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着爽了,倒忘记时间了。
这次用了好多能力,十二点我会现身,到时候吓到无辜路人就不好了。
我心一横,上了末班车,坐到了程然家。
都敢给鬼打钱了,他还怕什么。
比鬼更可怕的是资本家。
所以我准备住资本家里。
歇息了一会,避光的我又能隐匿身形了。
于是我悄悄穿进门内,弯弯绕绕地不知道进了哪个房间。
一抬头,墙上全是我的照片。
看着我从六岁到现在的笑脸照密密麻麻地排了一墙,此情此景过于诡异,我差点被背后懒人沙发绊死,一下子坐进一个怀里。
「......」
程然闷哼了一声,手上的笔记本掉在地上,屏幕碎了。
我回头,他裹着浴巾,看起来受到了重创。
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为了他的终身幸福我决定先站起来。
罚站了几秒,我突然想起来:
不对啊,我也没显形啊?
按照阴差的说法,咱们刚入地府的鬼有个座右铭:
【你别想抓住我,我是天上透明的屁。】
一个屁也能给他差点崩死,他是林黛玉吗?
下一秒,「林黛玉」不自然地提了提浴巾,我看着他的超绝肌肉线条,咽了咽口水。
好白的林黛玉,啊不是,好大的不能过审的内容。
他修长的手指不自然地抓了两把湿漉漉的头发,弯腰去够掉在地上的电脑。
好像真没看见我?
突然,门被踹开了,我和程然都被吓了一跳:
「然然子,吃不吃西红柿炒蛋呀——」
我定睛一看,一个比程然身量小些的长发男生端着盘子,笑弯了眉眼,他身上的黑色中山装看起来像是高定,金色龙纹刺绣让人移不开目光。
好闪,金钱的味道。
「哎呀——」
长发男生手里的鸡蛋不合时宜地掉到地上磕了一地,阴阳怪气道:
「蛋碎了。」
「要不你吃凉拌西红柿吧?」
哥们你在门外窃听多久了?
程然似乎对他这出自导自演完全没兴趣:
「蒋子文,去挂个专家号吧,看着怪吓人的,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我乐的发疯,恨不得把茶几上的瓜子拿来磕了。
蒋子文倒也不生气,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故意对着我坐的。
哦,天哪,他好好看。
没文化的我只能说兄弟你好香。
他拨着手上的青玉扳指,似乎心情不错:
「哟,梦男又在集小卡呢?」
小卡?我情不自禁地回头看背后那满墙的我的照片。
「蒋子文,少说两句又不会死。」
程然站起身来,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划过他勤于锻炼的上身,隐没于浴巾之下。
他耳根通红:
「你再说我就离职!」
天道好轮回呀。
没想到我的老板也被资本家压榨着。
我啧啧称奇,要不是此刻没有照相机,我都想录下来在程然婚礼上放。
我专心致志地吃瓜,甚至在懒人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坐。
但看着程然壮烈牺牲的电脑,还有他之前给我打的三十万,我动摇了。
打工人的共情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我绕到蒋子文背后,现了形,长发倾泻,近乎拂到他白皙的耳廓。
然而他好像几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是我的错觉吗?
我的伴身特效上的血都滴下来了,濡湿了他的肩头布料,他却突然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玩味地捻着我的发梢:
「姐姐,你好漂亮,要不要来我手底下工作?包吃包住,月薪管够哦~」
你这工作正经吗?
我愣住了,努力让自己更狰狞一些。
恰在此时,程然薅起一个拖鞋拍过来,蒋子文的俊脸被拖鞋印了个离谱的印花。
「我不干了!去你的!」
程然起身,因为只有一只拖鞋,一瘸一拐地回卧室,还被滑了一下。
我的敬佩油然而生。
区区只有「我不干了」四个字,却是打工人发自心底的怒号,结尾的感叹号,更有点睛之妙!
你以为他是被拖鞋滑了一下吗?不!他是在跌跌撞撞奔向自由!
不愧是我前夫哥,真有魄力。
「真不懂情趣。」
蒋子文语气懒散,抹了把被打红的脸,优雅地拍了拍手:
「出来吧,丧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