嫩的梢头渐渐地冒出了绿篱。

绿化工人手持割灌机,修剪绿篱,也许没看见它,也许是和那些灌木一视同仁,剪得整整齐齐。桃树是小乔木,不肯和那些没有主干的灌木为伍,又倔强地长起来。长了又剪,剪了再长。终于主干有一个大核桃那么粗了,割灌机也不能奈何它,只得任它长去吧!

树干更粗了,高出绿篱二尺的地方分为两枝,稍高一点又各分出两枝。有人说影响光线呢!我替它辩护,冬天不遮光,夏天遮点光还凉快。有人说窗外长个桃树不好,也有人说窗前有桃树好,能辟邪。它不就是一棵树嘛!

枝叶还算繁茂,只是不开花。人们议论:“桃树要嫁接呢!”老妻听了,便动了心思,找人接树。邻居老谭是个热心肠,慷慨应承。正值树木萌发的时节,只是到哪里采芽子呢?一位老太太说:“咱小区就有,那一棵桃树结得繁!”到地方一看,矮矮的,那只是一棵观赏桃,不过也能开花结果。

我家的一把小菜刀十分锋利。老谭持刀砍下几支前年生的细枝,稍加修整。回来用钢锯截断桃树上面的四个分枝,朝断口各砍一刀,将接穗插牢,套了四个白色塑料袋,包扎严实,大功告成。枝头的四个塑料袋,白花花的,好像骨折的手脚上裹着的石膏。

两周前,塑料袋里渐渐透出了绿色。有人议论,塑料袋要取呢!不取芽子就烧了。老妻心粗手快,怕烧了芽子,就拆了塑料袋。我一看,四个接穗全动摇了,十分泄气,老妻也追悔莫及。

朋友王师,早年从农校毕业,嫁接果树自然是内行,他说:“失败了重来!”清明节那天,我们带着那把小菜刀,走了几里路,来到潏河南岸、城南大道西边一处废弃的桃园。他在林中看来看去,精心挑选,采集了一些拇指粗细的小枝,最后又在一棵树干上砍下一块厚皮,上面带着一棵刚努出的新芽,非常健硕。回到家,他再细挑细拣,取下五棵最好的带皮新芽,将树皮削成盾牌的样子,上边平直,左右两边向下逐渐缩小,连同那片厚皮上的新芽,一共是六个接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毕竟来自果园,是正经的果树芽子。

王师用菜刀在主干离地大约三尺处,划一丁字形切口,翻开树皮插入接穗,平直的树皮切口严丝合缝,用塑料丝带扎紧接口,外面涂一层盐水和的泥,他说盐水可以消毒。他又接两个,其中就有带厚皮的那个。我也如法炮制,接了三个。外用塑料袋包裹,露出芽子。过了几天,唯有那块厚皮上的芽子萌动了。那五个没有动静,是不是芽上的树皮太薄,和主干上的树皮不能吻合呢?

令人意外,萌发的不是一个芽,而是三个!王师笑眯眯地说:“这是复芽。”三棵嫩芽一天小半寸,长得很快,他每每经过都要停下脚步看一看。初夏,解开塑料袋,所有刀口都已愈合。三个分枝已有拇指粗细,向西、东南和东北各一支,树冠俨然齐整,初具规模。王师高兴地说:“三大主枝已经形成!”

我的另一位朋友赵老师,年轻时在生产队做过林场场长兼技术员,他读过米丘林的书,经验很丰富,对园艺的热情不减当初。他拿来手锯,截去上部那段废掉的树干,锯口平平整整。树形更好看了,朝气蓬勃地往上长。

第二年春天,桃树开了花,很是好看。邻居们说,咱楼前一树桃花,也是一景!路过的大人娃娃都要看一看。奶奶抱着小孙子,孩子跟奶奶学说话:“桃,花!桃,花!”蒙蒙细雨中,棵棵嫩芽朵朵新花戴着雨珠,格外炫净,有人用手机照来照去。我的手机装了微信,要一个昵称。儿子问我:“取个啥名?”看见窗外的桃花,我脱口而出:“桃窗。”同学在微信里问:“桃窗,出自何典?”我回复说不是典故,是窗外有棵桃树。后来我得了一首小诗,有“滚雪丁香幽入户,新桃窗外竞嫣红”两句,硬造了一个“典故”。

桃花谢后,结出了小小的果子。小区给树木喷药,巨大的喷洒车发出突突突的轰响,冲力太强劲了,小桃子打得一个不剩,落了满地,让人心痛不已。

来年开春依然开了满树的花,红花谢后,小果子一天一天在长大。谁知初夏时候生了蚜虫,叶子背面密密麻麻,尤其是梢头的嫩叶嫩芽,卷曲着,里面全是蚜虫,树叶明光光的,好像泼了油,最严重的时候,树干上也是一层浅绿色。看了真愁人!赵老师说,喷洒洗衣粉水可以治。是个好办法,可是没有喷雾器。也是穷而生智,用孙子玩过的水枪,以食指堵住喷口,勉强喷出。反反复复喷过几遍,虫害总算控制住了,树渐渐地也精神了。

秋天桃成熟了,挂在枝上,鲜红鲜红的。吃水不忘掘井人,尝鲜当然不能忘了爱树人。我备好烟茶,请来王师和赵老师鉴赏新桃。可是头一次接树的热心人谭师却去世了,令人遗憾。我说,咱学学落花生的故事,过个收获节。两位行家兴致极佳,细嚼慢咽。王师说:“味道很好!”赵老师说:“一级果!”

摘下的桃,给对门老太太、楼前小朋友和邻居们都尝一口。

家有桃树

文/徐宁

妈妈知道我爱吃桃,便从爸爸的苏北老家乡下买回一棵桃树苗,栽在湖边的院子里。当时这棵桃树苗只有成人手指粗,三年过后,长得比我胳膊还要粗。桃树一开始结得桃少,后来一年比一年多。结了桃后,我常围着桃树转,天天盼着桃子快快成熟。可还没熟呢,鸟儿就和我争抢着吃。

又是一年春天到,阳春三月,桃树上慢慢地长出了米粒大的花苞。过了几天,我站在楼上望去,满树粉红色的桃花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真是繁花一树。我走到树下,仔细欣赏起桃花来,桃花是一种中心对称花,有5片花瓣,有的刚开,呈深粉红色;有的盛开,粉红色浅了些,露出了豆芽似的嫩黄的花蕊,小蜜蜂在花蕊中忙着采蜜;还有的还是花骨朵儿,饱胀得快要破裂似的。古人曾用“人面桃花相映红”来赞美少女,一朵朵粉红的桃花像一张张少女的脸。又过了几日,桃树才长出嫩嫩的绿叶。

连日的风雨吹落了一树桃花,这让我想起唐代周朴写的《桃花》诗:“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这一吹,吹走了我多少桃子,我不免心疼起来。

雨过天晴,阳光明媚,桃花的花骨朵儿也开了。

桃花红

文/赵文汉

从梨园出来,过了一条路就到了桃园。

放眼灿烂阳光下的桃园,大脑里立即闪现出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诗句来。没来桃园之前,一直对古人把“灼灼”一词注解为“花开鲜艳的样子”,深信不疑。看到眼前的情景后,便觉得如此理解太过于浅表化。“灼”有“烧”的含义,“灼灼”应该理解为“火势猛烈的样子”才好。眼前满园桃花盛开的情形,可不就是一片火海在燃烧?人站在桃园边上便有一种被烧灼感了,忘情地向桃园里跑去。

