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为何逃出来的是你,为何被烧死的不是你?」
他们怨我没能救下嫡姐,可我去救她了。
即使我恨她入骨,也依旧跑到她的院子里想要带她逃出去,可那里只剩下一具精心摆放的焦尸。
所有人都说我嫉妒成性,是我有心纵火害死嫡姐。
我百口莫辩,他们深信不疑。
此刻,我娘在我耳边边哭边骂:「天杀的,你为何不去救你嫡姐!」
我爹紧绷着下颌,「若是怜儿有事,你就去替她陪葬。」
前世刻在我身上的冤屈,将会一一洗清。
我提高音量告诉他们,景怜儿没死。
前世我觉得她的死有蹊跷,明明床还未烧毁,躺在床上的人却被烧成了焦尸。
我费心调查,果然有位老者说他曾在后门看到景怜儿。
现在,我带着一群人赶去了后门。
2
到时,景怜儿正和戏子一同收拾着盘缠。
她满脸惊愕,「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人证、物证俱在,我娘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我爹那双浑浊的老眼瞪得老大,下令将戏子拖下去打死。
景怜儿这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成串往下掉。
「父亲,求您饶了顾郎,这都是女儿一人的主意,不关顾郎的事。是女儿嫁他心切,才会出此下策,父亲要罚便罚我吧!」
她磕破了脑袋,可谓是情真意切。
看着心上人为了别人哭得梨花带雨,甚至不惜纵火也要私奔,陆明栩面色铁青,像是脚下长了钉子般一动不动立在原地。
这就受不了了?
他的舔狗之路才刚刚开始呢。
我爹气不打一处来,却也狠不下心责骂他最疼爱的女儿,于是一甩袖子,关了景怜儿的禁闭。
至于那戏子,被打二十大板后扔出了府。
因为她的擅自出逃,我背了一辈子的骂名和罪责,如今她却只被关了无足轻重的禁闭。
可笑又可悲。
所有人都爱景怜儿,没人不爱景怜儿。
她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世人都夸她菩萨心肠。
她会把吃剩的饭食赏给街边的乞丐,在街边看到有人受伤时,她也会好心地将他们带回府治疗,城中的鳏夫娶不到妻时,她更会伸以援手。
尽管她并不会医术,也仍坚持亲自上阵,拿着针线和剪刀,手忙脚乱地对着他们缝补、切割。
有伤了手却被她切断腿的,有中了箭却被她剖开肚的。
无一例外,被捡回去的病患都没能走出来。
城中的鳏夫醉酒后将自己的妻子生生打死,景怜儿觉得他可怜,明明有妻子作陪,却在一夕之间孤身一人。
于是她承诺鳏夫,「我定会为你寻门好亲事。」
而这门好亲事,指的就是我。
她在我吃食中下药,又在半夜把鳏夫塞进了我房中。
好在我当时身子不适,并未进食,才没让她得逞。
她支开了我守夜的丫鬟,我孤立无援,拼死挣扎。最终趁鳏夫不备用花瓶砸破了他的头,那鳏夫也因此瘫痪在床。