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欠我一个人情,我告诉陆涂。
「他不仅能带来伤药,还能去县城打电话。」
我盯着陆涂的眼睛,看见那双眸子逐渐变得狂热,我知道,哪怕一只烧鸡就可以换走全部的身体和尊严,陆涂也没有一刻放弃过逃跑的念头。
「你怎么不早说!」
我收回眼神,垂下眸子:「我说过我有办法,你不信。」
陆涂一时语塞。
他有些狐疑,我一个小姑娘,怎么有能耐支使村里唯一一个能出去的摆渡人。
「摆渡人是村长家买回去的,但我撞到过他同别的婶儿偷情,如果你和隔壁王婶儿的事儿让大姐二姐知道了……」
陆涂惊得打了个冷战。
大姐二姐的占有欲惊人,只能容得下姓李的共享老公,连妈都是偷摸儿收钱,才让王婶儿钻进后院一回。
如果让她们,尤其是二姐,知道了陆涂同别的女人苟且,定会将他扒了皮。
「不过这人情不大,讨些伤药还行,想要摆渡人替你送信,你得给钱。」
陆涂浑身赤条条的,显然没钱。
我背对着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痛的哼声,陆涂递过来什么,我定睛一看,是一颗金牙。
难为他藏了这么久。
「三妹,求你,替我给摆渡人。」
我接过金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一个大学生,怎么会镶金牙?」
陆涂疼得抽搐,龇牙咧嘴的。
「从前做过一桩大买卖,老板给的……」
他啐出一口血沫,神色沉郁:「三妹,我有钱,就是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
画饼听多了,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报酬有了,还缺个喊摆渡人来的理由。」
我和陆涂说好,明日天亮了,他就用铁链割脸,脸上的伤最吓人了,妈宁可打折他的腿都要留着完好的脸。
那么陆涂的脸要是伤了,就有机会喊摆渡人来。
再让摆渡人将陆涂朋友的电话带走,去县城打电话来赎他。
陆涂的脸色很不好,脸是他能苟活下来的资本,也是他唯一的筹码,可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理由能喊来摆渡人,他只能答应。
商量好一切,已经到后半夜了,我迷迷糊糊地靠着墙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