“站住,不准再往里边走!”一个彪形大汉,两腿岔开,如铁塔一般地站在离我十几米的地方怒吼。我惊恐地站住了,不明所以地环顾四周,别人也都狐疑地相互看着,他们眼神里流露出的含义和我的心意是一致的:“桃园不是开放的吗?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没人出来解释,也不敢多问那个怒目圆睁的大汉,只好怏怏地退了出来,回到桃园边的小路上。

与人流一起沿着小路往前走,不远处,人声鼎沸,许多人忙着在一片桃树下拍照,再走近些,原来是争着与其中的一棵合影。

这棵桃树果然特别,粗壮的树桩离地面大概一米来高处,分出三个枝杈,均匀分布在三个方向上,直上蓝天,各自又分蘖出若干的枝条,繁密而茂盛,每一个枝条上都开满了桃花,每一朵花的下面都有一簇绿叶,半开不开的样子,正是陪衬红花的好姿态。难怪人们都抢着与它合影了。

这片桃林,一共有二十多棵,每棵树下都有人在拍照。更远处有一条红色的警戒线把此处空间与外界隔开,有一位穿着红色上衣的村姑在脆声脆语地提醒游人:“请不要爬桃树!请不要摘桃花!”我知道,她一定是这片桃园的主人。我走过去问她:“前面为什么要拉警戒线?为什么不让游人自由地去游玩?”

她笑吟吟地说:“这几棵是最好看的,是专门为你们挑的,其他的桃树都不如这几棵长得好看,看了这几棵就行了,其他的站在远处看也一样。这桃花,有人摇晃,容易落花,落了一朵花,就会少收一个桃,会减少俺们的收成。所以,红线那边的,就不让大家过去看了,请包涵!”

我忽然明白,刚才那位彪形大汉所作所为的原因之所在了。然而,他的做法却与这位村姑的做法有着云泥之别,一个让人避而远之,一个让人坦然接受。

怀着一股暖意,给我中意的每一棵桃树,每一根桃枝,每一朵桃花拍了照,尽情地欣赏了每一朵桃花后,回到了桃园边的小路上。

回头望去,那位村姑还在重复提醒着游客,不厌其烦地向他们解释着。她红色的上衣在太阳的照射下格外鲜亮,犹如一朵最大的桃花盛开在桃园里。

家园深处有桃花

文/性淡如菊

我爱桃花,爱它天真无邪的浪漫,也爱它轻灵飘逸的风华。桃花,是开在心灵深处的情结,也是浅吟低唱的古韵。

每天在长丰园里漫步,闲看花开花谢,欣赏游鱼飞鸟,体验与自然合一的快乐。本性爱菊,爱菊的淡雅脱俗。又喜欢梅花,欣赏梅的骨子里的冷傲。也喜爱兰的清雅,今天早晨出门时的惊鸿一瞥,只见一朵淡紫色的兰花,仙子般孤零零地立在嫩绿的枝头,心里猛然震颤了一下。每次见到花就留下来细细品味一番,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花心,见花就爱,是不是有点花痴。

菊是一直都在的,见过它傲霜的样子,又见过雪中的冷菊,到了春天,它还在那里灿烂,只是没有那冰冷的空气,便没有了那种淡而雅的味道,渐渐有了点俗气。梅花淡淡的挂满枝头,隐藏在枝叶间,亦没有那种迎风傲雪的风骨,淡而无味了。只有那碧波荡漾的湖畔,水榭石桥东边的山坡上,几树桃花,云霞般灿烂。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纷纷拿出照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下这最美的瞬间。

两树高大的桃树缀满了火红的桃花,颜色浓艳而热烈,却又不失雅致。如火焰般燃烧,突然爆炸出青春的灼热。又似爱过就死的痴男女,拼尽全身的力量,燃烧了自己。周围又有几株低矮的桃树,枝桠苍老遒劲似古梅,花朵也稀疏许多,也灼热了看花人的眼。花朵都是复瓣的,厚而绵,仿佛缩小版的牡丹,另类而奇特。总以为,这几株不是桃树,但那桃树的身子,和去年明明白白挂满枝头的桃子,容不得半点质疑。每天总遛着弯而去看桃花,让那神奇的美丽照亮心中的春天。

有一天,却蓦然发现,那旁边另两株高大的桃树,光秃秃的枝桠间慢慢缀满了乳白色的花蕾。这花儿,却恰恰相反,开得慢悠悠,懒洋洋,真正的慢性子,温吞水。三五天过去,还是满树花蕾,只是渐渐多了起来。一个星期过去,花儿才慢吞吞绽放,却羞涩到了极点。大多还是花骨朵,已有小部分微微做出绽放的样子,半舒峨眉,娇媚的很。只数得清的几朵,绽放开它的姿容,素雅到了极致,从没有见过如此雅致含蓄的花。有的纯白中带一丝粉红,有的粉红中带一丝白,或白多红少,或红多白少,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种雅。既有牡丹的雍容,又有木芙蓉的华贵,一律是复瓣,一朵花百十个花瓣,雪白的花蕊上缀着几点嫩黄,花蕊隐在层层叠叠的花瓣深处,轻易不见。素颜朝天,诗心禅韵,古典得很。不知这桃花是何品种,也不知它来自何处。

有拍照的人,见我也来拍照,问我哪里还有桃花。我指着不远处,那农家小院伸出墙头的粉红的桃花,告诉他,里面有个很大的桃花园。只见那桃花遮住了墙头,红云一般。

忽然想起自家的桃花来,应该也开了吧。乘着回家种桂花树的机会,好好看看。接着十来天去种树,没有迈进家门,这次应该特意瞧瞧。家在凤凰园工业区,一个小石头岭上,五六亩地的一个小院,围墙围着,绿树苍翠,清幽而寂静。一进门,家中的狗已大多不认识了,拼命追着我狂吠,几十条一起涌来。但那赏花的急切,阻挡不了我的脚步。顺手扯根大棒,轮圆了驱赶。父亲把狗关进房子,我得以安心赏花。

今年的花儿开得真艳,眼前一亮。只见几十株大桃树连成一片,如桃源仙境,不觉醉了。我家的桃花颜色淡而薄,呈粉红色,相比之下,比长丰园所见的清灵飘逸一些,虽然不及那些桃花雅致。花瓣薄薄的,让人瞧着不敢出大气,花蕊细细的往上挑,像小姑娘的长睫毛。整个树身,看不见一片叶子,花儿开得霸道而纯粹。 蜂舞蝶飞,乱红纷纷,曲径通幽,怪石小池,相映成趣。一片桃花的海!一片浪漫的云!晕染着整个山坡。中间偶尔夹杂一些雪白的一树一树的梨花,红白相映,更加艳丽。于是,试着从不同角度赏花,楼上楼下,树下树上,各有趣味。一阵风吹来,花雨阵阵,飘落水池中,怪石里,落入发间,胸怀间,不觉想起那古老的诗韵——桃花流水窅(yǎo)然去, 别有天地非人间。那葬花的黛玉,赏桃花的陶渊明也仿佛就在眼前。这时如果煮茶烹茗,在桃园深处,捧书闲读,作赋吟诗,挥毫作画,岂不浪漫。

看别人的花,采别人家的花,总有一种偷的感觉,欣赏自己种的花,那才叫大自在。特别是弄一张桌子,扯一把椅子,弄三两杯小酒,在花丛里下下棋,累了睡一觉。任飘落的花瓣洒满全身,花香盈袖,蝶落发梢,才是最惬意的。

