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殊的一番话,让我的胸口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紧紧勒住,涨得喘不过气。
我虽只是秘书,但却是她盛月殊隐婚的丈夫。
替一个还知道真病假病的实习生喝酒,传出去我还如何在公司立足?
正当我们三人僵持着,桌子对面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
“盛总,你带的人能不能喝?要是喝不了酒就带着他们赶紧走,这个合同也不用考虑了。”
说话的人是这个酒桌上极有份量的苏董。
谁让是能够将他喝高兴了,下个季度的业绩,几乎稳了一半。
盛月殊站起身向苏董介绍:“让苏董见笑了,这是我的秘书江亦,酒量非常好。我相信他一定能叫苏董开心地过完今晚。”
她就这样把我推了出去,只为了要护住身后的许思域。
包厢里明明热得让人发汗,可我却感到周身冷得彻骨。
我的酒量的确不错,曾替公司走过的酒局不少,胃溃疡便是这两年得出的毛病。
想来盛月殊是已经忘了这回事。
我拿起面前的白酒杯满上,赔笑:“苏董,我先敬您一个。”
一杯赤辣的白酒进腹,一路从我的呼吸道烧进我的胃里。
苏董这才满意地让我坐下陪他喝,可盛月殊却在我耳边冷声道:“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让我不高兴。”
她带着许思域去了医院,将我独自留在这个包厢里。
直到酒局结束,我早已不知道扶着厕所的马桶吐过多少回。
我抱着怀中的合同回家时,盛月殊正在厨房熬粥。
客房的门半开着,那个许思域正在里边睡着。
男人熟睡的侧颜,刺痛了我的双眼
盛月殊虽然玩得开,却从未带过男人回家留宿,今天却为了许思域破例。
她似乎真的动了心?
我心中咯噔一声,将手中的合同递给她:“已经签好了,他怎么在......”
盛月殊连眉头也没抬一下,打断我:“这个合同就算是小许的业绩吧,反正你就是个秘书,不需要看业绩拿工资的。小许不一样,他刚进公司需要这份合同来站住脚跟。”
听到这句话,我心底阵阵发凉,五脏六腑都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我本以为喊我去替许思域喝酒,已经够叫我憋屈的。
结果回到家,我的妻子不仅在悉心熬粥照顾他,还让我将好不容易拿到的合同让给这个许思域?
这样的事情,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无法忍受。
但我江亦,却不能有半句怨言,打碎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望着盛月殊坦然的神色,我沉默良久终是松开拳头,闷声回应:“好。”
见我答应,盛月殊将手中勺子递给我:“去吧,打一碗粥给小许垫垫肚子。他喝了粥才能吃药,今晚他就睡这儿了。”
我忍不住伸手拉住她:“月殊,让他在家里留宿是不是不太好?”
盛月殊的眉头瞬间皱起,一把甩开我的手:“你喊我什么?”
“对不起,盛总......”
“江亦,别以为自己拿下这个合同就能跟我邀功提意见。你要记住这间房子是我盛家出资买的,你一分钱都没有出过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我沉默着,对她的话无言已对。
“还有,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对我爸妈多嘴。”
“知道了。”
见我顺从,她缓和了声音:“行了,赶紧打碗粥端过去,小许有胃病,不能喝凉的。”
她关心许思域的胃不舒服,却全然忘了今晚的我,同样是空腹喝了不少的白酒。
走进厨房,我将绵密顺滑的白粥舀进碗中搁在岛台的桌上。
闻了一晚上的二手烟,我的支气管道早已经难受的不行,我弓着身子,猛烈地咳嗽起来。
盛月殊有些不满意地看着我:“吵死了,非得把人咳醒了你才满意吗?”
她伸手夺过那碗粥,贴墙避开我绕了过去。
我艰难地喘息几声,缓缓直起身子:“盛月殊,那我们离婚吧。”
她的背影,明显顿住。
她冷哼着转过身,精致的眉眼微微发沉:“我已经很累了。江亦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我一字一句说着这句话,从未如此坚定过。
这件事情在没有确诊肺癌之前,我就考虑过。
现在我真的病了,还不如在活着的时候带着那点可怜的体面离开。
我少有的坚持,让盛月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片刻后,她对我满眼轻蔑地说道:“江亦,当年为你的事情我花了多少钱去平息?又打点了多少人脉和精力。可你又是怎么背叛我的?现在为这点破事你跟我说想离婚?我建议你回去看看婚前协议里的内容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