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软得一塌糊涂,小声:
「你等他走了,再悄悄来。」
祁聿眸色暗了暗,温顺笑了:
「好。」
过道里只剩下我和祁深。
他神色冷淡地扫了我一眼,缓步离开。
疏离又漠然,好像一个字都不屑于和我多说却又礼貌至极。
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比直白的轻蔑更令人郁闷。
因为你清楚知道对方家教良好,从骨子里就高人一等。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无能狂怒地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
谁知道祁深忽然转身。
我无措地理了理长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怎么了?」
祁深不紧不慢地笑了下:
「有件衣服掉到我的阳台了,我想应该是你的。」
他从熨帖的西裤口袋拿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布料递给我。
神色坦然。
我接过来,看清楚后呼吸一窒。
白色,蕾丝。
还泛着暖烘烘的潮意。
比起内衣出现在继子手中的尴尬,更令我神经紧绷的,是这个画面我好像刚刚在哪里见过……
这些天操持葬礼实在太累。
我趴在床上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打起来瞌睡。
敲门声响起。
我本能以为是祁聿,于是翻了个身含糊道:
「没锁门,进。」
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半阖着眼,拍了拍一旁的枕头:
「睡这,不许抢我被子。」
腰间抚上一双微凉的手,突如其来的温差激得我皮肤战栗。
我皱了皱眉,转身。
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
祁深微微扬眉,轻笑:
「怕什么?」
我下意识后缩,磕磕巴巴地解释:
「我以为……是祁聿。」
「你,你快出去。」
他的身体再次覆上来,强硬将我禁锢在怀里:
「既然他可以,那为什么我不行?」
「小妈,不准偏心。」
祁深黑沉的眸色情愫难辨,按住我手腕的动作压迫感强烈。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小妈。
原本象征着辈分的称呼,此刻经他暗哑的嗓音浸润。
格外旖旎,惹人遐思。
我怔住,思绪乱成一团。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偏偏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祁聿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我着急地去掰祁深的手指:
「你放开。」
祁深淡定地合上眼,横在我腰间的手臂再次收紧,嗓音染上困意:
「郁繁,我好累。」
「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我像是被了施了定身术,一时忘记了反抗。
幸好祁聿一向听话。
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祁深蹭了蹭我的脸颊,紧贴在我后背的肌肉放松下来。
我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小心翼翼地转身。
微弱的月光下,祁深凌厉的五官都变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