其实赏花的人,大多不知护花的艰辛。每年,我无论多忙,都要回家给果树杀虫,浇水,特别是夏季,两三天就得浇一次水,直到秋天。枇杷插田的时候成熟,果实金黄如黄金,雅称黄金果。桃子五月到七月里成熟,再就是葡萄,梨子晚点,秋天时橘柚也熟了。一年之中,水果不断,自给自足,怡然自乐,真正世外桃源。不过,家乡已征收十之八九,我的世外桃源也不会很久了。

拉萨小桃

文/刘宏伟

一棵普通的小桃树,高不到两米,长在拉萨江苏路旁的一座普通院落里。

如果不是因为旁边是个公用的水泥浇铸的洗衣槽,大院里的女人们为了趁手,有时会把刚刚洗过的尿布抹布手绢之类的东西,随手挂在它干枯的枝头,我想,大概是不会有人留心到它的存在。我最初的留意,也仅仅因为它就长在我居住的房门前的草地上。

当草木脆嫩的清香从拉萨河飘进窗口的时节,那些刚刚冒出来的草尖、嫩芽依然被高原大地上无边的干枯笼罩着,但春的气息已经弥散在日光城的每一缕空气里了。门前的小桃树,干枯了整整一个冬季的枝条,开始变得湿润起来,树皮也渐渐地由枯黄转为暗紫色,枝条上开始错落有致地鼓起一些小包,慢慢地鼓胀,直到撑破了先前的树皮,冒出一个个暗紫色的花骨朵。

十来天后,这样的花骨朵就粘满了整个小桃树,早先冒出来的花骨朵进一步膨胀,陆陆续续地,一朵一朵,一簇一簇地炸开、绽放……因树小的缘故,就算满树粉嫩的桃花怒放,依然只是有限的那么一小片灿然。只是此刻院里洗衣服的人们,已经不再把洗过的东西随便地搭上小桃树的枝头了,每次习惯性地准备把东西搭上去时,总会发出“哦,开花啦”的呓语,似乎夹杂着几丝难以置信。

当满树粉嫩的花瓣凋谢后,一个个毛茸茸的小桃便显露出来,尾部粘连着枯萎的花蕊,接着一片片嫩叶开始冒出枝头,待到夏至左右,就成了满树葱茏的绿荫。不扒开枝叶仔细看,很难看清楚隐藏在树叶间的小桃,此时的小桃已经有大拇指般大小了,翠绿色的果子上长满了一层粉白色的小绒毛。

小桃树的树叶跟我在内地惯常见到的桃树的叶片有少许的不同,它的叶片明显地没有内地的桃树叶片圆润,虽然大体上也呈椭圆形,但显得瘦长,而且叶片也较单薄,叶肉泛出隐隐的淡黄。

随着小桃一天天地长大,不久就开始在枝叶间露出毛茸茸的个头了,在一旁洗衣服的人们,总会一边用手搓着衣服,一边时不时地朝小桃树打量几眼。面对果实,人们大抵都会滋生出一种天然的满足和喜悦感。

我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小桃们能在树枝上挂多久。在内地生活的时候,我看见不少城市公园或绿荫道上的果树,在果子还青涩地挂在枝头时,就被人迫不及待地摘掉了,徒留满树的残枝和依旧青翠的果蒂。

每天晚饭前,我都习惯在房前的梯坎上坐上一阵子,发呆、看日落、看偶尔歇脚在对面屋檐的鸟儿……从花骨朵粘满小桃树的那一天开始,我的眼里就没有其他的物事了,看着小桃们一天天疯长着,几乎每天都会变大一圈,看着它们渐渐撩开枝叶的遮挡,一个个变得圆润厚实起来,由青翠变成浅蓝,最后由点点腥红变成鲜红一片。看着小桃树的枝桠一天天弯了下去。这样的情景让我越发担忧起来,每天早出晚归,第一件事就是看满树的小桃是否还在。事实证明,我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小桃一个也没有被人偷摘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桃树的树枝完全被压弯了,好几根枝桠都触到了地上,树叶开始变成了淡黄色、暗褐色。满树的小桃都变成了红彤彤一片,有的变成了暗红色,那是熟透的表征。我忍不住摘下一个尝了尝,香甜松脆,原来是棵脆桃树。

再碰见院里有人来洗衣服时,我总会主动请她们摘桃吃,可她们总是满眼欣喜地看一眼满树红彤彤的桃子后摇头婉拒:“家里有刚买的。这么棵小树苗,居然能结这么多桃子”。他们毫不掩饰的神情,让我彻底地领会了高原人的淳朴,那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

在小桃落地前,我只好亲自动手,摘下熟透的小桃,趁傍晚大伙儿在院里纳凉的时候,举行了一场小小的“脆桃大会”,听着满院子嚼着脆桃的嘎嘣声、欢笑声,看着他们满脸的幸福和满足,有股莫名的感动在胸腔里翻滚。一旁的小桃树,在晚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也在分享这满院子的欢乐。

离开拉萨的这些年,总会时不时地梦见小桃树,在苍茫的高原大地上,煜煜发亮……

童年趣事

文/蒋李豪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那蝴蝶停在上面……”每当这首歌在我耳边萦绕时,一件件童年趣事就从我脑海里蹦了出来,可尤其让我难忘的还是那一件。

记得那一年春天,妈妈从下坝乡带回了许许多多甜津津的樱桃。它们安静地躺在篮子里,馋得我口水直流。妈妈在水池里小心翼翼地洗着樱桃,生怕把它们娇嫩的皮肤弄烂了,这可急坏了我这只小馋猫,我急的一边直跺脚一边催促着:“妈妈,妈妈,快点洗,快点洗。”樱桃终于洗好了,我迫不及待抓起一大把猛地丢进嘴里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哇!这樱桃可真甜!真好吃啊!可一不留神那调皮的樱桃核偷偷地溜进了我的肚子里,这下我可慌了神,连忙跑去问妈妈:“妈妈,刚刚我不小心吞进了一粒樱桃核,它会在我肚子里长出一颗樱桃树吗?”“当然会啊!”妈妈笑着说。我最喜欢吃樱桃了,要是能在我身上长出一棵樱桃树,那该多好啊!我乐得合不拢嘴。于是我天天盼望着明年春天的到来,终于,在春雨的“淅淅沥沥”声中,我终于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可奇怪的是我的樱桃树怎么还不长出来呢?我失落地跑去问妈妈:“妈妈,樱桃树怎么还不长出来呢?”“你还真信啊,你这傻孩子,当年你吃下的种子早就消化了。”妈妈笑着温和地回答。“唉!我真是傻啊!”

童年的故事总是很有趣,每当回起来,都会让我抿嘴偷笑。

永利桃花朵朵开

文/陈建红

春暖的时候,总会期待妈妈家小河旁那一棵棵的桃树开花,看柳绿和它们相映成趣,尽显色彩之靓丽、春机之勃发。无奈,因为乡村小路的拓宽,沿河的一排桃树不见了踪影,徒留下怅然在心中酝酿。

也许是时来运转,也许是桃花眷恋于我,上个周末,乐余高中暨乐余社区“小作家苗圃”开展了“永利村观桃园”的活动,我作为一名志愿者,和小伙伴们一起相约桃园。

桃园里的桃花正在怒放生命呢?还是在春风的吹拂下,桃花已经开满枝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呢?带着不急不慢的猜测,我和孩子们一起走向永利千亩桃园。刚迈进大棚,一下子就迷失了眼,因为桃花已经朵朵开了,粉红的花瓣连成了片,淡淡的香味漫过了边,我不知道是该先和迎风招展的花儿打个招呼,还是用手机定格下这满园的桃红,只觉得自己已然被桃花俘虏,心甘情愿地回忆起古人对桃花的溢美之词:“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鸭头春水浓如染,水面桃花弄春脸”。如果说桃花绽放的美非语言能道尽,那桃花承载的情,更让人感怀!“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二月春归风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

这样想着的时候,桃花在我的眼里不再仅仅是妖娆、多姿,而是充满了灵性、生机,仿佛是在悄悄地告诉我:桃花再美,也有谢了的时候;工作再忙,也要常回家看看。忆起儿时,外婆家后院有一棵桃树是外公亲自嫁接的,每到桃子成熟的季节,妈妈总会带我去外公家吃桃子,那是童年最美的味道;还记得住在农场的爷爷每年都能分到场部的水蜜桃,一解我和妹妹的馋念。如今,他们都永远地离开了我,只留下无法重现的遗憾在我的心头盘桓,桃花啊桃花,此刻,你就站在我的眼前笑春风,笑过往,“肠断春江欲尽头,杖立徐步立芳洲。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我是断然不会随波逐流的!

