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子像极了电视上看到的清朝古董,通体金色,还勾勒着淡淡的花纹,漂亮极了。
“大宝啊,这以后就是你的瓶子了,你喜欢吗?”
我的瓶子?
大脑昏昏沉沉的,我鬼使神差想伸手去摸,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侧过头一看,才发现,我的胳膊早就没了。
我的四肢,混着血水,整整齐齐躺在墙角的泔水桶里。
右手紧紧攥着,露出纸团的一角。
肩膀和腿窝处的伤口早就被洒上了黄绿色的药粉,混着流出来的血水,自己都觉得恶心。
爹像捡垃圾一样捡起我的身子,对着瓶口就要怼进去。
我的脸疼的扭曲起来,透过爹近乎癫狂的眼神,我看到此刻我的样子。
像我的姐姐们一样。
我就是个怪物,一个满足他们欲望的怪物。
我住进了以往姐姐住过的小屋子里。
呛死人的香火味日日围绕着我。
爹专门在院子开了个小门,在村子里宣传。
向金瓶女叩拜,可以保家里平安、发财、生子......
只要想,没有什么不可能。
一开始村子里还没人信,可煤老板带了一群人,不远千里赶过来。
甚至还留下了一枚锦旗。
上面写着“言出即成”。
多讽刺啊。
村里人络绎不绝,日日在小屋子门口跪拜,嘴里念念叨叨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欲望。
张家小媳妇想生个大胖小子,王家婆婆想让儿子升官,隔壁奶奶想让儿女都发大财,能够给她养老。
......
没有人注意到我,坐在高台上的我。
一连七天,没水没食。
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我是金瓶女,是来给大家实现愿望的仙女。
四肢的伤口在瓶子里闷的发痒,我扭动着身体,试图缓解一下。
还没动几下,娘的一巴掌就落在我的脸上。
“贱妮子,乱动什么,摔死了想让我白费功夫?”
伤口更痒了,伴随着痒意又传来丝丝痛意。
我的伤口应该生蛆了。
我的姐姐们也是这样,闷在金瓶里不透气,伤口处生了蛆虫。
痒的整夜整夜睡不着,夜里总是哭泣。
如今轮到我了。
入夜,小妹端着一盆水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小屋。
垫着脚尖,将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都擦掉。
“小妹,你敲敲瓶身,轻轻敲一敲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