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总说我是个不知人事的秃子,和别人家这个年岁的小姑娘不一样,既不喜欢我,行事又不避着我。
大姐餍足地趴在陆涂身上,像是知道我在装睡:
「三妹,豁出命来带人逃有啥用?」她拍了拍身下陆涂的脸,那张脸她们爱极了,「不如二两烧刀子哈哈哈哈……」
陆涂小声唤着姐姐,嗓音和他给我讲三打白骨精时一样清澈好听,可惜,我还没听到白骨精最终的结局。
有了大姐和二姐的接济,陆涂的日子很快变好了起来,虽然还是锁在屋头见不着天日,却能吃上肉喝上酒,偶尔还能收些小玩意儿。
大姐二姐不在的时候,陆涂面目阴沉而嫌弃,等她们来时又堆起笑脸。
能屈能伸。
妈一直没原谅我,把我和陆涂关在一个屋子里反省自己。
那个一米八的新老公我一直没见着,想来能省钱还是要省的。
李家老公的位置,陆涂赢了。
但……陆涂的腿烂得越来越厉害,他是学医的,知道再拖下去,不仅腿要完蛋,人也得废了。
无论他怎么卖乖讨饶,使尽了浑身解数,大姐二姐都不肯为他买药,也不肯请医生。
能活着,就开始想活得好些,被抓回来的第八天,陆涂忍不住主动和我搭话。
「三妹,咱村里有医生吗?有卫生所吗?」
我盯着窗外的乌鸦出神儿,没答他的话。
许久。
「给我把三打白骨精的故事讲完吧。」
于是陆涂用三打白骨精换了一个消息,关于摆渡人的。
「村里没有卫生所,但有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是村长家姐夫,我们都叫他摆渡人。」
摆渡人,是村里唯一一个能去外面的。
村里有忌讳,说擅自离开村子会遭报应,所以这么多年,村子只进不出。
「那摆渡人为什么能出去?」陆涂问。
「因为……
「摆渡人也是从外面买来的。」
摆渡人欠我一个人情,我告诉陆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