暖阳下,桃花正在枝头绽放,心随花走已是许久,不知何时,才发觉鞋子上全是泥巴,外套上全是花粉,于是,跺一跺脚、拍一拍衣服,可是,心中对桃花的爱恋却越来越挥之不去,蓦然回首,仿佛听到蒋大为那嘹亮的歌声,“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迷人的故乡,桃园荡漾着孩子们的笑声,桃花映红了姑娘的脸庞”,啊!故乡!桃花盛开的地方!你是我今生走不出的最爱!

农家樱桃带雨红

文/陈树庆

进入五月,母亲嘟囔着,喋喋不休地向我诉说着,老家院子里的樱桃红了,该回去采摘了。

樱桃树是母亲在我童年时栽下的,多年来,樱桃树已融入母亲的生命。母亲喜欢养花伺草,所以院子像个小花园一样,别说不认识的各种花卉,单就院子里栽种的树木就有好几种,而最让母亲喜欢的就是樱桃树了。自从这棵樱桃树来到我家后,母亲修枝施肥,像伺候自己儿子一样,樱桃树也争气,越来越粗壮,伫立在院子中。

初春,樱桃花盛开,繁英如雪,绿叶衬托娇艳的粉白色花,不娇不俗,在晨晖中显得百般妩媚,清香勾魂引魄般惹的蜜蜂上下翻飞,如梦如幻。后梁宣帝《樱桃赋》:“懿夫樱桃之为树,先百果而含荣,既离离而春就,乍苒苒而东迎。”几番春风雨露后,满树繁花开始凋谢,一片片万种风情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在地上,树叶也变成纯净的绿色。樱桃开始萌发,先绿豆大,再豌豆大,圆圆的,透着诱人的清香。色泽先深绿而浅绿,继而转为深黄、浅红,沐浴着阳光,滋润着春露,日日长大。“绿葱葱,几颗樱桃叶底红。”渐渐地樱桃脱变成晶莹剔透的玛瑙红,轻风袭来,一树红嘟嘟水灵灵的樱桃,轻轻摇曳诗一般的流年春风。听母亲说,鲜美的樱桃多汁、甜酸,滋润解渴,不仅诱人,也吸引着树上的鸟儿去衔,去吞。依然记得樱桃红时,母亲坐在樱桃树下边做着针线活,边撵着叽叽喳喳的鸟儿,鸟儿们只能瞅着满树鲜美红彤彤的樱桃,唧唧喳喳乱叫吃不到,母亲脸上则露出舒心的笑容。

熟了的樱桃,分外饱满,晶莹剔透挂满枝头。在晨露下红灿灿,亮晶晶,像一幅清新的风景画,让人心醉神迷。随意采一颗放到嘴里,皮薄如蝉翼,核小如黄豆,鲜嫩的果肉顷刻间化作酽酽的汁水,香甜中掺揉着一丝儿酸味,甜中带酸,满口生津,然后用舌尖轻轻将果核吐出,甚是惬意。每年樱桃红时,宛如一粒粒红色玛瑙琉球,散落在满树绿叶丛中,怎能不使人心中涌起阵阵的惊喜和心动。要是左邻右舍来家,母亲会乐滋滋地摘下一嘟噜一嘟噜红红的樱桃,让吃得嗓子眼里直打饱嗝。采摘樱桃时,我站在梯子上采摘,将摘下的樱桃放进母亲举着的篮子里。随时挑选出最大最红的樱桃塞进母亲的嘴里,看母亲幸福地展开满脸皱纹,心底漾起柔柔的波澜。工作后,每到樱桃成熟时,回不了家,母亲会小心翼翼的搬个高凳子,站在上面,摘下一颗颗鲜红诱人的樱桃。然后,坐车往城里赶,给她儿子送来又鲜又红的樱桃。

回忆着昔日樱桃红时季节里所感受到的幸福和快乐。望着葱绿的初夏树木,老家院子里的樱桃也该红满枝头了,决定陪母亲回老家摘樱桃。熟悉的小院出现在视野里,等待着和母亲的相约。推开院门,一棵枝繁叶茂的樱桃树,结满了鲜红的樱桃。母亲站立树下抬头向上看,点点光影透过碧绿的叶缝,斑斑驳驳地洒在母亲花白的头发上,洒落在母亲的脸庞上,风拂着她的白发,带不去岁月给她的沧桑,我眼睛里涌出涩涩的泪水,转身走出小院。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颗颗似玛瑙的樱桃放到嘴里,迸出酸甜的汁儿,还是那不变的味道。我很开心陪母亲回到老家采摘樱桃,在我心里也已经把它当成家的符号,酸酸甜甜的记忆也从这酸甜的味道中濡染开来。

觅得樱桃花儿开

文/竹叶青青

昨日,终于守得了一方的空闲,和先生一同来到了效外,享受着属于二人的早春情怀。

早春的阳光真好,温和、明亮、清新,没有夏阳的灼热,秋阳的眩目,冬阳的冰冷;她像一位和平的使者,和了春风,暖暖地、轻柔地、舒缓地流动着,吻着尘世万物,不离不弃。她极像一位宽厚仁慈的母亲,喊醒着沉睡了一冬的大地子民。

小草醒了,顶开头上的尘土,伸着细细的叶片,探头探脑地露出了地面,笑绿了一方土地;小树干干的枝条有了润泽,悄悄地打着叶的、花的苞苞,也许在你抬头的瞬间就可能是叶繁花盛呢;最是柳树当先有了嫩黄的小叶儿,长长的柳枝在阳光明媚地早春中跳动着,如仙女舞动的黄稠锻,轻柔地飘啊飘的,飞舞流动的韵律,洋溢着欢跳的春之气息。即使再怎么着,此情此景不由你不心醉。

蜜蜂也醒了,欢快而忙碌地在花丛中。

不想停下脚步,就这样一直向前走啊走的,美景养眼入心的。最是一处远离景区的山坡地,围着山势有一片树林,正开着一种小花,那种花,朵朵纯洁、淡雅。白的、粉的,一簇一簇地缀在树枝上,细密而清香,不喧嚣,不艳丽,沉静的神韵沁润你心底的每一寸荒芜。没有绿叶的点缀,它们呈现出的完全是一种姿态之美。

虽在闹春的前端,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的张扬之意,只是这么安静地开着,守着一方静默。原以为是杏花呢,先生给纠正道:那是樱桃花,原来夏日上市的红樱桃,光鲜美味之中,却有着这般静默的前身。只听说:樱桃好吃树难栽。不曾想这儿却有这么一大片静默的樱桃园,心生敬意。想着种植这樱桃树的人也一定是一位有着强烈的爱心、厚德慧智的人才是,否则怎么能种植好这一园子超凡脱俗的樱桃树呢。

