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都是棺生子,她能看到孕妇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被人追捧。
而我能看鬼被视为不祥。
在又一次帮人分辨胎儿性别时,我看见妹妹的双眼被一双手捂住。
她浑然不觉,慢悠悠的说道:「这胎还是女儿。」
这次是春花姐来的第四次了,前后不过一年的时间,她的前三胎都是女儿,在刚成形便让妹妹看过丝毫闺女,春花姐的夫家便急急的拉着她去堕胎。
这是第三次,春花姐有些蜡黄的脸上全是紧张,在她丈夫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劲的给妹妹使眼色。
妹妹像是没看到一样,她低头看着春花姐的肚子,半晌后她抬起头,清澈的眼中全是失望,她慢悠悠地说道:「这胎还是女儿。」
她话音一落下,春花姐眼巴巴的看着妹妹,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她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唇:「昨晚咱们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扇在脸上,是春花姐的丈夫:「你这个没用的贱人,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这已经是第四胎,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别人都在背地里嘲笑我是没种的人。」
春花姐的头发被抓起来,她痛的尖叫出声,伸手想扯回头发,却被狠狠的一巴掌扇在脸上:「贱人,我要你有什么用。」
春花姐的丈夫,三两下便打的她鼻青脸肿,他用手抓着春花姐的头发,不顾她已经怀孕,就这么把她拖着回去。
村子里的路并不平坦,地上甚至有很多尖锐的石头,一路上惨叫连连春花姐的身体被磨得鲜血淋漓,一条染着鲜血痕迹,便从我们家一直到春花姐的家里。
妹妹看着这情形,没有半点动容,甚至轻嗤一声,随后从包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
那是昨晚春花姐给她的,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看什么看,没用的赔钱货。」
奶便是这样骂我的,妹妹能看清胎儿的性别,给了家里带来不少便利,而我什么都不会,自然成了赔钱货。
我看着妹妹叫住了她:「阳阳,昨夜我看见春花姐来找你了。」
她动作一顿,随后满脸的不屑:「那又怎么样?」
「是她自己愿意给我的,我又没有强求她。」
我抿了抿唇:「可是我听见你答应了她,说她肚子里的就是男孩。」
妹妹冷哼一声:「奶说过骗人的不是好孩子,再说是她自己没用,胎胎都是女儿,关我什么事。」
「张寒,你要是再废话多,我就告诉奶奶你欺负我!」
我听到这句话,顿时缩了缩脖子。
若是奶奶知道,她会打死我的。
我看着妹妹得意进屋,张了张嘴本想告诉她我看到的。
我看见妹妹在看春花姐肚子的时候,有一双青灰色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但是我想了想又打消了念头,我说出来她不一定会信,反而会让奶打我一顿。
我真的被打怕了。
第二日,春花姐便出事了,她被带回去当夜就死了。
整个村子里都在谈这事,妹妹知道的时候愣了下,她有些心虚的开口:「跟我可没关系,又不是我打死她的。」
下一瞬,妹妹就被打了脸。
因为春花姐肚子是男孩,她死之前自己动手将肚子里的孩子刨了出来。
她肚子大大敞开,内脏落了一地,她抱着小小大约有个人形的孩子,癫狂大笑:「是男孩,是男孩。」
春花姐死的格外惨烈,她没有东西,是用一把生锈连刀刃都钝了的刀,一点点的将肚子磨开的。
鲜血将她的衣服染成了红色,春花姐的家人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硬了。
春花姐的婆婆说,她昨晚听到春花姐的叫喊声了,但是却没有理。
一家人对于春花姐的死害怕极了,春花姐的丈夫,眼珠一转,便带着人来了我家。
他将春花姐的尸体抬着丢到了我家门口,叫嚷着:「老张家的,你们家阳阳说我媳妇肚子里是个女娃,你们害死了她。」
「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不会走的!」
说完春花姐的丈夫和婆婆还怕别人不信,他们将那小小的孩子,洗的干干净净逢人便拿出来:「你们看,这是个男娃,是个男娃啊!」
春花姐的婆婆抹了一把眼泪:「我可怜的大孙哦,就这么没了。」
「老张家的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交代。」
「我孙子儿媳都被你们给害死了,你们这丧天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