我驻足在这些树前,静静地看着它们。每一棵树都是一幅立体的画,枝枝蔓蔓舞动着生命的画卷。

看这园林的樱桃树,它们的枝干已粗壮,相必已经历过无数的风吹雨打,有了坚强的特质;它的根也一定植入了很深的地层,使得枝节有了足够的养分,才开出了这般有着品位的花朵,来日的缤纷落英之后,枝繁叶茂中那累累果实即会带着自然的养分沁透春的灵气,一定会更加的可口入心。

樱桃树的美是一种静态的美,那美永远展现在它积极向上,无限生机中。那么,我们对待生活的心,也应该像这树一样——积极,乐观,从容。

早春的气息是湿润的,是多彩的,是萌动的。深深地吸一口,朗润而清澈。我对自己说:冬天终于过去,春天来了,丢弃那些埋在心底的疼痛,放下道路上的忧伤,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寻找生命长河中最美丽的季节,用清澈的双眸,浏览春天,用春天的姿态,让所有的日子都变得温暖。

我们都是尘埃里盛开的花,在凡俗的日子里散发着缕缕清香。

多好,这样的时光,给我们更多的心灵空间去品味生活的美好。

最是桃花惹相思

文/一是斋主

记的一次与妻上街,巷口半蹲着一个村妇模样的,面前摆着一个小提篮,那篮子已经旧得几处都断了竹篾,也脏。妻眼尖,说那是卖桃子的,拉着把那半篮子半青不黄的桃子都买了,回家后用盐水洗过,妻说特别怀念小时“古桃仔”的味道,我试了一个,涩涩的,知道妻的用心,也不再多说什么。

美女主编让写一篇关于桃花的文章,突然就想起这件事。然后就想起小时候的一些关于桃树的事来。居于岛上,一些传统是颇讲究的,比如房前屋后不可以种桃树,大人说春天到时,会引发“桃花痴”或“桃花癫”。不懂。岛上缺水果,尤其不产桃子,小时全国各地一片穷,岛民更不待说,偶然捡来一、二个桃核,叫来小伙伴,偷偷的找个地方埋了,希望能长出桃树来,今后能有得吃,不意某个桃核子也是顽强,竟真的发了颗芽,怕大人见了拔了,又在周边插了几枝桑枝和无花果杆。许是季节使然,那桃苗,桑枝,无花果陆续的长了新芽枝叶,意外的有了一丛果树,纷纷杂杂的生长着。

不久,搬去了城里。从刚开始的怀念、挣扎到慢慢的淡忘,忘去了很多了,包括那枝发了芽的桃树苗。直到一年清明,回乡祭祖扫墓,儿时的玩伴说,老屋后面几株无花果和桑树,年年枝繁叶茂,引得周边邻里的孩童常来偷摘,其实也不能说偷,大家都搬得差不多了,少了看管,孩子们喜欢,这年头不缺水果了,只当游戏,任由他们去。

“那棵桃树呢?”我问。

“桃树?什么桃树?”他看着我,一脸茫然。“桃树是最会惹虫子的。”他答。

也许那棵桃树确是惹了虫子了,那些虫子吃了桃树的嫩叶,脱茧为蝶,桃花般的飞去了。

那时恰巧看过一本线装的旧书,叫《桃花扇》,虽然当时还只是读初小,未发育整齐,却被其中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感动得先于身体发育而开了情窦,夜晚躲在被窝里,又反复吟叹“人面桃花相映红”,怅然若失,写了一堆的情诗,也不知写给谁,反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如果不是蒋大为先生一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把对未来的憧憬唱的心驰神往,那会儿非青春抑郁了不可。

故乡的海上,有一座长了许多木麻黄和相思树的无人岛。阳光、沙滩、绿荫、海蚀岩和洁净的海水倒映着白云蓝天……极美极静的去处,鼓动几个族亲承包了,我说,以后那就叫桃花岛罢,找时间种些桃树,或许春风十里桃花红,落英缤纷,成了另一个桃花源也未可知,那该是怎样的一处海上美景。至于今后结不结桃子,还是只会结些半青不黄的“古桃仔”,自是其次,无非多一个慰藉罢了。

写到这里,才发现原来自己写的,都是乡情、乡思、乡愁。而乡思乡愁,永远是游子心头的一块刺青,只是那块刺青,不知会否在这三月的夜深人静时隐隐的透出一份粉粉的桃花红。

桃生庭前

文/关子逸

楼下,是一片草坪,其角落有两株桃树,黝黑的树皮皴裂着,枝条稀疏,看起来弱不禁风。在我印象中,从未看见它们开花。桃树没有主人,当然也无人照料,以雨水为食,以干土为家。下雨时,泥土湿润些,桃树模样滋润,显得比较茁壮;到了旱季,树根处的泥土干裂,它就显得萎靡而疲惫了。小区保安常拿剪子修剪冬青,却从未管过桃树的死活。

我想,那两株桃树许是十多年前,某个顽童随手丢下几枚桃核,竟自在雨露浇灌下萌芽生长而成,自然没人对它寄予开花结果的期望。

百花盛开时,妈妈忽然想带我去看桃花。在网上查到礼泉、眉县、赵家庄等几处赏桃胜地,却一直纠结着定不下来。爸爸说,院子里就有桃花,何必刻意去桃林观赏?妈妈先是一愣,继而嗤笑:“那桃树,就没见开过。”爸爸却说,快了,快了。

那日晨起梳妆,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大片炫目的绯红。庭前两株碧桃,沉寂多年的枝丫,竟如枯木逢春般,晕染出一簇一簇的鲜红。粉红色的桃花,艳若晚霞,淡如烟云,争先恐后,拥向每个枝干,好不绚烂!

我一时看呆在那里。不知何时,妈妈来到我身后,与我一起看窗外盛景,久久未语。此时此刻,天地静谧,满眼桃花,恣意怒放。“五鹤西北来,飞飞凌太清。仙人绿云上,自道安期名。”古时传说中有仙人名安期生,人称“千岁翁”,某日饮醉,遗墨石上,遂生绚烂桃花。每每看到桃花,我总会想起这个故事。石上生花,看似荒谬,但足见桃花的真性情:不需王公贵族的刻意栽培,不需良田沃土的精心滋养,只需仙人一抹字迹、一口灵息,便可长生于世;不似牡丹芙蓉显贵傲气,不似梨花梅花清冷孤傲,不谄媚逢迎,率性而为,傲然临风,肆意随性。

桃花的灵性,亦是如此。它有陶潜的清高,亦有刘伶的放浪,有谢安的华彩,亦有唐寅的风流。它既轻狂狷介,又低调蕴藉,不管世人如何诟病,永远率真冷艳。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关上窗,它是世外的谪仙,清贵风流而不落俗尘;推开窗,它依旧是那株桃花。

庭生碧桃,不培而茂;人间四月,兀自逍遥。

又是一年桃花红

文/石歌

几度春风,故乡满树粉红的桃花吐蕊了,全村像下了一场桃花雨。笼罩着村子的,是一领红纱,摇人心旌的,是一个素妆红粉的世界。

又是一年桃花红。从刚刚朦朦胧胧懂事起,桃花就开在我心里了。整个生活都是那坦率地伸展开瓣儿的桃花,而我也就是花心中嫩嫩茸茸的一星芯粒。置身于桃花的海洋中,我的眼睛湿润了,思绪像刚打开的闸门,桃园发生的故事似一只只采蜜的蜂蝶飘舞在眼前。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人们过着吃糠咽菜的苦日子,老队长为了摆脱村民贫困的生活,增加经济收入。那年寒冬,冒着冰雪,起早摸黑带领生产队男女,苦战一个月,把村边一个20多亩地大的乱坟岗整平,开春后就栽上了300多棵桃树,并动员各家各户在家前屋后也种了许多桃树。按老队长的算盘“桃三梨四杏五年”,等三年后桃树成行挂果,那就成了一棵棵“摇钱树”了。经过精心管理,桃树一年年长粗长高,全村一片郁郁葱葱。到了第四年春天,桃树的枝条上开出了一片片红花,夏天,一棵棵桃树上挂满了一只只肥大的白凤桃。老队长望着满树的果实,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那时我们常到桃园里拣落下的花瓣“过家家”,在树下“老鹰抓小鸡”,爬上树去学“天女散花”。在我们眼中,桃园是个快乐的王国。打成畦儿的园里铺满了落花,一缕风吹来,颤儿忽儿的,干净得教人不敢出气,不忍移步。但我们终归忍不住要在这红绸布的“床单”上面打滚儿,累了,便成排儿地躺着,望那一疙瘩一疙瘩开在纵横交错的枝条上的花,望那桃花遮掩得茸茸絮絮的天空。

后来,老队长患了绝症,死后人们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纸遗书,上面写着:“死后把我葬在桃园里,我要看着桃树年年开花结果……”乡亲们含泪把老队长埋葬在桃园里。那年仲春,满村的桃花开得像红花片似的,人们都说这是老队长的英灵感动了桃树,桃花才开得这样繁艳。

从此以后,我对桃花更加钟情了,这份心意几十年来一直不退。每当春暖花开时节,我回到家乡,看着桃园一片片荡荡漾漾的桃花,就想起了那位一心为民的老队长。今天,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一片片桃园,桃花重新弥天盖地开放在故乡的土地上,政府还举办了桃花节,引来了成千上万的游客观花赏景。那一片片阳光照射下晶莹欲流的桃花,闪闪的、茸茸的,亮起迷离的晕圈,像一叶赤帆驶向金色的宫殿。她比以前更壮观、更醉人!

两棵桃树

文/胡兆红

我站在院子里,绕着房子转了又转。发现房子后面的几株柚子树长得很高大,结满了硕大的柚子,把枝干沉沉地压下来。父亲用十来根木棍搭起架子,支撑着快要垂地的枝条。

我记得房屋后面是没有柚子树的。父亲说栽了十多年了,是这新房子建成以后栽的。想这十多年来,我在家没有呆几天,自然没怎么注意这株树,除了对柚子树生分,就连围墙上的爬山虎,门前的几棵桂花树,我都觉得生分。

这种生分让人惆怅,就像从远方归来的父亲,看到孩子生涩的眼神。我知道。生分,是因为记忆的缺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与它们没有交集。

所有的情感都源自记忆,回忆的空白只能带来情感的苍白。

我在柚子树下徘徊,皮鞋沾了一些土,还沾了一些鸡粪。母亲在门口喊我,说不要往里面走了,鸡粪太多,会把身上搞脏的。我觉得真是生分了,母亲已把我当成客人,记得以前小时在菜地里打滚,也没见母亲怎么说我。

看到柚子树,忽然想起两棵消失多年的桃树。两棵桃树,一棵在院内,一棵在院外,隔着一堵土墙,院内其实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是母亲喂养鸡鸭的地方,鸡鸭横行,没有绿植,是光秃秃的泥地。院外是菜地,草木疯长。

天井内的那棵是我栽的。那是八九岁贪玩的年纪,在野地里扯了一根桃树苗回来,随便在后院浅浅地挖了一个坑,就栽上了。树苗虽小,却远高鸡鸭一头,鸡鸭也奈何不得它。我盼望着桃树快点长起来,每天给它浇水施肥,当然这种热情持续不了几天,就没耐心了。桃树苗孤零零地立在天井里,就像在野地里一样。

等我再注意它的时候,它已经虬枝四展、树叶扶疏了,像一个荷尔蒙四溢的壮汉,伸开臂膀,遮天蔽日,罩出一片清凉世界。鸡鸭在下啄食,把泥地啄得松软黏糊,果子结满了大枝小枝,玲珑可爱。可惜果子是酸的,下不去嘴,也没人愿意去摘它,非要等到立秋之后,果实泛红,酸甜的味道才会出来。其时别的桃树早已空空如也,这酸甜的桃子也便珍贵起来。每到这时,有人会爬到树上,溜到枝头,采摘最通红的果,或者站树下,拿起竹竿使劲一拍,果子滚落泥地,沾一身泥水。更高远处的果子无人摘,在秋风中软趴趴簌簌下落,掉在鸡鸭的嘴边。

菜地里的那棵桃树,年岁要老些,枝干却瘦小得多,树叶也疏朗得多,但果子却是甜的。那时的菜园,是孩子们的零食铺。嘴馋了,会溜到树上摘桃子,间或在黄瓜藤下摘根嫩嫩的黄瓜,或摘个西红柿。当然桃子是首选,往往果子才长成,还没来得及露出红扑扑的脸,就被人三下两下采摘完了。一个夏日的傍晚,我还在菜地里贪玩,经过桃树下,自然又想摘个桃子的,只可惜稀稀拉拉的桃子,大多被虫蛀,被鸟啄了。忽然,发现树叶缝里竟然隐藏着一个熟得炸裂的大红桃,我像发现了一个宝藏,把它摘下来捧在手里,恨不得跑到家里向姐姐们炫耀。可是刚一抬脚,看到鲜红欲滴的桃肉,我的口水便流出来了,一想到这个桃子等下不够几人分的,我来不及洗就把它吃下去了。

我品咂着嘴角的余味,兴冲冲地跑到姐姐们面前,炫耀我刚才吃到的这个桃子。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在她们的眼神中看到一道划过的冷光,像数落的鞭影。

我无趣地一个人回到菜地,此时嘴角的余甘已化为苦涩。

这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教训:炫耀只会迎来敌意,分享才会收获善意。

但这两棵树都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天井内的那棵树是夭折的。那年春天,雨多得出奇,并且接连的暴雨,像天塌了一样。晚上睡在床上,听暴雨打在瓦片上,觉得瓦片被震得发抖,提心吊胆地睡去,第二天起床,就听见说后院的桃树倒了。我看到树是齐根部折断的,树皮翻起,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父亲说是桃树的枝丫太多,果子太多,加上雨势大,太沉了,承受不起,就倒了。

我有些伤心,觉得这棵树的死与我有莫大关系。如果当时认真地栽种,或许它的根会扎牢一点,如果把它浓密的枝条稍稍修剪,它也不至于不堪重负。自那棵树倒掉,天井里重又是光秃秃一片。我不知道那些鸡鸭是否也曾怀念这棵树,但它们的生命太短促了,根本来不及怀念。

菜地里的那棵树,是突然枯死的。其实此前已有征兆,数不清的白蚁已经掏空了它的枝和干,纵使喷洒农药、涂抹石灰,也未见其功。当秋风吹落残叶,春风不能唤醒绿枝之后,父亲就把桃树砍了,像先倒掉的那棵桃树一样,成为了塞进灶膛的木柴。

我原本以为一棵树的生命是漫长的,却没有料到这两棵桃树的生命这么短暂,眼见其生、眼见其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桃树该有的命运,或许原本就如此,它跟一株草、一根菜本无不同,长起来,然后死去,或死于火,或死于刀割,或死于动物的口。

然而众多草木的生死,我浑然无觉,独记得这两棵桃树,我知道是那些与桃树有关的记忆在发酵了。

可是现在连那院子和菜地都只剩记忆,十多年前建房子,选址就在老房子后面的菜地和天井。

我徘徊在这片院子里,一种陌生的感觉悄悄袭来。我知道,有些空白,是填不回去了。

梨花又开放

文/徐明珍

每个人心里面都有这样一个地方,只要一提起,就能让你打开记忆的闸门,内心满是柔软,甚至热泪盈眶,高佑与我就是这样。

梨花开放的时候,李花在开,桃花也在开,从北边的山腰上俯瞰整个村子,十几栋祥和的木屋错落有致地掩映在一团团、一簇簇花树中,不浓不艳,至淡至雅。幼时的我因为长得特别胖,走路要比别人慢很多,每每放学总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表哥表姐们,当我跑下山来,跑到可以望见村子的时候,没有了一个人走山路的担心害怕,总是要歇一口气的。在半山腰上席地而坐,呆呆地望着这片安静的小村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和愉悦,我常常会坐到夕阳西下时,炊烟升起,坐到裤子都打湿了才回家,因为外婆也差不多收工回家了。

有一年外婆家的老桃树结了好多桃子,那桃子又香又甜,一口咬下去便脆生生脱了壳,嚼一下就满嘴甜蜜,暑假正是桃子成熟的时节,村里就这么一棵桃树,惹得孩子们一整天在桃树下转悠。外婆原想着等桃子全部成熟了,打下来挑到镇上卖些钱换盐巴吃的,所以她交给我一个守桃树的任务,不能让孩子们上树摘桃子。我蹲在树下玩着桃胶,见到有人过来就像模像样地叉着腰大声说:“我外婆说了,不许你们偷吃我家桃子,谁过来我就打谁!”边说还边往地下捡小石头,一大伙男孩嘻嘻哈哈跑过来又跑远了,这些男孩子都是跟我相差三两岁的表哥表弟,村里的人全都姓王,每个人都是或远或近的亲戚。

“妹,你让我上去摘一次啊,我只摘两个,摘两个就下来,等那个谁谁谁欺负你到时候,我帮你打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隔壁二哥王威已经猴子一样在桃树上窜来窜去了。

“妹,你刚才都让王威上去了,也让我上哈树嘛,以后放学上学我都等你,帮你背书包……”

“快下来,骗子!不许摘那么多!快下来,坏蛋!”他们只要上得树去,完全不顾我气急败坏地叫骂,先饱餐一顿,等桃子撑得裤荷包鼓鼓的,撑到裤子提不住往下掉,才呲溜呲溜滑下树就跑。

很明显因为我的软弱,守桃树的任务没有完成好。外婆回家时看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外婆……”我一副做错事亏心的样子欲言又止。

“没事,明天不用守了,他们不会来了,我担心他们上树会掉下呢!”外婆笑起来,满脸皱纹。

“这桃树,留在这里逗恨,明年砍了当柴烧算了!”旁边的舅舅有些恼火。

我一直努力地回忆外婆对我哪怕一丁点儿的责怪,但是从来没有。不止这一件事,我还做过很多错事,但是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任何事情,外婆对我从来没有过责怪,有的永远只是无尽的慈爱。她并不是不会生气的人,我曾经见过她累极了的时候会对不吃食的猪、对总是点不燃的炉火、对常年不着家的外公发脾气。外婆去世以后,那株桃树真的被舅舅砍掉当柴烧了,不止桃树,包括房前几株梨树、李树,屋后的枇杷树、柚子树,还有一架葡萄,都先后以当柴烧的方式结束了它们的生命。

梨子成熟的秋天,稻子金黄,一年丰收在望;银杏叶漫天飞舞又落下来,铺张一大片,铺出来一块黄色的地毯;村头那棵享受着村民旺盛香火的最老的老枫树,叶子也渐渐变红……村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棵草都努力为秋天的灿烂描绘自己的色彩。

外公外婆忙着收稻子,晒谷子,完全无暇顾及那结满枝头的黄澄澄的梨。村里的晒坝就在寨子中央,大家都挤着晒满了,守晒坝的人要负责驱赶那些不时来偷食的鸡。外婆家的谷子总是单独搬到村里最南边较远的一块空地上去晒,守晒坝的只有我一个人,其实根本不用守,因为离家较远,我倒是希望有几只鸡能过去陪我玩呢,免得我和那满树的梨子一样无聊得很。那些偷桃吃的哥哥们哪里去了呢?也许是因为家家要晒谷子,家家都有梨树,主要是他们都要帮着父母割稻子、打谷子、挑稻草喂牛、做晚饭……

因为外婆的疼爱,我整日无所事事。有时候我也会央求她带我到田地里去,会央求她让我挑一担小小的谷子,背一个小小的背篼,用一个小小的锄头挖地。我的所有要求她都会答应,甚至我要学她带一个小围裙,她隔天就用老蓝布帮我做了一个,欣喜地看着我系上,夸我好看。

收完稻谷,外婆捡了一屋子的梨,因为上不了树,我和外婆使劲摇那树干,总有成熟了的梨子噼里啪啦掉在草丛里,然后我们捡了一筐又一筐,沤在筐里要坏掉,所以梨全部摆在舅舅们外出以后空下来的屋子里,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去选一遍。

“外婆,这个梨好大,我们分着吃吧!”

“这么多梨子,我一辈子都吃不完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每一次走进那屋子,儿时的笑声依然在回荡,那时候我的外婆已经老得不能去赶集了,只能看着那些梨子坏掉,丢掉。

外婆终究是与我分离了。她走了两天我从镇上放学回来才知道。母亲叫我从家里背了一背篓萝卜给守丧的人做菜,大冬天的我背着背篼一路赶着下山,夜幕降临,站在外婆家门口,风吹得冰冷,我却踌躇着不敢进去,守丧的人把我拉进堂屋,说我不心痛外婆,说我不懂伤心。我木然放下背篼,一个人躲到屋后默默流泪。

我一直想等一个春日再去半山腰上看一次梨花,但是每次花开的时候都没去成,我以为梨花开放的春天,是高佑最美的季节,到现在才发现,我还迷恋她盛夏的果实、金黄的秋色,甚至萧瑟的冬天,怀念有关她的所有。

如今的高佑,房子多了几栋,人却少了很多,平日里只有四个老人在生活,听说这几年,那梨树桃树的果子都结得很好,掉下来铺满了小路,无人拾捡。

桃花堤上看桃花

文/豫原

天津有个桃花堤,那是津城的一张名片,也是天津人知春赏春的好去处。不仅天津人知道,在全国也是小有名气的。

说到桃花堤,我便想起晋代文人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来。在陶渊明的笔下,那美丽的世外桃源,有小河流水,成片的桃林;有微风吹拂下香气袭人,纷纷飘落的桃花;有平坦肥沃的土地和在田野里来来往往劳作的人们;有整齐的房屋,村落里鸡鸣狗叫声;有老人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世外桃源构画出一幅环境秀丽静雅,世态祥和,平安,快乐的人间美景。

然而,在笔者所处的争战四伏,民不聊生的动乱社会,那国泰民安的世外桃源,不过是作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而已,只能是梦幻,憧憬------。

津城桃花堤座落在北运河畔。可从三岔河口乘船沿运河北上,行至北洋桥码头即到。桃花堤东西长约一公里,堤岸上桃树成林,垂柳成行。据历史记载,桃花堤始于元代,相传,当时绵延运河畔三十余里,蔚为壮观。清康熙皇帝沿运河南巡江浙,返京路过天津桃花堤,见到桃花盛开,欣喜中留下《点绛唇》一首:再见桃花,津门红映依然好。回銮才到,疑是春两报。锦缆仙舟,星夜盼晨晓。情飘渺,艳阳时袅,不是垂阳老。乾隆皇帝也曾游览北运河畔并赋诗二首,赐名“桃柳堤”,至今还留有“乾隆皇帝登临处”石碑一块。

天津桃花堤不同于其它桃花园之处在于堤上的桃树多为山桃,树皮呈棕红色,光滑异常,像裹上了一层华丽的绸缎。这些山桃树的树龄多在几十年,乃至百年以上,算得上桃树的仙翁了。更奇的是山桃树开花要比其它桃树早许多。春暖咋寒,当其它树还在冬眠的睡梦中时,山桃树的枝头上已是花苞累累,红红点点了,煞是好看。她像一个春姑娘,带着春的信息,迈着轻盈的步子,悄悄地来到河畔,告诉人们:春来了,春到桃花堤了。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到桃花堤观赏桃花的人一天天多了起来。

在那桃花盛开的时候,天津市每年都要举办“运河桃花旅游节”。此时,人流如织,欢闹异常。看那沿河岸盛开的桃花,堆满枝头,远远望去,如雾凇,似云朵,像朝霞,芬芳娇艳,清香四溢,美不胜收。桃花,垂柳的倒影在河水里相映成趣,风影中桃花像瀑布似的顺着柳枝流淌下来,构成了一幅美妙的仙境图。正如古诗所云:“桃源只在镜湖中,影落清波十里红。”再看那桃林中的赏花人,有的在静静的观花,有的在轻轻的亲吻,有的在与花儿合影拍照,有的漫步花丛下-----。“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来看”。“陌上花无数,俱是赏花人”。一次,在赏花时我惊奇的发现了几珠绿色的桃花,白中泛绿,素雅含羞,让人百看不厌。在粉色的桃花中显得格外扎眼,我心中想她该是桃花中的仙子吧。游人们观花,赏花,品味着桃花的清香,心醉在了桃花堤,让人流连忘返。

最靓丽的风景线要数一群群天真烂漫的姑娘们,在桃花的映衬下,愈加的俊美秀丽,一张张笑脸如桃花般好看。此时的花儿也似动情了,那粉色的花瓣,暗红的花蕊,不就是花的眼睛吗?人观花时花观人。真可谓“人面桃花相映红”。花是在赞美姑娘呢还是于姑娘比美呢?给人以美好的遐想。

现在的桃花堤经近些年的改造扩建,陆续栽植了碧桃,蟠桃,垂枝桃,寿星桃,等多种桃树和其它花木。花开的时间大大的延长了,从三月上旬到四月中旬都有花可看了,已是姹紫嫣红,百花争艳,不再是桃花落尽春无花了。

“花堤蔼蔼,北运滔滔”。未来的桃花堤将会伴着运河装扮的更加漂亮,再现当年三十里长堤的秀美风光。

母亲爱种棉花

文/黄程雄

冬天到了,地冻天寒,寒气侵人。为保暖度严冬,我总是穿着棉袄,晚上盖着棉被,热热乎乎的。每到这时,我就会想起年少时,母亲如痴如迷种棉花的情景来。

在距村庄半里路远的黄禾背缸,有五亩多开荒的旱土,其中三亩多是父亲耕作红菇或其他作物,另两亩是母亲种棉花用地。

清明前,好种棉;清明后,好点豆。每年清明前几天,母亲就会乐呵呵地把上一年留下的棉花种籽,从瓦缸里拿出来,搁在小门屋里,喷上点水,然后用煤灰或柴火灰混合一起,赤脚板轻轻擦拭,分散成一粒粒的,装在小吊箩里。母亲挑着尿液合煤灰或火土灰,笑嘻嘻叫我随她去种棉。母亲和我来到已翻松的棉地里,她先用小锄挖好间隔距离适当均匀的浅眼孔,施下底肥。然后,我学着她从小吊箩撮三五粒棉籽,点在眼孔里,再盖上一层薄薄的火土灰或煤灰。望着母亲迎着刚刚升起的朝阳一撮一撮弯腰驼背点豆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母亲栽种的棉芽苗,在她温暖的怀抱中生机勃勃地成长。

过了十天半月,棉籽就会发芽,破土而出。鲜嫩的两片幼芽,张开小口,像初生婴儿的小嘴,吮吸大自然的阳光雨露。这时,母亲就要到棉地去间苗除草。除了草,施了肥,母亲就会在棉地边,稍作憩息。她理了理额前丝丝白发,擦了擦汗水,然后左手扶锄,右手背紧挨前额,笑眯眯地望着翠绿、青秀的棉桃树,嘴里念念有词地祈愿着。不久,那一蔸蔸棉树就挂满了沉甸甸的小绿果。

然而,天有莫测的风云。有一年立秋后,棉桃树长到尺多高了,有的还逐步绽开笑脸,露出鱼肚色柔软的白朵,正是母亲日夜期盼的棉花,十分惹人喜爱。正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袭来,把不少的棉桃树打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斜。母亲心急火燎,如坐针毡。风雨稍停,她赶忙向老师请假把我叫回,带着蓑衣、斗笠,拉着我的小手,“快走,到棉地去看看,”母亲边走边说,踉踉跄跄,两眼含着泪水。

我们快步来到棉花地,看到被一阵大风雨袭后的情景,心中十分难过。一刹那,乌云收敛,千山万岭又出了“秋老虎”。我们顶着烈日的烤灸,戴着斗笠,把棉桃树一株株抚正。只见母亲佝偻着身躯,汗珠沾湿了她的白发,汗水顺着白发流下衣领,湿透了粗布棉纱衣。啊,一个棉桃十滴汗,汗水换来棉满枝,辛勤劳动的母亲,你为家人的吃穿,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岁月荏苒,人生如梦。母亲乘鹤西去三十多年了,如今,市场上千摊万店,什么衣料都有,但我仍衷爱粗糙暖和的棉制品。每当我回到那个熟悉的小村,短暂住留两个晚上,在温暖的棉被窝里,总会梦见步履蹒跚的母亲的身影。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母亲摘回的棉花,为我们全家加工做棉衣、棉被、棉鞋,让我们抵住了严寒。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啊,你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

桃花忆

文/贺治国

衡山萱洲桃花开,前度“刘郎”今又来!

桃花三千树,有山桃、野桃、碧桃、水蜜桃之称,借得春风一阵,吹开满山桃花,何等娇艳美丽!我曾到过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黑瓦黄墙的民居外,一株粉桃迎春怒放,与门口大红的对联一起浓艳了春色。与院前相呼应,院后也有一株桃花,粉红嫩白,淡雅清越,浓浓的诗韵,如竹笛吹奏般悠扬委婉,寄托了一抹无法释放的情愫。

对桃花的回忆,一生中实在太多,难以忘怀。小时候,老家的垅中有一个小山岗,种了数十株桃树,这些桃树跟观赏桃品种不一样,都会结果的,阳春三月,从高处往桃园看,满园粉红色的桃花开成一片花海,那些风中落花,洒满了草地、水面,香艳清新,美不胜收!桃花把一个碧玉般的池塘映成粉红色,青山碧水红花,白云小路伊人,堆出了一个诗意清朗的乾坤。每年花开的日子,总有女孩不顾禁令,跑到桃花林中偷摘,她们粉红的笑脸和桃花相映红,是春天里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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